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醜聞

江林得意的離開了天籟舞廳。

中午時分,他來到了英租界的京州酒店,在前台訂好了一間貴賓房間,之後就安靜的坐在酒店餐廳一張明淨的桌子前,靜靜地等待著李春華的到來。

無論誰都無法想象,他此刻的內心是多麽的興奮,因為事情順利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李春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上鉤了。

—— “其實我今天來您這裏沒有別的目的,我就是想請您賞臉,吃上一頓便飯,您不要問我為什麽,我想您應該知道為什麽。我從來都沒有碰到過一見鍾情的女人,夫人您是第一個,我隻是想夫人能給在下一個機會,您可以認為我太瘋狂了,也太色膽包天了,但我要告訴您的是,如果我是那樣的一個男人,我不會有今日的成功,也不會有今天的這種地位,如果您堅決不給我機會,那麽在我失落之前,請夫人不要拒絕我這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一頓便飯,僅此而已。”

在天籟舞廳,兩人正聊得投機之際,江林忽然冷不防的對李春華說出了這番話,這些話和他要辦的案子無關,他也是一時興起,被這個漂亮性感的女人衝昏了頭腦,臨場發揮說出了這番話,沒想到李春華居然答應了。雖然她答應的很委婉,但也是答應了。

“江大隊真是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無德無才,焉能受到江大隊的賞識,至於您要請我吃飯,那就不必了,今天中午,由我做東,就在這裏吃飯,您看行嗎?”

“這怎麽能行呢?這樣一來,我豈不成了騙吃騙喝的騙子了嗎?不行不行······”

兩人“咯咯”的笑了起來······

江林相信,隻要這個女人敢來,那麽她今天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在等待的過程中,嘴角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

可是李春華沒有來。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了······時間一小時一小時的過去了······

在江林交往過的女人當中,他從未在像今天這樣漫長的等待過第二個女人。也許此刻的他還不知道,在天籟舞廳,是他和李春華生前的最後一次見麵。

可惡!這個女人到底幹嘛去了······

江林從中午十二點,一直等她等到了下午三點。外麵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朦朧細雨,大街上行人漸少,逐漸變得空無一人。但此時的他仍不願意相信李春華失約了。他來到前台,告訴那個漂亮的前台小姐,他要去貴賓房休息片刻,一會兒說不定會有一個長得如何如何的女人來找他······

這簡直是癡人說夢。李春華再也不會來找他了。因為她失蹤了。這是江林晚上才知道的事情。

夜幕降臨以後,江林從貴賓房中那張軟綿綿的白色大**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他來到窗前,點燃了一根香煙,看著窗外的黑夜,雨停了,清澈的空氣中,高樓林立的街道上,那些雜亂無章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他歎了口氣,心裏尋思著李春華為什麽沒有來。

那根香煙隻被他抽掉一半就扔在了地麵上,然後又狠狠地踩了兩腳。看得出來,其實他這時候發怒了。一一李春華居然放他的鴿子,真是奇恥大辱。可是,該怎麽辦?難道他還能像抓捕王曉玉那樣風風火火的去天籟舞廳抓她?

他親自帶了幾個便衣打扮的特務,於當天晚上去了天籟舞廳,他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麽。結果趕到那裏之後,在燈紅酒綠的舞廳,他並沒有發現李春華的蹤跡,經過他的一番詢問調查,發現這裏沒有人知道李春華去了什麽地方。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吧台前那個帥氣的小夥兒,憑借著他超乎常人的察言觀色,他非常確信,那個人就是李春華的小情人。他去吧台找那個小夥兒,結果沒有找到,問這裏的其他服務員,也同樣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夥兒去了什麽地方。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了江林深邃的眼神當中,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的突然消失一定不是什麽好事,為什麽偏偏發生在他來找這個女人之後。

後來他又帶著幾個特務去了李春華的花園洋房,自從張先生死後,李春華一直獨自居住在張先生生前為她置辦的這棟別墅內。

可是,這裏好像沒有人。大門上鎖著一把笨重結實的大鐵鎖。江林從那一小道門縫中朝著裏麵望了望,結果隻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李春華到底去了什麽地方?江林非常想知道。那麽現在就隻有一個辦法,撬開門鎖,進去到裏麵的小洋樓裏去搜查關於李春華的一切,看看能不能通過她日常生活的一些蛛絲馬跡來判斷她到底哪裏去了。

見鬼!就在他們撬鎖的時候,幾個英租界的巡捕像一夥等待獵物多時的餓狼一樣叫嚷著“抓小偷”這三個字,從巷口的街道忽然衝了出來,打的幾個人措手不及,慌忙逃竄。

江林並沒有下令自己的手下和對方的幾個巡捕在英租界的這片區域展開巷戰,畢竟這裏是英租界,不在他們的地盤之內。

沒想到這群巡捕居然抓住了倉皇奔逃中的兩個特務。

由於這兩個特務在76號的地位無關緊要,76號並沒有出頭露麵將二人從英租界巡捕房的手裏解救回來。隻是暗中派人告訴二人,千萬不要說自己是76號的人,就說自己是小偷兒。

結果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兩人最終沒有招架住英租界華人探長耿思瀚花樣百出的審訊,承認了自己就是76號的特務。

這件事發生後的第三天,上海大公日報就刊登了這次76號的撬鎖事件,標題是“小偷兒?76號?”。這件事毫無懸念的讓整個76號陷入了醜聞當中,並在上海灘的民間沸沸揚揚的流傳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