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裏的蝴蝶》
“說真的,你們倆在勾料村發現了什麽?”應方坐在魚巫和蘇遇當中,像個超大瓦的電燈泡。
“噓,看電影要專心,要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魚巫抱著爆米花桶窩在座椅裏,她不愛吃甜的,蘇遇非要買來給她,她平時表現的有那麽小女孩兒氣嗎?
“動動你那智商不足三十的大腦,找到李德安當初弄傷的那個孩子,咱們離凶手就不遠了。”蘇遇拿著可樂,這玩意兒全是二氧化碳,沒什麽好喝的。
放映燈照射在銀幕上,一盞宮燈出現在畫麵當中。
周周拿起一塊木薯蠶絲布,這上麵用粵繡手法裏的釘金繡繡著一隻蝴蝶,因為繡法的獨特性,仿佛真的有一隻蝴蝶落在這塊布上。
“把這塊布包起來。”周周小心翼翼地把布捧給店員。
“用這個來做宮燈,太浪費了吧!”陪著周周一起來的花藝實在不忍心看店員打出來的價格。
周周隻是略微皺了一下眉,拿出銀行卡給店員,“這次可是十方寨舉辦的宮燈大賽,有一萬多人參加,不拿出好一點兒的作品,我連初賽都通過不了。”
“一萬進一千,一千進二百,二百進五十,五十選三,三選一,靠,五場比賽下來,不等贏得比賽,你就要吃土了。”花藝接過店員包裝好的用來做燈罩的布料。
“前三名可以得到進入十方寨公司的實習名額,那裏的宮燈設計師月薪可是十萬+,第一名可以成為直接成為設計師助理,以及二十萬買斷參賽作品版權的福利,值得一試。”
周周又去挑選別的布料,花藝跟在她身後,“我就知道電視裏宮女挑著的那是宮燈,有什麽區別嗎?”
“第一場比賽,做的是最簡單的花燈,第二場是六方宮燈,第三場是八方宮燈,第四場是異形落地宮燈,最後一場比的是成對兒的落地宮燈,”周周又挑出來一塊極其惹眼的布料,“前三場還好,越往後越難,所以獎金才會那麽豐厚,這就像你參加的指尖舞大賽,各有各的意思。”
花藝聳肩,“那倒是,你是沒看那天的網絡直播,好多漂亮姐姐和帥氣小哥哥,跳舞的時候就更帥了,最後贏得比賽的是氣泡裏的魚,那手指靈活的像是異世界來客。”
“所以你是支持我的是吧?”周周眨著眼等著花藝點點頭。
“那當然了,誰讓我是你的好姐妹,我雙手雙腳地支持你,有什麽髒活累活兒盡管招呼,隨時為我的公主殿下效勞。”花藝跟周周打趣,周周笑著繼續挑選布料。
不得不說周周還是很有實力的,她極其順利地進入了最後決賽,然後關掉了所有的聯係方式,準備閉關準備最後的作品。
手機在桌子上震動了好久,周周不得不放下手裏的刻刀接聽電話,“誰?不知道我要準備最後的參賽作品嗎?”
“你知道花藝去哪兒了嗎?我找了她好幾天了。”是花藝的男朋友。
“我都十來天沒出門兒了,我怎麽知道她去哪兒了,你自己再四處找找,別來打擾我了。”周周不耐煩地掛掉電話,她即將做出一對兒絕無僅有的落地宮燈。
大賽當天有網絡直播,許多根本不了解宮燈的看客也湧進直播間看熱鬧。
三個人的作品是同時展出的,周周的最是引人注目,她把燈體做成了一對兒骨架的模樣,甚至在地麵支撐的也是一雙腳掌骨。
會場的主燈關閉,三位參賽者分別去點燃自己的宮燈,周周的落地宮燈發出一陣奇特柔和的光。
隨著燈罩內熱度的增加,周周的宮燈映射出蝴蝶飛舞的影子,周周真的很喜歡蝴蝶。
最後獲勝的不是周周,她的作品太過驚悚,脫離了落地宮燈裝飾的本意,不但如此,大賽組委會把周周從前三名裏除名了,把當初第四場的第四名補進了前三名裏。
周周失蹤了,在花藝失蹤的第十五天,花藝的男朋友帶著警察找上周周家,破開大門,客廳裏立著一盞紅紗宮燈。
妖媚奪目,窗簾緊緊拉著,宮燈裏的特製蠟燭還在燒著,客廳裏彌漫著一股肉烤糊的味道。
第一個彎腰去看紅紗宮燈內部的人下一秒就衝出門大吐特吐去了,那裏麵燒著的不是蠟燭。
故事結尾沒有說別的,隻是一盞一盞的花燈從周周的房子裏拿出去,每一盞上都有不同模樣不同姿態的蝴蝶,像是真的生命,又像是假的。
這次微電影比平時的更短,台詞也更少,雖然沒有過多的語言,但帶給人一種從心底彌漫的驚悚的同時,又在可憐周周,隻是一盞宮燈,也隻是一個比賽。
封河想著他拍攝這個片段的寓意,準備跟蘇遇他們仨好好擺弄一番哲理,他在魚巫身後彎下腰,“我說……”
魚巫猛然轉過來的臉上帶著淚珠,讓封河嚇了一跳,“你怎麽哭了?”
魚巫用袖子擦去眼淚,有些自嘲地說道,“沒事兒,就是眼窩淺,裝不下眼淚。”
封河翻過椅子坐在魚巫旁邊,從口袋裏掏了半天也沒找到紙巾,倒是蘇遇丟過來一包紙。
應方看看魚巫,又看看蘇遇,回過頭瞅瞅封河,用手推了一下魚巫放在扶手上的胳膊,“在勾料村你們倆究竟發現什麽了?給我解釋一下吧。”
“林粒粒的二姨夫朝陽、李德安弄傷的小孩兒、凶手不小心留下的中藥雀麻,想不到什麽嗎?”魚巫提醒應方,奈何他不開竅。
“根據石隊查到的線索,林粒粒的二姨是突發性心髒病被林粒粒小姨開車送進醫院,當時林粒粒一家也在現場,病人送到醫院時已經死亡,林粒粒小姨的說法是趕上了大堵車。
但是根據交通記錄,那天堵車的是外環路,他們住在市內,醫院也在市中心,怎麽會堵到外環路。
林粒粒的二姨夫朝陽有所謂的家族遺傳病,一直靠藥物維持,能夠隱瞞身世多年並結婚,這個朝陽可不是傻瓜,但是林粒粒二姨去世他也隨之消失,隻能說這個人不相信司法公正,或許因為曾經並沒有得到正確的司法庇護。”
“那個小孩兒!這麽說朝陽就是那個小孩兒,”應方大叫,把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給下了一跳,應方壓低聲音,“李德安那件事是私了的,那個受傷的孩子家裏也沒有過度深究,可都這麽多年了,去哪兒找到這個小孩兒?”
“這麽一件事,在十裏八鄉都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走訪走訪可以找到的,凶手在短時間內突然結果林粒粒和李德安,要麽是他準備好了並確認不會被抓住,要麽是他要沒有時間了,馮溪說凶手的基因缺陷可能轉變成自身細胞互相吞噬,也就是說,凶手很快會被自己殺掉,他需要在臨死前完成所有的事情。”
“這麽說是不是凶手不會再犯案了?”封河插話。
魚巫搖搖頭,“還不夠,隻有了解凶手幼年的成長環境,才能組成完整的生長圖,確定凶手下一步的動作。”
“有了。”一直沒說話的蘇遇開口。
魚巫、應方、封河三人齊刷刷地看向蘇遇,“有什麽了?”
“新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