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掃天下正義
“閉上眼睛!”
黑暗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那女子耳邊響起。
這聲音之中充滿著一種如同帝王般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味道,那女子心中一顫,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韓商丘?”
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黑暗之中韓商丘根本看不見來在哪裏,隻能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你是誰?”
黑暗之中,許默看著涼亭裏的那個男人,最大的特征就是光頭,看上去四五十歲,一切信息和生死令上的一樣。
嗤!
犬牙掠過韓商丘的脖子,韓商丘臉上雙目瞪的滾圓,雙手微微一抬,似乎想要按住脖子上的腦袋不讓它離開身體,可終究還是沒能抬起來,腦袋滾落在涼亭之中。
過了許久之後,那女子戰戰兢兢的點燃了涼亭之中的蠟燭。
一個驚恐的尖叫之聲響徹了整個青萱大院。
隻見韓商丘早已經屍首分離倒在地上,而在屍體一旁用韓商丘的血寫著大大的兩個字——盲客!
當許默再次回到悟道山之時生死令上已經顯示盲客任務成功,盲客的信息之中多增加了一百紫晶,算上之前他在影樓的積蓄已經差不多有了一萬紫晶。
董不懂被他師父姚一順一頓暴打之後拖走了。
僅僅一天的時間,嚴朔青衣執劍之事已經在整個西武宗傳的沸沸揚揚。這使得每天晚上向嚴朔討教修煉問題的女弟子又多了很多。
許默靜靜的躺在一棵樹上,之前不想做體修隻是因為他過不了昔日心中的那個坎,可是丹草房之事讓他感覺到了危機。
他不喜歡那種命運被被人掌控的感覺,不喜歡任人欺辱的那種無力感。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忍耐,忍到自己以靈修悟道的那一天,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錯了,他根本就忍不了!
“滾下來!”
睡眼惺忪的夜無眠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了一眼在樹上發呆的許默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便靠著樹幹坐了下來。
許默尷尬的一笑,一個翻身跳下了樹枝。
“是不是在想著報仇?”
夜無眠這個名字似乎和他這個人完全是反著的,剛睡醒走了個樹下便再次半眯著眼睛睡了起來。
許默點了點頭,以他的性子怎麽可能會有仇不報,簡直就是笑話。
“記住,在你太過弱小之時,該是孫子你就得裝孫子,你要做的就是記住那些欺辱你的麵孔,等有一天足夠強大了,然後你才是爺,那時候你想怎麽還回去都可以。”
夜無眠似是夢囈一般含含糊糊的說一句。
許默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夜無眠這個大師兄最大的特點就是忍,他帶著魂殿忍了這麽多年了。可是許默知道自己的性子不會去忍,而且也忍不了。
過了許久,夜無眠似乎也知道許默的心思,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個小師弟若是真的能忍的話,那日就不會挨那一百鞭了。
“靈修也好,體修也罷,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的道。”
夜無眠說完便呼嚕聲震天,似乎已經睡熟了過去。
許默沉默良久,道,是啊!什麽是道?自己的道又是什麽?人們常言天有四萬八千道,可是天真的有那麽多道嗎?劍道是不是道?刀道呢?生死、輪回、空間可為道?
“大師兄,你悟的是什麽道?”
夜無眠那震天的呼嚕聲猛然一頓。
“道?嗬嗬,我有的隻不過是一縷執念罷了,我是如此,貝飲天也一樣,花無顏亦是。我們有的隻是執念罷了……”
“所謂悟道,就是窮盡一生去尋找道是什麽,什麽是道,如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的道,那麽你也就明悟了!”
夜無眠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他的話讓人有些感覺可笑,靈修本就走的是悟道之路,可是他卻告訴許默他和貝飲天他們一樣,有的隻是一縷執念,悟道?嗬嗬,什麽是悟道?
道是什麽?每一個靈修和體修都會有著自己的解釋,可是未曾有人說找到了自己的道就算是明悟了道。
許默想夜無眠心中的執念到底是什麽,可是最終還是沒問,畢竟每個人心中都會有著一方不允許任何人窺探的堡壘。
西武宗,執法堂後麵的小院之中。
何苦九正努力的清掃著院子,原本這些粗活怎麽著也不會輪到他這已經是三階武徒的執法弟子身上,可自從那日為許默執法之後,他的生活就變了,他被逐出了執法堂。
啪!
突然掃帚被人一腳踏住。
何苦九抬頭看了一眼麵前這個虎背熊腰的女人,如炭般的皮膚和一頭自己用劍削出的短發使得她完全看不出女人的樣子。
何苦九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那道傷疤因為肌肉抖動扯的更加猙獰。
“誰這麽不長眼睛啊?讓我何師弟幹這些粗活?滾出來!”
那女人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執法弟子,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憤怒的質問著。
周圍的執法弟子們轟然大笑,紛紛起哄。
何苦九冷冷的看著麵前這女人的表演,這女人叫上官印熊,算是執法堂的大師姐,目前已經是五階武徒,實力相當了得。可是很不巧,這女人是嚴朔的遠房表姐。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何師弟可是一個正義感極強的人嗎?”
說著上官印熊雙目譏諷的盯著何苦九,朗聲道:“我們這位師弟可是攀上小師叔的人,我們可得罪不起啊!來,我掃!”
說著上官印熊一把奪過了何苦九手中的掃帚,可是還沒等何苦九反應過來,上官印熊狠狠的一棍子將何苦九打倒在地。
“聽說小師叔那日可是叫丹草房一個叫常易的趴在地上舔著吃丹藥來著,這小師叔還真是個人才啊,要不師弟你今天就委屈一下,將這執法堂的後院舔幹淨吧!”
上官印熊冷冷的道,心中暗罵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她那個遠房表弟嚴朔。要知道嚴朔不僅身後有著嚴家撐腰,更是這西武宗的八百鈴,八百鈴什麽概念?八百鈴幾乎就等於宣布了一個武尊甚至武帝的誕生。
“舔啊!”
上官印熊狠狠的一腳踩在了何苦九頭上,何苦九頓時怒氣上湧,猛然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朝著上官印熊刺去。
上官印熊輕蔑的看了一眼,輕輕屈指在何苦九手腕之上一彈頓時匕首脫手而出。
“喲!還行凶啊?”
說著上官印熊狠狠的一腳踩在何苦九胸口之上,何苦九頓時沒能忍住一口血水噴出。
“不知這位弟子又是犯了西武宗的什麽法?”
正當此時,許默牽著青牛慢悠悠的從大門之中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小師叔嗎?”
許默的出現出乎上官印熊意料,使得她不由的一愣,可馬上便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
許默走到了何苦九旁邊但是卻未曾伸手將地上的何苦九扶起。
“怎麽?小師叔對我執法堂的事情的也想插手?”
上官印熊冷笑,這許默剛上西武宗的時候大家還都以為有著多深的背景,一來就成了西武宗的小師叔,可是上次刑罰之時江映天並未出現說情,所以大家也就明白了,這小師叔隻不過是個擺設,他也不怎麽招宗主待見。
“不不不,我就是想問問這西武宗的法到底是什麽?”
許默笑了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上官印熊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
“小師叔你這可就難為我了,我上官印熊就是一個粗人,那懂得這麽文縐縐的玩意。”
說罷上官印熊頓了頓忽然一笑,“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覺得在……我上官印熊就是法!小師叔你覺得呢?”
我就是法!上官印熊這句話說的可謂是猖狂至極。別說她隻是執法堂的一名弟子,就算是統領這執法堂的姚一順恐怕都不敢說一句我就是法。
許默認真的打量了上官印熊半晌,深表同意的點了點頭。
“嗯,確實!這西武宗的法……夠黑!”
噗!
一時間周圍的眾執法弟子被許默這無比嚴肅的一句話逗得捧腹大笑。許默這一句話可謂是一語雙關。
“好笑嗎?”
上官印熊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眾人,原本就黑如炭的臉此刻卻是更加的黑了。
“好笑嗎!回家笑你娘去!”
上官印熊此刻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她雖是一個五階武徒,可是除了宗門那些沒腦子的弟子之外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就連姚一順都不敢對許默下手,更何況是她上官印熊。
“既然被逐出了執法堂,你可願跟我?”
許默看著何苦九一字一句認真的道。他這次來就是準備帶走何苦九的,一方麵是為了報當日之恩,另一方麵他喜歡何苦九身上那一股子執拗和聰明。
“跟你?憑什麽?”
何苦九冷冷一笑,反問許默。
許默笑了,若是其他人,此刻怕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跟他離開,畢竟留在這執法堂隻會沒日沒夜的受盡欺辱,可是這何苦九卻果然是個異類。
“因為……世間太多的正義,我需要一把魔刀,來清掃正義!”
一個勉強算是一階武徒的螻蟻說出這番話,揚言掃盡天下正義,這原本是一件極其可笑之事,可何苦九笑不出來,透過那一雙詭異的眸子他看到的是可怕的瘋狂和狂傲。
一把魔刀,掃天下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