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官宣了，戀愛了
01
每年的校園藝術節，都是定在被網友稱作“擁抱情人節”的12月14日。江珩是通過付博文的“不小心”透露才偶然得知麥萌在藝術節晚會上有節目的，他嘴上說著不感興趣，但在麥萌臨上場之前十分鍾，還是出現在了大禮堂。顧嬌嬌也早就被麥萌安排了重任，她守在門口，一看到江珩二話不說就引著他往前麵幾排的“家屬區”走。
舞台上粉黃交替的暖光來回地轉著，一身漢服的小姐姐在彈古箏，而大家的視線卻都不自覺地一路追隨著江珩。難得換了煙灰色羽絨服，讓他少了幾分沉悶，竟多了絲清新的少年感。麵色淡淡地落座後，他的目光瞥見了後台簾幕後正探著腦袋往這邊瞧的麥萌，眼神頓了下。
麥萌穿著及膝的藍黑格子百褶裙，腳上蹬著白色帆布鞋。上身黑色T恤的V字領露出她精致的鎖骨來，底端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經久不變的丸子頭跟上次隨江珩去參加中日考古交流會一樣，燙了披肩大波浪卷發，頭頂還戴了個貓耳朵發卡，可愛又性感。一雙因畫了眼線顯得更靈動的眼睛在看到座上的人後，驟然一亮，又彎成月牙，似乎並未發現江珩微微蹙起了眉。
悠揚婉轉的古箏曲結束後，漢服小姐姐下了台，緊接著響起了主持人的報幕聲：“青春激昂，勁舞飛揚。接下來，讓我們掌聲歡迎對外漢語係的麥萌和日本留學生瀨戶洋同學為大家表演舞蹈，Boombayah。”
燈光暗下來的瞬間，麥萌和舞伴從後台閃身到了前台。隨著急促又帶有動感的音樂開始，燈光也再次轉換。
麥萌第一次跳舞，望著滿場烏泱泱的人，有點緊張，但好在瀨戶洋能主動帶著她，很快讓她漸漸找到了舞台的感覺，跳得也更加自信。
瀨戶洋穿著白襯衫、黑色衛褲、白色板鞋，同樣青春氣息滿滿，印有骷髏頭的棒球帽的帽簷雖然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可那清晰的臉部輪廓，高瘦的身形，帥氣逼人得很。
絢麗的顏色打在舞台上，音樂的節奏越來越快，麥萌如隻嬌媚慵懶的小野貓，站在瀨戶洋左側，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輕甩長發，繞環，送胯、扭腰，身體呈波浪形扭動，動作奔放熱情。裙擺揚起，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裏像短暫飛過的蝴蝶。她的一舉一動，不經意間撩撥人心，似星火點燃了人群裏的沸騰聲。
顧嬌嬌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她眼睛直直地盯著舞台，很興奮：“沒想到咱家這棵清純的小白菜也能有這麽狂野的一麵，嘖嘖！”她忽然轉頭，對江珩說，“學長，我手機內存不夠了，你幫我給萌萌錄個視頻吧？”
江珩抿著嘴，臉上表情不像顧嬌嬌那樣雀躍，竟比剛來時還冷清。他望了舞台上熱舞的麥萌片刻，眸底波瀾不驚的湖水浮起波紋圈圈，喉嚨裏拒絕的話也變成了一聲低歎。
拿起手機，他將攝像頭對準了正揚著燦爛笑容看過來的小臉，於是四目相對，兩道目光穿越人群，彼此的眼中閃爍著同樣的星光。
江珩目不轉睛，胸腔裏的那顆隻為一個人跳動過的心髒，叫囂了。他忽然很想告訴她：
麥萌，世界很大，大到我如今才遇到你；世界又很小，小到我遇見你還不遲。
遇見你，是意外，也是注定。
02
“震驚！考古係高嶺之花竟被她俘虜！”
藝術節的一支舞讓麥萌再次成了學校論壇裏熱議的紅人，與她同登校園論壇首頁的還有拿著手機專注錄視頻的江珩。
奶茶店的暖氣溫柔地吹著，麥萌愜意地半躺在身後的沙發上，癡癡看著手機上新換的屏保，咬著嘴裏的吸管，吸溜吸溜地喝著奶茶：“付博文這個小鬼還真有兩下，我總算是撬開了江珩這座冰山。”
照片裏的江珩不知道是誰拍的，側臉輪廓分明，鼻梁高挺，深邃的眼睛裏撐滿了星輝，而星輝深處隻有麥萌自己，麥萌當然看不夠。尤其是底下那些帶著羨慕意味的評論，更讓她陷入其中難以自拔。隻是江珩的“破殼日”很特別，剛好是冬至。麥萌原來打算織一條圍巾，可她又不會這種細致的毛線活，又想不出其他有新意的禮物，這讓她很惆悵。
王紅楠瞧著麥萌春風滿麵，笑她：“這照片你都快看三天了，還沒看膩？”
對麵的張曉接話：“最可怕的是，她把每條祝福她跟江珩的帖子都截圖了。”
正在低頭跟前男友剪不斷理還亂發信息的顧嬌嬌，一心二用給麥萌出主意：“江珩的生日禮物你也別糾結了，我看你把自己送給他好了。冬至冬至，投懷送抱！”
麥萌瞪了眼顧嬌嬌：“我幹脆去食堂給他包份餃子算了，絕對是史無前例最獨一無二的禮物。”
三個舍友一聽，“撲哧”笑了出來，竟點頭表示讚同。
中午，麥萌給江珩發微信試探性地詢問他喜不喜歡吃餃子時，江珩正拿著鐵鍬將凍得冰硬的表土翻開。
荒僻的野外，不同於城市裏有高樓大廈來擋風，空氣幹冷，風更是陰森凜冽。呼出的氣像白煙，縈繞在江珩戴著的眼罩上，蒙蒙矓矓。藝術節第二天，他又跟著付教授去了野外挖掘。
與以往每次不留隻言片語灑脫離開不同的是，江珩的心裏竟開始有了不舍。他在出發之前猶豫了會兒，把麥萌的微信設置成了置頂的“星標朋友”特別關注，並且難得給她發了大概回程的時間，這也更讓麥萌確定了自己在江珩心裏是有著特殊地位的，以至於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當真打算親手給江珩包餃子。
由於生日的特殊性，江珩除了生日蛋糕外，吃得最多的就是餃子，他對餃子不怎麽熱衷，但既然麥萌這麽問了，他也能猜出小姑娘的心思來。摘掉眼罩，他凍得通紅的手略微僵硬地回了個“嗯”。麥萌高興於對方的秒回，自動忽略掉這不冷不淡的回應，興衝衝地裹著厚重的羽絨服衝向了食堂。
可能是因為天氣太冷，食堂裏學生並不多。麥萌邁著小碎步，一路暢通無阻地直接去了賣餃子的窗口。窗口寂寥無人，裏麵的熱氣氤氳在窗上，麥萌把臉貼上去才能勉強看到還站著人。
“三鮮，雞蛋韭菜，豬肉芹菜，香菇白菜……”係著圍裙的食堂阿姨將兩手插在棉襖的袖子裏，跟麥萌大眼瞪小眼片刻，呼啦一下拉開窗，兩眼像黑夜裏驟然打開的電燈泡，眼神異常明亮，菜單報得一氣嗬成，“姑娘，你吃啥餡兒的？”
麥萌被阿姨過分的熱情給嚇到，往後縮了一下。她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來食堂裏的餃子還挺豐富，抓了抓丸子頭，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她怎麽能忘記問江珩喜歡什麽餡兒的呢？
一天沒遇到一個客人的阿姨看著她的表情，以為她都不滿意，閃爍著的光芒瞬間跟突然斷電似的熄滅了。
麥萌靈機一動，在給付博文發了條信息後，她跟一隻成功偷了雞腿的小狐狸似的，眼睛比剛才阿姨的還亮。她眉眼一彎，笑得甜膩：“阿姨……”
阿姨哆嗦了下，甚感古怪。
03
江珩比告訴麥萌回來的時間早了一天，因為知道麥萌的課表，所以他提前等在她教室斜對角的平台上。
從來沒等過哪個女孩子下課，這種等人的感覺好像有點奇妙。他低著頭，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覺得五分鍾竟那麽漫長。依靠在身後的窗戶上，他不由得想起剛開學沒幾天給母親送鑰匙時就撞見了門口罰站的麥萌。那時的她自作聰明地用書擋在臉上，卻把書給拿倒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終於等來了下課鈴聲。
“我那條裙子太輕薄了，你不知道我當時多擔心走光！”
“哈哈，那你**穿得好看一點就不丟臉啦！”
“瀨戶洋，把你的爪子給我拿開，凍死我了！”
熟悉的打鬧聲傳來，毫無疑問，率先出來的人是麥萌，而她身後的人就是藝術節的舞伴，瀨戶洋。
瀨戶洋與江珩冰山“老幹部”一本正經的形象完全相反，沒戴鴨舌帽的他露出了“廬山真麵目”，劍眉朗目，笑容張揚，陽光帥氣又**不羈。這樣的男生，像極了初高中女生喜歡的壞男孩。隻見他一手推著麥萌往前走，另一隻手按著她的脖子，動作親昵。
隨著從教室出來的人越來越多，江珩漸漸被人流給擋住。說不清是因為被麥萌忽視了，還是看到她跟其他男生打鬧，總之現在江珩的心裏很不舒服。他深吸一口氣，輕撥開人群，快步往前走。在走到麥萌身側時不輕不重地用肩膀碰了她一下，在她轉頭的時候他又加快了步子擦肩而過。
“哎？”麥萌被江珩一晃而過的側臉給驚到了，她的大腦暫時陷入卡機狀態。不敢置信地盯著江珩的背影，她懷疑自己看錯了人。
那件外套的顏色，還有肩上斜背的包，是江珩沒錯！可他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麥萌？”瀨戶洋見麥萌突然跟撒了鷹的兔子一樣，朝著前麵的男生追去，驚愕不已。
“江珩！”拖住江珩的胳膊，麥萌又喜又怒，“你回來怎麽不告訴我？”
江珩沒反應，隻拿著雙清冷深邃的眼睛看著麥萌。麥萌被他看得不明所以：“怎麽了？”
耐人尋味的眼神落在旁邊的瀨戶洋身上，江珩笑得寡淡，將麥萌的小手拿開：“沒怎麽。”
在麥萌眼裏，跟她認識了一年的瀨戶洋就是“婦女之友”，提到化妝品、衣服店什麽的，沒有人能比他還精通的了。早前麥萌跟宿舍的姐妹們還懷疑瀨戶洋心理有問題，但在半個月前偶然“捕獲”到他的性取向後，她們也就“放心”了。
盡管江珩語氣平淡，但這足以昭示著他在生氣。瀨戶洋張嘴本打算解釋，但轉念一想又一副事不關己地閉嘴了。
麥萌第一時間接收到江珩傳來的信息，恍然大悟，趕緊指著瀨戶洋撇清關係：“這是我閨密，跟顧嬌嬌她們一樣，都喜歡……唔……”還沒說完，就被瀨戶洋一把捂住了嘴。
瀨戶洋惡狠狠地警告：“麥萌，你是想死嗎？”
社會正在朝著多元化發展，價值觀也在多元化。在麥萌的認知裏，每個人的選擇不同，隻要合理合法，不違背人倫道德，就不該存在偏見。隻是，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跟她有一樣的觀點。
麥萌也意識到自己差點“禍從口出”了，抱歉地搖了搖頭。
周圍還有學生走過，看到兩人的動作不禁都多瞅兩眼，表情八卦。
江珩扯扯薄唇，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江珩，等等我！”甩開沒眼力見兒的瀨戶洋，回研究室的一路，麥萌跟在江珩身後百般解釋，好話說盡，奈何江珩就是不理她。
進了屋子，看著江珩把背包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收拾，麥萌像泄了氣，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江珩，我和瀨戶洋要真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早就在一起了，我怎麽還會……”
“會怎樣？”江珩將手中的資料放下，兩手撐在麥萌兩側，居高臨下，頭微微低下，額前的頭發若有似無地觸碰到麥萌光潔的額頭，軟軟的，癢癢的。
本來沒奢望能得到江珩的理睬，冷不丁地見他逼近，麥萌有點蒙。他的眼睛仿佛有魔力，抑或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讓她不由自主地粘住了視線，從不敢說出口的心思也不自禁地流露出來：“會喜歡……你。”
聽到這個答案，江珩一把扣住麥萌的肩膀，冰涼的手就要往她脖子後伸，見她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下，他不高興：“躲什麽？瀨戶洋碰你，怎麽沒見你躲開？”
如麥萌所料，江珩確實是因為瀨戶洋吃醋了。也不能怪江珩，要怪隻能怪瀨戶洋長得太妖孽。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麥萌兩手順勢環在他脖子上，湊近一些，她眼睛緊緊盯著他瞬間變紅的俊臉，笑眯眯地說：“承認喜歡我，就這麽難嗎？”
江珩眼神閃爍，拍開麥萌的手，與她拉開距離：“我還要忙，你沒事就走吧。”臉上的紅熱勉強能平息下去，可他的耳朵還是紅的。
麥萌並不想就此放過江珩，非得要一個肯定才肯罷休。她又湊了上來，纏著他：“江珩，你上次給我拍的視頻還沒傳給我，你讓我看看唄。”說著，不等江珩同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他的手機。
“沒了，早刪了。”江珩想躲，卻慢了一拍。他的手機裏除了野外發掘現場的幾張照片，沒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所以一直沒設置密碼。可是那個視頻，卻成了他想私藏的秘密。這般欲蓋彌彰，正說明了他心裏有鬼。
麥萌直接打開相冊，翻到一周之前的照片，果然翻到了江珩給自己錄的視頻。江珩伸手還想搶，被她一隻胳膊擋住了。
動作時而帥氣時而妖嬈，眼神到位，節奏精準，興許是心理作用，麥萌覺得江珩鏡頭裏的自己是這二十多年來最好看的一次。自我陶醉地看了完整視頻，就在她要把手機還給江珩時，突然聽到視頻裏有女生在大聲嚷嚷：“這麽帥，他怎麽隻錄她一個人？肯定是女朋友！”“女朋友”這三個字，咬牙切齒似乎還帶著酸。
麥萌眨了眨眼睛，看向故作平靜、低頭寫字的江珩，樂不可支，起了逗弄他的興致：“哎，人家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呢？”見他別開臉，裝聾作啞，她又將身子湊過去，戳了戳他的腮，像是在宣告，“江珩，我喜歡女朋友這個稱呼。”
“別吵我，快回去。”江珩話說得雖生硬，卻沒否認。
當一個人不由自主地去關注另一個人，情緒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起伏不定，介意她跟其他異性來往，那就不隻是好感這麽簡單了。當初江珩那些不易讓人察覺的，傲嬌隱秘又別扭的心虛，在這一刻再明了不過了。
而當麥萌確定了在江珩心裏的地位後，也就不會再患得患失、心神不定了。因為這種肯定，會成為她無所畏懼的底氣。哪怕是以後遇到風雨，踏上荊棘，她都會義無反顧，不再彷徨。
心滿意足地將手機放回原處，麥萌背起自己的書包，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對江珩做了個鬼臉，黑寶石般的眼睛**漾著笑意：“江珩，我很開心，你已經喜歡上我啦！今晚跟我們宿舍一塊去唱歌，咱們七點半，不見不散哦！”
像隻歡快的兔子，她關上門，蹦蹦躂躂地走了。
江珩看著紙上力透紙背的字，無奈低笑：“我真是……栽了。”
他栽在了麥萌手裏，栽在了一個像星星一樣可愛，像太陽一樣明媚的女孩子身上。
喜歡你，是怦然心動，也是心甘情願。
04
還不到下午四點，麥萌就把預訂好的包廂信息發給了江珩，誰知六點半才收到江珩的回信，那句輕飄飄的“不去”氣得她打消了明天給他包餃子的念頭。
K歌地點還是上次麥萌和顧嬌嬌喝醉發酒瘋的地方，可張曉這幾天忙著給快期末的孩子做補習工作，王紅楠臨時有事也來不了了，所以能陪著顧嬌嬌“放縱”的隻剩下麥萌了。
容納七八個人的包廂，隻有兩個人K歌，淒清又寂寥。任是麥萌點了好幾首歡快暖場的歌，也沒能暖熱包廂裏的氛圍。雖然很受傷，可她仍舊眼巴巴地盯著門口，期待什麽時候江珩能突然出現。
而組局的顧嬌嬌，則是穿著半高筒長靴，上身豹紋打底衫，化著風情萬種的濃妝，抱著麥克風唱劉若英LIVE版的《成全》《解脫》。
麵對前男友的出軌，顧嬌嬌傷心欲絕地折磨過自己，也有過藕斷絲連的猶豫不決，但當昨晚前男友回頭求“複合”時，她的理智戰勝了情感，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如歌裏唱的那樣，成全是讓別人解脫，而解脫是成全自己的開始。麥萌知道顧嬌嬌貌似灑脫的麵具下藏著不想讓人戳破的難過，因為真愛過的人不是說放下就放下，隻能希望時間的良藥能撫平她的傷口。
為活躍氣氛，麥萌打電話喊來了瀨戶洋。兩個人是唱，五六個人也是唱，瀨戶洋在征得麥萌和顧嬌嬌的同意後，帶來了幾個要好的朋友。人多了，再加上都是一個學校的，很快熱鬧了起來。
瀨戶洋的朋友裏有認得麥萌的男生，對她有好感，邀請她一同唱《愛很美》。這是首情歌對唱，麥萌覺得不太合適，但看對方坦**大方，她又認為自己拒絕顯得太做作，就答應了。
“oh baby，愛愛愛你這一生隻愛你，閉上眼睛聽見愛的花語……”
男生的聲音低沉溫柔，麥萌的嗓子甜美幹淨，第一次合唱竟無比默契合拍，有喜歡鬧騰的男生開始起哄，看他們的眼神都冒起粉色心形泡泡了。
麥萌紅著臉，在糾結要不要放下話筒時，門開了。在看到門口的人後，她愣了下，隨即直撲了過去，聲音聽著不高興卻帶著不自知的撒嬌意味：“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江珩換了件黑色風衣，看了眼麥萌和男生手裏的話筒，又聽著這甜膩的音樂聲，明白了什麽。他對沙發上的眾人點點頭：“有事情來晚了，不好意思。”
麥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養成了一看到江珩就習慣性把“爪子”攀在他胳膊上的習慣，剛要把手抽回來卻被江珩給順勢握住了。
江珩的手涼涼的，可兩手相握，麥萌的心內就像著了一把火，火星四射，小鹿亂撞。
沉浸在被江珩第一次主動牽手的不敢置信中，她隻知道咧嘴傻樂，連什麽時候坐回到了沙發都不知道。
大家看到麥萌對江珩的態度，也就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了，剛好歌曲也結束了，對唱的男生落座，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了江珩身上。
顧嬌嬌相互介紹了一下，招呼麥萌和江珩點歌。相對於瀨戶洋的自來熟，江珩倒是疏淡不失禮貌。瀨戶洋知道江珩肯定還在為自己跟麥萌打鬧的事情介懷，摸摸鼻子不說話。
“你要點什麽，我幫你？”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地拉著江珩的手，麥萌舍不得鬆開，死死地拽著他到了點歌機前。
江珩掙開麥萌的動作又不好太大，隻能任由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放肆”，在大家笑得曖昧的目光裏，他有點後悔剛才的“不理智”了。
整個大學時期，不是在研究室待著，就是跟著團隊野外挖掘，可能修複文物是他唯一的娛樂方式。最近一次去KTV還是兩年前，被舍友宿誌高強製拖著去慶祝生日的。因為唱歌太好聽，以至於當了一晚上的免費“唱機”，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敢在人前開嗓了。
江珩搖搖頭，撒起謊來麵不改色：“我不會唱歌，你點吧。”
“我本來還想點個《小酒窩》的，哎，可惜你不會唱。”麥萌轉頭，看向瀨戶洋，將欲擒故縱運用得爐火純青，“洋哥，咱倆……”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江珩反扣住了手腕。
麥萌挑了挑眉，故作不解：“怎麽了？”
“不怎麽。”江珩俏白的臉沒什麽表情，另一隻手在屏幕上劃了幾下。
麥萌以為江珩點的是情歌，可當看到歌單後，瞪大眼睛：“你會唱Boombayah？”
江珩雲淡風輕的語氣像是在說今晚吃了什麽一樣隨意：“勉強會點。”
麥萌喜歡BLACKPINK組合，朋友圈經常分享她們的單曲。這首歌是麥萌藝術晚會跳舞用的，歌曲的前奏一響，麥萌全身的細胞都活躍了起來，拿起話筒，站起來反客為主，率先開口：“Blackpink in your area……I don't want a boy I need a man……（在你的地盤我知道我曾是個壞女孩……我不想要男孩我想要男人……）”
江珩日常說話聲音就很好聽，誰也沒想到平時高冷的冰山男神唱起這種狂野**的歌來竟也毫無違和感。
“Like Daladaladandan Daladaladandan……?? ? ?? ??? ??……（不管在哪裏都特立獨行 ……不管是不是盯著我看，我想要舞蹈）”英文夾雜著韓語的動感歌詞快得旁人聽得跟燙了嘴似的，隻有麥萌和江珩合唱得火花四射。
因為喜歡，所以BLACKPINK的所有歌麥萌都會唱，她不相信江珩能唱下完整的歌來，越唱越起勁，像在“鬥歌”。她等著江珩出錯，奈何江珩的韓語標準，英語聽起來更沒毛病。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兩個人不唱情歌，可那“眉來眼去”的看在其他人眼裏勝似情歌。尤其是麥萌看江珩的眼神太過**直白，眼珠子都不轉了。
不過隻有江珩看懂了麥萌眼神裏的好勝欲，他眼裏也升起一抹亮光，無形中火花更旺盛。
可惜四分鍾的歌太短，麥萌拿手的歌曲卻分不出勝負來。她有些小小的挫敗感，兩根手指撓了撓江珩的手心，嘟著嘴：“你老實交代，什麽時候學的？”
“學了一下午。”江珩可不想告訴麥萌，他將韓語百度音譯成了中文寫在字條上才背過的。
“哎，大家夥都在呢，你倆能不能注意點！”太容易得到的不會珍惜，顧嬌嬌不想自己養了幾年的白菜就這麽被江珩輕而易舉地拱了，提高聲音道，“學長，我們家萌萌從來沒跟哪個男生牽過手，你是不是得對她負責呀！”
江珩當然知道顧嬌嬌話裏的意思，這是要他對麥萌表個態。想到麥萌和瀨戶洋跳舞時兩人有過牽手的動作，他低頭看著麥萌柔軟的小手，認真道：“我也沒跟女孩子牽過手，麥萌，我允許你對我負責。”
大家都沒見到過這樣奇特的表白方式，瀨戶洋嘖嘖兩聲，豎起大拇指，真心表示佩服：“哥們兒，長見識了！哈哈！”
顧嬌嬌雖然高興江珩肯承認對麥萌的感情了，但這麽傲嬌的態度可不行：“學長……”她剛想為難一下江珩，卻見麥萌緊緊抓著江珩的手，猛地點頭：“江珩，你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一輩子的。”
“就這樣？”按理說，表白什麽的都應該很感人肺腑，深情浪漫，但江珩很不滿麥萌這麽不走心的話。
麥萌想了想，小臉真誠莊重：“以後有我一口吃的，絕對餓不死你！”她的語氣和神態像是舉著右拳鄭重宣誓的少先隊員，把瀨戶洋他們看得想笑。
顧嬌嬌嘲笑麥萌不改吃貨本色，又生氣她太沒出息，狠狠地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女大不中留！”
麥萌吐了吐舌頭，把江珩的手攥得更緊了。
十指相扣，心手相貼，空氣中飄浮著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