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未知旅程

栗子和月河費了老大的勁兒把昏死的白小妖抗進了垃圾車,這貨看起來弱不禁風,其實還有點分量的。栗子想著這個重要信息,等她醒來一定要告訴她,給她點刺激。

接著月河也躺了進去。栗子從角落裏翻出來一些舊紙箱和蛇皮袋,蓋在她們身上。然後抓了兩把灰土往身上和衣服上抹了抹。做這些的時候,她儼然覺得自己像是個超級特工,沒了剛才的恐慌,居然頗為得意。

栗子提前給大空打了電話,讓他去古董店裏取出月河要的古琴,一個深色木盒,她的背包,放在她的車上,然後在東門口左拐隱蔽的巷子裏候著。

大空不知道怎麽回事,隻當去古董店取個東西,大搖大擺的去了。再者,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還真的就做到了。等栗子推著垃圾車,吭哧吭哧的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完全沒認出她來,還嫌棄的把臉一扭。

“是我,死大空!”栗子捏著嗓子湊到他麵前說。大空用手擦了擦眼睛,才防止眼珠子掉出來。

“我靠,還真是你啊栗子,你這是要改行啊?”他又變成了賊眉鼠眼的模樣,“別說,還挺適合你。哈哈哈!”

“小聲點!”栗子做了一個噓的姿勢。“我們準備逃亡呢。”

“你還真扮上癮了?”大空完全沒領會栗子的意思,繼續嘻嘻哈哈的說著,隱約可見,守在東門口的兩個黑衣人,狐疑的往這邊看著。

不行了,動作要快。栗子把垃圾車推到他們的視線盲區,叫月河出來。

月河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一眼車上要帶的東西,滿意的說,“該把白小妖弄出來了。”

大空瞪大雙眼看著這一幕,有點確實非常驚呆了。

“還不快來幫忙!”栗子低聲喚到。

大空馬上像個木頭人一樣,反應過來,黑黑的雙手朝垃圾車裏白嫩的白小妖伸過去。小妖係著的我的外套已經鬆了,裙子歪到一邊,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隱約的**,大空的手有點顫抖。

就在這時,白小妖突然睜開了雙眼,一巴掌朝大空打了過去,“臭流氓,幹什麽呢!”

接著她看見自己躺在垃圾車裏,全身都是土和蛇皮袋,一陣哀嚎,又暈了過去。

顯然,這一陣騷亂一起了那兩個黑衣人的注意,他們互相使了使眼色,派了一個人過來這邊小巷子探探究竟。

“妹呀,我終於找到你了!”大空表情誇張的哭著,一邊使勁兒在栗子臉上擦,“離家出走半個月,你咋就吃上土了呢?雖然你以前也不正常,但是沒這麽不正常呀!”

“這個臭大空,關鍵時刻,還不忘擠兌我!”栗子恨恨的想,但是為了避免和黑衣人正麵交戰,她隻好配合演下去了。

“哥呀,土再難吃,但也比在家看著你吃屎強呀!”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別說,還有點像。“早就說了,羊屎蛋兒再好吃,也不能當麥麗素啊。你看把你吃的,整個人的變色了呀!”

黑衣人聽完這些,一副想吐未吐的樣子,趕緊走了。

此時,大空麵有豬肝色,“好你個栗子,我好心幫你,你居然拐著彎兒罵我!”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栗子胡亂擦了擦臉,已經坐上了駕駛位置,發動了引擎。“走了哈。”

“哎,你還沒說你們幹嘛去呢?”

大空在後麵追著問,她懶得答,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她這是在幹什麽。

月河坐在附近上,看著那個深色木頭箱子裏的一本小冊子,良久不語。白小妖躺在後排座兒上,身上頭發上都占了許多灰,但似乎,她睡得很香,奇怪的香。

“我說這白小妖真是越發脆弱了吧,一點灰嚇成這樣。”栗子找了個話題緩解氣氛。

“我剛剛在她身上撒了些薰衣草精油。”月河淡淡的說,“睡著比她總是昏過去好些。”

前麵是個紅燈,栗子急急的踩了刹車,但是車子還是越過線了。

薰衣草精油,不就是能有催眠作用的精油麽?眼前這個沉靜的月河,不再是印象總的白衣仙子。她似乎知道很多事情,有很多的秘密,而自己這樣跟著她,會不會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

飛機落地發出巨大的碰撞聲,把栗子從兩天前的回憶裏拽了出來。

走出機場的那一刻,昌市溫熱的空氣鋪麵而來。中秋一過,北城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而處於南方的昌市,白天依然有些燥熱,空氣裏也都是濕潤的桂花香味。

月河早就租好了車,這回她自己開著。比栗子開車時的手忙腳亂,她顯然沉熟穩重的多。車子從機場開車,開上了繞城高速,一路狂奔。

“還有多遠呢?”一路上月河也沒有幾句話,一向話嘮的栗子,覺得真是悶得慌,所以總是找機會問她。

“昌市離留樟村大概90公裏,就這一小段高速,其他都是鄉村小路,估計需要兩個多小時。”月河依然專注的開車,和栗子說話時,心情沒有任何起伏。

栗子哦了一聲,想來她也不期待後續聊天,隻好百無聊賴的看起窗外的風景。

窗外大片大片的稻田往後退去,這一小塊金黃,那一小塊鵝黃,還有的小塊青綠。遠處的樹木頂著一朵一朵的棉花雲,隱去更遠的黛色山坡。頭頂的藍天格外的清澈,沉默的任由白雲穿梭。整個看起來,似乎像是梵高的油畫,讓人安靜。這樣的景致,是在北方看不到的。對於在北城生活久了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混沌的空氣和灰色的天空,看到藍天白雲分明,總是忍不住要激動一番。

而栗子此刻,卻突然沉靜了,仿佛她要去的,不是一個未知的旅程,而是一直等待她的故裏,那個她從來不記得的,但是卻一直等在那裏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