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玄虎草（中）

J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眼睛一直都看著莉，過了好半晌，才微微吐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機械之血到達一定程度，他就會逐漸喪失神智，和周圍的這些被操縱的飛禽走獸一樣，命數全在天上，人與獸的界限就此打破，弱肉強食，也成了他不二的生存法則。要麽他吃別的動物，要麽就是被吃。”

聽到J的話，莉的瞳孔急劇收縮，那本來都已經有些微微消腫的眼圈又一下子就變紅了，突然衝到了J的跟前，帶著哭腔嘶吼著說：“不可能！你騙人！我師父，肯定不會變成你說的這樣的，我一定會跟在師父後麵，不會讓他這樣的。”莉一邊叫喊著，一邊用手幹淨利落地飛快抹去淚水，飛也似的向他師父跑去，但剛跑了兩步，就被轉過頭一臉殺氣盯著她的師父嚇得退了兩步，身體僵在了原地。

他的師父嘴角已經沾滿了鮮血，活脫脫地像一個剛吸過血的吸血鬼一樣，白色的牙齒也因為血絲的緣故變得分外猙獰，甚至還有嬌嫩的鮮血在緩緩往下淌，兩隻手也如同屠夫一般染成了紅色，殷紅的鮮血順著手指的紋路滴在了地上，莉的師父，像是擔心莉搶他獵物一樣，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雙手還在那裏示威性的揚了揚，揮舞著拳頭，然後看到莉沒有再繼續向前，覺得安全了才滿意地轉過頭去，又重新開始吃了起來。她看到師父這般模樣，本來緊繃的臉龐終於繃不住了，她無力地又一次跪在了地上，烏黑的頭發散亂的披在肩上，掩麵啜泣著。

我看著莉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感覺心裏某個東西似乎被觸動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同情，還是因為某些異樣的情感，我微微挪動步子，靜悄悄地移步到J旁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舔了舔嘴唇問道：“我說J，真的沒有辦法？”“你真的要問？”J眉毛一挑，麵色不改地反問道。我心想，J如此回答，看來是真的有辦法，這件事情應該還有回旋的餘地，隨即便是篤定的點點頭。“辦法也不是沒有。”J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神秘微笑，將手背在身後，故作神秘地說道。我眼睛一亮，嘴角咧開，像是得到了糖的小孩子一樣興奮地說道：“那你別賣關子了，說來聽聽。”

J眼睛望著天上，手背在身後，像個教書先生一般地說道：“據古籍記載，有一種上古的靈草，這種靈草受到過仙氣的浸潤，隻要讓那個老頭直接服用，不出三天，所有機械之血就會被靈草的仙氣所吞噬掉，她的師父自然就會安然無恙的痊愈。還能延年益壽。”“你怎麽不早說？”我突然感覺J似乎故意隱瞞著這個事，眉頭微微一皺，當即便是突然收斂了嬉皮笑臉，正色地質問道。

J感受到我話裏的些許怒意，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看到我泛著怒火的目光，也隻好像是做錯事情一般，把頭低著，眼睛不敢看我，兩隻手搭在一起，有些怯生生地說：“這個靈草，叫玄虎草，但是，全世界範圍內，按照我的數據庫的信息，這種玄虎草，隻有在英格蘭德比郡查茨沃斯莊園才有。但是，我們要追的Z是往俄羅斯冬宮那邊逃跑，如果為了這點事，放棄千載難逢的奪取碎片的機會，可就太可惜了，畢竟你心裏也清楚，這Z虛弱的時候也許就這一次了，你為了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放棄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又是何必呢。”J說完，把頭低著，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一句話也沒說，一種莫名的怒火一下子出現在了我的胸口。我右腳抬起，狠狠一腳踹在了J的身上，盡管那生硬的鋼鐵弄得我腳生疼，憤怒讓我忘卻在我麵前可是揮手就毀天滅地的超智人，我指著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熊，手臂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著，我對著它吼道：“我們不是那些畜生，懂嗎？你是我們的夥伴，我把你當做我們的夥伴，也希望你是我們真正的夥伴，我希望你能懂得為什麽我們和超智人根本不一樣，我們有情感，有愛，懂嗎？”我死死地盯著J，我的吼聲驚動了莫索，崖還有莉，J一言不發，目光變得有些呆滯，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