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奇怪的總監
想到馬占義，俞佳鼻子一陣發酸，眼淚水正要奪眶而出，就見王明勝推門而入。
“劉世軍呢？”
“我把他勸走了，這哥們脾氣不太好，在這種地方大喊大叫的不像話了。”
“王總，你替我解圍必然是有所圖，我就不說謝謝了。”
“我不需要你謝，事成之後我還要謝你，是這樣，對方對於收購方案提出了新的意見，不采用整體購入的模式，而是通過融資，逐步稀釋股東手中股權。”
“使交易變得複雜，為什麽？”
“我個人分析，兩點原因，其一可以提升股價。其二將一場收購的轟動效應降到最低。畢竟這些人手上的資金，就算洗白了也必須低調。”
“所以，和我有什麽關係？”
“收購提速了，對方提前過來，對方所謂的‘投資事業部總監’明天上午就要過來，並指名見你，董事局那幾位，邀請你開個緊急會議。”
“這個計劃，為什麽非要我參與其中？就算程序是我開發的，你們完全可以解釋清楚。”
“不知道，我問過，但對方什麽都不說，一口咬定缺你不行，否則那幾位雁過拔毛的主兒，何必在你身上破費呢？”
“我會遭遇危險嗎？”
“當然不會，說白了就是一次收購，他們太牛逼了，不會把我們這樣的人放在眼裏。”
“還開什麽會？我明天早上直接過去不就行了？”
“人總是以己度人，答應你的支票不交到你的手中，他們怎能放心。”
“行啊，拿錢的事兒我當然同意了，不過我得和老師說一聲。”
俞佳本以為老師會阻止，沒想到於秋子一口答應了。
見俞佳站在門口發愣，於秋子道：“我之所以答應，是因為我意識到軟禁並非保護你的最佳手段，所以去做你的事吧，我會盡一切辦法保護你的安全。”
俞佳感激老師對於自己的理解，道：“謝謝您，我也會保護好自己。”
俞佳和王明勝出了實驗室，問道：“你是如何做通劉世軍思想工作的？”
“不複雜，我把兩件事的輕重緩急做了一番比較，他清楚之後就走了。”
“這麽簡單？”
“我們的使命就是以公為準，他調查你並非私怨，我冒著生命危險抓捕大莊家，也不是私怨，這點道理都不明白，還能做這份工作嗎？”
“王總，這件案子如果破了，算不算一件大功？”
“當然，這是一件捅了天的經濟大案，如果成功抓捕幕後黑手，你我都將立下大功。”
“嗯……”
“你想說什麽盡管說。”
“我想和你談一場交易。”
“你要劉世軍撤案？”王明勝立刻猜到了俞佳的心思。
“是的，這起案子裏我最好的朋友被殺，我的心情和他一樣，恨不能立刻將凶手繩之以法，但是，我確實不知凶手所在。”
“你是故意不知道的，對嗎？”王明勝微微一笑道。
“隨你怎麽想，我可以不要錢，但是我不想參與這起案件，實在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可不是推卸責任的理由。”
“那麽功過相抵呢？我配合你抓捕大莊家的功勞不要了。”
“如果我不答應你，你是不是打算退出這次行動？”
“當然不會，這是我的責任義務。”
王明勝沉思良久道：“我會找劉世軍談，不過能不能成，不敢打包票，他是局裏有名的刺頭，在進入特別調查科之前，是某國有大酒廠的銷售員，因懷疑酒廠的二把手貪汙公款，當時毫無調查經驗的劉世軍頂住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搜集證據，並實名舉報，將此人送進監獄，正是因為這次調查，引起了國家安全調查局的主意，他是局長親自征調進場的，也是局裏唯一沒有接受過係統訓練，便上任的調查員。”
“倒也有一腔熱血。”
“豈止一腔熱血，你知道他用盡手段，想盡辦法調查的那位二把手，和他什麽關係？”
“難道是他的親戚？”
“是他的嶽父，而且據我所知，劉世軍和妻子感情非常好，他妻子甚至自殺以阻止他的調查，都沒能動搖他分毫決心。”
“他辦的案子，別說我，就是局長也無法左右，而死的吳壯，是他多年的搭檔，於公於私，他都沒有退出的理由。”
“明白了，順其自然吧。”俞佳頗為無奈。
很快又與那幫老狐狸們“歡聚一堂”，俞佳巴不得立刻就走，說條款時他根本心不在焉，一路點頭，拿到支票後他連數字都沒有核對，揣進兜裏徑直離開了。
送他回去的路上，王明勝笑道：“以你這個年級而言，也算比較有錢了，這些錢你打算怎麽花？”
俞佳從口袋裏取出支票遞給他道：“麻煩你，將這筆錢設立一份信托基金，用以我父母日後生活看病。”
“行啊，是個孝順孩子。”王明勝收下了支票。
回到實驗室，所有人都已下班，百無聊賴的俞佳忽然想到開發的遊戲，於是打開電腦運行程序，這次沒有用小號，是用工作號登錄的。
“工作號”是滿級角色，可以參與“戰鬥”，但不能接收道具，上線後俞佳先來一番“大殺四方”，或許是太過無聊，一款打打殺殺的遊戲，俞佳居然玩的津津有味，回過神已是深夜兩點。
正要下機，又收到一條短信，對方問道：“你是俞佳吧？”
工作號能看到遊戲玩家實際注冊信息的，對方既然知道自己姓名，肯定是遊戲公司的同事，俞佳用鼠標對準對方頭像。
卻沒有任何顯示。
這說明對方的級別比他還要高，俞佳知道對方是誰了，問道：“王總嗎？這麽晚了還沒睡呢？”
“我可不是王明勝。”
級別高於自己的，隻有王明勝和董事局幾個老頭了，難不成老頭們也上網玩遊戲了？
“閣下是……”
“我是百鳥投資的事業部總監，我叫王曉華，很高興認識你。”
俞佳心裏咯噔一下，這可是幕後黑手的“先鋒官”，不過對方既然主動打招呼，也不能裝糊塗，他回道：“您好。”
“明天就要見麵了，很期待呢。”
俞佳本打算順著他的話頭往下說，想了想，把已打好“套話”刪除，敲字道：“我在項目中隻是開發人員，貴方為何特意點名見我？我有那麽重要嗎？”
“有啊，當然有的。”
“能說說嘛，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
對方先發了一個笑臉，又道：“具體情況我其實也不知道，不過聽總裁的意思，他覺得這款遊戲必須由你親自解釋，更加可信，畢竟是你開發的。”
“掌握並了解這一程序的並非我一人。”
“但你是創造者，一些隱秘的細節隻有你最清楚。”
“隱秘的細節？你怎會有這種判斷？”
“這款遊戲很多細節都出乎意料，我們相信創作時，你一定做了充足的準備工作，俞先生，這隻是一次正常的技術交流，你不用多心。”
“行啊，期待這次交流。”
對方發來一個笑臉後，便無聲音了。
下線之後，俞佳揣摩對方動機，思來想去不得所知，於是他又翻出遊戲代碼，試圖從中找出“答案”。
然而除了“神覺係統”，俞佳再沒有悟出任何“意外創新”。
眼皮子陣陣發澀，俞佳實在撐不住，本想伏在書桌上休息片刻，可眼一閉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上班時間，趕緊洗臉刷牙，此時王明勝的車子已經到了。
“你別緊張，對方也不是三頭六臂，和咱們一樣就是個普通人。”王明勝邊開車邊道。
“我昨晚和他有過交流了。”
“什麽？”王明勝一腳踩住刹車，道：“你說了什麽？有沒有……”
“放心吧，我沒說別的，就是聊了幾句場麵話，不過……”
“不過什麽？”
“他怎麽知道我在遊戲中？”
如今這門遊戲已經全國聯網，每日在線玩家平均在一千五百萬左右，自己不過偶爾登陸一次，能遇上絕非偶然。
“你別說，是有點奇怪？”
“你們對於程序，近期內是否有過改動？”
“沒有，自從你走之後，我們隻做了一些微調，最大的改動就是通過境外服務器，連入了一些境外域網。”
“這套程序，已經被大莊家破解了。”
王明勝並不意外道：“如果沒有充分的了解，他怎會提出收購邀約？這種人必然招募了最頂級的黑客，暗中篡改遊戲代碼不奇怪。”
車子開到公司，兩人進了電梯，就在門將要關閉時，一隻手忽然按在門邊，接著一名身著西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俞佳正好和他打個照麵，看見年輕人的臉，心裏不自禁的咯噔一下，詫異到了極點。
俞佳想透過電梯門的倒影，看個仔細，然而人臉在電梯門上看的並不清楚，甚至變形嚴重。
一會兒電梯停下，年輕人走了出去。
“你有沒有看清剛才那人的樣子？”俞佳問。
“一個大男人，我看他幹嗎？”王明勝笑道。
兩人進了公司，董事會成員已經提前到場，董事長裝模作樣說了幾句客氣話，工作人員送來了十分豐盛的早餐，是從三星級酒店預定的。
“俞總監還沒有用早飯吧，咱們先吃點，待會兒……”
話沒說完，就見助理急匆匆走到門口道：“董事長，百鳥投資的吳總監到了。”
“這麽快，約的不是這個點？”董事長頓時急了。
“人就在辦公區？”
“唉，來不及收拾了，請進來吧。”董事長無奈的揮了揮手。
很快腳步聲響，隨後俞佳在電梯裏遇見的年輕人，邁步進入，他看了一眼滿桌的飯食，笑道：“打攪諸位用餐了。”
第二次見，俞佳看的清清楚楚。
自己並沒有眼花，這位吳總監確實和吳娜娜長得如出一轍，而且他也姓“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