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刀疤臉
北野一院,由於產科的出名,導致四周縣裏各路人馬紛紛帶上自己懷孕的媳婦前來生產。
外地人居多,帶動了周邊餐館與民宿的經濟騰飛,所以,無論你何時走在一院附近,都是人聲鼎沸。
若不是這個城市的天空有著與城市的繁華不切實際的反差,整座城市呈現的欣欣向榮還真值得其他城市觀摩學習。
你聽,一聲尖銳的啼哭,一個小生命又帶著家人的期許,小天使一般降臨人間,一時間產科門口待產的人又掀起一小波**,連帶隔壁產前心理谘詢的人也一並跟著開心,紛紛祝福。
一時間,三三兩兩圍觀在產前心理谘詢中心門口的人,又漸漸往產科門口晃去。
“走走,看看去!這倆天生的都是大胖小子!”
“是是,昨天還有個九斤半的……”
“什麽?九斤半?”
“是的呢!到一半,沒勁了,說啥不生了,要不是醫生說生一半再剖腹會有危險,她就真不生了。”
“是哦我也聽說了,她家男人進去了陪著生的,出來後那男人哭的跟小孩一樣。”
一群人說話就到了隔壁的產科門口張望,分享一下別人生孩子給帶來的喜悅。
戲精肖楠,原本被很多人圍觀,勸都勸不走的人,被嬰兒的啼哭聲給喊走,這些人也太容易分神。
剛剛被一個黑影轉過臉雷擊電導渾身發麻的肖楠,拚命說服狂跳不已想要逃離身體的心髒,不要做出過激行為。
終於把一口氣喘勻的肖楠,直愣愣看著對方,一副巨大的蜘蛛趴在臉上,鬆散的頭發被連帽衫的帽子遮擋得嚴嚴實實,一撮劉海完全遮住前額,在那隻巨大的蜘蛛與劉海的中間,隻有一雙眼睛與他對望,絲毫沒有想要躲閃的意思。
那雙眼睛裏,找到一隻泛著淡綠色光的貓眼寶石!
肖楠被這突然轉頭的臉給震動了,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瞬時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整個人好像失音一般,全身麻木,既不能發出聲音,也沒有力氣挪動身體,就這樣木尊雕像一般死死盯著那隻貓眼寶石般的眼珠,他分明看見那雙眼睛裏有一股邪笑在**漾。
肖楠腦子飛速運轉,轉到第一名切腹取子的視頻上,在強烈疼痛的刺激下,清醒過來的孕媽,一雙手顫顫巍巍在自己肚子上找尋的場景,沒有尋得腹中孩子後絕望地在空氣中抓取的場景,烙印般深刻在心。
而此刻,心正不可抑製地亂了節拍,汗毛著了魔般直立起來,茫然不知所措,腦子裏白茫茫一片,就那樣傻呆呆盯著那雙眼睛,不敢離開分毫。
“肖楠,別發楞,站起來走走。”耳朵裏傳來秦冬的怒吼,“我喊你半天了,你丫鬼上身了?”
剛才猶如掉進深海旋渦的肖楠猛然驚醒,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直愣愣站了起來,順著花壇開始慢慢踱步,餘光瞥見那個連帽衫已經挪到對麵的花壇邊上,正仰著臉看天。
“嚇死我了。”肖楠偷偷想,“仰著臉,這帽子咋不掉下來?”
“肖楠,剛才與你對視的是苗曉曉,你丫嚇傻了啊?死死盯著她。”秦冬的話再一次傳入,肖楠一聽是苗曉曉,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又給心給放下去。
他偷偷往苗曉曉那邊瞄,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又從對麵花壇挪到了自己站的這個花壇邊上,他沒敢繼續看,假裝若無其事地來回走著。
醫院的停車場再大,也不管用,來來回回的人太多,現在生活條件好了,誰家沒有個一台兩台車?分局的車在一堆私家車裏瞬間被淹沒,根本沒人能夠找到它停在何處。
“蔣小禹,弄醒他。”鮑宇墨太欣賞剛才蔣禹那幾下,力道控製的相當好,否則出點事還要驚動醫院就不太好了。
“好辦。”
蔣禹捏住刀疤臉瘦到幾乎無肉的臉,在他的人中處大拇指稍加施力,那人頓時悶哼一聲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發現映入眼簾的鮑宇墨時,猛然站起來想要逃跑,頭砰一下撞上車頂又給頂回座位,摸著頭頂罵道:“麻的!你們誰啊?信不信老子弄死……”
後麵的還沒說出口,蔣禹迅速伸手輕輕一拉,刀疤臉下巴瞬間脫臼,罵聲很快變成嗚嗚哇哇喊叫,不一會汗就順著腦門洗劫了整個臉,太過氣惱的臉上,那條刀疤變得深紅且凸起很高,像一條得了肥胖症的蚯蚓在臉上趴著,顯得尤為詭異與瘮人。
鮑宇墨笑眯眯看著眼前的刀疤臉,雙手拚命想要掙脫蔣禹對他的鉗製,使出吃奶的勁兒蹬著雙腳,青筋暴出,血管內瘋狂遊走的血液似乎都看得一清二楚,好像再多一秒,那些血管就會發出爆裂的聲音。
是時候了!鮑宇墨撅噘嘴,蔣禹手一揮,隻聽哢嚓一聲,好像齒輪對接卡槽的聲音,原本鬆垮下垂的下巴又回到原處。
他緊張地捂住下巴,生怕又被蔣禹給拽下,人在不能表達自己情緒的時候,才發現失去一些功能是多麽可怕。
“你們是什麽人?”刀疤臉這次很小心地問了一句。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鮑宇墨似笑非笑地盯著刀疤臉,他的臉已經由紅轉白,不過那張臉上總給人磨皮磨過頭的感覺,越看越不像正常的皮膚,瘦到皮包骨而導致眼窩深陷,若不是臉頰上還有青茬子,真會懷疑這是吃了太多雌性激素導致的。
“我就是一個來醫院看病的人。”刀疤臉沒有說實話,鮑宇墨看他眼睛裏躲躲閃閃的光斑就知道,根本懶得觀察其他的微表情。
“胡說!”
鮑宇墨猛地抬高音調,嚇得刀疤臉身體一震,本能抓住自己的大腿,狠狠揪住大腿的肉,也許是鑽心的疼讓他恢複了常態,很快,他身體呈現出放鬆狀態,低聲說:“是真的,我皮膚不好,隔一周來做一次激光打磨。”
鮑宇墨這回倒沒有捕捉到撒謊的信息,他全身舒展,雙手平穩隨意放在腿上,眼睛平和對視鮑宇墨。
但鮑宇墨依舊能夠聽見他的心髒像被電擊般‘卟通卟通’地急劇跳動聲,假裝偃旗息鼓的血液依舊如出閘的猛虎一樣此處亂撞。
他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刀疤臉的後背由於太過緊張而導致每一根汗毛直立並且躲在主人的後麵瑟瑟發抖。
“不要緊張!”鮑宇墨忽然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棒棒糖,動作輕柔剝去外衣,一臉認真地放嘴巴裏。
刀疤臉被鮑宇墨的舉動整得莫名其妙,隨後又詭異地放鬆,重複了上一句問話:“你們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