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野市局
雖然來之前，教授就說過不要讓鮑宇墨開車。
但是，一到高速入口，鮑宇墨沒給他們任何表演的機會，一路驅車狂奔，中途停下吃飯撒尿，其他時間他都沉著臉開車，半個字都沒。
天空的顏色，總是給人以明暗交替之感，剛感覺到一些溫暖，冰冷就刺骨而來。北野市的上空，總是被一股陰霾包裹，似乎有些東西阻礙了空氣對流，那些新鮮的氧氣遊離在城市之外，不得進入。
一輛全新大奔房車，風馳電掣穿過繁華的主城區，轉彎時旋起一陣風巢，過後足有幾十秒，風巢跌落，灰塵如家園被破壞，居無定所，四下逃竄。
半小時後，房車發出刺耳的刹車聲，穩穩停在北野市公安局門口。
車窗緩緩打開，戴著墨鏡的駕駛員歪著腦袋把證件往外送：“師傅！我們是……”
好家夥，還沒等介紹完，自動門忽然自動打開，值班員看看黑大奔，往裏麵做了個放行手勢。
“這是什麽禮儀？”駕駛員墨鏡先生沒說話，車廂內另一個聲音強勢占領話語權。
剛進院子，一隊警察已經站成一排呈歡迎式，麵容卻絲毫看不出有一丁點歡迎的樣子。
自動門悄無聲息打開，一雙黑色皮鞋首先探出腦袋，替主人探個路子後，主人的身影才懶洋洋顯現，還沒站穩就被身後一雙手給推了幾個踉蹌：“秦冬！凹什麽造型？快點走！”
緊隨其後的是號稱美豔絕倫賽過天仙的蔣禹，今天真是陽光充足，他一踏上北野市警局的土地，立刻讓大家精神倍增。
“你們好我是婁！歡迎來到北野！”刑警隊長是個女的，身材健壯，有點虎背。
“你好！我是鮑宇墨！”鮑宇墨跳下車伸出手淺淺握住對方友好的手，終於舍得露出一絲笑容，三人小組也跟著鬆了口氣，這一路又要擔心飛馳的車，又要擔心鮑宇墨陰沉的臉，心好累。
“你就是鮑宇墨？”婁越的聲音明顯提高不止一個八度。
秦冬和蔣禹對視笑笑，明白這些人肯定又將老謀深算的鮑宇墨老師想成了六七十的老頭。
苗曉曉四處打量，發現這警局大致都長一樣，但是警車就相差太遠。
瞅瞅這兒的警車，個個髒兮兮並且長相有點淒慘，不禁笑出聲來：“這些警車咋都跟受氣包一樣？”
“嗨！我們這裏治安不好，警車都是老黃牛，勞模！大家都沒空打理。”婁越示意大家鼓掌歡迎特案組的到來，接著就苦瓜臉上線，“我們也不想那麽忙，但是案子太多，我們實在分身乏術，還有請你們來的主要原因是那個案子。”
提到案子，婁越臉色很差，她指了指前麵的路，帶頭進了大樓。
一群人邊走邊聊，很快就搞清彼此的身份，也很快搞清案件的發生與進展。
說是進展，其實是止步不前，沒辦法了，隻好請示上級看有什麽好辦法。新成立的特案小組這就開始了漫長而又複雜的工作之旅。
“看一下資料，看一下關於死者的信息，還有報案人找到了嗎？”鮑宇墨記得昨天收到他們發來的視頻，並未提及死者資料。
“肖楠！”米越皺眉喊了一聲。
“到！”肖楠一個彈簧跳，瞬間到了鮑宇墨跟前，“報告老師！視頻是七夕那晚一個記者拍的，切腹取子之人沒有看見臉，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資料可以顯示身份，垃圾桶裏找到的，正是死者被取走的孩子。”
“恩。”鮑宇墨老師，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喉嚨裏擠出一個聲音，算是給足了麵子。
“通過比對住院資料，我們查到死者係一個中學的物理老師，到學校時才知道，因為妊娠中毒她已經休假三個月。”
肖楠背書般呱唧呱唧一陣說，鮑宇墨冷著臉聽完，不知道是不是誇讚，說了一句：“好的。”
肖楠一臉鬱悶回去坐下，邊上的秦冬推推他：“沒事！鮑宇墨老師不喜歡多話。”
鮑宇墨環顧大家，語速很慢，“下麵我說的話，很有可能聽起來會讓人感覺不適，但是，就我掌握的資料來看，本案極有可能是一個犯罪團夥所為。”
“食用？”
“獵殺？”
“這這這……”在座的各位警官坐不住了，不敢信不願信想逃避又無法逃避的心態又開始作祟，紛紛捶胸頓足罵天罵地。
肖楠知道，這幫爺又開始新一輪的腦子短路，直到堅信確有此事才會重振旗鼓。歪頭跟秦冬介紹情形，苗曉曉插了句嘴：“你們平時案子那麽多嗎？”
“是的。”肖楠發現苗曉曉身上的英氣十足，不似他們隊長那麽雄氣十足。
“你說。”
“我覺得他們最初不知道孩子不健康，才有了後續的發展，透過這點，我想起之前看過一個案例，據說能夠滋陰補陽，增長壽命！”
鮑宇墨沒有說話，他知道確實有這樣的一個組織，且成員之間環環相扣又不直接聯係。
平時都以書信方式聯係，一年中分季節進補，所以每到季末他們就會傾巢出動，尋找合適的目標，尋找機會下手。
這個組織有記錄資料顯示已有三年之久，沒有記錄的，就不清楚了。
他們也曾派人各種調查，但是，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沒有找到成員，隻有幾個受到驚嚇但是未被取走孩子的孕婦提到，這些人推到她們的時候口中念念有詞：“別怕別怕，很快你們的靈魂就能見麵。”
那幾個幸存者當時嚇得魂飛魄散了都，孕後期一直住院治療，精神上的傷真是很難愈合。鮑宇墨去見過她們，確實是受到驚嚇，人變得有點神經兮兮。
好在後期心理醫生發揮巨大作用，現在這些孕婦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並且都十分健康。
看起來，最近又到了進補的季節了，鮑宇墨看看外麵的天，好陰！他發現這裏的天空整個被黑霧籠罩，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搖搖頭，他笑自己多疑，這天隻不過是要下雨罷了。
“鮑老師！”肖楠見鮑宇墨沒有說話，又叫了一聲。
“哦，好的。”鮑宇墨收回思緒指指座位，示意肖楠坐下，“肖警官說的沒錯，這個犯罪組織已經存在三年多，失去一名臥底後，我們果斷放棄了臥底行動，犧牲之前她發來的信息是天筵兩個字！此組織一年沒有信息傳出。”
全體嘩然！大家交頭接耳，個個麵色凝重，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也著實嚇壞大家。
鮑宇墨及時製止了小範圍**：“為了不引起恐慌的擴散，案子我們是秘密調查。”
“那我們？”肖楠想問這案子還能查出來嗎？
“能！”鮑宇墨目光如炬，斬釘截鐵。
會議室爆發出熱烈掌聲，這一字給大家帶來了巨大動力，從見麵開始就擔心的米越也露出久違的微笑。
“走，找法醫聊聊！”鮑宇墨帶頭出了門，米越命高川和肖楠跟上。
走出去，肖楠抬起頭看著低沉的天空，濃霧般的雲，大口吞噬著城市上空那可憐的清新氧氣，窒息感又壓倒性襲來！初見特案組的喜悅，又被這厚厚雲層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