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正身

黃帆和Shirley約好,中午到酒吧看看主題牆的海報。

去楓葉的路上,黃帆提醒關朗,“一會兒到了那兒,你可別誰都不搭理啊,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兩個人11點多到了酒吧,Shirley早早就坐在靠門口的卡座等著,見他們進來,立刻起身迎上前。

“黃設計師,你可真夠忙的!”她熱情地拉住黃帆的手。古嘉誠也在,笑著走過來跟兩人打招呼,自從在關朗家分別後,幾個人還是第一次碰麵。

“走吧,先去看看您的大作!”,Shirley向後麵的主題牆走去。

大家來到海報跟前,Shirley打開射燈,四人抬頭欣賞起這幅海報來:在一塊巴西地圖形狀的草坪上,一個帶球突破的球員正在奮力向前奔跑,遠方是兩座大力神杯搭成的球門,他的身後則是幾個防守球員,有的正在拚命追趕,有的伸手想去拉扯,還有兩個橫在地上,凶狠的鏟球把綠草翻出兩壟黑色的泥土。海報的背景圖案是鏽紅的磚牆,和酒吧裏的真牆顏色甚至磚塊大小都完全吻合,如果不仔細看,這幅抽象動漫風格的海報就是一幅牆畫,色彩奔放,動感十足。

關朗很少有機會光臨黃帆作品的現場,看得很認真。黃帆碰了碰他,“給點評價?”

“太棒了!立體感真強!處處體現出桑巴足球的奔放,充滿活力!”關朗由衷讚道。

“不覺得眼熟嗎?”黃帆笑著問。

“還真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上大學時候經常玩的遊戲,忘了?”黃帆提醒他。

“哦!” 關朗想起來了,這正是那個跑酷遊戲《神廟逃亡》的感覺:玩家拚命奔跑,左躲右拐,閃展騰挪,有時還要躺下穿過一些障礙,像鏟球一樣拖出一道道印痕。他那時很沉迷這個遊戲,寢室裏的兄弟還一起比賽,紀錄就是關朗的。

“遊戲?”Shirley恍然大悟,“怪不得有客人提到過Temple Run!這個牆畫效果特別好,很多來酒吧的都在這裏拍照,還有人打聽設計師是哪位呢!”

“你可以推薦我啊,能接到私活我給你提成!”黃帆笑道。

“對了,你不說差點忘了!”Shirley一拍腦門,走到吧台拿出個信封遞給黃帆,“現在結清了,合作愉快!”

黃帆笑著收了起來,問古嘉誠:“古大哥,您看我的作品怎麽樣?”

古嘉誠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是不懂設計啊,不過光看這個畫,我這老胳膊老腿兒都有一種想踢球的衝動!”

黃帆拿出手機,對著海報拍了幾張,得意地說:“這個作品我自己也很喜歡!”

幾個人坐了下來,Shirley說道:“最近每天都忙到淩晨,可累壞了,也就中午能歇會兒,我就不請你倆出去吃了!”

她讓後廚烤了雞翅和披薩餅,又弄了些沙拉和甜點。

四個人坐在卡座裏邊吃邊聊,黃帆和Shirley坐在一起,兩個女孩頭碰頭聊得熱火朝天。關朗和古嘉誠挨著,關朗一直悶頭擺弄手機,古嘉誠湊過來說:“小關,看球了嗎?”

“沒看,上班咋熬夜啊!”

“昨天西班牙和荷蘭那場你看了沒有,範佩西那個天外飛仙,真是太精彩了!”

“看早間新聞了,是挺漂亮。”

“你最近忙什麽呢?”

“我還能忙啥,編程唄。”

關朗就像被審訊一樣,跟古嘉誠一問一答,黃帆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他一腳。

古嘉誠覺得有點尷尬,說了句:“我去院兒裏抽根煙,你們聊著!”起身離開了。

Shirley看關朗也不吃東西,還在低頭玩手機,就問道:“關朗哥怎麽了,好像不太高興啊?”

關朗抬起頭,“沒有啊!”可臉上卻寫著大大的兩個字:不爽!

黃帆見關朗的表現太明顯了,靈機一動道:“關朗,出來玩就高興點,回去咱倆再說!”然後又假裝嗔怒地對Shirley說道:“ 真受不了雙子座,翻臉比翻書還快,分裂人格!”

Shirley聽出來兩個人在鬧別扭,尷尬地笑了笑。

黃帆見Shirley笑得勉強,趕緊解釋,“Shirley,你不會也是雙子吧,我可沒說你啊!”

“我可不是!我獅子!”Shirley笑著連連擺手,“但我也同意雙子座人格分裂,我大學時候的男朋友就是!”

“哈哈哈哈……”兩個找到共同語言的女孩開心大笑。可關朗現在,卻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幾個人又聊了會兒,關朗和黃帆就告辭了。

兩個人剛到了家,黃帆就埋怨道:“都跟你說了自然一點,你看看你!”

“我挺自然的啊,他問我啥我都回答了!”關朗還有點不服氣。

黃帆清楚男朋友的性格,也知道勉強不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知道他們倆是誰嗎?”

“是誰?”關朗一愣。從去到回,兩個人一直沒分開過,他並沒發現黃帆有什麽不尋常的舉動,怎麽就知道了。

“第一次見Shirley,她就說過自己屬兔!屬兔的獅子座加拿大人,我想已經不用再猜了!”黃帆很清楚地記住了洪聲查戶籍時說過的生日。她抬起頭看著關朗,“我爸爸當年上班的地產公司,老板叫劉智勇,Shirley就是她女兒劉思!”

“那古嘉誠呢,是她舅舅嗎?”關朗驚道。

“馬上就知道了!”黃帆說著打開手機,找到一張剛才在楓葉拍的照片,發給了槍火無間。照片上,古嘉誠指著海報,眉飛色舞說得正歡。

黃帆:胡?

幾分鍾後,槍火無間:!

果不出所料,黃帆嘴角露出一絲狡黠地笑,“關朗,古嘉誠的真名叫胡乙輝,是劉智勇的手下。他是當年那個團夥唯一活下來的,我爸爸被定性為團夥成員,也很大程度上依賴他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