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鼠太爺納妾
二爺的這番話說到我心縫裏了,自己早就按耐不住,想要第一個跳進密道,管他裏麵有什麽勾當,咱們忙活了一宿,都追到這了,這時候說回去喊人,那以後也就甭混了。
來不及多考慮,二爺一招手當即就敲定,追!今天非要看看這老天官的蓮花寶座下是個什麽勾當。
我們依次下入密道,一跳下來發現密道不是很高,準確的說,這是一個洞,洞的盡頭有點點亮光,迎麵微風四動,不知前麵的出口通向哪裏。
二爺走在最前麵,取出火折子照亮,我怕洞內狹窄,槍容易誤傷,索性掏出匕首,橫在胸前,以免不測,淩雁和淩鳳負責殿後,怕這是有人做的局,一旦出口被封死,就成了甕中之鱉。
火折子的光很暗,腳下的影子隨著光亮時常晃動,而且能見度很低,洞雖不長,但卻十分狹小,我們四個人貓著腰,弓著背,還得曲著膝,邁著八字步,一點點走,兩旁的石壁並不是那麽光滑,我摸索了一陣,發現有許多爪痕,這些爪痕看似毫無章法,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漂亮的地道工事。
向前走了沒幾步,二爺猛的就停住了腳,我以為有什麽變故,左手向後一背,碰了碰後麵的淩雁,示意有情況,同時側過身,閃到二爺旁邊,右手反握匕首,就要開幹。
二爺蹲下身,用火折子一照,才發現,原來是剛才的紅姑,隻見他滿身鼠毛,鮮血已經稍微凝固,麵色慘白,死不瞑目的一命嗚呼了。
我看著這個說人不人,鼠不鼠的怪物,不知道是何來曆,由於洞內狹窄,隻能等二爺驗明正身再說,不一會兒,二爺直起身,咂咂嘴,不住的搖頭,我忙問:二爺,如何?
二爺神色凝重的說道:這是個人絕不會錯,身上的鼠毛是故意種上去的。
淩鳳在最後麵,根本看不到前麵的情況,於是忙問:種上去的?怎麽種?
二爺繼續說道: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先找一塊薄鐵板,人先全身浸濕,等水分似幹未幹之時將燒紅的薄鐵板附在身上,這樣就會緊緊的被皮肉吸住,然後溫度就會隨之下降,另一麵再把準備好的鼠毛混合著蠟液塗在上麵,蠟液冷卻,就成了這幅樣子,剛才咱們四個人一同開槍,要不是有這層薄鐵板形成的甲胄,這人當場就得斃命,但終究是火力太猛,再加上失血過多,這才死在了這裏。
我聽著二爺說的話,腦子裏就幻想著場景,是誰琢磨出來這麽歹毒的法子?這孩子看起來也就十幾歲,但已經和老鼠沒有兩樣,被同化了,要不然法螺菩薩也不會把他也吸引過來。
這紅姑的法相終於漏了底,難道說,當年神佛縣的丟嬰案幕後還有指示?恐怕這些孩子最後都成了老鼠,想到這,就替淩雁感到一陣後怕,但仔細想想,淩雁那時候跟個小大人一樣,已經跑了幾年江湖,跟尚未懂人事的嬰兒不同,估計被拐過去,還會有別的用。
神佛縣是產香燭貢品的企業縣,全國百分之九十九的貨品都來源於此地,當地的香燭和貢香都是田家秘製的方子,據說是宮中太醫院給過一道藥方,加在香燭和貢香裏,燃之則有異香,鎮靜安神不在話下,同時還大肆宣傳,隻有神佛縣出的香燭貢香,點燃後才能上達天聽,所以買賣才這麽好。
難不成這些換日鼠成精了?這遠近聞名的香燭經由它們調配,成了無所不能的萬用材,製造鼠人,還有利用紅姑邪祟的身份拐賣嬰孩,動物雖然本身無法和人類相比,但不可否認,有些物種具有一定的天性和特殊能力,比如小小的蜜蜂,它能釀蜜,人卻做不來,換日鼠本就是偷油竊蠟的好手,真要有神佛縣特製的貢燭在手,沒準真能有奇效。
淩雁說:這後麵肯定還有大魚,神佛縣的這趟渾水,深了去了。
我們在仔細的思索著,這裏麵究竟是什麽名堂,就在這時,從遠處的出口傳來一陣喜樂,吹拉彈唱好不熱鬧,我們麵麵相覷,今天白天老天官過生日,沒想到午夜在天官殿的地下,還有人過生日?難道真是老天官顯靈?
我在後麵催促二爺,現在在這裏躲著不是辦法,既然這鼠人在最臨死之際逃進了這裏,那就證明這是他在認為最危險的時候,能躲避的地方,從地下傳出了一陣敲鑼打鼓的喜樂,事情愈發的有意思起來,咱們就闖闖它!前去討杯喜酒!
二爺點頭稱是,帶著我們輕手輕腳的邁過鼠人的屍體,不一會兒便來到出口,二爺先是在出口小心的探出頭,雙眼不時的向外觀望,然後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讓我們跟著他出去。
我們輕手輕腳的魚貫而出,等眾人來到外麵,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詭異,眼前是一座地宮,出口的兩旁分別矗立著兩座石獸燭台,借著光亮,發現是兩隻老鼠,鼠首人身,甲胄外罩,叉著腰,手拿鋼叉,在鼠首的頭頂則點燃了兩根長生燭,火苗晃晃悠悠,下麵的鼠首也顯得愈加猙獰。
要不是不能出聲,我真想問問二爺,就算換日鼠跟人一樣聰明,也不可能自己雕刻出這石獸來吧,真的拿牙啃嗎?擺明了是有高人在背後驅使換日,竟敢在老天官的神祗下過著逍遙日子,難不成這次鼠患也是有意為之?
突然,那陣喜樂又熱鬧起來,聽聲音,仿佛很近,我們在喜樂的掩蓋下,繼續向前,發現竟有防水的溝渠和一人來高的城牆,二爺估摸著距離,小聲說道:看來這地下宮殿已經延伸出天官殿以外了,規模不小。
淩鳳撫摸著城牆,回答道:你們看,這城牆竟然是蠟做成的,而且有的地方還做出了老鼠的浮雕,看來這是一座專門給換日鼠建造的城池。
我往城牆四周望了望,空氣中彌漫著香燭嗆人的味道,這種濃鬱的香味容易讓人醉掉,附近的城牆沒有門,隻有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鼠洞,我示意眾人遮擋口鼻,一會兒別著了道,通過鼠洞往裏望,原來別有洞天!
隻見裏麵的空間很局促,有許多的老鼠在地上跑來跑去,有一個小型的堂會正在幽暗的燭光下演奏,旁邊有一把太師椅,椅子上躺著一隻碩大的老鼠,身穿新郎紅袍,胸掛紅球,頭戴新郎官帽,胡須已經發白,都打了卷兒,麵前擺滿了雞鴨魚肉,時令鮮果,兩旁分別有之前見過的鼠人侍候,我接著往別處看,不由一驚,隻見尾巴上嵌著一隻尾環,難不成這位就是當年盜魁的坐騎良伴,江湖人稱仙駒換日?
就在這時,一旁的樂隊換上了曲子,由一個鼠人背出來一位新娘子,鼠人的臉說人不人,說鼠不鼠,好似妖怪一般,背上的新娘身穿紅裝,頭頂蓋頭,著實詭異嚇人,這不是昨晚鬼娶親見到的新娘嗎?
二爺縱使在江湖中浪**多年,這麽怪異的事從沒遇見過,隻見他壓低聲音說道:鼠太爺要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