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哪裏才是家?
那輛出租車並沒有離開。
季風、鍾毅、小歪還在原地等著我。
季風站在車門外,很著急的樣子,她見我回來了,立即問:“老大,你去哪兒了?”
我說:“我見到了一個故友。”
我說話從來不會這麽文縐縐,不過,這次我用了“故友”一詞,它既是“老朋友”的意思,也指“死去的朋友”。
季風有點敏感:“故友?”
我故作大咧咧地說:“一個老朋友。”
直到我上了車,季風好像都不太信任我的話。
出租車開得比較快,來到28號樓旁邊的時候,差點衝過去,季風趕緊喊:“師傅,到了。”
我說:“沒關係,哪兒都一樣。”
鍾毅說:“老大,什麽意思?”
我說:“等一會兒再告訴你。先交車費。”
下了車,車開走了。
我說:“我告訴你們,其實這輛車停在哪棟樓下都一樣。”
季風說:“老大,今天晚上你怎麽怪怪的?”
我說:“不信,你們隨便選一棟樓,選個樓門,選個房門,我們的鑰匙都能打開它。”
季風說:“不可能吧?”
我說:“這個小區,所有的房子都是一樣的,所有的房子都是我們的家。我們試試?”
鍾毅朝前看了看,說:“那我們試試最後那棟樓吧,第一個樓門,我們去最高那一層找個房間。”
我說:“走。”
季風說:“老大,你別這樣玩啊,我害怕。你夜闖民宅,人家會報警的。我可不想被警察誤以為是女歹徒。”
我說:“你和小歪先回家。”
然後,我帶著鍾毅就走了。
季風喊了我一聲,我沒有回頭。
我和鍾毅來到最後那棟樓下,走進了第一個樓門,裏麵黑糊糊的,鍾毅輕輕跺了跺腳,想震亮聲控燈,聲控燈卻沒有亮。我們摸黑爬到了最高一層,六層,停下來,鍾毅在黑暗中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然後我掏出鑰匙,選定了跟樓梯相對的那戶人家,輕輕插進鑰匙眼,用力一擰,“哢噠”一聲,開了。
我轉頭看了看鍾毅,他好像在黑暗中瞪大了雙眼。
我推了推防盜門,又把它鎖上了,然後帶著鍾毅快速下了樓。
鍾毅氣喘籲籲地問:“老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麽,我們的鑰匙估計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