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漂亮的反擊

第二天晚上,九餅將信將疑地穿好跑鞋,出現在河堤公園。晚上在這裏鍛煉的人特別多,尤其是廣場舞的隊伍,一塊廣場分成了三撥,一撥在跳《感覺自己萌萌噠》,另一撥在跳《愛的魔力轉圈圈》,最潮的那一撥竟然在跳複聯的主題曲!

這三首曲子的曲風、節奏都完全不同,從四麵八方襲來,簡直像魔音灌耳,九餅腦袋被吵得生疼。

突然有隻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天領著一個相撲選手一樣的中年男子,朝他眯眯笑:“九餅,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客戶,博叔。”

博叔伸手跟九餅握手,“你好你好,我的減肥大計就拜托你了。”

九餅看著他的滿身肥肉隨著擺手的頻率來回搖晃,頭更疼了,他把夏天拉到一邊。

“這怎麽回事兒?我又不是減肥教練,我怎麽幫人減肥?”

夏天從背包裏掏出一個背心,讓九餅套上,九餅看到背心後麵寫著:專業陪跑團隊——“nine summer”!幫您重塑身心共創未來——有意者請加微信。

“什麽陪跑?我不做!”九餅對於跟胖大叔一起跑步這種事兒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博叔每晚給你五百,每痩一斤,獎金一百。以博叔的基數,減個四五十斤沒問題吧!你想想,這單業務你得賺多少?”夏天掏出手機計算器,“就算他一周運動三次,一個月十二次,那就是六千啊!再加上減重獎金,半年起碼能賺五萬!你真的不做?”

“真的能賺五萬?”

“當然!”

九餅心動了,“那就試試看吧!”

博叔體重超標,跑幾步就開始喘,九餅在他旁邊不斷鼓勵:“抬頭挺胸,肚子縮起來,注意呼吸!腳步不要停下來!你可以的!”

博叔的腳抬不起來,“哎呀!哎呀!我不行了。”

“才跑五分鍾而已,要消除脂肪,起碼要跑二十分鍾以上,腳給我抬起來。”

夏天騎著單車跟在後麵吹哨,偶爾停下來鼓勵博叔:“要堅持哦,堅持就是勝利,想想你的女神,她可是答應了你,隻要你減掉五十斤,她就嫁給你的哦!”

博叔在他們倆大棒和甜棗雙重鼓動下,“吭哧、吭哧”地繼續跑了起來。

九餅在陪跑的過程中,不斷有人跟夏天谘詢陪跑員是什麽。夏天耐心地解釋著,一不小心又接了兩單。

回家之後她笑得合不攏嘴,九餅累得趴在**直哼哼,但是看到微信上轉進來當日的工資時,九餅疲憊頓消,開心地給薄荷發信息。

“薄荷,我們周末去海邊玩兒吧!”

“周六我要打工,以後再說吧。九餅,你有沒有洗澡?”

九餅看著這熟悉的質問,仿佛看見了薄荷一臉嚴肅盯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薄荷跟九餅仿佛跟從前那樣要好了起來,每天一起上課,同桌吃飯,九餅把不吃的洋蔥夾給薄荷,薄荷把吃不完的鹵蛋夾給九餅。

兩人還會一起約著去圖書館,但常常都是薄荷認真地寫作業,九餅在旁邊看漫畫、吃零食、搗亂。

薄荷小聲威脅九餅:“你再這樣就不要來圖書館,免得打擾別人學習。”

“那可不行,你不能阻止我有一顆上進的心!”其實九餅的心裏話是,你不能阻止我有一顆想要黏著你的心!

“那你把漫畫書收起來,好好看課本!”

九餅做了個遵命的手勢,然後認認真真地看起書來,隻是看著看著,視線就會從課本轉移到對麵的薄荷身上去。

她已經好久都沒有提起麥子了,精神也恢複得跟從前差不多,她是不是已經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了呢?

他不敢問,生怕提起來就會讓薄荷的情緒崩潰,所以他想,就這樣吧!時間是治療一切的良藥,再給薄荷一段時間,她一定能徹底忘掉麥子,準備好迎接全新的人生。

“nine summer”最近生意好到爆棚,除了幫博叔減肥,還幫體弱的小學生鍛煉身體、增強體力,從零開始指導想要和女朋友一起跑全馬的男青年如何正確跑步……

每天晚上他都神采飛揚地出門,筋疲力盡地回來,生活過得很充實,錢包也鼓得很充實。

九餅和夏天跟債主老夏談好,剩下的錢分期付款加利息償還,所以兩個月後九餅存下了不小的一筆錢,他再次去約薄荷去海邊玩兒。

薄荷說:“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出錢,等我攢夠錢,我們再一起去。”

可是薄荷每天勤工儉學掙的錢隻剛好夠生活費,等她攢錢那要攢到什麽時候?

於是九餅帶了一點兒撒嬌的小語氣懇求道:“薄荷,你幹嗎跟我那麽客氣啦,反正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花錢大手大腳,你不幫我花也會被吹雞和阿傑那兩個寄生蟲花掉,你就陪我一起去玩兒嘛!”

“不可以,我有我的原則。”薄荷安慰九餅,“放心啦,我又找了一份周日下午的兼職,我會很快脫貧。”

“什麽兼職?”

“幫學姐在咖啡廳代班。”

“薄荷,你不要太辛苦哦!”

“我知道啦,你也是。”薄荷試探著問,“九餅,你現在應該有存款,有沒有想過什麽時候從夏天那裏搬出來?你跟人家一個女孩子住一起始終不太方便。”

薄荷沒提的時候,九餅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被提醒的他一拍腦袋,“你說的對,我確實應該搬出來住了,你要陪我看房嗎?”

“不上課、不溫書、不打工的時候可以呀!”

“那好,等你不忙了,我再約你。”

九餅美滋滋地回到餅鋪,就看見一個粉紅頭發的男子,正猥瑣地拿著手機對著穿輪滑鞋送餅的夏天裙下一直拍。

夏天沒有發現自己被偷拍,經過他的時候,還被他伸出手偷偷摸了一下腿。

夏天回過頭,狠狠瞪他,他反而對夏天舔舌頭,表情又惡心又下流。

“流氓!”

“你罵誰流氓?你穿這麽短的裙子不就是給我們看、給我們摸的嗎?現在又裝什麽純潔少女!”

夏健看到了這一幕,用鍋鏟鏟起一個餅,直接甩了過去,準確無誤地甩到了粉紅頭的臉上。

粉紅頭被燙得站起身,原地不停地跳動著,“燙燙燙!你們故意的!”

夏健雙手握鏟,從料理台出來,怒視著粉紅頭,“我們這裏不歡迎你這種低素質的客人,給我滾出去!”

“你燙到我的臉了!難道不用賠嗎?”粉紅頭抓住夏天的手往自己臉上按,“你摸摸,你摸摸,是不是毀容了!”說著還不要臉地往夏天的胸前蹭。

夏健忍無可忍,正要拿鍋鏟打他的頭,突然有隻手插了進來,拽住了粉紅頭的後衣領,將他拎了起來,然後扔了出去。

粉紅頭在馬路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周圍的路人們哄然大笑。

九餅帥氣地指著他,“你這種不要臉的人毀容也活該!給我滾!以後敢再出現在餅鋪,我打得你這輩子都沒牙齒吃餅!”

粉紅頭起身,在眾人的嘲笑中狼狽跑走,臨走還不忘放狠話,“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夏天滑到九餅麵前,想跟他道謝,結果卻沒有控製好速度,差點兒飛下台階,幸好九餅一把將她撈住,然後拉了回來。兩人就這樣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夏天臉紅紅地說:“謝謝。”

九餅把夏天扶穩,撩了撩頭發,自以為很瀟灑地說:“客氣什麽,替天行道,應該的。”

夏天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為什麽,九餅臭屁的動作現在在她的眼裏也變得特別帥。她想她可能是腦袋壞掉了,竟然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沒看出來,你除了會跑步,還會打架。”

九餅更得意了,“一對一算什麽,我巔峰時期曾經一對三,對方被我打得屁滾尿流,而我,全身而退。”

“那一次你是為什麽打架?”

“有幾個小混混晚上跟蹤薄荷回家,所以我就……”九餅將食指放到嘴邊,“這是個秘密,你可不要告訴薄荷。”

夏天原本眼裏閃爍的光彩立刻就散了,心跳也恢複了平穩,沒好氣地說:“我才沒有那個閑工夫!”

夏健心疼地對夏天說:“今天給你放一天假,上樓去休息。”

夏天正心情不好,就沒精打采地上了樓。她好厭惡現在的自己,明明知道九餅心裏隻有薄荷,還屢屢自作多情。

九餅被夏天吼完,站在鋪子裏,感到莫名其妙,怎麽突然之間態度轉變這麽大?難道大姨媽駕到?那他還是不要上樓了,免得萬一什麽事兒又招惹到她。

夏健喊他:“九餅,來幫忙送餅!”

無處可去的九餅就屁顛兒屁顛兒地替夏天幹起了活。

薄荷去咖啡廳代班的第一天,店長跟她說:“因為你是短期代班,我們就不培訓你製作飲品了,你做服務生,負責幫客人點單、送咖啡、收拾桌子,可以嗎?”

“好的,沒問題。”

周日下午的咖啡廳,特別忙碌,幾乎每個位子都坐滿了人。薄荷正在幫客人點單,突然聽見旁邊桌的情侶起了爭執,男人的聲音異常大,全場都聽得出來他正在罵自己的女朋友。

“我幾點回家關你什麽事兒?你腦子有洞嗎?我都幾歲了,我還要跟你報告我幾點回家?你誰啊你?”

大家紛紛側目,好奇怎麽會有這種粗暴、野蠻、不講理的男人。

他女朋友發現他們成了咖啡廳的焦點,就小聲說:“我隻是問問,你不用這麽大聲。”

男人卻惡狠狠地環顧了一圈,音量加大,“我哪裏大聲了?誰覺得我大聲,叫他來找我!再說了,我花錢在這裏消費,我想怎麽大聲就怎麽大聲!”

他女朋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拿起包包想離開,“沒素質,我才不想跟你一起丟臉。”

“你說誰丟臉?你說誰沒素質?你這個沒腦子的蠢貨女人!”

男人惱羞成怒,拿起桌上的咖啡突然就朝著他女朋友潑了過去,整個咖啡廳頓時響起了女人尖銳的嗓音,“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你!你想燙死我嗎?”

“是啊,我就是要燙死你,可現在看來你沒死啊,幹脆我打死你好了。”

男人舉起拳頭就要揍他女朋友,整個咖啡廳的客人都不想招惹這種暴躁且粗俗的男人,所以紛紛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機。

作為服務生的薄荷連忙過來打圓場,她用托盤擋住男人拳頭的方向,好意勸道:“先生,你冷靜一點兒,有話好好說。”

男人看見薄荷瘦瘦小小的模樣,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囂張地說:“管你屁事兒,我在教訓我女人,你滾遠一點兒。”

薄荷見跟他道理講不通,就威脅道:“先生,你再繼續這樣使用暴力,我要報警了!”

“你以為我會怕你?要報警你去啊!男人打老婆是幾百年來的傳統,天經地義,你以為警察管得了?”

薄荷無語,她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麽沒素質的男人,竟然把打女人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看來隻有報警了。

她拿出手機來,打算報警。

男人眼睛一瞪,一巴掌揮向薄荷,想要打掉她的手機。薄荷閃得快,往後退了一步,把手機握在了胸前,驚魂未定。那男人為了搶手機更是直接朝著她的胸部抓去。薄荷驚慌失措,想跑,可是背後已經抵住了牆壁。就在她孤立無援之時,突然有一隻手伸了過來,大力扼住了男人的手腕,將他整個人都反轉過來,然後壓到桌上,碰掉了一桌的餐具,餐廳裏立刻響起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薄荷看清仗義出手的“俠士”的臉,非常意外,“安老師,你怎麽在這裏?”

“你先退後,保證自己的安全。”安宇很有風度地指使薄荷站到安全區,然後手上用力,扭得鬧事的男人疼得“哇哇”地叫,才惡狠狠地說,“給服務生道歉!給你女人道歉!你這個男人中的敗類,哺乳動物中的渣滓!”

那男人的女朋友見他疼得臉色發白,話都說不出來,連忙幫著求饒:“你……你不要打他啦,我不需要他道歉,求求你放開他,我們馬上就走!”

安宇同情地看了女人一眼,“這種男人你還要護著他?”

“不管怎麽說,他現在還是我男朋友,求求你高抬貴手。”

安宇恨鐵不成鋼地鬆開了手,也隻有這種軟弱的女人,才會縱容出這種一無是處、欺軟怕硬的渣男。

男人的女朋友立馬攙著他,兩人跌跌撞撞地倉皇離去。

薄荷立馬去感謝安宇,“老師,謝謝你的幫忙。”

安宇很紳士地說:“應該的,你沒事兒吧?”

“我還好,謝謝。”

店長聞訊趕來,看見滿地狼藉的樣子,就皺了皺眉,喊道:“薄荷,你過來一下。”

薄荷對安宇說:“老師,我就繼續工作了,需要什麽服務的話你再叫我。”她的語氣和態度比起課堂上永遠的疏離來說已經好了很多。

安宇點了點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他故意等到最後一刻才出手,就是為了在薄荷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現在看來,目的達到了。之前聽說她交了男友,他怕麻煩所以就收了手,可是沒想到她男朋友竟然為了出國甩了她,安宇又蠢蠢欲動起來。男人總是這樣,越難征服的女人就越有興趣。

薄荷被店長帶進了辦公室。店長將裝著薪水的信封推給她,“從下周開始,你不用來了。”

薄荷愣住了,“店長,我做錯什麽了?”

店長不高興地說:“你作為一個服務生,竟然跟客人打架,還帶男朋友來幫你打架!這要是傳出去了,我們店還要不要做生意?”

薄荷委屈地解釋,“那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學校的老師,而且我沒有跟客人打架,是客人不講理在先……”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店長打斷,“顧客就是上帝,你不懂嗎?客人就算再不講理,隻要他進店消費,我們也要對他客客氣氣,你怎麽可以跟他動手?”

“店長,你聽我解釋……”

“好了,我不用聽。”店長獨斷地說,“從你來店裏我就知道你會是惹是生非的主兒,你長得太漂亮了,又怎麽會受得了服務行業的心酸、委屈呢?你不適合幹這一行,還是跟你男朋友回去吧。對了,叫你學姐也不用來了,我們這裏用不起你們這些高貴的大學生。”

店長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薄荷沒有辦法,隻好拿著錢走了出去。她失去這份兼職不要緊,主要是她連累學姐也失去了這份工作,她感到很內疚,可是這件事兒明明不是她的錯,她又覺得很委屈。

薄荷情緒低落地走在校園裏,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不回頭也知道是九餅,就說:“你不要惹我,我很煩。”

“怎麽了?”九餅看了看手表,“你不是周日下午要在咖啡廳兼職到五點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我被炒了。”薄荷氣憤地揪了一根路邊的樹枝,狠狠地朝前戳去,“我好想‘殺’了那個渣男!”

“發生了什麽事兒?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薄荷看著九餅,憤憤不平地把下午的事情告訴了九餅,末了說:“你說這種男人是不是禍害?是不是應該狠狠被教訓一頓?”

“你就是因為他被炒了?”

“對啊!”

九餅眼珠一轉,“你還記得他長什麽樣子嗎?”

薄荷點點頭,九餅露出了賊笑。他借助吹雞的技術去黑了咖啡廳的內網,然後調出監控,找到了那男人的視頻,又截下圖片做成照片,在網上人肉搜索他,很快就掌握了他家的地址,還有他的車牌號碼。

某日,渣男走進停車場,走向自己的座駕,打開車門坐進去的刹那,驚人的一幕發生了。一個穿著雨衣,像是全身都塞進安全套裏的男人,從角落裏衝出來,一氣嗬成地把一個包裹丟到車裏,轉身就跑。渣男沒有反應過來,眨了兩下眼睛的工夫,包裹轟然炸開,“噗”的一聲,一陣微黃的濃霧騰起,籠罩了他,就像是北京的霧霾罩住了城市。渣男嚇癱了,幾秒鍾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腦。

這……這是屎嗎?

他在腦海中無數次這樣問自己,全身的器官都在爭先恐後地告訴他,是的!是的!是的!

渣男得到大腦的最終確認之後,像個女人一樣尖叫著跳了出來,全身上下濺滿了屎黃色的排泄物。

而這一切都被薄荷興奮地拍攝了下來。

吹雞幫忙將咖啡廳的視頻和這段視頻一起剪輯了放在網上,標題是“正義屎者——打女人者不得好屎”,瞬間點擊量就破了百萬,那個渣男走到哪裏都被人唾棄,據說很快就搬家離開了這座城市。

九餅滿意地看著視頻下麵聲援他們的網友評論,然後對薄荷說:“走,接下來,‘正義屎者’要去幫你拿回工作了!”

薄荷重重點頭,胸腔裏湧動著一種複仇的爽快,跟九餅一起去了咖啡廳。

九餅先點了兩杯咖啡,然後對服務生說:“把你們店長叫過來。”

店長聽說有人找,忙不迭地跑了過來,臉上帶著標準的待客微笑,待看到來人是薄荷的時候,臉色突然變得很臭。

“你還來做什麽?薪水我已經給你結清了。”

“這可是咖啡廳,薄荷憑什麽不能來?”九餅傲慢地看店長一眼,“我聽說,你認為客人隻要進店消費就是上帝,永遠都是對的,做什麽都可以?”

“哦……”店長看出來九餅和薄荷來者不善,但也隻能微笑點頭,“當然,當然。”

“無論客人對服務人員有多不禮貌,服務人員都不可以有情緒?必須聽客人的話,不可以表達不滿?”

店長點了點頭,“對。這是作為服務人員的基本職業道德。”

“服務人員也包括貴店的店長嗎?”

店長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此時已經無計可施,否則就是把他之前說過的話通通作廢,所以硬著頭皮說:“當然。”

九餅從包裏掏出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扔在桌上,“我認為貴店的咖啡做得比屎還難喝,我很不高興、很不滿意。店長,除非你當著我的麵吃一坨屎,否則我就要砸了你的店,還要去網上給差評,還要去食品監督部門投訴你們!”

店長臉色大變,“客人,你要是不喜歡卡布奇諾,我可以親自給你重新做一杯。”

“我不要你重新做一杯,我就是想讓你體會我剛剛喝那杯咖啡時痛苦的心情。”九餅作勢要去拆那個包,“店長,一分鍾之前你還說服務人員必須聽客人的話,我沒記錯吧?”

“可是可是……客人,你這是在無理取鬧……”店長臉上已經開始出現憤怒的表情,“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好喝,我可以退給你錢,或者給你重新做一杯,或者給你道歉,但是你卻提出這麽刁難的要求,你有沒有尊重過我們服務人員?”

九餅伸手慢慢解著包裹,“剛剛你還說服務人員不能有任何情緒,否則就是沒有職業道德呢,現在怎麽又扯到尊重上了?店長,你出爾反爾哦!”

店長慌了,他知道上次那個鬧事兒的渣男被屎炸過,一定是薄荷他們弄的,所以這包裹裏肯定真的是屎,他可不要被屎炸一身,也不要吃屎。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立刻反口,“我更正我的說法,服務人員必須有基本的職業道德,但是遇到極端情況的時候,當然要以保護自己為重點。所以薄荷,我向你道歉,上次的事情是我沒有弄清楚,錯怪了你。我在網上看到‘正義屎者’視頻的時候,才知道那個男人有多蠻不講理,你的處理方式沒有任何問題,你這周可以回來上班,你的學姐也可以照常上班。”他一口氣說完,然後按住了九餅拆包裹的手,討好地問,“這樣你滿意了嗎?客人。”

九餅聳了聳肩,很痞的樣子,“薄荷滿意,我才滿意。”

店長連忙畢恭畢敬去問薄荷,“梁小姐,你滿意了嗎?”

薄荷當然滿意,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幫自己和學姐拿回工作,現在目的達到了,她點頭表示認可。

店長如釋重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九餅卻看了他一眼,帶著一點兒威脅意味地說:“店長,如果你在工作過程中故意為難薄荷和學姐的話,我隨時可能會回來請你吃好東西的。”他拎起那個包裹,朝著店長示威地挑了挑眉。

店長連忙說:“不會不會,你放心。”

九餅和薄荷走出咖啡廳,薄荷就要把那包東西扔進垃圾桶。九餅攔住了她,“不要暴殄天物。”

薄荷一臉嫌棄加惡心地看著他,“你管這個東西叫天物?”

“當然!”九餅一層一層地剝開包裹,裏麵是一塊蛋糕,“這可是我早上排了好長時間隊才買到的呢,你嚐嚐?”

薄荷伸出手把他推走,表示雖然這是蛋糕,但它曾經被冠以“屎”的名號,她也不想吃它。

“所以你剛剛是在唬店長哦?”

“不然呢,你真以為我會在咖啡廳當場炸屎嗎?那多沒素質,會傷及無辜的嘛!”

薄荷朝他笑著點了點頭,“九餅,你終於長大了,有勇有謀了啊!”

“謝謝誇獎!”九餅美滋滋地把蛋糕全都吃完了。

“今天這麽開心,我請你吃火鍋吧!”

九餅氣呼呼地說:“那你早說啊!我剛吃了一整塊蛋糕哎!”

“那不是正好可以幫我省錢?”

九餅和薄荷一起去火鍋店,在路上竟然意外碰到了夏天,所以薄荷就邀請夏天一起去吃,夏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四人座位,夏天故意自己坐一邊,讓九餅和薄荷一起坐在對麵。

涮菜的時候,夏天不斷示意九餅把涮好的肉、丸子、蔬菜夾到薄荷的碗裏,九餅完全沒能看懂她的暗示,自顧自吃得很開心。

夏天非常無奈,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九餅的腳。

九餅非常傻地跟夏天說:“你踩到我的腳了。”

夏天恨鐵不成鋼,隻好親自上陣助攻,“姐姐,最近那個‘正義屎者’很紅哦!”

九餅立馬瞪她,“吃飯的時候不要說屎、尿、屁。”

“那你還一口氣說了仨?”夏天甜絲絲地問薄荷,“很多網友都猜測,這是咖啡廳女服務生的男朋友為女服務生報仇,是這樣嗎?”

薄荷咽下嘴裏的食物,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是男朋友,是正義戰友。”

“戰友也能發展成為男女朋友呀!”

薄荷笑了笑,她怎麽會聽不出來夏天話語裏的暗示,可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思去考慮感情那方麵的事兒,所以她說:“哎,男女朋友哪有戰友天長地久啊,來來來!我們為了天長地久的感情幹杯!”

她舉起杯,九餅立馬傻嗬嗬地跟著舉了起來,夏天看九餅實在不爭氣,隻好放棄了助攻的想法,配合地碰了碰杯,然後愉快地大快朵頤。

新聞采訪學課後,安宇特地把薄荷留了下來,說有事情要跟她說。薄荷為了還他上次的人情,安安靜靜地在課桌前看書,等著被女同學們圍攻的他。

大約十分鍾後,安宇打發掉那些“花癡”女同學,走到薄荷前麵的位置坐下,問她:“上次咖啡廳事件後還好嗎?店長表揚你了嗎?”

“表揚?嗬嗬,他把我炒了。”

“那這樣說起來,是我害你被炒。”安宇滿臉愧疚,“為了賠償你的工作,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老師。雖然我被炒過,但是後來店長認識到自己錯怪了我,又把我請了回去,所以我並沒有丟失工作。”薄荷雖然不反感安宇了,但也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

“既然這樣,你請我吃飯吧!”

“啊?”

“我上次幫你解了圍,難道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薄荷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就說:“那好吧。”

“餐廳由我來選,我們走吧!”

薄荷跟著安宇,在停車場上了他的車,車子從校園裏飛馳而過,正在吃糯米糍的九餅被吹了一臉粉,所以就很生氣地看向那台車,結果發現副駕駛位坐的竟然是薄荷。

他愣了愣,糯米糍掉到地上,心情更不好了。

回到家,九餅有些心情低落,拿著手機猶豫要怎麽問話才好,對話框裏的字寫了又刪,刪了又寫。

“今天看到你搭別人的車,你去哪兒了?那男人是誰?”

感覺太直白,刪掉。

“你喜歡奧迪嗎?今天好像有看到你搭那輛車。”

這樣顯得好像他在跟蹤她一樣,不好,刪掉。

“你今天下午在幹嗎?”

薄荷肯定會回答在上課呀,這問的範圍也太寬泛了,刪掉。

一直坐在他對麵的夏天終於受不了了,“你這麽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她啊!”

“你不懂啦!管你屁事兒!”

夏天鄙視他,“有病!你是不是男人啊?磨磨嘰嘰、膩膩歪歪!我要是薄荷,我也不喜歡你!”

“幸好薄荷不是你。”九餅歎了口氣,“當你有喜歡的人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在煩什麽了,有很多事情,不問反而比問了好。”

“懦弱就懦弱,找什麽借口!”夏天趾高氣揚地說,“如果我有喜歡的人,到時候我就直接去問他,才不會像你!”

九餅好奇地走近夏天,“是嗎?你會怎麽問?”

“你喜不喜歡我?”

“不喜歡。”

夏天心裏忽然抽了一下,又瞬間恢複正常,指了指九餅的腳,“你超線了哦!扣你押金!”

“貪財鬼!等我找到房子,我立馬搬出去,到時候押金你要一分不少地退給我。”

夏天驚訝地問:“你在找房子?你怎麽都沒有告訴我?”

“是有這個想法啦,但是還沒有開始找房子。”因為薄荷一直沒空陪他去看房。

夏天一想到九餅搬出去之後,他們的人生可能就再沒有交集,心裏就跟堵了泥漿一樣。

她立刻變了臉,揚聲道:“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搬走要提前告訴我呀,我好找下一個租客呀,你想瞞著我偷偷搬走,好讓我損失幾個月的房租是不是?”

“我可沒有這樣想過。”九餅驚恐地盯著夏天,“你最近怎麽回事啊?怎麽總是說生氣就生氣?情緒也太不穩定了吧!”

“我不管!你要是搬走,我不會退押金給你!”

“不退就不退吧!”

夏天受了打擊,“你寧可不要押金了也要搬走?”

“退押金,你不高興;不退押金,你也不高興。夏大姐,你最近怎麽變得這麽難伺候?更年期了啊?”

“你才更年期!”夏天把九餅推開,然後跑了出去。她跑了很遠很遠,跑到了濱海大學的宿舍樓樓頂。她想起上次幫九餅表白,和九餅在這裏跳舞的情形,忍不住對著天空大喊,“臭九餅!臭屁什麽啊!你有什麽好的!炸你一臉屎!”

夏天在發泄情緒的時候,九餅卻突然眼前一亮,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問薄荷在幹嗎的理由,於是手速奇快地打字:“薄荷,你在幹嗎?不忙的話,陪我去看房吧!”

薄荷很快就回了信息:“今晚不行哦,我要請上次在咖啡廳幫過我的老師吃飯。”

九餅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好的,我知道啦,那等你有空吧!”

原來是老師啊,害他胡思亂想了這麽久。九餅抱著枕頭“嘿嘿”傻笑起來。

西餐廳裏,安宇問剛發完信息的薄荷:“在跟誰聊天兒?”

“朋友。”薄荷拒絕了安宇給她的杯中倒酒,“老師,我不會喝酒。”

安宇不勉強她,放下了紅酒,開啟了另一個話題,“我下周要去首都參加大學生電影節,但是缺一個助理,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

學新聞的學生當然想要去見見大場麵,薄荷很心動,但是也很猶豫,她不想和安宇一起單獨出差,感覺很奇怪。

安宇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就說:“我在市電視台也做製片人,所以這次過去是一整個team,大概十個人左右,但我的助理近段時間剛辭職,所以我最近在到處找人。”

薄荷一聽,眼睛便亮了,“您覺得我可以勝任嗎?”

“當然可以,我的曆任助理都是新聞係的學生,你隻需要按照我的指令做事兒就好。”

“如果老師您認為我可以的話,我願意去。”

安宇的計謀得逞,笑了笑,“那我去給你安排機票、酒店。”

九餅一直擔心薄荷會被人騙,非要送她到機場,薄荷在登機處和安宇會合,然後介紹道:“這是九餅,我朋友;這是安宇,我新聞采訪學的老師,現在也是我的老板。”

安宇看上去十分正派,很有為人師表的樣子,九餅於是十分恭敬地對他鞠躬:“安宇老師好,薄荷請你多多關照。”

“放心,應該的。”

團隊的成員陸陸續續到齊,扛著各種各樣的設備,九餅總算放下心來,對忙碌的薄荷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

薄荷朝他擺了擺手,又去幫忙跟櫃台溝通各種設備的托運問題去了。

安宇站在薄荷的旁邊,對離去的九餅皺了皺眉,薄荷這麽快又交了新男友?她是這麽輕浮的女孩子嗎?

辦好一切手續後,便開始登機。薄荷搓著手,興奮地問:“這次是不是可以見到很多明星?”

“嗯。”

安宇關心的可不是這些,他在飛機上有條不紊地安排,讓編導晚上去他房間對稿子,讓策劃去確定藝人的采訪時間,讓攝像到了首都之後要盡快調試好設備,然後全體成員聚集到他房間開會,後天的紅毯環節還有明星的群訪和專訪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

薄荷一邊聽一邊默默記錄,這些都是非常寶貴的經驗,是在專業課上學不到的知識。

最後安宇給薄荷派活兒,“我跟任何人開會的時候,你都要在旁邊做會議記錄,然後整理好發給我們,知道嗎?”

“好的。”

安宇的整個節目組在首都忙忙碌碌了兩天,終於按照計劃完成了所有的直播和錄播,片源傳回電視台之後,就有人提議要去慶功。

安宇便說:“這幾天辛苦大家了,明天白天自由活動,晚上我們去吃海鮮自助,然後去唱歌,我帶大家在首都逍遙一番!”

大家歡呼,“製片萬歲!”

工作完成之後,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都鬆懈下來,大家在首都都有朋友,所以第二天一早,整個team就各奔東西南北城,留在酒店裏的隻剩下安宇和薄荷。

薄荷很意外,以安宇在首都的人脈,他這一天應該安排得很滿才對。

“老師,您怎麽也在酒店,沒有出去?”

“天天應酬,太累了。你呢?”

“我在首都沒有朋友,而且這兩天我學了很多東西,做了很多筆記,想留在酒店整理整理。”

安宇笑道:“整理筆記回濱海再整理也可以,來了一趟首都都不出去看看,豈不是很可惜?”他執意要拉她出門,“我帶你出去逛逛。”

薄荷推托不過,隻好跟著他上了出租車。

安宇對整個首都十分熟悉,帶她去了名勝古跡,又帶她去了新興文化產業園,一圈逛下來,已經是下午三點,為了節約時間,中午他們吃的是快餐,現在都已經饑腸轆轆。安宇便帶著薄荷去了一家精致的私房菜小館。

服務員熱情地給他們推薦,“今天廚房到了一批新鮮的薺菜?二位要不要來一點兒薺菜餛飩?”

“好啊。”安宇又點了幾個菜,把菜單放回桌上,“就這些吧!”

目光轉回薄荷身上,卻發現她突然低落了起來,滿是心事的模樣。

“怎麽了?我點的菜,你不喜歡嗎?”

“不是……”薄荷忍住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不要去回憶,勉強地笑了笑,“走的路太多,有點兒累。”

她忙掩麵,“我去趟洗手間。”倉皇而逃。

在洗手間哭過、整理過之後,薄荷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了出來,卻發現安宇就站在門口。

這家小館的衛生間在布景假山的後麵,所以光線不佳,也很僻靜,她嚇了一跳,“老師,您怎麽在這兒站著?”

安宇滿臉關切,“我擔心你,你怎麽了?”

“我……我隻是想起了一些從前的事兒?”

安宇何等聰明,立刻試探著問出了三個字,“前男友?”

薄荷低下了頭,又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女孩子脆弱的時候最好接近,所以安宇走近她,輕撫著她的頭發,“別一直想著過去,會看不到未來。”

薄荷驚慌地後退,“老師……”她全身都防備起來,麵對男人的觸碰,她又起了應激反應,抖了抖身體,像是要抹去髒東西一樣拚命用紙巾擦剛剛被撫摩過的地方。

安宇愕然,繼續十分受傷地說:“我沒有什麽惡意,我隻是想安慰安慰你。”

薄荷十分抱歉地說:“謝謝你,隻是,我不習慣。”

安宇臉上露出幾分自嘲的神色,主動往後退了兩步,“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回去吃飯吧。”他轉身冷冷地離開。

安宇早就猜到薄荷是因為那碗餛飩觸景生情,所以薄荷回到餐桌邊的時候,餛飩已經撤了下去,擺著幾樣精致的小菜。

薄荷感謝安宇的體貼,又對她剛剛的反應過大感覺有些愧疚,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就拿起茶杯,“老師,我以茶代酒,感謝您帶我來參加電影節,也感謝您帶我逛遍首都。”

安宇卻不肯拿杯,拿筷子挑著筍絲炒香幹裏的筍絲吃,頭也不抬,“在你心裏老師反正不是個好人,又何必如此虛偽。”

薄荷訕訕地放下了杯子,看來她剛剛的過激反應確實傷害到了安宇。安宇買完單自己打車走了,薄荷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她知道,他生氣了。

於是晚上聚餐的時候,大家挨個兒向安宇敬酒的時候,她便端了一杯紅酒,安宇很意外地看著她,“你不是說你不會喝酒嗎?”

“舍命陪君子。老師您是君子,我當然要表現我的誠意。”既拔高了他的人品,又給足了他麵子,他應該不會再生氣了吧。

安宇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就知道,一旦他疏遠她,這女人就會主動貼上來。薄荷這種女孩子他見得多了,欲擒故縱是她們玩兒得最好的把戲。如果真的純情,又怎麽會在跟前男友分手之後沒多久就交了新男友?

這種女孩子,她說要就是不要,她說不要就是要。

安宇跟她碰了碰杯,“Cheers!”

薄荷喝下第一杯之後,就不停地有同事過來跟她碰杯,她不好拒絕,所以一晚上喝了不少。

薄荷醉得站都站不住的樣子,沒有人勉強她,她便打了個車,回到了酒店。

躺在**睡得暈暈沉沉,突然聽見電話響,她拿起來一看,是安宇打過來的,連忙接了起來。

“老師,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嗎?”

“我給你買了醒酒湯,你來我房間拿。”

“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

“這可是我特意去很遠的地方給你買的,你不喝我會很傷心。”

薄荷害怕安宇又生氣,所以說:“好的,那我過去拿。”

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洗了個臉,穿戴整齊,然後去隔壁房間摁響了門鈴。很快,裏麵就傳來了聲音,“我在洗手間,你自己有門卡吧,刷卡進來。”

這幾天team總是在安宇的房間開會,作為助理的薄荷手上確實有安宇的門卡,所以她掏出門卡,刷開門,走了進去。

書桌上有一個打包盒,應該就是醒酒湯吧。薄荷便把打包盒拿在手裏,對著洗手間喊道:“老師,醒酒湯我拿走了哦,謝謝你。”

她搖搖晃晃往門口走去,手剛扶到門把,突然就被人從後麵抱住了腰。

她全身都緊繃起來,連忙用力掙脫,“放開我。”

“都已經來我房間了,就不要再演下去了吧!”安宇將薄荷翻轉過來,牢牢將她箍在懷裏,眼神裏盡是情色的意味,“從見到你第一麵開始,我就在等這一天,等你成為我女人的這一天!”

薄荷被箍得太緊,他的氣味近在咫尺,她簡直就快要窒息,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在抗拒。薄荷一口咬在安宇的手臂上,發狂地喊道:“你放開我!”

“啊!你竟然咬我!”

安宇吃痛,用在薄荷身上的力量小了。薄荷抓住機會就從他的鉗製下逃了出去。可她沒跑幾步,就被安宇抓住後衣領拖了回來,他把她丟到**,然後壓著她的身體,“你怎麽這麽不識相!”被激怒的安宇不打算再跟她演下去了,他隻想馬上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薄荷憤怒地威脅他:“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報警!”

安宇冷笑,“報警?你自己拿著房卡刷開門,到我的房間投懷送抱,勾引我,你報警誰會信你?”

薄荷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麽卑鄙,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急得沒辦法,便將手上的打包盒突然拋到空中,盒子裏的湯湯水水從空中傾瀉下來,直接澆到安宇的背部,然後滴落得到處都是。

“我不管有沒有人信我!我一定會將你這種禽獸行為公之於眾,免得更多的女生被你坑害!”

“燙燙燙!”安宇忙跳了起來,不停地抖動著身體,然後衝向了洗手間。

薄荷抓住機會,連忙從安宇的房間裏驚慌失措地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