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秘密任務

隻見於昭寫道:終於要離開了,我很期待,也很盼望,希望將要去往的,是一個沒有喧囂的極樂淨土。

隻有短短一行字,但是日記,不過從字裏行間看,估計於昭要去一個全新之地,不過用詞卻不甚吉利。

俞佳一頁頁翻下去,後麵的內容,記錄了一些旅途見聞,和對於未來生活的展望,卻並沒有說將要去哪,做什麽事兒。

俞佳正要合起本子,無意中看到其中一頁,畫著一顆巨大的蛇頭。

他好奇心起,翻到畫著畫的冊頁,隻見於昭在蛇頭周圍寫了十幾條英語單詞。

俞佳的英語雖然還可以,但對於學術性的英語單詞就看不懂了。

於是又往前翻,直到看見“蘇聯財閥”四字,才停住。

一位中國科學家的筆記本裏,怎麽會有“蘇聯財閥”字樣,俞佳心中好奇,於是通讀整篇,隻見於昭寫道:“我並不後悔這次任務,雖然我放棄了很多,但有些奇跡,一生未必遇到,有的機會,錯過絕不再來,我願意用前途,賭這一次。”

看來與蘇聯財閥的合作,並不安全,這次或許會有性命之憂,但我願意為科學獻身,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用蘇聯人的錢,為我們國家的金屬材料學添磚加瓦。

俞佳暗中感歎,於昭教授確有理想,但思想也是過於簡單,蘇聯財閥怎麽可能為你做嫁衣?

俞佳往前翻,直到標注日期為89年9月7日。

於昭寫道:今天終於到了目的地,友誼峰兩千米左右的位置,高原反應嚴重,有一位同事因為肺水腫被送了回去,我雖然難受,但還能頂住,就是耳朵漲得厲害,不過我也交到了一位新朋友,名叫李廣生,是這間秘密研究所的副所長,不理解蘇聯人為什麽會找中國人管理,但他在這裏工作已經有一段時間,非常熟悉研究所內部情況。

我和李廣生相聊甚歡,對於科學他很有見地,思維也和一般人大不相同,提出了一些個性觀點,這是我所欣賞的,就如我一直所說:科學絕不是死板教條的,科學是這個世界上最具有創新性的學科。

89年9月9日,我們在相關人員帶領下,參觀了友誼峰的研究所,這是一處依據天然石洞修建而成的秘密建築,內部設施完善,堅固如鐵,但對方至今沒有明說,需要我們研究的課題,我想問,卻被海林阻止了。

“海林”應該就是周海林副校長了,俞佳心裏一陣激動,這是於昭教授組建霧社的地方,混亂法則的誕生地。

俞佳準備回去細看,於是將筆記本收好,返回了租住的房子,然而“趕巧不巧”,俞佳居然在路上遇到了打劫他的劫匪。

準確來說,應該是打他的暴徒,因為俞佳的財物損失,遠低於身體受到的傷害。

他報了警,但這種案子警方不會過於投入,警力資源有限,大案要案尚且不足人手辦理,何況他這種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的普通傷害案。

這次遇到的是兩人中的“高個”,當時就是此人說話最多,出手最狠,看見那張陰沉、凶狠、魯莽的醜臉,俞佳心中的怒火頓時熊熊燃燒,他強忍著怒氣,正準備報警,高個卻忽然跨上身邊一輛摩托,揚長而去。

由於正是下班的高峰時段,打車都來不及,俞佳隻能眼睜睜看著高個“消失在人海”。

沒有見到此人時,俞佳甚至忘了這事,然而再見麵,當日慘狀立刻浮現眼前,俞佳心中的憤怒無法遏製,那是一種急於“複仇”的情緒,就像一場巨浪,足以摧垮理智的堤壩。

他快步走回家裏,坐下之後卻覺得氣息難平,巨大的憤怒甚至讓他心跳出現了異常。

片刻之後,俞佳忽然想到了遊戲裏的“黑暗掌櫃”。

他猛地一驚,出透一身冷汗,難道自己真要做如此極端之事?

這可是犯罪,一步走差,萬劫不複。

在俞佳短暫的二十多年人生生涯中,從沒有動過一絲一毫觸犯法律的念頭,並非他正義、思想覺悟高,而是他膽小,不敢以身試法。

然而今天他確實被氣狠了,仿佛一輩子的憤怒,都在今天爆發,所以最終俞佳鬼使神差般的打開了電腦。

隻要敲入十二位數的密碼,便能進入遊戲中,如此簡單的操作,俞佳卻足足弄了七八分鍾才算登錄進入,他握著鼠標的右手,由於抖動劇烈,連續幾次也沒能點開功能菜單。

深深吸了口氣,俞佳決定先睡一覺,等冷靜下來之後再做決定。

正當他要關閉電腦,卻彈出一個對話框,十五分鍾倒計時開始。

原來黑暗掌櫃也可以聯係玩家,俞佳正猶豫著是詢問還是退出,對方發來一條消息:“再幫一次忙,價格就按上次約定的來。”

俞佳愣住了,然而就在這時,遊戲賬戶發出“當當”聲響,提示有了收益,隨後出現了一溜排數字,俞佳一數,居然有二十萬元。

遊戲並不支持現金交易,不過金幣可以兌換成現金,這也是公司方便洗錢,設置的兌付功能。

但是對方需要自己幫什麽忙?

俞佳不能問,一問就露餡,可是打過錢對方就退了網,很快又有別的“黑暗掌櫃”聯係俞佳,詢問他是否需要醫用級別的大麻。

馬占義解釋過賬號的玄機,開銷越大、“信譽越好”的“買家”,願意與之接觸的“黑暗掌櫃”越多,而他目前使用的這個賬號,應該是一位“老司機”。

推了幾波詢問,俞佳開始翻找聊天記錄,然而十五分鍾很快就到,地址刷新之後再登錄,原本的聊天記錄便被清空了。

俞佳沒有辦法,隻能撥通馬占義的電話。

“老大,我雖然睡覺沒準頭,但總是要睡覺的,你這電話隨便就打,考慮過我休息的問題嗎》還有,我的所有賬號包括電話號碼都被嚴格監控,這部手機是我黑來的,一旦被上級部門發現,這也是違法行為。”

“真的很抱歉,但是有人等你救命。”

“我擦,就你個小樣還能惹出什麽事兒?”

“等著救命的不是我,而是被你黑了賬號的那位。”

“哦,那就不勞你操心了,這哥們失蹤多日,他的賬號你盡管放心使用,不會出任何問題。”

“失蹤多日?這人怎麽了?”

“你作為曾經IT行業的精英,應該知道‘洞穴人’吧?”

“洞穴人”指的是並未死亡、或被判定“失蹤”,但因某些原因長期不見的人口。

這類人的賬號無法注銷,可以正常使用,但人卻再也不會出現,所以黑客會利用大量“洞穴人”的賬號,從事洗錢等犯罪活動。

以馬占義的能力,提供一個“洞穴人”賬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俞佳暗中鬆了口氣。

然而掛了電話,“那個幾乎將要打消的念頭,再度浮現而出”。

如果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就有“放縱”的資本,而且手頭還有二十萬現金,有什麽理由“不複仇”?

雖然猶豫,但是兩人毆打自己時,那副殘暴的模樣,始終在俞佳眼前浮現。

思想幾度波折,俞佳最終下定決心:決不能讓兩名犯罪分子傷人之後就這麽算了,他要“替天行道”。

做了決定,俞佳登錄暗網,當然,即便無需承擔法律後果,他也沒有殺人的膽量,所以推了幾撥謀殺為生的組織後,又遇到了“花房”。

這是一個以綁架為生的組織,專門為一些內心齷齪,對女性圖謀不軌的男子,完成“心中的理想”。

當然,該組織並非隻綁架女性,隻要給錢,他可以綁架雇主指定的“任意人類”。

經過了解,俞佳得知了“花房”的運作模式,確定交易後,他將三萬元現金打入對方賬號,並約定,將兩人綁到後,禁錮在廢棄的地下水管中,具體位置,由花房得手後另行通知。

俞佳的目的就是將兩人羈押在地下,餓他們幾天,這種懲罰手段即有“教育意義”,也沒有危險。

“花房”為了證明“接單”,又發來一段鏈接,俞佳多了個心眼,沒有在本機打開,去網吧上了電腦,打開鏈接,隻見是一個名叫李忠林的美籍華人“推特主頁”。

李忠林的簡介,是一名“美食主播”,推特上所有信息都是關於美食的,中餐西餐無一不含,而圖片裏的李忠林看起來三十來歲年紀,五短身材,一張娃娃臉,典型的“人畜無害型”長相。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花房’的“行動組長”,策劃了多起綁架活動。

而“花房”之所以痛快的將信息透露給俞佳,還是基於他“過往良好的個人信用”,這也讓俞佳哭笑不得。

一切就緒,隻等“花房”動手,俞佳的生活回歸正常,第二天他下班之後,第一時間趕回家中,繼續閱讀於昭留下的工作筆記。

於昭寫道:這是我來到科研所第四天,今天李廣生找我單獨談話,我兩去了一處不通電的洞窟,那裏麵點著一排蠟燭,關上門挺熱的,我估計那應該是一間防竊聽的屋子,在那裏,他問了我一個非常簡單的科學問題,即對大統一理論持怎樣的看法?

我按科學常識,解釋了大統一理論:所有存在的物質,都必須依附於規則,宇宙的形成、星球的組建、生命的出現、物種的進化,必然是由漸變到量變。

李廣生並沒有提出意見,笑著說我解釋的挺好。

看到這兒,俞佳卻覺得有點奇怪,“大統一理論”幾乎是人盡皆知的,李廣生為什麽要在一處秘密地點,詢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常識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