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此生唯你

“我等你了四年。”於景柯目不轉睛地看著栗子,認真地說。

一時間,栗子覺得時間可能是靜止了,要不然,為什麽周圍都沒有人發出聲音?剛才大家不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麽,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而且這場麵,這麽熟悉?一下子,仿佛四年前的景象又再次重演。四年前,於景柯拿著話筒說,他喜歡一個女孩很久,但是下一秒,他懷裏就抱了個白小妖。栗子下意識地到處找一找,看看有沒有白小妖的身影。她一直都覺得,這種場合,從來都是為白小妖準備的,自己不要再次表錯了情才好。

這時,淇淇捅了捅發愣的栗子,示意她看於景柯。

“嘿嘿嘿,幾年不見,大家喜歡開這種玩笑了麽,我不知道這遊戲怎麽玩呢?”栗子幹笑了一下。

“栗子,我不是開玩笑。四年前,這句話,我就要對你說的,但是後來發生了誤會。今天,我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次錯過。你知道嗎,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我看到交換記憶APP的時候,有多激動嗎?因為我知道你終於回來了,我的思念又有了著落。”於景柯很激動,周圍的人,很配合地沒有說話,隻聽他繼續說。“我不想因為這一個誤會,讓我們錯過更多時間了。我聽淇淇說,其實你也是喜歡……”

“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的是白小妖。我們之間沒有誤會。”栗子打斷,一邊把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仿佛飲下的,是過往的糾結。那糾結,不僅僅是年少的懵懂,更是異國他鄉的孤獨與無助。她曾無數次的想,如果當初,於景柯表白的是自己會怎麽樣?她會高興嗎?會擺脫被送到美國的命運嗎?似乎不可能。她和於景柯,隻是年少的一絲朦朧罷了,他們從來就不該有更深的瓜葛,這一點,栗子從來都是心知肚明的。

“栗子,你別生氣,我們明明可以……”於景柯還想繼續,卻被不速之客的啪啪啪的鼓掌聲音打斷了。

眾人驚異地抬頭,看見眼前那個身著阿瑪尼套裝的男子,正風流倜儻地靠近栗子。

“這位先生,人家小美女不樂意,就不要勉為其難了嗎!”蔡束哲流裏流氣地說,“你看看你,一副書呆子樣,還以為全世界都應該喜歡你似的,你不知道,這麽多人,看笑話呢,別跟這兒丟人了喲!”

“你是誰,我們的事,不用你插手!”於景柯有些惱羞成怒,攥著拳頭,又對著栗子說,“栗子,他是誰?”

“我不認識他啊……”栗子說,她也納悶兒,那裏來的男版“**賤”呢?

蔡束哲卻對他擠眉弄眼說,小聲湊到她耳朵邊說,“小美女,我看你也很尷尬,不知如何拒絕吧,我是來救你的喲!”

“栗子說不認識你,你不要靠近他。”於景柯衝過來,就要拉著栗子。栗子手卻縮了起來,求助地看著淇淇。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嘛,喝喝酒聊聊天,別較勁哈。”淇淇見陣勢有些不對,雖然她很想袒護自己的朋友,但是這位穿著不菲的公子哥兒顯然是衝著栗子來的,不能輕易得罪,否則後果她可承擔不起。為今之計,隻好先穩住於景柯,再想辦法。“於景柯,有話好好說!”

“是嘛,有話好好說,小夥子別動氣。”蔡束哲說,同時又湊到栗子耳邊說,“你說呢,是不是,小美女?”

“我不是小美女,我也不認識你。”栗子目光直視蔡束哲,卻並不害怕。

“有意思,我就喜歡這樣的。”蔡束哲說著,伸手想要去摸栗子的臉。栗子這邊,早就準備了有名的“栗子拳”,如果這貨膽敢進犯,直接出擊。那邊於景柯雖然被淇淇拉著,但也意欲衝過來幫忙。

說時遲,那時快,蔡束哲的手伸過來的那一瞬間,卻被另一隻手截住了,並且被捏著往後轉。那隻手不是於景柯的,也不是栗子的。

“喲喲喲輕點輕點,你發什麽神經啊!你不是一直不管我把妹的麽!”蔡束哲一邊生氣一邊求饒。

“別人我不管,但是她不行。”陸沉用勁兒捏著蔡束哲的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你又是誰?”於景柯聲音已有沮喪之色。他一直不是個膽大的人,可是策劃的表白,卻一次又一次被陌生人打斷,他大為光火。如果不是淇淇攔著,他早就衝過去了。

“我是給她初吻的男人。”陸沉說著,嘴角一絲狡黠地笑。然後牽著栗子就往外走。

那邊蔡束哲吃痛的捂著手,心裏卻因為聞到了八卦的氣息,雀躍不已。

“喂野人,你幹什麽!”栗子被陸沉拉著走,他的大長腿跨一步等於她兩步,她不得不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眼看著就走到了酒吧後院,栗子忍不住抱怨說,“那些都是我的同學,你這樣說,我很丟人呢!”

“怎麽丟人,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麽?”陸沉卻突然把她壁咚在牆上。他離她那麽近,近到可以感覺到到彼此溫熱的氣息。

此刻雖然刮著寒風,栗子的手心卻一直微微冒著汗。是的,他說的事實。栗子竟無言以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好看的棱角分明的眉眼,深深的眼眸裏卻不知從哪裏來了一股怒氣。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惹惱了他,但是,她還是試圖解釋。“事實是事實,但是你知道的,那不是為了救月河假裝的麽……”

栗子還沒說完,話就被陸沉吞下了。

他的吻就那樣猝不及防得落下來。冰涼的唇粗暴地覆在栗子溫軟的唇上,一點一點地攫取和占有。栗子起初是傻了,她意欲決絕,卻被陸沉壓著,用雙手捧著臉,不容半點反抗。她瞪著眼睛,看著陸沉,似乎想要分辨陸沉是不是又一次酒醉,是否再一次把她當做了李悠然。陸沉的嘴裏有一點點酒氣,更多的卻是依戀和溫柔,那溫柔來自他舒展的眉頭,來自他綿綿的唇。栗子的心似乎融化了,笨拙地回應了一下。陸沉這邊仿佛受到了鼓勵,舌頭撬開了栗子緊閉的嘴,溫柔地大肆掠奪她。

酒吧後院裏一個人都沒有。世界安靜下來,連風都停了下來。那一棵紅楓最後一片葉子,輕柔地依依不舍地在和樹枝告別,然後緩緩地,緩緩地飛舞。栗子的心,卻緩緩地,緩緩地往上升,隨著那葉子,飄搖起來。

許久,陸沉才放過栗子的唇,然後,把她攬在懷裏,頭埋在她的頭發裏,不說話。

“野人,你是把我當做她了麽?”栗子也想這一刻多停留一會兒,但是,她卻不容許自己自欺欺人。如果是替身的幸福,那麽,即使再不舍,她也寧可不要的。

陸沉聽到栗子的話,稍微一怔,然後仔仔細細地注視著栗子,說,“白小栗,你真笨。”

栗子被他這一句話弄得沒著沒落的,眨巴著大眼睛,似乎在求助答案。

陸沉卻再一次把栗子的頭抱在自己胸口心髒跳動的地方,深深的說,“白小栗,你記住,從今以後,這裏所有的‘她’,指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