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入魔窟

淩晨四點左右。大霧彌漫了整座城市。

喧囂浮華的飛天夜總會裏的女人們也早已結束了表演帶給她們的**與浮誇,躲進了後院閣樓中的住所,在滿身疲憊中進入了深沉的夢鄉。

隻有緊閉的大門上方,刻著“飛天夜總會”的那五個像一座拱橋似的紅色招牌大字,在這霧氣森然的黑夜中,忽明忽暗,散發著血色的妖異朦朧。

大霧中衝出幾個身穿黑色長衫,手持手槍的男人,他們步履匆匆,行走如飛,從街道的遠方徑直朝著飛天夜總會趕來。他們在飛快的趕路之時,嚴肅的眼神左顧右盼,像是一群謹慎的惡狼,既在防著被人當作獵物,又在虎視眈眈的等著獵物的出現。

“咣!咣!咣······”領頭男人的拳頭用力的敲打在飛天夜總會的大門上。門開了,走出來兩個彪形大漢。他們剛走出來的時候還怒氣衝衝,還在尋思著是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深更半夜騷擾杜先生的地盤,但下一秒鍾卻變得阿諛媚笑。這極度的反差隻不過是因為對方掏出了手槍迅猛的頂在了奪門而出的他們的額頭上,“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有話好好說,我們也是打工的,出門在外不容易。”兩個大漢有些手足無措,局促不安。

“替我們找一個人。”

“誰呀?”

“秀蘭。”

幾個黑衣男人風風火火的來到後院的閣樓裏,在兩個門衛的帶領下找到了秀蘭的房間。

領頭男人的拳頭敲門的時候變輕了,他似乎是不想驚動這裏的其他人。時間過了大概有五分鍾,秀蘭迷迷糊糊的打開了門,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被人用一塊浸潤了毒品的濕巾蒙住了嘴,一下子就昏迷了過去。

幾個男人帶著秀蘭離開了閣樓,離開了夜總會,走進了鋪天蓋地的迷霧中。

當秀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很大,像是一個會客大廳,又像是一個工廠車間。這是因為這間屋子的北麵燈火通明,擺設著沙發,茶幾,辦公桌。而昏暗的南麵卻是另外一番場景。

秀蘭是被一根繩子結實的束縛在南麵的一張椅子上的,因為南麵沒有開燈,光線太暗了,所以她隻能依稀看見在她的左邊停放著一台巨型機器,巨型機器的中間還擱置著一張椅子,她可能想都沒有想到,聽都沒有聽過,這巨型機器的名字是電刑具,很多人因此而死,她的駱大哥當年也差點就死在這上麵。

她的右麵擱置著幾條鐵鎖鏈,地麵上放著燒炭的火盆,一隻烙鐵和幾根鐵棍被亂糟糟的擺放在那個火盆中,熾熱的炭火將它們燒的通紅。空氣中還隱約傳來一股焦臭味。像是動物的皮毛被惡作劇的人們點了一把火。但她很快明白,她有可能會死在這個地方······

很快,她哭了。是那種沒有任何聲音的哭泣。

北麵的沙發上和辦公桌前分別有幾個男人,他們有的坐著,有的站著,而且每人都叼著香煙。用駱風的話來說,他們每個人都生有一副天生就欠揍的表情。

一個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開口了:”秀蘭,還記得我嗎?”

秀蘭定睛看去,點了點頭,說:“好像記得,您是那天和駱大哥在一起查案的那個人。”

“對,是我,”男人緩緩笑道:“我叫江林,是你駱大哥的好朋友。”

秀蘭低下頭來,看著自己身上的繩索,又開始了流淚。

“好一朵帶雨梨花。”江林笑道。

這句話讓秀蘭莫名的升起一種驚悚,她脊背上的冷汗冒了出來。

江林接著說:“秀蘭,不要害怕,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是巡捕房的一個秘密審訊室,專門用來對付一些不聽話的人,隻要你乖乖的聽我們的話,這裏絕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

秀蘭點了點頭。

江林饒有興味的打量著茉莉,問:“茉莉死的那天,你去她的房間,呆了半個小時對吧?”

秀蘭點頭。

“你們都談了一些什麽?”

秀蘭沉默。

“難道你忘記了?”

“······”

“為什麽不說?”

“我害怕······”

“你害怕什麽?”

“我不敢說。”

“但說無妨。”江林溫和的笑著說:“有我們保護你。”

秀蘭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

江林的臉上呈現出了微微怒意,說;“秀蘭,你應該不是個笨女人,難道你沒看見這間屋子裏的刑具嗎?實話告訴你吧,這間屋子裏一共有三十六種刑具,融合了從古至今全世界的各種秘密且殘酷的刑法。不過隻要你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這些刑具不會對你構成任何威脅。”

“一個女人。”秀蘭開口了。

“一個女人?”江林詫異道,“秀蘭你可以說的清楚點嗎?”

秀蘭閉上了眼睛,說:“那天茉莉姐跟我談到了一個女人。”

“誰?”

“茉莉姐沒有告訴我她是誰,她隻是說這人是上海灘有名的大姐大。”

“你把她說的再完整些。”

“茉莉姐告訴我,她報案的那天晚上,在香蘭別墅碰到了那個女人,雖然當初是晚上,距離也比較遠,但她還是覺得那人就是大姐大。她害怕大姐大會殺了她滅口,所以才報了案。”

“茉莉和這個大姐大什麽關係?”

“茉莉姐就是被這個大姐大的手下拐騙到上海來的,來到上海以後,大姐大教她學會了很多東西,唱歌,跳舞,和客人聊天,後來又把她高價賣給了飛天夜總會。”

“她有沒有對你講過這個大姐大叫什麽名字?”

“沒有,不過她說,大姐大有自己的一家舞廳,本來是想把她留下來的,不過大姐大的男人好像對茉莉姐有那方麵的意思,所以把她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