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派對之約的詭異
“有點怪？”蘇糖好奇起來。
“沉默寡言，有點憂鬱，但又思維跳躍，思如泉湧……”邵珥珥的嘴角上泛起一絲溫柔，是那種女生心動時特有的“桃花淺笑”。
“這不正是他吸引女生的特質嗎？”蘇糖get到邵珥珥的“甜蜜”了。
“但是，我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兒。”邵珥珥的那絲“甜蜜”轉瞬即逝了。
在邵珥珥少女時代的記憶中，彭哲是相貌帥氣，又永遠考試得第一名的學霸，但彭哲卻是個難以靠近的男生。那時候，邵珥珥能有機會接近彭哲，完全是因為她是他那些“科幻小故事”的忠實聽眾。
“他十分享受人類一起走向滅亡的場景，一談到那些情節，他甚至有一種莫名的興奮。還有，他的身上和臉上總有傷痕，他還說……疼痛讓他清醒。”
“啊？”林慕曦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讀書的時候，他的那些傷痕是怎麽來的。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一個正常的男孩。我選擇了心理學，可能幻想著有一天，我能治愈他。”邵珥珥自嘲地笑了一下。
蘇糖靜靜地看著邵珥珥，這一刻，她突然發現，她其實根本就不了解彭哲。在邵珥珥口中描述的那個男孩和她後來在大學裏邂逅的那個彭哲不太一樣。
蘇糖沒有接話，她隻是繼續低頭勾畫著她手裏的速描畫。她畫一畫，走一走，又仔細看看客廳裏的家具，牆壁和地麵。
客廳裏安靜極了，安靜地連機械鍾走動的聲音都凸顯得十分清晰。
哢——哢——哢——哢——
“那天，楚洛安排的派對也是在下午三點。我因為是第一次來清水灣，還特意早到了，我到的時候，才下午兩點。”落地機械鍾又把林慕曦帶回了過去的回憶中。
“林慕曦，為什麽你到的時候，這客廳裏除了你和楚洛之外就沒其他人了呢？如果是大家都會來參加的派對，應該也有其他人早到啊。而且，既然楚洛和彭哲是‘情敵’，那他為什麽要邀請彭哲呢？根據彭哲的性格推測，他也肯定不會去啊。”邵珥珥發現了怪異之處，她的話讓一直忙著畫畫的蘇糖也突然停了下來，扭過頭。
“我也記得！那是我大二開學收到的第一個派對邀請，那時候，大家都在學校的餐廳吃飯，楚洛就給我發了邀請卡，他還說很多學生會的幹部都會去。因為知道大家都會去，我也就答應了。”蘇糖也想起了過去的細節。
“可你那天有去參加派對嗎？”林慕曦問。
“我哪有心情參加他的派對啊，那幾天，我正愁苦於彭哲總是躲開我呢……”蘇糖一皺眉。
林慕曦舉起了一根手指頭，晃了晃：“不是，楚洛其實根本不是邀請了大家，他是隻邀請了你。我記得警方在凶殺案之後也向同學們做過調查，大家都說在那天下午一點鍾左右收到了楚洛的短信，意思是他家有急事，派對取消了……”
“派對取消了？可我沒有收到‘取消’的短信啊？”蘇糖也覺得詫異。
“我看，林慕曦猜的對，楚洛確實隻想邀請你一個人去他家，其他那些所謂‘風雲人物’都隻是為了讓你消除‘戒心’的陪襯。這樣的話，你當然不會收到派對‘取消’的短信了。”邵珥珥側過頭看向林慕曦：“楚洛肯定把‘取消派對’的短信漏發給你了，你才像個傻瓜一樣又跑去參加了。”
“是這樣。那天，楚洛家裝飾得很漂亮，我還記得那邊的石花瓶裏，有超大一束玫瑰花，還有茶幾上，也有那種香薰蠟燭拚出來的‘心’形樣。沒錯，那根本就是一個求愛的派對！”林慕曦恍然大悟。
蘇糖看了看茶幾的位置，說到：“如果是求愛的派對，楚洛為什麽也邀請彭哲了呢？”
“對嘛！我也想不通這個問題。不管是哪種性質的派對，我覺得彭哲根本就不會去。”邵珥珥十分篤定。
林慕曦一副柯南上身的姿態，一隻手抱著肩膀，一隻手托著下巴：“莫非……楚洛刻意邀請了彭哲，就是為了要當著彭哲的麵向蘇糖示愛，這明顯就是一種‘示威’。而彭哲看到了楚洛家裏的布置，也明白了楚洛要做什麽，所以一氣之下，把楚洛給殺了！”
“問題不又回到了原點？我們討論過的，彭哲不像是那種會以殘忍手段去殺人的人。”邵珥珥提出質疑。
“可你剛才提到的少年時代的彭哲確實和他大學時代不太一樣。也許，人都有另外一麵。伍教授在《暗影的秘密》裏也寫過，在特殊情況下，一個人可能被激發出另外一個人格。”蘇糖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了，她內心一驚，她怎麽能把彭哲和一個變態殘忍的殺人凶手聯係在一起呢！
蘇糖獨自走到了燈光壁爐一側的走廊，她看到了通往二樓的旋轉樓梯，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她抬著頭，又刷刷地在她的素描本上勾畫著。
“喂，你們兩個過來一下。”蘇糖轉身，還舉起夾著筆的手晃了晃。
“你們覺不覺得這幅畫掛在這兒，有點兒怪……”蘇糖指了指一幅高約1米左右的矩形掛畫。
“好像……掛在這個地方，顯得有點小了，畢竟，這個別墅如此豪華氣派。”林慕曦端詳著。
“這棟別墅主要是運用了巴洛克的裝修風格。巴洛克的風格就是強調豪華，**和浪漫，而且所有的裝飾都比較複古……”蘇糖說得十分專業：“但這幅畫卻是一幅水墨版的時裝設計手稿……”
“這幅畫和楚洛的凶殺案有關係嗎？”邵珥珥倒是費解起來。
“沒有……我就是覺得這幅畫掛在這裏和別墅的風格不符。”蘇糖若有所思。
“蘇糖，你到底一直在畫什麽啊？”邵珥珥湊了過去，她看到了蘇糖的素描本。
素描本上展現的是客廳到走廊的場景，她把林慕曦說到的那些有血跡的細節都畫了出來。當然，楚洛浮屍的位置，提到的大束玫瑰花，心形蠟燭也畫上了，還有蘇糖覺得“不順眼”的那幅走廊盡頭的掛畫。
“別的，我不擅長，但是畫插畫也算是我的專業。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想把那天的情景畫下來。”蘇糖指了指血跡的部分：“本來很害怕，但是畫著畫著，人就放鬆了一些。”
“畫畫有助於你對細節的回憶和思考。我們在心理治療上也會鼓勵病人用畫畫來展示內心的世界。畫畫是個好辦法。”邵珥珥鼓勵蘇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