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身上的血還是熱的

莫索眼睛盯著崖，豎起了三根手指說道：“Hoia森林，亞諾勒斯，藍魘之眼。”隨著莫索一字一頓地說著，崖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他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吞了吞口水，嘴巴顫抖著說：“還有毀滅。”

莫索望著失神的崖，微微凜然，回頭看了一眼J，眼神中多了幾分慶幸與憂傷。“不過，將我的超智人毀滅的並不是藍魘之眼，而是十魔武的另一個家夥，混沌之口。”崖雙拳緊握，咬著牙說，“當時，我們本來都要走出Hoia森林了，那個家夥硬生生咬開了空間，讓我們無路可走，逼得。。”崖已是捂著臉，泣不成聲，彈丸般的眼淚從的兩頰劃過，臉上的皺紋，因為哭泣，而顯得分外猙獰。

“難道說？亞諾勒斯很早就來這裏了？”莫索一隻手托著下巴，有些狐疑地問道。“應該是，但是好像確實不知道如何進入布朗城堡，即便這麽久了，不過聽說這次Z要來，估計對亞諾勒斯也是個機會吧。”崖一邊抽出桌上的紙擦著眼淚，一邊哽咽地回答道。

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來信人是J。我瞪大了眼睛，皺著眉頭看了一眼J，又點開信：“走吧，我不需要那個芯片，我看得出來莫索，是為我好，但是，沒必要強人所難吧。況且這個芯片承載了太多。我們不應該去觸碰別人心中最疼痛的傷疤，對嗎？”看完了信，我深吸了一口氣，我並沒有著急去勸說莫索，而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之前，雖然J幫了我們很多忙，但是我們之間總因為超智人跟人類之間的界限而有著一堵無形的牆，我始終沒有從內心裏接納J，始終認為他隻是一個工具。可是，現在，它的所作所為，讓我打心底裏認可了它，它真正成為了我們的夥伴，是並肩作戰的夥伴。我沒有將那個短信拿給莫索，也沒有給莫索說。而是徑直走向了崖，對崖說道：“請你來看個東西。”說完笑著看向J，眼睛彎成了月牙型。

J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剛想伸手搶我手機，我迅速將手機拿給了崖。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崖看完信的內容之後，眼睛瞪得老圓，嘴巴張大得來恨不得能吃個西瓜進去，他頓了頓，然後猛地衝過去，走到J的麵前，從頭到腳的狠狠看了一遍J，然後拍了拍後者的肩膀，深深地鞠了一躬，看著莫索：“真的很佩服你。”莫索則是一臉的呆萌樣，不明所以的摳著腦袋，六神無助地望著我。我拿回了手機，也沒有再拿給莫索看。

崖將那個盒子捧起，拿給了莫索：“這是屬於你們的，”他看向了J，抽了抽有些紅腫的鼻子，“它應該擁有這個，它佩得起。”莫索雖然仍舊蒙在鼓裏，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接過盒子。莫索示意我和J向崖表示感謝，我們忙說謝謝，崖揮了揮手，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我們道完謝後，轉身準備離開，崖突然叫我們等一下，然後在後麵的櫃子裏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陣，然後跑著過來說：“這個東西也請拿著。”接著，他遞給我和莫索一人一雙鞋。“這是飛行鞋，按下開關後能夠向地麵發出噴射氣流，讓人能夠短暫的在天空飛行，傷敵是無用，但是保命，還是非常實用的。”我們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一絲欣喜，然後都不好意思的拿過鞋，感謝的話自然一直說個不停。

我們將鞋穿上，按下開關後果然能夠飛起來，剛開始還搖搖晃晃的，我一個踉蹌，差點沒把莫索從天上拽下來，崖看著我們的滑稽樣子也是捂嘴笑了起來，雖然仍舊掛著泛紅的眼圈，但似乎J的出現讓他心情好了很多。待我們掌握好平衡後便可以自如的控製方向，加大氣流能夠飛得更高。崖看著我們的狼狽模樣，出言提醒說：“降落時要慢慢減小氣流，免得摔跟頭，你們多用幾次就熟練了。”我和莫索點點頭，再次表示了感謝。我們出了小黑屋，崖沒有再送我們，我用指紋發動了車子，回頭望了一眼崖，然後緩緩地駛出倒退之城。

剛走沒多遠，我正打算扯開一包壓縮餅幹填填肚子，莫索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停車。我警惕的看著周圍。J將手搭在我肩上，微微一笑，讓我不用擔心。莫索和J對視一眼，然後打開了車門，下了車，朝著後麵喊道：“跟了這麽久，想幹嘛呢。”

莫索的眼睛一直死死盯著一個巨大的樹冠後麵，我順勢朝那邊望去，那樹葉抖動了一下，一個站在圓盤上的人影緩緩顯露出來，是崖。

“跟了我們這麽久，還故意露出馬腳來，想幹嘛呢。”圓盤上的崖表情略顯尷尬，聽到莫索的質問，不禁撓撓了頭，臉色微微泛紅。他的旁邊還放著兩個大行李箱，我隱隱約約猜出了他的意圖。崖猶豫了片刻，見我們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率先開口了：“那我就不廢話了，請問，我能加入你們嗎？”我和莫索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欣喜，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聽到崖親口說，我們的內心還是非常激動的，畢竟是一位煉金宗師，他的加入必能讓我們如虎添翼。

我舔了舔嘴唇，剛想答應他，然而還不待我張嘴，莫索突然冷不丁地問道：“請回答我一個問題。”崖不假思索的點點頭。“你是為了複仇嗎？”莫索低聲說。我在旁邊那叫一個無語，這還用問嗎。然而，崖看了一眼J，又將目光移向莫索，“不是。”我瞬間張大了嘴巴，一下子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而莫索則是沒有管我的反應，雙臂環抱在胸前，皺著眉頭，繼續說道：“那就是為了離開地球，遠離超智人？”崖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這下，崖的奇怪舉動，把莫索都給整蒙了。他緊閉著嘴唇沒有說話，兩個眉頭皺到了一起，像是一個正寫的“八”字。我則是一陣無語，鄙夷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莫索，心頭暗道，問那麽多幹嘛，你讓他加入我們就完了唄。

沉默，一陣讓人眩暈的沉默。這回，還是崖率先開口了，他歎了口氣，“複仇，離開，不是不想，而是不可能。”我和莫索緊緊注視著他，“我知道這個J也許比我曾經的夥伴要厲害，但我們暫且不說Z和亞諾勒斯了，這個J即便是單單對上十魔武當中任意一個，都占不了任何便宜吧。”“你這是什麽意思，跑過來羞辱我們？J什麽實力，可不用你來評價。”莫索稍稍有點生氣，語調不自覺地變得有些尖銳，畢竟J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崖擺了擺手，不急不緩地說：“我從未想過離開地球，但是我的血是熱的，我也不願意天天跟那群破銅爛鐵混在一起，跟你們闖**，即便死在路上，也比在那邊碌碌苟活好啊。更重要的是，你們讓我感受到了友情。可能情感的波動已經在我身上消失了好多年了吧，不管你們讓不讓我加入，我都得說句謝謝。”

莫索聽完，身軀顫抖了一下，便沒有再提問了，反倒是眉宇間多了幾分輕鬆之意，他快步將車門打開，朝著崖說：“還愣著幹嘛，上車吧。”J在旁邊搞怪地補充道：“速度快點哦，現在倒退之城的那些玩意兒正在滿世界找你呢，要是被他們發現你在這，估計就難走咯。”崖聽完後也是爽朗一笑，拿上行李，將圓盤丟在車頂，徑直上了車。我和莫索相視一笑，也緊跟著上了車。

莫索讓J坐在了副駕上麵，自己和崖坐在了後麵。“雖然實力有差距，但我們還是要一起努力呀。”崖和莫索握了握手，然後回應說：“這當然。這樣吧，我先來說說我在這裏這麽久知道的情況。”莫索和我連忙豎起耳朵。“亞諾勒斯很早之前就到這來了，當時好像隻有混沌之口跟著他來了。他們發現了布朗城堡，但是他們貿然闖入，導致除了混沌之口的超智人全部都毀滅在了那裏。而亞諾勒斯之後再也沒敢踏足裏麵。這次，估計聽說Z要來，他又叫了十魔武中的兩個過來。所以其實在這邊的十魔武隻有三個——混沌之口，藍魘之眼，還有虛無之手。另外7個都應該被留在北美守著他沒有帶出來的那塊碎片。”

J一邊思索著，一邊開口問道：“那亞諾勒斯來這麽久，真是一點動作都沒有？”崖點點頭，又甩了甩腦袋：“也不能完全這樣講，他經常會派一些機械老鼠，機械蝗蟲之類的東西進去，但我覺得這家夥腦子也不好使，盡是害蟲或者是讓人反感的東西進去，這些伎倆自然是沒用。”崖突然話鋒一轉，打趣著說：“要是放幾個機械小貓，機械小兔，說不定還有點機會。”我突然覺得車上有些許的寒意。莫索也被這個冷笑話弄得抖了一下。

“再過不久車子就不能在天空飛行了。”我望著那依稀可見的巨大黑影，沉聲提醒道。J微微頷首，輕輕打開了車門，“前麵就是布朗城堡了，我先去周圍看看。”莫索叮囑了一句：“小心點。”然後又對著我說：“就讓車子在這裏降落吧，免得飛進去又被發現了。”我屏氣凝神，按下了降落鍵，剛剛還若隱若現的城堡又再次消失在了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