第四十四章：盟主醒了
“王大人，現在怎麽辦？”
驛站的房間裏，袁本初心急如焚。
“什麽怎麽辦？”王允聞言裝傻，隻問：“這事與你何幹？”
“這件事，許攸他也……”袁本初擔心極了。
“你參與了嗎？”王允隻問。
“我自然沒有。”袁本初搖頭。
“那就沒什麽好擔憂的了。”王允拍了拍他的肩，說：“放鬆些，人各有誌，人各有命，他既然有他的選擇，你就該成全他！”
“這事我和小侯爺打從一開始就反對……”袁本初說著，鼻頭都忍不住有些發酸。
“他沒聽，這就是他的命。”王允歎了口氣，說：“王芬雖然魯莽了些，但說到底，我依舊佩服他！他做了咱們所有人都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大人，京城那些與這件事有關的朝臣，都突然一夕暴斃，這件事，您怎麽看？”袁本初這時心驚得很，生怕自己的一幹好友，都脫不開幹係！
“這事情還不好說，”王允聞言歎了口氣，說：“畢竟咱們沒在京裏，事情是真是假，也很難鑒定。”
“可我覺得，這分明就是那十常侍的行事風格！”袁本初心裏憤恨，可卻又不能抒發在外。
“本初啊，這個事情，咱們回去後自然會見分曉。如今我們還是要先辦好眼前這樁差事才好！”
王允長歎了一口氣，接著又說：“我這兩日接到盧將軍的書信，說皇上要將他調回去，另派他人前往圍剿，也不知是什麽用意。”
“難道戰事不順利嗎？”袁本初聽了這話，心頭又是一驚。
“不知道啊，許是皇上嫌他圍而不攻，進度慢了些吧！”王允想了想，才說：“從冀州到巨鹿這麽多的百姓，子幹不攻，一點都不難理解！”
“可惜咱們的皇上不這樣想！”袁本初心中更覺得窩囊！
“莫要妄議聖上。”王允告誡他慎言。
“既然盧將軍要回來，那皇上這次派了誰去？”袁本初聽了，隻好換了話題。
“聽說是董卓。”王允沒有評價。
“派他去？！”袁本初有些吃驚，誰都知道，這就是個生性暴戾的莽夫！素來打仗，都靠硬攻！
“嗯，皇上已經下旨了。”王允點了點頭。
這話說得他們倆個都很鬱悶，當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他們再度出發，往陽平山去。
驛站距離陽平山不過幾十裏，中午時分便已到達。
正一盟在陽平山，本就有一個小小的分壇，是樸元子用來煉丹製藥的地方，平常隻有兩個小道童留守，負責曬藥和打掃。
張魯到了山腳下，很順利的就去了分壇，見到了自己的師伯樸元子。
這時候，張盟主已然蘇醒，他吃了藥，解了毒，雖然氣色大不如前，還不能起來走動，但至少是活過來了！
“爹，你怎麽樣了？”張魯一看見自己的爹爹，眼淚立刻就跑了出來。
“爹不礙事，山上怎麽樣了？”張盟主這時候依舊虛弱，說一句話就得喘上兩回！
“張修他這個畜生！”張魯一聽自己老爹問，連忙告狀。
“這些事我已然知曉，你們都沒事就好。”誰知，張盟主卻擺了擺手，隻問：“此番跟你來的，有兩個貴客，是也不是？”
“爹，你怎麽知道的？”張魯一愣。
“你爹早已算到會有此一劫了。”樸元子搖著扇子，說：“這分壇，他十天前就叫我打掃出來了！”
“原來爹你一早就知道了？！”張魯這時突然明白過來，驚呼道：“所以你把我送到思過峰上去，也是因為……”
“魯兒，你該要長大了，”張盟主點了點頭，說：“這次你去京|城，對你、對正一盟來說，都是一個極好的契機，一定好好好把握！”
“爹，我們不要鶴鳴山了嗎？”張魯不解。
“要，當然要！等你從京|城回來，變得足夠強大，鶴鳴山自然會回到我們手裏。”
張盟主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然後說：“你不要怕，爹已經替你算過一卦，隻要你足夠勇敢，就一定能夠從這場考驗中勝出，成為真正的天師！”
“爹，你是要走了嗎？就像爺爺一樣？”張魯突然明白過來，抓著父親的手問。
“我已功德圓滿。”張盟主沒有否認，隻說：“去叫你那兩位貴客進來，我有話要同他們說。你在門外守著便是！”
聽了這話，張魯才擦了擦眼淚，退了出去，他心裏明白，這一回在陽平山，就是他們父子之間的最後一麵了！
站在院子裏的時候，師伯樸元子陪在他身邊。
他是看著張魯長大的，這時候見他情緒低落，也跟著難過。
“你爺爺飛升的時候，我在他身邊，那天一直在下雨，很大很大的雨……”樸元子瞧了眼天上，緊接著便說：“雷一個接著一個地打。我從沒見過這麽多的雷……”
“師伯，我爹還有多少時日？”張魯聽不下去，直接問。
“這不好說，要看個人的造化。”樸元子歎了口氣。
“我從前太懶，爹要教我功夫，我總偷懶不學……”張魯懊悔極了。
“別怕，你爹會全教給你的！”樸元子聞言寬慰了一句。
“魯哥兒，你別怕，師姐陪著你！”萬萬這時也說了一句。
她雖然隻比張魯大兩歲，可心思卻要成熟許多，她陪在張魯身邊，正有一種“長姐如母”的感覺在其中！
“師姐……”張魯聽了這話，直接就繃不住捂著臉哭了。
他們見狀正要安慰，不料房門卻再次打開了，王允和袁本初神色複雜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袁本初低著頭，也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出來以後，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怎麽了？”張魯以為是父親出了狀況，連忙上去問。
“沒事，張盟主叫你進去呢！”王允這時拍了拍袁本初，要他退到一旁，然後對張魯說：“明日辰時，是授印的良辰吉日，我們今天就在這裏住上一晚，明天儀式之後再走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