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秘密計劃
“原來如此,那您昨晚八點去找她是為何事?”
“我去送一份合同,之前莊小姐與我談妥了捐助孤兒院的細節,隻差簽合同,恰巧碰到她在這拍戲及慶生,就親自送來給她簽字。”
池秋河若有所思,合同他是見過的,但有一點他不明白,便問:“當晚莊小姐的助理文哥就在飯店門口,您理應先交給他,何必親自找上門?”
“我這人喜歡和自己較勁,重要的事情必須親自做到,才放心。”
“聽服務生說,你當時喝了酒。”
“喝了一點,為提前慶祝項目成功。大概七點半的時候,我就出來了。”
“噢?隻是一點點嗎?七點半之後,你有不在場證明?”池秋河一再追問。
“是的,隻有一杯。”黎歡慌亂地扶了扶眼鏡,“後來我回到宴會廳,遇到一些朋友,又喝了兩杯白葡萄酒,我那兩位朋友可以作證。”
“我最近看國外的犯罪心理學書籍,專家說如果一個人的好友死了,他還能清楚地說出具體細節,會令人懷疑他有沒有說謊。黎先生博學多廣,覺得專家說的有依據麽?”
“這個……這個我不敢亂說,我學識淺薄,不懂這方麵的知識。”
“黎先生謙虛了。當晚你們簽合同期間,可有看到莊小姐寫信?”
“記不太清了。好像有寫過,我剛進去的時候,她手裏拿著本紅本子。”
池秋河嘴角揚起似有若無的笑意,本想讓對方跳入坑,對方卻推得一幹二淨。
他隻好讓紀時祤帶黎歡去測酒精濃度時,順便讓對方寫名字,觀察其字跡。
以上兩位都將他當大隊長看待,除了剛進來的丁耀冥,隻當他是太極門的弟子。
丁耀冥佇立在桌旁,不聲不響,隻盯著池秋河。據說他以前是個喜愛舞劍弄影的浪子,劍術高超,有“用紙板割破竹子,甚至是人的喉嚨”的“獨門絕技”。
都說浪子無情,他偏偏不是。從他染上情的那一刻起,他劍術的破綻就被越來越多仇家所知。終於有一天,他心愛的女人因江湖爭鬥而死,引發他金盆洗手的念頭。
但他深知自己,多年積累的仇怨,是一輩子也躲不掉的,於是成立了自己的幫派。
他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卻從不欺負良民。
池秋河見對方久久不坐下,便站起身。這一站,對方就亮出一把寶劍,柄頭宛如魚尾,劍柄的花紋像魚鱗。尚未出鞘,就已看得出,這絕對不是一柄平凡的劍。
從前,江湖上有一話:丁耀冥出現時若佩著一把劍,即宣戰。
突如其來的宣戰,讓池秋河毫無防備,雖練過劍,但現在會議室內連根木棍都沒有,隻得徒手迎戰。他擺出太極拳的起手式,眉目間添了幾分厲色。
過了半晌,兩人依舊沒動,丁耀冥忍不住開口:“池大隊長,你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你我第一次見麵,是不是該換個寬廣的地方,比如樓下的空地?”
“抱歉,怠慢了,您是前輩,我理應如此。”
下一刻,窗邊忽然驚現一道白影,池秋河使出迷亂眼睛的迷幻步到窗邊,施展輕功飛到後院的空地。丁耀冥緊跟其後,一副欲笑不笑的怪樣,這小子故意給他下馬威呢。
從昨晚開始,飯店禁止營業,安靜的後院一個人影都無,是絕佳的比武場地。
池秋河目光盯著對方,雙腳緩緩移動,想拾起不遠處的細木棍。
誰知丁耀冥突然喊道:“小子,接著!”
一把軟劍從天而降,準確地落在池秋河手中。他看了一眼丁耀冥,頓時明白對方的用意:就算兩人用的劍有區別,但表麵上看前輩沒有過於欺負後輩,而且前輩提供了武器。若是敗了,也隻能怪在自己技不如人、練功不勤。
“老狐狸!”池秋河暗罵一聲,既已如此,更不能輕敵。
劍一出鞘,便知是把好劍,但並非世上最好的劍,如同眼前的敵人不是最強的敵人。
池秋河眉目間含著笑意,軟劍快速劃過地麵,傳出刺耳的摩擦聲與火花。刀光劍影,兩柄劍初步相撞便發出清鳴,隨著怪異的氣氛升起,它們發出“鐺鐺鐺”的激烈嘶吼。
三招過後,白衣男兒往後連退幾步,借古樹之力,雙腳蹬在樹幹上,整個人騰空而起,繼續橫掃直至麵門的殺氣。
過了許久,一直無聲交戰的兩人,打著打著竟聊了起來。
“好小子,身手不賴,我本以為你隻專心練太極,沒想到……”
“承蒙誇獎,劍已使出,您該回答我,為何去找莊雅?”
“送禮。”
“您沒說實話!服務生聽到過你們爭吵的聲音!”
“你也沒出真功夫!瞧不起老子?”
兩劍相交之際,兩張臉的距離極近,雙方眼中都有怒氣,但丁耀冥的更明顯。一分開,雙方似乎都鉚足了勁。丁耀冥緊緊握住劍柄,衝池秋河的喉嚨刺去。而池秋河早已料到,突然拋棄軟劍,擺出太極拳的起手式,身子與頭部同時微微一側,避過對方的劍。
丁耀冥反應極快,整個人衝出去後,朝一棵古樹的粗腰肢蹬了幾腳,返回去再次刺殺。
“丁老大,昨晚是否與莊小姐飲過酒?”
“不曾飲酒!”
“您與莊小姐可曾是戀人關係?”
池秋河仿佛隻是尋常提問,麵上依舊雲淡風輕。但聽的人,心已被觸動。
即便如此,丁耀冥仍沒有回應,手中的劍也沒有顫抖。眼看魚尾劍就要橫掃麵門,池秋河淡然一笑,兩手合十用力地夾住劍身,任憑對方如何發力,仍紋絲不動。
四目交叉之際,他終於回答:“曾經是又如何?如今隻作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既已分手,為何還帶那麽多人來宴會?我進門前便看了,您的人混在記者堆中。”
“護她安全,必然要人多!”
丁耀冥運力抽出劍身,本想就此收手,可池秋河不依了,他不是你想比就陪你比的人。有時,“比武”也像一場交易。現在,輪到池秋河出手了。
一人緊握魚尾劍,一人出太極拳,交手良久,嘴上的功夫也沒落下。
“您明知警察也去了,卻還緊張她的安危,想必敵方實力不可小看。”
“為了那塊東西……不知多少人喪命,我豈有輕敵之理?”
“您說是什麽東西?與你秘密進行的計劃相關?”
“何來秘密計劃?別再問了,有本事打敗我,就告訴你!”
話一脫口,池秋河的拳頭再度使出。
二人依然鉚足了勁,一人舞劍弄影,一人拳影萬千,使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