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記重拳
“也不是什麽太過稀奇的大事兒，十三年前，曹記古玩店剛剛收購了一對一模一樣的非常精致的唐代玉簪，正準備倒手賣給一個做貿易生意的老外時，那對玉簪卻在眾目睽睽下如同蒸汽一樣蒸發掉了。”
老協笑了笑，接著說：“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毛利誌雄瞪大了眼睛，問：“一對珍貴玉簪，如同蒸汽一樣在人間蒸發，老人家竟然說不是什麽大事？”
“嗬嗬······”老協點頭道，“實不相瞞，這老上海的古玩市場裏差不多有一半的古董都是從盜墓賊的手裏倒賣過來的，和死人的東西打交道，比走夜路更甚，難免會遇到鬼的。”
——“何況那暗夜神秘人哪裏是什麽鬼，不過是久居地下的守墓人罷了。”
毛利誌雄好奇的問：“您是如何知道這暗夜神秘人就是守墓人的？”
“當然是從書中得來的，”老協笑著說，“做我們這一行的人，對於古時候那些稀奇古怪的野史或是正史，比起一個專門鑽研曆史的學者知道的還要多，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所以我們有很多忌諱的。”
老協的目光飄向門外，接著說：“這玉美人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天降橫財反而是一件禍事，所以早些脫手才是正道啊······”
毛利誌雄很是不解的問老協：“老人家好像還沒有回答我，您為何這樣認定玉美人就是那守墓人的東西？”
老協歎了口氣，說：“昨天夜裏，這裏有三家古玩店失竊了，被盜走的古董裏，就有這玉美人，而且昨晚那神秘的守墓人又出現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就是來取走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的。”
“所以你就深夜把這寶貝拿出來，希望那守墓人會出現，拿走這本應屬於他們的寶藏？”
“的確如此。”
毛利誌雄像是想到了什麽，問：“老人家剛才提到了一個看上去不像好人的男人，和一個看上去不像壞人的男人······那兩個人究竟長什麽樣子啊？”
老協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這個乞丐，反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麽？”
“這個······”毛利誌雄苦笑一聲，“我就是因為歹人才落得如今這不名一文的下場，所以聽到老人家說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就想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
“哦······”老協微眯著眼睛打量著毛利誌雄，沉吟道，“原來如此啊！”
——“我還記得，那個不像壞人的男人，眼睛很大，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很瘦，但看上去很有力氣。那個不像好人的男人，看上去比前者大個五六歲，身材嘛，要矮上一些，大概一米七五吧，很精神，長得也不錯，說起話來雖說歹毒了一些，但怎麽看上去都有一種領導的氣質，如果不是他手裏有槍，而且出言不遜，我還以為他是做官的呢！”
“那個高個子的男人是不是留著三七分頭，比他矮上一些的男人的頭發也是分頭，但非常短。 ”
“嗯，的確如此。”老協沉吟片刻，忽然眯著眼睛看著毛利誌雄，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毛利誌雄沉默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圓了這個謊言，後來他說，“在下居無定所，經常風餐露宿，也是在這樣的一個深夜，曾經見過這樣的兩個男人。”
——他豈止是見過，他是見過很多次，這兩個男人分明是駱風和江林！可是，他們二人又怎麽會擁有這玉美人？而且這樣價值不菲的古董，兩人說不要就不要了。
毛利誌雄不禁懷疑道，這兩人拿著寶貝來這裏的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什麽貓膩？他們二人又會不會是那隻“黃雀”？
他的心裏越想越覺得可怕······
然而，更加可怕的還在後麵。就在這時，老協看向門外的眼睛忽然瞪得很大。毛利誌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那個身穿黑色鎧甲的男人，他的身邊，赫然站著那個濃妝豔抹的白衣女人。
那個男人的臉色慘白，而且留著修長的胡須，帶著一頂古代的頭盔。毛利誌雄有意的瞅了一眼那男人的手，他發現男人的雙手帶著一副奇怪的手套，那手套上的指甲修長而鋒芒，在門外的暗夜裏，閃爍著森然的光芒。
女人雖說美的就像是戲台上的戲子，但她的臉色更白，像是塗抹了一層粉底，白的那麽不自然，又像是每每看起鬼怪小說時那臆想當中的狐妖鬼魅。
老協慌慌張張的奪走毛利誌雄手中的玉美人，低頭跪倒在屋子裏，將舉著玉美人的雙手伸了出去。他斜眼看了一下毛利誌雄，小聲說：“別看了叫花子，還不快跪下，小心沒命啊！”
毛利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他的身體也隨著老協顫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女子未動。鎧甲人走了進來，接過了老協手裏的玉美人，然後走了出去。
他和那女子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暗夜深處······
毛利誌雄躲在門口，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等到看不見了，他忽然奪門而出，朝著暗夜神秘人的方向跟了過去。
老協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門外那個鬼鬼祟祟走向街道遠方的乞丐，歎息一聲，喃喃自語道：“這貨一定不想活了……”
毛利誌雄的跟蹤技術絕對是一流的。——雖然他現在和那兩個神秘人相隔很遠，又是身處黑夜，但他竟然沒有跟丟。
——然而，這也為他引來了絕對的禍事！
前麵那一男一女忽然止步不前，像是感覺到了什麽，雙雙回過頭來。然後向著來時的路途折返了回來。
此時的毛利慌忙退到了街角拐彎處的陰暗角落裏，他的身邊剛好是一個狼藉肮髒的垃圾堆，散發著刺鼻的惡臭味道，上麵還放著幾隻殘敗了的柳條編織的破筐。
他悄無聲息的把其中一隻破筐扣在了頭頂之上，將整個身體藏進了裏麵。
見鬼！毛利誌雄暗暗叫苦道，他本身也是一個格鬥高手，而且在柔道方麵有著頗深的造詣，如果一般人和他交手，隻怕還未近身就會被他打倒。可是他如今看著朝著他走過來的那個鎧甲人，竟然發現自己全身癱軟無力，他實在沒有勇氣抓到他做夢都想抓到的凶手。
在破筐裏麵的縫隙裏，他看見已經和他相隔不到十米的那一對神秘人停了下來，女子朝著他的方向呆呆的看著，男人又開始朝著他走了過來······
身穿鎧甲的男人脫掉了一隻看上去像是一把利器的手套，拿掉了扣在他身上的破筐，又用兩根陰森慘白而修長的手指摘掉了他頭頂上的假發……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了，他呆呆的瞪著鎧甲人，剛要準備反擊，那反應迅猛的鎧甲人照著他的麵部一記重拳，他一聲悶哼，栽倒在了垃圾堆上，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