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陸:失蹤

這一天下班之後,陶炎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雷鳴。

他的臉色很不好,步伐急促。

陶炎遠遠地跟他打招呼:“嗨!雷鳴!”

雷鳴像驚弓之鳥一樣,猛地刹住腳。

“你和雋小到底哪天結婚啊?”

“我,我遇到一點急事,要離開這裏……”

他說每句話都像害怕被人聽見一樣。

“雋小不跟你去?”

“不不不,我一個人去……”說到這裏,他認真地看了看陶炎,說:“陶炎,再見了……”

分手時說“再見”很正常,但是,“再見”的後麵墜一個“了”字,就有點不對味,好像永別一樣,至少長時間不可能再見了。

陶炎感到有些不對頭,急忙問:“到底怎麽了?”

雷鳴似乎有些恐慌,他壓低聲音,悲涼地說:“我走錯路了……”

“什麽意思?”

“那是一條通往深淵的路……”

他說完,就急匆匆地走開了。他穿著一雙棉布鞋,腳步很輕,踩在馬路上的積雪上,竟然沒有聲音。

陶炎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怎麽都想不明白。

第二天,雋小一上班,趙團長就找她談話了。

“雷鳴為什麽要辭職?”

“他辭職了?我怎麽不知道?”

“他離開紅銅縣你知道吧?”

“什麽時候?”

“昨晚。”

雋小若有所思:“我說呢,昨晚我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都關機……”

趙團長說:“昨天,他匆匆忙忙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辭職了,而且告訴我,他三年五載不會回來……”

“為什麽?”

“他說,有人要害他,他必須離開紅銅縣。”

“誰害他?”

“他沒說。”

“這些他怎麽都不跟我說嗬!”

雷鳴出走的第二天,有的父母來到了評劇團,他們滿麵愁容,詢問雷鳴的去向。

他們也不知道內情。

趙團長安慰他們:“再等等吧,他一定會打電話回來的。”

自從雷鳴失蹤後,雋小就像變了一個人。

盡管她見了大家強顏為笑,但是,誰都看出她眼眸深處的那絲絲哀怨。每天她上班來,跟大家打過招呼,就躲進練功房,再也不出來了。

她和雷鳴已經張羅要結婚了,雷鳴卻突然不見了,這算怎麽回事呢?

張三試圖接近她,說一些寬慰的話。她走進練功房,叫了她一聲:“雋小。”

她看了看張三,平靜地說:“你有事?”

“沒事,隻想和你聊聊。”

“你是不是想說雷鳴的事?謝謝你。我隻想靜靜呆一會兒。”

她回避任何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

雷鳴沒有任何音信,他沒有跟雋小聯係,沒有跟父母聯係,也沒有單位聯係。

大家開始胡亂猜疑起來。

有人說,雷鳴被一個俄羅斯女人勾搭走了,出國了;有人說,雷鳴不愛雋小了,他出走是為了擺脫雋小;有人說,雷鳴是犯了事,感覺到了風吹草動,跑了;還有人懷疑,雷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