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汪公館（下）
長澤惠子來到汪公館，汪長海自然是笑臉相迎，親自從下人的手中接過咖啡遞給了長澤惠子。
長澤惠子笑了笑，問道：“不知道汪部長叫我來是什麽事？”
汪長海笑道：“我聽說長澤小姐抓了魏家的一個小子，還讓魏思齊擔心了好久。”
長澤惠子點頭道：“卻是是有這麽回事，其實我並非想要幹些什麽，不過這個小子命短，竟然礙了宮澤先生的事。”
汪長海愣了一下，問道：“那小子還有這本事？”
長澤惠子諷刺道：“不過是他運氣好罷了。”
汪長海讚同地點了點頭，又有些擔憂地問道：“那長澤小姐該不會是已經把人給處置了吧？”
長澤惠子笑道：“沒有。”汪長海似乎鬆了口氣，長澤惠子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麽，汪部長覺得這個人有用？”
汪長海點頭道：“這個人多少也掌握一些掛相的技藝。”
長澤惠子有些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道：“就他那點本事我們還不稀罕。”
汪長海略帶討好地笑了笑，道：“他那些本事我們確實看不上，但是魏思齊可還擔心我們會看上呢，若是好好利用這一點，我們會有收獲的。”
長澤惠子眉頭一蹙道：“魏思齊也是個聰明人，總不會為了一個小子亂了分寸。”
汪長海笑道：“他或許不會，但是魏賢武會。”
長澤惠子讚同道：“這倒是，聽說魏賢武的凶相名揚江湖，我倒也想瞧瞧。”話鋒一轉，長澤惠子又看向汪長海讚賞道：“汪部長的心思是縝密，我還聽說汪部長最近整頓汪公館，可有什麽收獲？”
汪長海臉上的笑容一滯，道：“雖說一直也沒能確定這個人是誰，也沒能套出什麽消息來，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個亡魂了。”
長澤惠子挑眉道：“汪部長在這方麵倒是舍得。”
汪長海笑得狠辣道：“雖說算不上是什麽好法子，不過處理得還算幹淨，滅了魏家留在這裏的奸細他們的局麵就被動了。”
魏賢武因為掛了凶相的原因本來不怎麽出門，今天正好聽說有個地下錢莊開設了賭場，手癢難耐，便帶了個帽子，頗為低調地出了門，誰知這剛一出門就看見一個日本武士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而更讓魏賢武氣急的是這個日本武士竟然也掛了個凶相，雖說技藝不精，但也模仿了個七八。
想到魏家祖傳的技藝被人這樣褻瀆，魏賢武的火氣就噌噌地往上冒，隻見他一把抓住了那個日本武士，吼道：“說，你這掛相的技藝是和誰學的？”
那個日本武士本就攝於魏賢武的凶相，魏賢武再這樣一吼，那個武士整個人都跟著顫栗起來，隻哆哆嗦嗦地答道：“是，是魏小六。”
魏賢武聞言一把將日本武士撂倒在地，那個日本武士已經嚇得癱倒在地，魏賢武還想動手卻也知道這樣做自己就落了下乘，隻好收了手，不過心裏依舊憤懣難平，魏小六這個叛徒，他算是記在心裏了。
長澤惠子依舊裁剪著自己手裏的那盆花，看見外麵的助手走進來匯報消息，嘴角才有了弧度。
長澤惠子看向來人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
來人回道：“很順利，不過藤野先生似乎傷得很重。”
長澤惠子的眉頭一蹙，道：“怎麽，那個魏賢武和我們的武士動手了嗎？”
來人回道：“魏賢武的凶相本就駭人，我們的武士被凶相所攝自然就落了下乘，不過還好魏賢武信了魏小六教授日本人掛相技藝的事，我想接下來他因為會有所活動。”
長澤惠子點頭道：“看來魏賢武的凶相果然不容小覷，不過他會信就好，至於藤野先生，把他帶到醫院好好醫治。”
“是。”來人應了一聲。
魏賢武在街上嚇倒日本武士的事流傳的很快，魏思齊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魏思齊聽完這件事之後很是憤怒，立刻就讓管家將魏賢武帶到了書房。
魏賢武經曆了這樣的事自然也沒了去賭場的興致，這才剛回到魏家就被魏思齊叫到了書房，心情也是煩躁得很。
魏思齊一看見魏賢武便沒好氣地訓斥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叫你沒事不要出去惹事生非？你可倒好直接就在街上把日本人給打了，你還嫌魏家最近的事不夠多是不是？”
魏賢武也急了，回道：“那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動手，還不是那個日本人掛了相在街上大搖大擺，你知不知道你收的好徒弟已經把我們魏家的技藝教給日本人了？這意味著什麽我想你自己心裏也清楚。”
魏思齊聽著魏賢武的話愣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說那個日本武士會掛相？”
魏賢武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沒錯，他掛了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凶相，雖然技藝粗糙，但是也確實是一張完整的相。”
魏思齊思索了片刻道：“這世上或許早就不止我們魏家會掛相之術，這個技藝傳承了上百年，或許早就外泄出去，不能一股腦地推到小六身上。”
魏賢武氣道：“大哥，你清醒一點，就算是外泄，也泄不到日本人那兒去，你還要替魏小六和我周旋到什麽時候？”
魏思齊歎了口氣道：“小六這孩子雖然性子上也有缺陷，但是他的品質我還是知道的，我相信他不會將我們魏家的技藝傳授出去的。”
魏賢武聞言算是徹底怒了，隻見他拍桌道：“你相信他就任由他在外麵說我們魏家如何如何？就憑一句你相信，他傳授日本人掛相技藝的這件事就這麽算了？魏思齊！咱們兩個從小就跟著師父學掛相，我見你年長就事事都依著你，師父把魏家交給你我也絲毫沒有怨言，但是，我不能就這麽看著你禍害魏家！”
魏思齊用手擠了擠眉頭，有些疲憊道：“賢武，你冷靜一點，你有沒有想過這或許是日本人想的計謀，我們先看看日本人接下來要幹什麽吧。”
魏賢武冷笑了一聲道：“我魏賢武雖然想法簡單了些，但還不是個莽夫，有些事的是非輕重我還分得清，但是，魏思齊，就衝你今天不分青紅皂白地包庇魏小六的態度，我魏賢武就是不服！”魏賢武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站起身來，直接憤然離去。
魏思齊望著魏賢武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他又何嚐不是為了魏家嘔心瀝血呢？最後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