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小妖失憶
月河進去的大樓上，“白氏科技”的燈，經久不息地閃爍著。
等她走到門口，門衛卻十分客氣地打著招呼：“二小姐，這麽晚還來加班？”
“剛才有一位女孩和幾個黑衣人進來，你看到他們去了哪裏麽？”栗子問。
“什麽女孩和黑衣人？我沒看到什麽人進來。大家都下班了呢。”門衛說著，一臉無辜的樣子。
“可是我明明看見有人進去了……”
“怎麽可能呢？二小姐要是不相信，我們去看看監控錄像？”
栗子本不想懷疑這個一直以來都認真負責的小門衛，但是她還是隨他走進了監控室。一個小時以內，除了她，隻有另外幾個加班的員工，並未有月河和那幾個黑衣人的影子。
栗子拍了拍腦袋，又揉了揉眼睛，疑惑道：“難道是我餓花眼，看錯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地走出了白氏，然後尋了個飯館，大吃了一頓才回到住處。
衝了個澡出來時，發現淇淇又發來消息。
“親愛的，我獲得愛情海蜜月遊啦！OMG，我要去會一會那片美麗的藍！”淇淇的語氣裏都是雀躍。“對了對了，我還得到了APP的紀念公仔，香香的，說是有助眠的作用哦！你們APP真貼心！”
“恭喜你呀親愛的！好甜蜜好羨慕哦！雖然那些東西不是我策劃的，而是公關部的人寄出的。”栗子老實地說。
“嘿嘿，還得謝謝你開發了這麽偉大的軟件！對了，我還沒數落你，有了男朋友，都不告訴我！”
“那個……這事兒有點突然……”
“不過，我今天看了一個娛樂新聞，那裏麵的人，怎麽覺得長得像你男朋友啊？”
栗子看到淇淇發過來的新聞，再次懷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新聞的標題是在平常不過的娛樂八卦：“小花旦舒倩倩與神秘男子出入醫院，疑似有孕？”
但是點進去的男人，那個所謂的神秘男子，被新聞的編輯描述，疑似鍾漢良。但是栗子很清楚地認識那眉眼，那膚色，那眼神，哪裏是鍾漢良。分明是，陸沉。
栗子的心懸了上去，又重重的掉了下來，有點悶，有點疼。
她再次檢查了手機，依然沒有陸沉的電話。
雖然，她在屋裏來回走了好幾圈，找到他的電話號碼，想要撥出去，手又遲疑地停了下來。有時候，她竟懷疑，自己有沒有資格去質疑他，質問他，但是心卻鬼使神差地想要聽到他的聲音，哪怕不是解釋，就是聽到聲音也好。
栗子大約覺得自己犯了什麽毛病，才會變得如此患得患失，以至於她打出去陸沉第一個電話，提示關機的時候，一瞬間如釋重負，仿佛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但是當她情不自禁地打了第二個第三個電話，都是關機的時候，她突然像是掉進了一個黑洞，空嘮嘮的，找不到邊際。
栗子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當晚上那個有著白色大花的夢，再次來找她的時候，她依然夢到一個看不清背影的人，還有陸沉。陸沉的手裏似乎牽著一個姑娘，栗子看不清楚臉，但是即使再夢裏，她也知道，那個姑娘不是自己。夢裏的她就那樣開始無聲地流淚，心裏一抽，一抽。
醒來的時候，栗子覺得自己眼睛有些幹疼，睜不開。枕頭似乎有些濕。她已忘記自己夢到什麽，洗臉的時候，發現眼睛很腫，她用涼水拍了拍眼睛。
鍾翰打電話來說，APP服務器更新，今天不用上班。
“你怎麽了，聲音似乎不對。”栗子聽見鍾翰聲音有些啞，心情似乎也不明朗。
“我，那個，沒事。”鍾翰似有猶豫，過了幾秒鍾，他又說，“栗子，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小妖。她好像一夜之間變了個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鍾翰，你知道的，我們那天吵架，還沒和好……”栗子坦然承認自己的膽怯。
“我知道，不過，我總覺得發生了什麽事。幫我個忙好麽，我不能失去她。”鍾翰聲音竟有祈求。
栗子無奈，便答應了。
白家別墅裏，白堂武和劉依娜還有小弟可樂都不在。
栗子徑自上了二樓，這一切似乎那麽熟悉，有那麽陌生。她回去看了一眼自己曾經的房間，居然和她去美國前一模一樣，而且沒有絲毫灰塵，栗子頗為詫異。走到白小妖房門口，栗子發現房門是虛掩的。她輕輕推開房門，看見白小妖還在睡懶覺。房間裏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味道，栗子一時說不上來在哪裏聞到過。白小妖窩在粉色的真絲被子裏，抱著一個公仔，上麵寫著“交換記憶APP”的字樣，臉上居然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栗子坐到她的床邊，還在盤算著怎麽措辭她才不會炸毛，結果她突然睜開眼，看見栗子像是見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一下子抱上來。難道她做夢把自己當成了鍾翰？
“栗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呀！”白小妖抱著栗子說。絲毫不生氣的樣子。
“那個，白小妖，你不生我的氣？”
“為什麽要生你的氣？我們又沒吵架！”
輪到栗子糊塗了。難道那天在醉海鮮，是她喝醉了酒做的夢？不管了， 看樣子不用找理由和解了。她不禁暗自慶幸。
“你還好吧？”栗子盤算著怎麽開口，結果問了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我很好，就是很想媽媽！可是爸爸說她不願意見人，讓我們不要打擾她清修。”白小妖坐了起來，肉粉色的真絲睡裙很好的襯托了她的身材，露出好看的鎖骨。“不過在我的央求下，前幾天爸爸給我傳來這個視頻。”白小妖給栗子遞過來。
視頻裏卻是一處古建築，伯母一身素衣，一絲不苟的打掃著落葉。看著視頻，並不像是擺拍。反而像是偷拍。為了不讓白小妖起疑心，栗子沒有說出自己的推測。
伯母的隱居處一直說是峨眉山。但是看那些建築和院落顯示出的蕭索模樣，分明有點像是北方。峨眉山此時的樹，葉子並沒有掉光吧？和呂遠求證過她的行蹤，但是沒想到呂遠也是不知情的。可見很多事情，白堂武也是防著他。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完成鍾翰的囑托。
“那個，你和鍾翰是不是吵架了？他很擔心你。”栗子說。
“什麽鍾翰？還鍾漢良呢！”白小妖不屑道。“前幾天在朧月咖啡，我們不是討論過你說的那個什麽卷子麽？估計他知道媽媽的消息。”
“鍾翰明明是你的……”栗子還沒說完，白小妖就跑進了浴室。
這家夥，也不知道鍾翰怎麽得罪了她。栗子搖了搖頭，覺得鍾翰估計要花點心思才能哄好他。栗子覺得自己大約沒辦法幫到鍾翰了，既然如此，就看他造化。不如將計就計，找到媽媽嚴淑娟的下落。栗子想起來，那天視頻裏出現的卷子手上的船錨圖案。如今唯一的線索，也許就是這個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