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苗曉曉戴隱形眼鏡
北野一院，門口車來車往，這個城市繁華之地，當屬這裏跟東小號。
這裏，日夜繁華，東小號隻有夜晚鼎沸。
望著遠處源源不斷湧來的人潮，站在一扇窗邊的苗曉曉甩甩頭，看看天，轉過臉。
正對著她的，是一張辦公桌，桌上放著一台高密眼科玻璃體檢測儀器，樣子很像電腦，隻是比電腦多了一個可以將下巴放上去，卡住眼睛的架子。
桌子後麵坐著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身著白大褂，胸前掛著工作牌，上書眼科主任醫師曾毅然。
曾毅然主任膚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正在盯著她看。
邊上站著肖楠，他看看苗曉曉，看看主任，又看回苗曉曉，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敢張嘴，他一見到苗曉曉瞪眼就瞬間認慫。
“曾主任！”苗曉曉，終於開口了。
“是的。”曾主任點點頭，嘴角彎成一個較為合適弧度，指了指他對麵的椅子，“鮑宇墨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你坐下我看看。”
苗曉曉隻感覺鮑宇墨的神秘強大已經不是她能夠想明白的，幹脆簡單點，將腦子放空，一碼歸一碼，眼前心裏能夠裝下的，隻能是劉瑩瑩三個字，若還有更多的，那就是劉瑩瑩是個模特。
苗曉曉順從地坐在主任對麵，主任將儀器的的架子往前推移，剛好抵住她的下巴，看著苗曉曉因為緊張而收得很緊的臉部肌肉，示意她放鬆：“嗬嗬，沒事，這隻是一個類似於隱形眼鏡的裝置，我檢查你的眼睛沒有炎症和其他問題，戴上去不會有什麽不適之感，來，雙手抓住這兩邊的把手，將眼睛完全與這個機器眼眶融合。”
苗曉曉剛抓住儀器兩邊的把手，肖楠就在顯示器上看見了苗曉曉的眼球。
在主任的操作下，電腦上出現了斷層掃描三維立體影像，且不停旋轉，找出玻璃體與視網膜存在的問題。
肖楠傻呆呆地看著畫麵上不停旋轉的眼球，驚到合不攏嘴，明知道是機器的內測鏡在旋轉，仍舊不能阻擋內心的不安情緒，他看見苗曉曉的眼球裏好多血絲。
在機器高分辨率的探測下，細小的紅色絲線，彎彎曲曲像極了無數條紅色的蚯蚓，它們長滿觸手，牢牢抱著眼球，一股寒意螞蟻一般，順著後背爬了上來。
肖楠，隻感覺頭皮發麻發癢，喉嚨發幹發澀，強行命令自己扭過腦袋，細細打量起坐著的苗曉曉。
多年高強度的武裝訓練，練就一身的肌肉，穿衣看不出細節，搜捕腦子裏看過苗曉曉的資料，那上麵的她穿著黑色緊身衣，下著軍裝迷彩褲，手上套著一副黑色手套，正與一名男裝進行格鬥搏擊！那場麵，現在翻出來看，依舊讓人血脈噴張！
“好了！”主任將機器的調好，收回豎起的那個機器眼眶，指著顯示屏說，“你要多休息啊！眼睛雖然沒有什麽問題，但是長此以往，很有可能會生病！”
“謝謝主任！”長輸一口氣，苗曉曉往椅背上靠了靠，做個伸展，“那就說我能戴那個？”
“稍等。”主任起身到離間的一個醫用小冰櫃，取出一個藍色小盒子，目測能有一副眼鏡那麽大。
肖楠感覺自己就是個擺設，還好手裏抓著剛才苗曉曉脫下的外套，否則手都不知道放到何處，他的莫名苦惱情緒，被主任手中的小盒子吸引了，一時間又忘了剛才的不適。
主任將藍色眼鏡盒放在桌子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打開看看。”
苗曉曉剛才舒緩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我嗎？”
“嗬嗬，你別緊張啊！鮑宇墨跟我打電話的時候簡單介紹了你，你是個相當勇敢有魄力的女孩，這個應該對你夠不成任何威脅。”主任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反正高帽子就這樣戴在苗曉曉的腦袋上，笑眯眯看著苗曉曉。
“可能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任務，我還有點懵！不好意思。”苗曉曉的臉有點發熱，對於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來說，眼前的這種行為確實有點小家子氣了。她一拍桌子，大將風度上線，“好！我就看看究竟是個什麽高級貨。”
藍色小盒子的中間有一個按鈕，苗曉曉沒工夫研究外表的美與醜，伸出中指點了一下，盒子啪一聲彈開了，肖楠往前湊了湊，看見一個博士倫眼鏡盒，心想：“這裏麵的才是精髓吧！”
“等等，這個可不是普通的博士倫。”主任剛才鼓勵苗曉曉自己打開，現在又叫停，葫蘆裏不知道賣的是啥，“手套！”
主任遞給苗曉曉透明的醫用手套，自己則起身走到水池邊。苗曉曉聞見了福爾馬林的味道，不由得吸了吸鼻翼，想起了那日在追趕那個連帽衫的時候，也聞見了淡淡的福爾馬林味。
心中又感不適，一定是因為自己追的太緊，導致那個人感覺到什麽，所以殺了店長以示懲戒。
她沒有去擰開博士倫的小蓋子，呆呆望著窗外的天，暗淡無光的天空，這裏的天空是不是一直這樣暗沉？還是因為內心太過憂傷，影響了情緒？
洗完手，主任很細心地抽出醫用紙巾，一點一點拭幹水分，最後帶上手套坐到了苗曉曉對麵：“你隻要放輕鬆，我給你戴。”
主任擰開博士倫眼鏡盒的一隻小蓋子，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取出浸泡在護理液中的一隻鏡片，苗曉曉看見了那個貓眼寶石一樣淡綠色，她感覺喉嚨有點發緊，似有人掐住自己脖子一樣，主任好像能看透她的內心一樣，跟肖楠說：“小夥子，你去右手邊的抽屜裏取出一包話梅糖。”
“啊？”肖楠聽見話梅糖三個字，頓感喉嚨處有股清涼之意貼合而來，隨之而來的是口腔中生出大量唾液，剛才的緊張情緒瞬間得到緩解。
他從右手邊的抽屜裏取出話梅糖，遞給醫生，主任說：“不是我，是她。”
苗曉曉不知道主任意欲為何，但也不好意思拒絕，便取了一粒話梅糖，剝開精美的外包裝，一顆琥珀色的菱形糖粒出現在眼前，似乎中間還有一粒夾心，算了！吃吧。
她將糖粒往嘴裏一扔，頓時一種酸甜之感彌漫整個口腔，不由自主想要將這股沁甜咽下，口腔受到話眉的刺激，整個人得到舒緩，目光也開始柔和。
“好了。”苗曉曉明白了這是之前鮑宇墨介紹過的，遇事緊張時，可以吃糖，可以吃酸，用以生津止渴，人吞咽唾液本身就能緩解身體的緊張情緒與壓抑，嗨！居然忘了。
苗曉曉有點懊惱，她將臉往前湊了一點：“開始吧。”
主任鑷出來的那隻鏡片，放在食指指腹，對著光找到十字中心點，輕輕將苗曉曉的腦袋往後掰，仰視上方，一隻手剛好按在她的右眼上，還沒等苗曉曉調整好情緒，左眼忽然一股冰涼，嚇得她趕緊閉上眼睛。
等苗曉曉再一次睜開眼睛，左眼已經變成淡綠色，像是貓眼，肖楠的腦子裏又出現秦冬傳給她的那張照片，模特劉瑩瑩，此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他揉揉眼睛，又看了看，感歎道：“確實是一模一樣！”
“苗曉曉，這其實是昨天速郵過來的新機型，屬於隱形高科技，你試一試，你的左眼除開你自己的正常作用之外，還有拍攝錄像功能，它可以遠距離聚焦物體，以達到拍攝高清畫麵的作用。”
苗曉曉輕輕轉動眼球，看見左眼前出現的十字框架一樣的線，腦子裏出現了劉瑩瑩的臉，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她的義眼可以拍攝嗎？
還未問出想要的問題，秦冬的第二個任務已經傳入耳麥。
“曉曉姐！你跟肖楠分開離開主任的辦公室，你去產前心理谘詢中心，肖楠隨後跟去，隻要在谘詢中心門口等就行，記住，無論看見誰，都是第一次見麵。”
苗曉曉按照秦冬的指示，出了主任辦公室，左拐進入一個護士站更衣室，裏麵居然站著高川，正抱著一件黑色連帽衫，他得意地舉起手中的衣物，苗曉曉分明看見他手裏捏著一隻口罩，那上麵還有個巨大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