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兵分兩路
一行人，剛回衙門，陸羨之轉頭看著落在後頭的李苗苗和太叔澤，問：“南城外山裏的匪徒需要人去調查，但那個馮五的身份也需要人手去玉泉縣確定，所以兩位，誰去山裏追蹤山匪，誰去調查馮五，你們自己決定下？”
沒等李苗苗抗議，太叔澤的臉已經拉下來了，他雙手環抱於胸，黑著臉道：“陸大人，你似乎忘了我不是你們衙門的人。”
陸羨之點頭表示他沒忘記，他鄭重其事地說：“太叔大俠確實不是衙門的人，可你不是心係蒼生的大俠嗎？算我替渡安縣的百姓懇請太叔大俠幫這個忙，當然第一選擇權在太叔大俠手裏。”
被陸羨之這麽高高捧著，對太叔澤十分適用，他矜持地點了下頭，高冷地說：“那我勉為其難地你們這個破衙門上山打探打探。”
這下，李苗苗不幹了，她不想去調查那個馮五，她也想上山。
看著李苗苗差點撒潑發飆的模樣，陸羨之立即安撫說：“李捕快，我知道你也有一顆為蒼生考量的心，但確定馮五的身份一事，事關馮老媽子一家啊！你想想，我們剛到渡安縣，吃過多少回馮老媽子做的飯菜？”
李苗苗撇了撇嘴，說：“算了，我去就我去！”
末了，李苗苗狠狠地瞪了太叔澤一眼，取了小包袱再次出發，這回沒有拖後腿的“嬌氣”大俠，李苗苗行走的速度一下子提上去，她在心裏算了下，按照目前的腳程，天黑城門關閉前，她就能趕到玉泉縣，最遲明日中午可回來。
這麽一想，李苗苗的心裏就舒坦多了，她清楚在不知情的情況到山上打探行蹤不定的山匪，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她，也不可能短短幾天就打探清楚，更何況是武功稍遜她的太叔澤呢？
送走了李苗苗後，陸羨之並沒有讓太叔澤馬上離開。
他拓印了無名男屍裏衣上的標記，請太叔澤幫忙，問：“太叔大俠，你走南闖北的，見識比較多，請問你過去見過這個標記嗎？”
太叔澤看了一眼，道：“不曾見過。”
陸羨之看了太叔澤一眼，道：“真的？”
太叔澤譏諷一笑，說：“在這種事情上，欺瞞陸大人，有意思嗎？”
陸羨之低頭一笑，說：“確實沒什麽意思，若是太叔大俠還認識哪些從帝京來的，可否幫忙問一下這個問題嗎？”
太叔澤眉頭一皺，反問：“陸大人，你怎麽知道我能認識從帝京來的人？”
陸羨之笑得十分得體，道：“太叔大俠不是見多識廣嗎？怎麽可能沒認識幾個從帝京來的人？”
眼看著兩個人就這種無聊的問題快打起來了，傻小子陸硯跑過來說：“大人不好了！”
陸羨之回頭道：“陸硯，大人我很好。”
陸硯嘴角一抽，道：“大人，我的意思是，大事不好了，那小乞丐抱著崽崽要逃跑，還把十三娘給撞傷了，劉縣丞和宋師爺聽到動靜已經去幫忙，但小乞丐發起瘋了，誰也製不住。”
陸硯話還沒說完，太叔澤已經先走一步了，陸羨之輕歎了口氣，說：“行，我們也快去吧。”
等陸羨之這個文弱書生到的時候，後院已是一片狼藉！
不知前因後果的陸羨之眼看著堂堂大俠太叔澤整個人往他們好不容易養活的菜地裏撲，陸羨之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他大吼道：“太！叔！澤！你敢壞我的菜地！”
原本還收著好幾分力的太叔澤被陸羨之這麽一吼，腳底差點打滑，整個人調換了個方向，不受控地往井邊的方向撲，眼看著就往井口裏掉，他伸出雙手堪堪在水井邊撐住，但之前十三娘把地上的石板潑了水，她在旁邊幹活兒，看著崽崽玩水，結果坑到太叔澤。
一旁的十三娘很想上去幫太叔澤，但礙於自己偽裝的是個帶孩子的弱女子，她隻能發揮演技，捂著眼睛不去看太叔澤的狼狽。
受驚的崽崽站在一旁嚎啕大哭，小乞丐則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根細竹竿，趁著太叔澤還沒站起來，拿著竹竿往可憐的太叔澤臉上抽！
“打……打……死，壞人！”
“我、我……保護……弟、弟……”
疼得太叔澤差點當場黑化，冷汗直下，直接送小乞丐上天！
但聽到小乞丐斷斷續續的話，他全部忍住了，他冷汗直下地穩住腳步，快速回身抓住小乞丐亂揮的竹竿。
小乞丐被太叔澤眼中的戾氣鎮住，一下子沒了動靜，加上他腦袋壞掉，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但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男人十分危險，他要遠離這個人！
想著，小乞丐放開竹竿，轉身跑到崽崽的身邊，抱著崽崽就要跑。
但這次其他人都做了準備，沒讓小乞丐跑掉。
陸羨之瞥了一眼一身狼狽的太叔澤，他一開始有點擔心這位大爺偽裝不下去，露出真麵目，張嘴就要打殺人，現在看來，他或許小看這位了。
看著太叔澤不計形象地撩了下淩亂的頭發，陸羨之嘴角一抽，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這位應該不是那位裝逼犯長禦使吧？
嗯，希望不是，不然長禦使這副德行，他都要懷疑皇上手中的這支私密護衛是不是真有能力保護好皇上吧？
太叔澤就算氣瘋了，但也不會對一個可憐的小乞丐發火，他默念著靜心經才勉強維持住大俠的人設，雖然他不會跟一個失智的可憐孩子計較，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狼狽，所以他匆匆地陸羨之道別，回客棧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就出城了，眼不見為淨。
陸羨之送走黑臉大俠後，回頭看著抱著崽崽瑟瑟發抖的小乞丐，不禁歎了口氣，真的是一地雞毛啊。
事後，陸羨之特意又去回春堂找了楊老大夫一回，仔仔細細地詢問了一番如何能讓小乞丐更快地恢複正常，就算不能恢複，至少先控製住小乞丐的瘋病。
陸羨之語重心長地對楊老大夫說：“楊大夫，你也知道我們衙門窮，經不起折騰，要是小乞丐再發幾次瘋，我們自己在後院栽種的蔬菜就完了！完了！”
楊老大夫沒想到陸羨之最關心的竟然是他們後院的菜？他嘴角抽搐著回道：“再服用兩次藥，他身上的餘毒就清差不多了，理智會一天天清醒過來。”
“不過陸大人要是想在餘毒清除前讓這孩子不發瘋，那就應該暫時讓這孩子遠離刺激源。”
陸羨之謝過楊老大夫後就離開了，他以前以為崽崽能讓小乞丐暫時安靜下來，現在聽了楊老大夫的話，他決定暫時把小乞丐和崽崽分開，省得小乞丐看到崽崽就把崽崽當弟弟，然後又莫名地發瘋了。
另一邊，太叔澤換好了衣服，原本並不打算連夜跑到南城外的山上找什麽山匪，他打算吃好休息好，備好幹糧再出城。
結果剛在客棧窗邊坐下，準備叫一壺茶來喝，就看到一個略眼熟的身影從隔壁酒肆走出。
很快，他認出這是之前陸羨之讓他們跟蹤調查過的孫卓，送給李二姑娘玉佩的地痞流氓。
想著，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孫卓黑著臉從蝙蝠幫出來，他脾氣大，找不到發泄的地方，跑去酒肆買了兩壺酒，往城南走去，到南城外的李家村找未來的老丈人喝酒，順便教訓教訓那無故給他招惹事端的未婚妻！
他長得就流裏流氣的，這會兒看著就更凶了，加上平日名聲太差，一路過去不少小孩兒娘子見著他就躲開，生怕撞孫卓槍口。
原本就鬧了一肚子氣的孫卓，看到這幅場景，把所有的怒火全強加在李二姑娘身上，他邊走邊罵：“真晦氣！”
他之所以和李二姑娘定親，並非真的喜歡李二姑娘，而是李家村是南城外最大的村落，李裏正是個識時務的，自從他跟著表哥幫趙勇做事後，日子確實一天天好了起來，就算碰上災年，他們照樣能吃香喝辣。
但住山上終歸沒有在山下舒坦，所以他們表兄弟通過武力控製了不少南城外的村子，時不時從山上下來，時不時跑到村中作威作福，村中百姓苦不堪言又迫於山匪威脅，不敢往外說。
孫卓就是在這個時候看上李家二姑娘的，兩人相處幾年，還真有幾分青梅竹馬的意味，可惜，隨著孫卓表哥謝元廣勢力越來越大，孫卓覺得自己的靠山越來越厲害了，慢慢有點看不上李二姑娘。
但礙於李裏正的麵子，沒有和李二姑娘斷了關係，後來有一次孫卓和表哥謝元廣在李裏正家喝醉後，不小心強了李二姑娘，這才有後來外頭流傳的，李二姑娘和孫卓青梅竹馬，但孫卓不學成了小流氓，之後被李二姑娘感動，改邪歸正，娶青梅的故事。
想起被迫娶李二姑娘這件事，再想想因為那塊李二姑娘被搶走的玉佩，孫卓的火氣燒得更旺了。
孫卓被怒火迷了眼，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蹤。
當然沒了李苗苗，太叔澤真的像個幽靈，如影隨形地跟在孫卓身後，以太叔澤的武功，就算孫卓特意留心，也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