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審訊之術

蘇武打了個嗬欠,不慌不忙的搬了個凳子坐在大虎麵前,剛這兩人進來之前,那大餅就交代了,這兩個人一個叫大虎一個叫二虎,是同鄉人。

“大王說了,你們兩個人之中隻能活一個,誰先說了真話,變可以活,剩下的那個,留給大夥打牙祭。”蘇武剛說完,就馬上起來湊到大虎耳邊偷偷說了些什麽,那二虎又擔心又著急,使勁蹭著歪著腦袋靠近大虎那邊可惜一句也聽不清。

“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蘇武站立,走到大王麵前,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這大虎二胡嚇得一陣哆嗦,尤其是二虎,他生怕大虎把自己給賣了。於是嘶聲力竭的喊起:“大虎,你說了是不是?”

“沒有啊,我什麽都沒說,你可別上當了,這賊人可精了。”大虎忙安慰二胡道。

蘇武揉了揉鼻子,又走到二人之間,偷偷又貼近二虎的耳朵,小聲嘟囔了幾句,這大虎竟毫不擔心,完全不像二胡那樣膽怯,竟咬牙自己在堅持。

“啊?你說什麽?”二虎沒聽清剛才蘇武說了些什麽,趕忙問起。

蘇武露出壞笑,又到大當家耳邊說了悄悄話,二當家隨即歎了口氣,說道:“那就給他鬆綁吧!”

這句話一出,二虎著急了,這大虎還算聰明,知道這是一個套路,忙喊道:“二虎,你別被騙了,我真的什麽都沒說。”

“你沒說為什麽要放你!”二虎喊著鼻涕都流了出來。

“放?我覺得還沒到時候,他們還沒把細節說出來。”蘇武故意看了大王一眼,大王稍作思考,說道:“那就依蘇先生的。”

“現在這跟香已經快燃完了,香一燒完,你們就立刻會沒命。”蘇武在兩人麵前轉悠著。

突然,一陣銅鑼的聲音。這聲音在平日裏聽起來代表的是喜慶,可到了這個時候,代表的卻是死亡。大虎和二虎突然腦子都木了渾身汗毛直豎,銅鑼響完之前就要招,否則就會沒命了。

他們的腦子裏此時隻存在了這句話。

眼看大王做了個深呼吸,鼻翼輕微張開,馬上就要站起來了……真的……沒時間了……

“我招!我招!是我偷的,放了我。我偷的,然後我又給了大虎讓他去賣的!”二虎一口氣說完,隻見大虎深深吐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垂下了頭。

他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

這時,二虎才注意到,銅鑼還掛在牆上好好的,香也沒燒完!

原來是蘇武剛才用手敲的銅鑼……

“你……你陰我……”二胡的臉上說不出的扭曲,聲音也因音調變高而變得及其難聽。

同時,屋子裏突然響起一陣拍手的聲音。

這是蘇武常常用到,或者常常被別人用到的審訊手段,也就是所謂的心理戰,對於自己過去的經曆來說,這次小小的審訊自然是手到擒來。

大王終於站起來了,並且微笑道:“蘇先生果然是個人才,我有意將你留下做我的軍事,你意下如何?”

“這……”就在蘇武猶豫的片刻,外麵已經進來兩名大漢將大虎和二虎拖了出去,蘇武隻聽著兩人哭爹喊娘的求饒,隨即大喊一聲,哭聲就戛然而止。說實話,此時他見這山大王如此殘忍,也有些擔心。雖然自己已經死過無數次,可死在這種人手裏,還不如死在戰場,至少光榮一些。

“恐怕不妥吧,再下隻是普通開酒館的,恐怕不適應這山寨裏的生活。不過以後大王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再下隨叫隨到。”

“好,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如果以後還有什麽事情,我會找你的。不過,我是不會給你錢的。哈哈哈”大王說著哈哈大笑起來,蘇武也不敢說什麽,隻好附和著微笑,心裏想的卻是:“不給錢還敢真不要臉的說出來,不愧是幹強盜這種有前途的職業的。”蘇武看了看外麵天色,說道:“既然幫大王了解了此事,那再下就先行告退吧,因為我還接了別的單子,怕時間來不及。”

“誒?且慢,雖然我這裏的規矩是不給錢,不過先生有才,再下佩服,就給先生一些肉帶走吧。”

“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大王哈哈笑著走過蘇武的身邊,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蘇武隻覺得這力道有千斤重,自己都快要站不住了。好在這大王笑著就走了出去,意思是讓別人給自己裝肉嗎?對了,這些到底是什麽肉?蘇武看著旁邊地上的那件衣服,有些狐疑的猶豫了起來。

“先生真厲害,你是第一個讓我們大王送禮的人。”大餅說著挺著腰杆走了進來,“啪啪啪”又在蘇武的肩膀上拍了三下。“又來?”這蘇武簡直要站不住了,山大王力氣大就算了,整個山寨都是他靠力氣拚來的,沒想到就連這樣一個小樓嘍力氣也這麽大。

這大餅說著,就用手捧起一把一把的碎肉往袋子裏裝,不時還很陶醉的聞上一下,蘇武看著簡直要吐了。

“好了,給你。”

片刻後,大餅一把把袋子扔了過來,蘇武一接,這巨大的重力讓他差點跌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穩。

隻見這大餅還意猶未盡的把手指塞進嘴裏舔了舔,蘇武看著直反胃,急忙告辭。

蘇武背著這袋不知名的肉踉踉蹌蹌的走幾丈遠,終於走到了自己的馬跟前。上馬後,又走了大約一裏,他才找到了一個草窩,將這一袋肉給塞了進去,為了避免被人看見還往草窩上多遮擋了些雜草。這麽惡心的東西,他可不想帶回去,別說不知道是上馬肉,就算知道是什麽肉,想起那個大餅的模樣就有些反胃。

回到臨安之後,蘇武馬不停蹄就到另外一單的主人家裏去了,說是自家孩子已經一天不見蹤影,蘇武通過打探,最終在西市的一處老宅中找到了這孩子,原來是這孩子跟朋友去打獵,走著走著想起了自己的大娘舅家裏就在這附近於是便來了。之後這娘舅看這孩子很久都不來一趟,就留宿了一宿也沒來得及跟家裏說。而另一個單子,是鄰居家失竊的三兩白銀。在蘇武的威逼利誘下,也很快就發現,原來是這女人的丈夫偷了錢偷偷去買了五石散……

才隻是這三個單子,也都是些蠅頭小事,就已經讓蘇武忙活到了現在。眼看天色已晚,他行在路上,遠處影影綽綽的人臉都已經看不清了,而他也早已累的精疲力竭,耷拉著腦袋坐在馬上一搖一晃的,是時候回酒館裏了。今天可是酒館第一天開張,他無論如何也要回去視察一下。

回到酒館附近,他遠遠的就看見,這燈火通明的上下兩層裏依然沒幾個人,樓上樓下加起來也就約莫十幾個人,不由搖了搖頭。待他把馬拴到那顆老槐樹上,剛要進門,迎麵馬上走來一個膀闊腰圓比自己還要高一頭的年輕人,這人生的粗壯,簡直快跟外麵那顆老槐樹一樣粗了,對於這突如其來,蘇武也被嚇了一跳,先前就聽說這附近不太平,難道是收保護費的?不對啊,那山大王明明說了,以後會免去自己的保護費的啊,正當他在胡亂猜疑的時候,隻見這大塊頭啪一聲跪在了地上。

“師傅,請受徒弟一拜!”

這倒是讓蘇武納悶了,不過這大塊頭話一出口,就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因為這人生的這麽粗壯,說話的聲音竟和孩童還沒發育完全一樣,看樣子年紀還不大。正當蘇武還在猶豫,小蝶馬上湊了過來說道:“蘇武,快接啊,這是你新徒弟。”

“啊?”

“你上次不是說了嗎?想什麽時候收個徒弟,我這幾天就幫你找了,你看這個怎麽樣?”

“額……這個……很可以啊,這徒弟可以。”蘇武說著接起這壯小子。

“你叫什麽名字啊?”蘇武說著,找了個椅子有模有樣的坐下。

“我沒名字,從小爹娘就死了,師傅,您給俺起個名字吧。”

“這樣啊,那……今天初一,就叫你初一吧。”

“好,就聽師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