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偽裝者的韜略

1942年的毛利誌雄是必然失敗的。這是因為他師出無名,而且是用“賊”的身份來破這件案子的。可是1943年之後的毛利誌雄就不一樣了,盡管他還是師出無名,但最後的勝利卻好像是屬於他的。——《探案筆記》

如果我們仔細分析駱風的這段筆記,我們就會發現1942年的神探毛利誌雄,在這件案子當中,簡直是一直都在扮演著一個跳梁小醜的角色。這當然是因為當時的魔都上海灘四分五裂的條件限製。 而且在當時的曆史背景條件下,租界官方和中國官方根本沒有引渡條約。

打個比方,有罪犯在租界內犯了罪,隻要逃到租界外,那麽租界巡捕則無權緝捕。反之,有人在租界外犯了罪,隻要逃到租界內,那麽中國警察就隻能幹瞪眼了。其中最顯著的例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極司菲爾路。在故事的開篇,好像還有關於它的介紹。

所以,關乎政治,關乎私人恩怨,各式各樣的暗殺,各式各樣的包打聽開始層出不窮的在上海灘鋪天蓋地的繁衍糜爛起來······這句話好像和秘密越界斷案的毛利誌雄沒有太大關係。但一定和76號組織有關係,若不然,曆史如何解釋這個組織在上海灘犯下的那些滔天大案?

回到主題,毛利誌雄就是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來處理這件案子的,所以他到了法租界,就像是雄鷹失去雙翼,獅子失去爪牙,稍有不慎,就會任人宰割。

那時候的他其實是在“逆天行事”。駱風當然也在給他做局,因為這時候的駱風早已不是什麽偵探,而是設計犯罪的“罪犯”。

不過,在駱風做的這個局中,隻有老協這個局外人是他“收買”的“幫凶”。在老協和毛利誌雄的談話中,兩人其實都是謊話連篇的騙子。

毛利誌雄目的淺而易見,隻是單純的“愛國”,單純的想要調查真相。而老協的目的,也隻不過是想要毛利誌雄知難而退,不要在調查這件案子。

——然而,“老光棍兒”並沒有在駱風的計劃當中,他的出現,還有高少飛,楚佳人,萬裏雲等人的出現,完全是出於偶然。

在當時看來,毛利誌雄的慘敗,簡直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後來駱風和秀蘭被崗村放出來後,才聽說毛利誌雄瘋掉了。

這時候的秀蘭極度崇拜起了駱風,她問駱風,你怎麽就那麽斷定毛利誌雄這人會瘋掉?

而駱風這時候卻搖頭說,他所說的“瘋”,是指毛利誌雄得了一種精神上的疾病,那就是強迫症。患者一旦決定要做某件事,就必須不計後果,非得完成不可,如果最後沒有完成,可能就會喪失心智,但不會真的瘋掉。最多惱羞成怒,把他和秀蘭殺掉泄憤。不過,就算他想這麽做,日本官方出於顏麵的考慮,也絕對不會同意他這樣做的。

所以最後,他和秀蘭一定會安安全全的離開日本憲兵隊的。

當然了,駱風也這樣告訴秀蘭,他當初說這個人會瘋掉,也不過是一句由於憤恨生出的戲言而已。

——駱風怎麽也不會料到,這時候的毛利誌雄會因為這麽多的偶然事件而全麵崩潰,真的瘋掉!

不,不不,“老光棍”的出現並不是偶然。他和“影子”老何一樣,同樣是一個非國非共的“偽裝者”。隻是有所追求的不同罷了。

——魔都上海,是一個光怪陸離的浮華城市。在當時的世界上也算是獨一無二。黑幫,地下黨,窮人,富人,外國人,各式各樣的政權,各式各樣的組織,也滋生了各式各樣的追求,有人憂國憂民,有人貪權圖利,有人好色好賭,也有一種人,就是“老光棍兒”這種人,他的追求和這些人全都不一樣。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盡量在“暗夜神秘人”的這件案子了結之前把關於“老光棍”的是非答案說出來,如果沒有機會,那就隻能在下一個發生在魔都上海灘的另世人無不震驚的恐怖案件裏詳細介紹了。

駱風和秀蘭並非在為期三天的約定時間過後回到了法租界,兩人是在第五天回去的。

因為毛利誌雄的無故失蹤,給了崗村不放走駱風和秀蘭的借口,他派人給被杜先生留在上海的萬管家打電話,表示杜先生的人必須得找到平白消失的毛利誌雄,才能放走駱風和秀蘭,如若不然,那麽,他們就會把駱風和秀蘭永遠的囚禁起來。

電話那一端的萬管家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他掛斷了電話,也沒有通知香港的杜先生,然後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找到了已經瘋掉的毛利誌雄。

——萬管家手底下的青幫人士找到他的時候,看上去傻乎乎的他正在和“老光棍兒”在那片帶給他恥辱的樹林子裏一起砍柴。

是的,你沒有看錯,他們在一起砍柴······

······

······

日本憲兵隊。毛利誌雄的辦公室。

“你確定你那天晚上看到的鎧甲人不是所謂的守墓人?”崗村坐在床邊,質問躺在**閉眼養神的毛利誌雄。

“不是,”緊閉著雙眸的毛利誌雄搖頭說,“絕對不是。”

——“我仔細觀察過,那鎧甲人和那白衣女子,分明是化了妝的,尤其是那鎧甲人,他的胡子分明是假的,這一點,憑借我多年來的破案經驗,我非常肯定。”

毛利誌雄歎息一聲,喃喃道:“我被這個駱風糊弄了。”

崗村眯起眼睛問他,“你的意思是,駱風就是這件案子的主謀?”

毛利誌雄點點頭,“江林好像也不能擺脫嫌疑。”

崗村詫異道:“為什麽?”

“如果老協舊貨店的那個老協不是駱風的棋子,”毛利誌雄信誓旦旦道,“那麽,他店裏的玉美人就是最好的證明,——按理說,駱風和江林兩個人是不可能擁有這古董的。”

“可是先生你為什麽要在外麵裝瘋不回來?這真讓我們日本人汗顏……”崗村的語氣中透著幾分埋怨。

“這當然是要造成一種假象,讓凶手低估我,認為我們日本人不會在插手此案,這樣他們就會鬆懈,我們就會有可乘之機。”

毛利誌雄猛地睜開眼睛,冷冷道:“總之,我是不會放棄對真相的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