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玄虎草（上）

聽到J的喝聲，一層冰霜又悄悄攀上了莉的臉頰，此時的莉，活脫脫的猶如一個墜入塵世的精靈，除了烏黑的頭發之外，純白無瑕，整個嬌軀與周圍的潔白完美地融在了一起。

她柳眉一蹙，一雙如同秋水一般的美眸狠狠地盯著J，紅潤的小嘴微張，一隻玉手指著J，咬著銀牙說道：“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你再敢說師父一句壞話，我就。。”說完，又準備把槍重新抬起來，我一看氣氛不對，連忙擋到了莉的前麵，趕快拉住她，然後對著身後的J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有些嚴厲地嗬斥著說道：“你咋啦今天，說話沒頭沒腦的。”

J可是根本就沒看我，而是死死盯著那仍舊吃著熊肉的老頭，順著J的目光望去，那老頭的衣服上已經點綴上了斑斑紅點，整個袖子都已經被血給染紅了，J瞥了一眼那有些刁蠻的莉，無所謂的撇了撇嘴，眼神漠然著淡淡地說：“我說，我是對你好，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做會願意插手這些事情嗎？”旋即冷哼一聲，將頭轉到了一邊。我看著略微有些生氣的J，心想超智人的理性分析是遠遠高於人類的，它說這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這般想著，我心頭一動，一邊先把莉拉住，確定已經將她“栲牢”了，一邊故意用帶有挑釁意味的語氣向J試探著說：“你說她師父有問題，你，你有什麽證據啊？”

“證據？”J眉毛一挑，怒極反笑，轉過身來，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如炬一般注視著莉，“我問你，你師父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行為？”“沒有。”莉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柳眉微蹙，然後看到J有些懷疑的目光，連忙咬著嘴唇搖搖頭。

“那我問你，他最近是不是有的時候神誌不清，你喊他也不會答應？”J像是一個法官在審問犯人一般，語調沒有一絲情感，繼續問道。“他年齡大了，有這些現象很正常。”莉的臉色有些微微漲紅，不過音量卻是比J要大些。“你說他年齡大了，但是他的食量卻越來越大，這對於一個老年人來說，很不正常，而且，對於他的食量，可以說根本沒有節製對不對？”J咄咄逼人，眼神如同獵鷹一般淩厲，一字一句，像連珠炮一般問道。

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說出來，俏臉有些微微漲紅，兩隻手有些不自然地擺動著，看來這個女孩子並不怎麽會撒謊。“生吃熊，這簡直是不可理解的行為。”J眼睛斜視著那個老頭，兩手環抱在胸前，緩緩吐了口氣，篤定著說道：“另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這位師父，他應該會試圖拿電線頭往自己身上插，不管是什麽部位，有時皮開肉綻，這個師父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玩得不亦樂乎，這個應該有吧？”

J似乎隻用了很輕的，很溫柔的口吻講完，但這又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輕飄飄的話，像是悶雷一樣在莉的頭頂炸開，莉的嬌軀瞬間一顫，那清澈的雙眸中隻剩下了前所未有的震驚，她一下子發了瘋似的失聲吼道：“不可能，你怎麽知道這些？”話語中還帶著哭腔，眼圈已經變紅了，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她說完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直接跪在了地上，“哇”的一聲一口血吐在了地上，星星點點的殷紅在雪地上點綴著，我暗道不妙，趕忙將她扶住，一隻手托住了她的嬌軀，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我眼皮子一抬，又是狠狠地刮了J一眼，這個家夥，實在有些太狠了。

莉無力的看著J，兩隻手緊緊握成拳狀，指甲深深的扣進了肉裏，貝齒緊咬，那下嘴唇也滲出了殷紅的鮮血，她那無助的表情，有種謊言被拆穿的無奈與痛苦，我總覺得這個瘦弱的女孩背負了太多。

她掩麵哭著，一邊望著她的師父，一邊支支吾吾地哽咽著說：“食量，他食量大增，以，以及神誌不清一開始沒有怎麽讓我擔心，但，但有幾次他都拚命想把電插頭插進自己的體內，甚至把皮都插破了，渾身是血，似乎在拚命尋找一種東西，這件事情，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而且，他每次這樣做，都會露出一副很舒服的表情，真的就跟吸毒一樣，我每次阻止他，他都會打我罵我，師父，師父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淚混著血從她的嘴角滑落，她的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著，像是一頭受傷虛弱的麋鹿。

J看著麵前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的莉，本來有些肅穆的目光也是稍微地柔和了一些，它的心頭不知道也被什麽給刺痛了一下，它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地說道：“因為機械之血，你的師父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機械之血。”

J略帶悲憫的瞟了一眼老頭，頓了頓，繼續說：“他吃了過多的帶有機械之血的肉，使他逐漸喪失了人擁有的情感，以及文明。他的眼睛裏隻剩下了嗜血，貪欲等種種惡念，欲望讓他的食欲像無底洞一樣大增，吃得越多，就會有越多的機械之血進入他的體內，他的身體就會繼續被腐蝕，如果你一直待在他的身邊，遲早會成為他的嘴下亡魂。他就是個超智人時代的犧牲品罷了，他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罷了。”

J說完，本來麵無表情的它，因為莉的哭泣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那怎麽辦？”一直莫索沉聲說道，此刻他的眉毛也已經皺到了一起，一隻手托著下巴，而這句話仿佛也是問出了我們大家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