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公主之吻3
但是，她的確是一個來自數千光年外的外星人。
為什麽會這樣？
這裏麵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玄機？
就在姚德思索的時候，女孩已經將食物吃完了。吃完東西後，她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麽表情，卻柔和了許多。
姚德轉過頭，遠遠地和她說話。
“你，好。”雖然並沒有期待可以和她溝通，姚德仍然一字一字地說道：“我，姚德。”
女孩側著頭看他。姚德這才注意到，雖然距離不是很近，但是在陽光的照耀下，仍然看得出她的眼睛是很美的深綠色。
深藍色的頭發，深綠色的眼睛，除了這兩個特征之外，從女孩的外觀上幾乎看不出和普通地球人有什麽區別。
出乎意料的是，沉默半晌之後，女孩居然開口說話了。
“我。”她的聲音沙啞，卻不是很難聽得懂。“歐德卡鈴。”
歐德卡鈴？
這個聲音的音節聽起來有點奇怪，至少姚德從來沒有聽過這樣腔調的語言。但是，最前麵那個“我”字，卻又是相當容易聽得懂的地球語言。
“我說的話，你聽得懂？”
歐德卡鈴點點頭。
“我聽得懂。”她冷然地說道，“我們要拿走你們的地方，你們的話，我們當然聽得懂！”
這大概是地球人第一次從半人馬星人的口中，聽到他們**裸地承認自己的侵略意圖。雖然這場星戰已經打了這麽久，半人馬星人的意圖早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但是，第一次親耳聽見這樣的說法，還是讓姚德有非常奇怪的感覺。
“我說的話，你都聽得懂？”姚德冷笑道，“那你懂不懂這句話——無論你們有多強，有多厲害，我們一定會撐到底，撐到最後一個人？”
“我聽得懂，所以，我的族人來的時候，你就要死。”女孩點頭說道，“但是，他們還沒有來，你就不用死。”
在交戰的兩軍之中，這樣的情形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被對方如此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聽起來還是相當不習慣。
姚德很肯定，女孩的遣詞用字並沒有什麽問題，但就是聽起來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為什麽我一定要死？”姚德有點不快地說道，“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是，你們一定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趕……盡殺絕？”歐德卡鈴疑惑道，“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不給人家留後路，要將對方殺光的意思。”
“打仗本來就是這樣，有什麽不對嗎？”歐德卡鈴搖搖頭道，“就是因為你是我的敵人，所以才要打仗，打贏的話，不把你殺死，那打仗要做什麽呢？”
“那像我這樣……”姚德指著她手上空的食物包裝袋，“我可以殺你，卻沒有殺你，還給你東西吃，又怎麽說呢？如果我是和你一樣的人，你不就沒命了嗎？”
“我也覺得很奇怪，因為如果你把我殺死，也許你就不用死了。為什麽你要給我東西吃？”
“因為這就是人性，人的天性並不是好殺的。”
“人性？”歐德卡鈴又聽不懂了，“但是，你不要告訴我那是什麽。因為我發現，隻要是我聽不懂的東西，就是會讓人打不贏戰爭的東西，那種東西對我們沒有用。”
“很好。”姚德沒好氣道，“反正我也不想告訴你。”
“所以，你不給我東西吃了，對不對？”歐德卡鈴很認真地問道，“所以，我要在餓死前找到我的同胞，殺死你，我才能活下去，對不對？”
姚德皺眉道：“為什麽你一定要說那些‘殺死你’的話呢？難道你沒有聽過什麽叫‘和平共處’嗎？”
“那你是說，你還是會分東西給我吃，而且你不殺死我？”
“當然。”
“這就是地球人做的事？”
“當然。”
歐德卡鈴很認真地看著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所以我說的沒有錯，你們一定會輸的，你們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的。”
“隨便你怎麽說。”姚德沒好氣道，“但是，你要知道，我的戰友找到我的機會比你們的人找到你的機會要大得多，所以，你最好對我客氣點兒！”
“為什麽要對你客氣點兒？”歐德卡鈴疑惑道，“不殺死我，是你自己要做的事，給我東西吃，也是你要做的事，為什麽我要對你‘客氣點兒’？”
說到這兒，姚德已經懶得再和她說下去了，於是他徑自回到戰鬥運輸艇內，把剩餘的物資再找出來。
在陰暗且撞得稀爛的機艙中找東西並不是很容易的事，姚德找了一會兒，卻看見歐德卡鈴站在機艙口，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我也來找東西，幫你和我自己找。”
姚德“哼”了一聲，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歐德卡鈴見他沒有回答，便自己爬進駕駛艙。但是因為裏麵的空間並不好走，她一個不小心便跌了進去，並且撞進了姚德的懷裏。
在她撞入姚德懷裏的時候，兩個人的嘴唇離得極近。姚德被這樣的變故嚇了一跳，以為她要來攻擊自己了，想要動一下手臂，卻發現自己已經整個人被壓在下麵。
歐德卡鈴眯起了眼睛，因為突然從外麵的明亮世界跌進這個陰暗的小空間，眼睛一時看不清楚。但是，在姚德看來，她的這個動作卻非常迷人。
因為，以前青河的眼睛有些畏光，她在陽光下就會像小貓咪一樣，把眼睛眯起來。
靜靜的機艙中，仿佛有幾絲陽光從外麵透進來，也仿佛在空氣中有著煙塵。
這是姚德第一次從這麽近的距離看著歐德卡鈴。半人馬星女孩的肌膚像水晶一般透明，她的臉頰上有薄薄的透明絨毛，從姚德的角度望過去，像是有著香味一般，迷人欲醉。
而剛才她所說的殘酷言語，此刻卻像危險的**一般，不僅不讓他覺得可怕，反而還有幾分帶著血色的美感。
姚德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此刻他看見歐德卡鈴正用純淨的目光看著他，也不知道是發了愣，還是有其他原因。
“嗯……”
姚德輕輕地哼了一聲，腦海中突然開始混亂起來。
他將嘴唇湊過去，輕輕地吻著半人馬星女孩紅豔的香唇。
歐德卡鈴的嘴唇有點冰涼，卻又不像沒有溫度的那種冰涼，觸在自己的唇上有種像是泉水般的芬芳。
姚德輕柔地吻著她的唇尖，又輕輕地吻著她的唇角。一時之間，他仿佛完全忘記了她是一個來自外星係的絕對危險的敵人，也忘記了剛才她還氣定神閑地告訴他，一有機會她就會殺死他。
奇怪的是，歐德卡鈴的眼神中沒有情欲的迷離。她隻是睜著大眼，眼中有一點點好奇的神采，目不轉睛地瞪著姚德。
不知道為什麽，姚德的背上此刻升起一陣隱隱的熱流。他的臉已經有些發紅，他的手遲疑地輕輕摟住了外星女孩的後腰。
情欲的熱流，不自覺地在腰腿間緩緩流動……
忽然，歐德卡鈴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這是什麽？”她停留在姚德的唇際問道，“為什麽你的嘴唇要碰我的嘴唇？”
姚德有點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她這樣問是什麽意思。
“這又是你說的‘人性’嗎？”她笑嘻嘻地說道，“為什麽要這樣用嘴巴碰著我的嘴巴？你們真是一個奇怪的種族。”
突然，有種什麽東西迅速抽離的感覺出現在腦海裏，一下子把姚德從情欲的衝動中帶回到現實。
太荒謬了！
這是此刻姚德的腦海中出現的唯一一個念頭。
在曆史上，他可能是第一個和半人馬星人真正接觸的地球人。而且，第一次接觸後不久，就成了第一個親吻半人馬星人的地球人。
如果有所謂荒謬劇的話，這應該是最極致的了吧？
他的心裏突然打了個寒戰，於是緩緩將歐德卡鈴推開。
“這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有這種動作？”歐德卡鈴饒有興味地追問道，“為什麽剛剛你的身體會變得那麽熱？這是你們取暖的方式嗎？”
姚德有點狐疑地看著她，真不知道她問些話的用意是什麽？
“沒什麽……”他有點猶豫地說道，“隻是一時的失態，對不起。”
“對不起？那是你們常用的一句話吧？是對人做錯了什麽事，就要說的話吧？這也是‘人性’，對不對？”歐德卡鈴笑道，“看來，我真的有太多不懂的東西了，你們也有太多的‘人性’了。”
“你……真的不知道剛剛我們做的事是什麽？”
“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啊！”
姚德想了一下，心中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覺，並且認為任傑夫一直喜歡叫他“白癡”未必沒有道理。
可能是因為歐德卡鈴的外形太接近人類了吧？不知為什麽，姚德總會忘記她是一個穿越了數千光年，前來地球侵略的外星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