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公共微信號上老K的留言

騷叔在北京。

他是處女座,A型血,離異,太太帶著女兒在國外。他的職業是個小說家,《羅布泊之咒》作者,那是唯一一部描寫羅布泊的小說,在網上發表之後,一周點擊過百萬,連載完畢,獲得近億狂熱讀者。估計你也看過。如果沒看過,到網上搜搜去。不過,還有一部同名小說,作者四個字,那是冒牌的。

那麽,騷叔到底去沒去過羅布泊?這是眾多讀者最關心的問題。

吐露個秘密——實際上,騷叔沒去過。

不過,他曾經跟羅布泊有過一麵之緣。那是在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騷叔在一家媒體當記者,他去新疆是采訪,離開若羌之後,曾經從羅布泊邊緣路過過。當時,由於路況太糟,顛簸劇烈,越野車發動機的固定螺絲崩斷,導致移位,最後車輛在羅布泊邊緣拋錨。茫茫荒原,不見一個活物,隻有滿世界荒蕪的風。

車上人都傻了。

等了幾個鍾頭之後,終於看到一輛破舊的客車遠遠駛來,揚起衝天的塵土。客車之上,裝著高高的貨物,用粗粗的繩子橫七豎八地捆著。開車的是個維族老大爺,騷叔記不清他的模樣了,隻記著他留著長長的胡子。

他們的司機趕緊攔住客車,爬了上去——他去若羌縣尋求救援。騷叔和另一個男同事在原地等待。

客車漸漸開遠了,不見了,世界再次陷入死氣沉沉。

沒有女人,騷叔就變成了呆叔。

他和那個男同事縮在車內,鎖了四個車門, 也許是情緒太糟了,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話。騷叔從工具箱裏拿出螺絲刀揣進了懷裏,另一個男同事看了看他,也抓起一支大扳手放在了胸前。

四周盡是不毛之地,不要說人了,連鬼也沒有,那麽他們在怕什麽呢?騷叔也不知道,隻是感覺不踏實,無邊無際的不踏實。

他們的心情隨著太陽一點點低落,直到被黑暗充滿……

淩晨,他們等來了救援。

在半天半夜的等待中,騷叔一直在和羅布泊對視,那麽漫長。騷叔聽到了它的自我描述,它不是遼闊,不是荒涼,它是深不可測。騷叔也對它老實交待了自己的渺小與膽怯。總之,那次相處,確定了騷叔和羅布泊的基本關係——他怕它。

他怕它。

而另一個比他年輕的男人,一個叫幹戈的男人則在日記裏說——他慫了。

誰都別想跟自然鬥,我們的老祖宗伏羲牛X,他也隻能在畫卦台上觀察和揣摩著大自然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記錄它的脾氣和規律。

很多讀者都以為騷叔真的去過羅布泊,騷叔也不解釋。那些讀者看過《羅布泊之咒》,好像真的中了咒,躍躍欲試,通過各種渠道給騷叔發消息,希望他組織一些讀者再赴羅布泊,騷叔統統拒絕,別說羅布泊,他連新疆都永遠不想再去了。

現在,羅布泊變成了騷叔的資本,每次跟女孩在一起,必談羅布泊,聽得女孩全神貫注,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夏邦邦那個團隊進入羅布泊之前,那些成員幾乎都讀過騷叔的小說,他們必須要了解羅布泊到底什麽樣。他們不算是騷叔的粉絲,隻是羅布泊的關注者。

前麵說了,夏邦邦專程到北京拜訪過騷叔。

本來,騷叔應該阻止他們的,但他們不是去探險,而是去尋找親人。那是他們的決定,騷叔無權多說什麽。

騷叔並沒有對夏邦邦說,他沒去過羅布泊,寫《羅布泊之咒》的時候,他畢竟讀過大量關於羅布泊的資料,采訪過很多了解羅布泊的學者,因此,他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給夏邦邦提出了很多建議和忠告。老實說,那些東西是有價值的。

夏邦邦回到吐魯番之後,一直與騷叔保持著聯係,在他們進入羅布泊之後,騷叔成了他們的“場外指導”。

說說騷叔這個人。

他之所以很關注夏邦邦他們團隊的探險,也藏著一點私心——他想寫《羅布泊之咒||》,再次掀起一個**。

這個人有點急功近利。有媒體這麽評價過他,他寫文章反駁道:我不偷不搶,隻是把別人娛樂的時間用來做事,急著去追求成功,獲得利益,有什麽不對嗎?

這麽一說,似乎也無可厚非。

作為一個完美主義星座,騷叔很適合寫小說,細膩、敏感、富有想象力,不能容忍一個錯別字。

那麽大家為什麽叫他騷叔呢?

他還有一個特點:好色。他認為自己是癡情。男人在這兩個問題上界限模糊,甚至交叉,很難解釋。

此人確實很**,他比注重文字更注重自己的外表,甚至比女人還了解各種護膚品,似乎天天都在逆生長。他的讀者中美女居多,甚至很多是00後,有很多大叔控,他天天被這些女孩追捧,春風得意。值得一提的是,他有一把吉他,那是撩妹的致命武器。如果說幹戈每個汗毛孔都冒著痞子氣,騷叔每個汗毛孔都冒著風流氣。

由於他很像飾演鋼鐵俠的騷叔小羅伯特·唐尼,所以有了這個綽號,讀者甚至媒體都稱他為騷叔,他出書的時候,幹脆就用這個筆名了。

我們來看兩個畫麵。

畫麵一:

騷叔帶著一個女孩離開酒吧。那個女孩很像個青澀的大學生。騷叔來到路邊,掏出遙控器按了一下,一輛電動車就著火了。電動車的外殼銀灰色,座位、車把、輪子純黑色,看上去很漂亮。

女孩看了看騷叔的電動車,有點驚訝:“你沒開車?”

騷叔說:“我沒車。”

女孩笑了:“你逗我吧?”

騷叔也很驚訝:“我沒車很奇怪嗎?”

女孩說:“不奇怪……”

騷叔騎上電動車之後,女孩也坐上來。

騷叔說:“抱住我。”

女孩略微遲疑了一下,抱著了他的腰。電動車就無聲地朝前走了。

騷叔說:“我對很多女孩都保持著警惕。”

女孩問:“警惕什麽?”

騷叔說:“她們更在意你住什麽別墅,開什麽豪車。而真正愛你的女孩,她不會在意你開的是什麽車,她隻在意你車裏是不是多了根女人的頭發。”

女孩說:“我最討厭那種物質女孩了!”

騷叔說:“所以我不警惕你,但是你太少,少得隻剩下一個了。在你出現之前,更多的時候,我都保持著孤獨的狀態。”

女孩一下抱緊了他:“你真讓人心疼!”

騷叔說:“女人們都覺得我是英雄,希望我去心疼她們。你是第一個心疼我的人!……我們去我的工作室吧,一邊喝酒一邊聊?”

女孩使勁點了點頭。

騷叔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一擰油門,電動車就提速了。

女孩看不見他的笑。

畫麵二:

騷叔騎著電動車來到一個寫字樓下,掏出電話:“我到了。”

過了會兒,一個衣著性感的美女走出來,高跟鞋“噠噠”地響。

騷叔按了聲喇叭,朝她微笑。

美女走過來,有些驚詫:“哇……你騎這種東西?”

騷叔說:“噢,順便做個善事。”然後,他朝不遠處一個男乞丐招了招手,那個男乞丐就顛兒顛兒地跑過來,騷叔下了車,把鑰匙扔給了男乞丐,男乞丐愣了下,沒接到,鑰匙掉在了地上,男乞丐低頭看了看,沒敢撿。

騷叔說:“撿起來啊,送給你了。”

然後,他掏出另一枚鑰匙按了按,不遠處一輛豪華敞篷車的門就打開了。

騷叔說:“如果你不怕吹亂這頭迷人的長發,那就上車吧。”

敞篷車一路風馳電掣,美女靠在了騷叔的胳臂上。

騷叔問:“說個方向。”

美女迷醉地說:“隨便。”

敞篷車開到了野外,開到了黃昏,車篷慢慢合上,接著,那輛車就原地踏步起來……

不講騷叔的風流豔史了,讓人嫉妒。

從夏邦邦他們奔赴吐魯番開始,騷叔就在公共微信號上隨時播報著他們的動向,全國讀者都和他一起關注著這個團隊的探險實況。

騷叔之所以這麽做,有兩個目的,第一,借助夏邦邦他們團隊的探險,增加他公共微信號的關注度。第二,他也有個善意的願望——如果夏邦邦他們在旅途中遇到了啥子難題,當地的讀者都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實際上,隻要他們進了羅布泊,誰都幫不上忙了,一切隻能靠他們自己。

這天傍晚,騷叔在公共微信號上看到了一條留言,這條留言讓夏邦邦那個團隊籠罩在了陰影中。

騷叔的老巢在密雲,他的工作室在通州。

他有個會計,每個月來一次,幫他打理財務。還有個助理小胡,金牛座,戴著個高度近視鏡,騷叔一直叫她“小金牛”,小胡朝九晚五,幫騷叔打理一些雜事,兼做出納。

當時,騷叔正在工作室摳磚。

工作室是個很小的院子,種了很多竹子,陽光穿過竹葉照進來,變得零零星星,細碎而柔和。室內的牆壁顏色很深,兩個吊燈低低地照在黑色的寫字台上。背後是一排書架,擺滿了騷叔自己的小說,牆上掛著幾個醜巴巴的字:得大自在——那是他寫的。對麵是低矮的布沙發,扔著幾個軟蓬蓬的彩色靠墊,還有一把造型奇特的吉他。旁邊的房間是一張單人床,落地燈。有個立式沙袋,比人還高,掛著一副拳擊手套,他從來沒打過,那更像一種擺設,是給女孩看的。

他摳什麽磚呢?

工作室是青磚房,隻有一塊紅磚,很顯眼,處女座的騷叔怎麽看怎麽不舒服,他找了個鑿子,天天戳那塊紅磚四周的水泥,希望把它抽出來,換上一塊青磚,達成一致。

當時,小胡正在室內處理他微信公共號的留言。她喊道:“叔,你來!”

騷叔幹得正起勁,小胡叫了他三聲,他才放下手中的活兒,走進室內。

小胡指著公共微信號給他看。

那條留言是這麽寫的——當年沈向文帶領的那支科考隊,加上沈向文本人,總共隻有5個人,怎麽冒出了8個後代?除掉夏邦邦不是科考隊的後代,除掉他的助理趙軍,還是多出了一個人啊,他們不知道嗎?

這個留言觸動了小說家的敏感。

騷叔立即坐在電腦前,追問他(她):你怎麽知道?

對方沒有再回複。

這個人太了解內情了,他說出了沈向文的名字,還知道夏邦邦不是科考隊的後代,他甚至說出了夏邦邦助理的名字!騷叔都不知道那個助理叫什麽。

騷叔馬上意識到不能忽視這個信息。

小胡說:“這個讀者瞎起哄吧?那支科考隊真的隻有5個人?”

騷叔的眼裏射出某種奇異的光,就像一個窮人看到了一袋金子,他說:“夏邦邦他們團隊多出了一個人,多出了一個人!……嗯,我的第二本書有素材了!”

小胡朝上推了推近視鏡,說:“叔,你自私。”

這個金牛座助理說話一向直來直去。

騷叔看了看她,低聲說:“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說處女和金牛配呢……”

那支科考隊進入羅布泊考察,距今已經過去了13年,沒人記得他們,更不會有人深究他們總共幾個人,每個人都姓什麽叫什麽。不像1980年彭加木帶領的那支科考隊,由於彭加木的失蹤成了舉世關注的大事件,如今,查閱有關彭加木的一些史料,再交叉比對,很容易就會得到那支科考隊的完整名單。騷叔也一樣,他並不關心當年那支科考隊的人數,他隻關心這些成員為什麽在同一時間全體失蹤了。

這個讀者竟然知道他們多出了一個人!

夏邦邦發出召集令之後,那些找他報名的人,肯定都是科考隊的後代,都是想找到自己的親人,誰會去冒充呢?

第二天,騷叔派助理小胡去了圖書館,查找2003年的老報紙,希望找到有關那支科考隊的信息。

小胡大學剛畢業,是個不諳風月的女孩,她除了說話直來直去,做事也很踏實,認真。她老老實實在圖書館連續泡了兩天,一無所獲。

騷叔隻能親自想辦法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圏,比如同學、朋友、親戚、鄰居、同事、網友……等等,因此警察要調查一個人的社會關係,一般來說都很容易,畢竟就那麽一個小圈子。

而騷叔是個作家,他認識的人很廣很雜,或者反過來說,認識他的人很廣很雜,他們之間甚至沒有任何共同點。比如,他的讀者中有博士,也有初中生;有高官,也有出苦力的建築工;有明星,也有普通工薪族;有國內的,也有海外的;有好人,也有惡棍……

騷叔通過一個中科院的讀者,聯係上資源研究所的一個人,這個人幫騷叔找到了小題父親當年的一個同事。此人現在還在資源研究所工作。

騷叔和這個人約好之後,派小胡去跟他見麵核實。

小胡說:“叔,我大學的時候交了個男朋友,他在外麵同時談了三個女孩,直到甩了我我才知道真相……像我這樣的人能調查出什麽啊!”

騷叔說:“這是工作準則——男的你見,女的我見。”

小胡趕鴨子上架,隻好去了北沙灘那個資源研究所。

很多人都以為這類科學機構很現代,擁有各種精密儀器,工作人員都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其實,資源研究所隻是個老舊的五進式四合院,很幹淨。院子中央長著一棵梧桐樹,掛著保護牌,估計有幾百歲了。

小胡像個大學生,背著一個雙肩包,一路詢問,最後,她在後罩房一個辦公室裏見到了那個人。他瘦得離奇,我們叫他瘦先生好了。

瘦先生大概40多歲,他給小胡沏了茶,然後兩個人就聊起來。

小胡坐在瘦先生對麵,擺好筆記本,拿出一支很舊的鋼筆,朝上推了推近視眼鏡,認真地問:“叔叔,您記得2003年那支科考隊嗎?”

瘦先生說:“記得啊。”然後他試探地問小胡:“你是?……”

小胡趕緊說:“我是一個作家的助理,幫老板來了解一點情況,我本人跟那個科考隊沒有任何關係。”

接下來,瘦先生就露出了蔑視的神情:“他們什麽收獲都沒有,進去了就出來了,純屬浪費經費。當時所裏其他領導都不同意那次科考,隻有沈向文堅持。那時候,他和另一個副職都在爭正職,就是想弄出點業績來當資本……唉,人生總是爭爭爭,有什麽意義呢?現在,他們都退休了,誰也爭不過時間!”

小胡年齡尚小,並不關心這些人事爭鬥,她隻關心騷叔交給她的任務,她又朝上推了推近視鏡,問:“那支科考隊總共幾個人呢?”

瘦先生說:“我想想啊……5、6個吧。”

小胡說:“5個還是6個?”

瘦先生眯著眼睛看著小胡,重複了一句:“有什麽意義呢?”

小胡說:“叔叔,我之所以來拜訪您,就是為了這個數字!”

瘦先生說:“當時沈向文讓我去,我沒去,那時候我剛來所裏,還是個愣頭青,誰都不放在眼裏,為此他回來以後還整過我……後來他從長春調來了一個人……哎呀,確實記不起來了。”

小胡說:“那……您還記得那些成員的名字嗎?”

瘦先生說:“好多都是從外單位借調的,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小胡不再寫了,看著瘦先生說:“您再想想!”

瘦先生雙手拄著腦袋,想了半天才說:“真的想不起來了。”

小胡收起了筆和本子,說:“好吧……謝謝您。”

瘦先生說:“你客氣了,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離開那個老舊的院子,小胡回到了工作室,向騷叔匯報了她的采訪結果。

騷叔說:“你已經工作了,以後不要叫人家叔叔,叫先生,OK?”

小胡反駁道:“他跟我爸爸一樣大,我為什麽不能叫叔叔?”

騷叔看了看她,半晌才說:“好吧……大侄女,你忙去,我給夏邦邦打個電話。”

小胡說:“您打算告訴他這件事?”

騷叔搖了搖頭,說:“我要一個個調查他們團隊的那些人。”

小胡說:“那……您給夏邦邦打電話幹什麽?”

騷叔說:“我要問問他最信任誰,最不信任誰。”

小胡想了想說:“夏邦邦就可靠嗎?”

騷叔說:“小金牛,你坐下來,聽聽騷叔的判斷——”

小胡就乖乖坐下來。

騷叔翹著二郎腿,自信滿滿地說起來:“夏邦邦也許不可靠,但他至少不是冒充者。冒充者藏在那些報名者當中,這個人很可能是第一個報到的。叔厲害嗎?”

小胡不太會說話,她眨巴眨巴眼睛說:“他們團隊自己追查更直接啊,我們在北京做這些事,不是隔山打虎嗎!”

騷叔搖了搖頭,說:“他們已經到了吐魯番,吐魯番遠在3000公裏之外,太偏僻了,夏邦邦想查出哪個人是冒充的後代,很有難度,一個人說什麽就是什麽,找不到對證。而我們在外圍,追查起來更有效。對了,吐魯番的姑娘很美——”

說到這兒,他站起身很**地扭了扭,唱起來:“吐魯番的姑娘喲,一朵玫瑰花。你圓圓的繡花帽喲,盛開在陽光下……”

接著,他一個旋轉坐下來,同時翹起二郎腿,姿勢無比輕盈:“另外,隻有叔的智商才有可能查出這麽深的懸案。”

小胡認真地想了想,說:“可是,你隻知道那些成員的名字,從誰入手呢?”

騷叔說:“小金牛,我們繞回來了,我剛才不正要給夏邦邦打電話嗎?”

小胡似乎還沒明白。

騷叔已經拿起了電話:“你有太多東西要跟叔學了。”然後,他看著小胡,把手機舉到了嘴邊:“Siri,請幫我打給夏邦邦。”

電話就接通了。

騷叔按了免提,一直看著小胡,對著話筒說道:“夏邦邦,你能不能從信任到不信任,給團隊那些人排個順序?”

夏邦邦想了想說:“沒問題——小題,鍾離彩,Cassie,穀未素,然後是……徐則達,幹戈。”然後他很敏感地問:“騷叔,怎麽了?”

騷叔說:“沒什麽,我要幫你核實一下這些人的來曆。”

夏邦邦又問:“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不對了?”

騷叔說:“你們萍水相逢,過去誰都不認識誰,我這麽做隻是為了萬無一失。等我核實完了就給你打電話。”

夏邦邦說:“好的,謝謝你騷叔。”

掛了電話,小胡問:“叔,你為什麽叫騷叔啊!我跟別人介紹我老板的時候都不好意思說出口。我爸就問過我,我說你叫掃帚。”說到這兒,小胡哈哈地笑起來。

騷叔說:“叔過去也有過正派的名字,但是現在這個社會,太正派了沒人關注啊,然後就取了這個筆名,你看,粉絲嘩嘩漲。如果我叫小胡……”說到這兒,騷叔學著小胡的樣子朝上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就跟你一樣了,你微博的粉絲漲到22個了吧?”

小胡說:“除掉我爸我媽和你……隻有19個。”

騷叔說:“現在呢,擁有百萬粉絲的網絡大咖給你上上課——夏邦邦的排序很有意思,首先,他更信任女孩,這一點跟我一樣。在與世隔絕的禁區,當然是男人更有威脅。那麽,我們該怎麽辦呢?他最信任的是小題,最不信任的是幹戈,我是不是該第一個調查幹戈呀?”

小胡馬上點了點頭。

騷叔笑了,笑著搖了搖頭:“小金牛,你又錯了。叔不了解團隊那些人,所以讓夏邦邦排個順序,實際上,我恰恰是想得到一個相反的調查順序——叔最擅長什麽?寫懸疑和推理小說啊,我告訴你——越是讓你信任的人越可疑。”

小胡說:“你要……調查小題?”

騷叔拍了拍小胡的肩:“這次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