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9章

“楞涼貴”一直穿著那身白孝衣四處轉遊,父親死後他幾乎白天黑夜去父親的墳頭用“哭喪棒”敲著墳頭喊叫:

“東西在裏麵,東西在裏麵。”

隔壁的住戶四王大是個光棍,和“楞涼貴”家世代有仇。因為“楞涼貴”的父親曾經檢舉過他強奸婦女的罪證,所以對“楞涼貴”家恨之入骨。

“楞涼貴”父親死後,四王大為了發泄私憤,晚上去墳墓找死人報仇,他拿了一根釘火車軌的鐵倒釘,準備釘在墳裏埋下“鎮物”,害“楞涼貴”家的祖宗十八代,舉起鐵錘正準備下手,突然“楞涼貴”穿著一身白衣出現了,四王大以為碰上“黑白無常”鬼魂來索命,驚慌失措驚叫:

“我再不敢了,閻王爺饒命。”

扔下家具就是逃命。

“楞涼貴”以為有人來盜父親的墳墓,想偷走父親衣服中的那些字畫,手舞“哭喪棒”嗷嗷叫著追趕來者,這可苦了四王大,一路跑著險些累死。

趙正自從賣字畫得了七百萬元,比原先更加低調,有了錢心裏不慌,他幾乎足不出戶。

這天心裏悶得慌,就上街走走,不遠處一個收破爛的人叫喊著:

“收破爛了,大哥家中有廢銅爛鐵嗎?”

趙正很討厭這些糾纏不休的收破爛人,好眼都沒看一眼向前走去,身後又傳來了:“收破爛了,誰家有破爛”的聲音。

趙正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腳步,他以為看花了眼,不遠處有一個身穿一身白色孝衣手拿“哭喪棒”的人正在路邊手舞足蹈,趙正以為大白天又碰上了盜墓那晚上的鬼魂來索命,頓時傻了眼,急待轉身逃跑,卻聽到:

“東西在裏麵,東西在裏麵。”

仔細定眼一看,才認出:“這不是村裏的‘楞涼貴’嗎?”

怎麽大白天身穿這樣的衣服,趙正立馬眼前浮現出盜墓那晚碰到鬼魂的情景,聯係起來一對比,心裏頓時明白了一切:

“噢,原來那天晚上碰到的並不是所謂的‘黑白無常’鬼魂,他是村裏的‘楞涼貴’”

罵到:

“奶奶的,全讓你壞了老子的好事,要不然神不知鬼不覺盜完墓再封住,公安局那會發現呢?”

趙正狠不得上去把這個瘋子掐死,可他還是忍住了,嘴裏罵到:

“喪門星!”

說著轉身回家,迎麵不遠處又碰到了那個收破爛的,耳邊又傳來了:

“收破爛了,誰家有破爛?”

趙正想起盜墓那晚上張二聯手中跑丟的那卷字畫,莫非是“楞涼貴”檢走了,要不他們也沒得到,公安局怎麽還在追蹤呢?

趙正獨自來到“楞涼貴”家裏,“楞涼貴”見有生人來,又舞開了那根“哭喪棒”,嘴裏不住說:

“東西在裏麵,東西在裏麵”

趙正也不去理會這個瘋子,眼睛不住在屋子搜尋著,希望找到那卷字畫,可是令他很失望。

趙正和“楞涼貴”的母親套近乎:

“大娘,有沒有發現兒子前幾天拿回一卷東西。”

老人答非所問:“老頭死了”

見問不出所以然,趙正退出了“楞涼貴”家裏。

“楞涼貴”大白天又去父親的墳地,趙正半路截住,手拿一根柳條枝:

“說,那天晚上在墳場撿走的那卷東西哪裏去了?”

“東西在裏麵,東西在裏麵。”

“楞涼貴”還是那番話。

趙正不由的怒火中燒,掄起柳條枝向“楞涼貴”的頭上狠狠抽下去,“楞涼貴”受了驚嚇拔腿就跑,趙正在後麵追著打,最後無果而返。

“楞涼貴”挨了趙正一頓打更加瘋了,鄉裏的一家鑄鐵廠夜間開爐鑄鐵,煉鐵爐放著藍色的火焰,鋼花到處四濺,“楞涼貴”看見村邊一片藍光以為電閃雷鳴,穿著那身白衣裳一溜煙又跑到父親的墳地。

狼來了,這幾天有一隻餓狼進過村,村民受到了騷擾,光棍四王大是個過來人,對老的一套做法有套路,他地裏種有五畝玉米急著下鋤,可又怕遇上狼,於是把家裏的門板用繩子綁在背上去地裏鋤田,這樣既防餓狼從後麵襲擊,又可遮陽防曬。

“楞涼貴”看見背門板鋤田很好玩,也把自家的門板摘下來背上去地裏鋤田,田地裏一前一後兩個人背著門板鋤田,增加了一道奇怪的風景線。

趙正見“楞涼貴”一天比一天瘋,感覺一個人追回那卷字畫希望不大,他想到了外㽒張二聯,覺得應該二人再次聯手。

這幾天趙正和張二聯頻繁去“楞涼貴”家裏,每天買點好吃的大娘長大娘短地叫著。

兩個賣飲料人發現這幾天張二聯和趙正頻繁接觸,一打聽二人是外㽒舅舅關係。

“老大,難道盜墓的‘梅花K’就是趙正。”

其中一人向另一個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們再暗中觀察觀察,我總感覺字畫、瘋子和瘋子父親的墳墓似乎有一種說不清的關聯。”

兩個賣飲料人又盯上了“楞涼貴”的一舉一動。

賣飲料人將一根竊聽專用黑棍子悄悄插在“楞涼貴”家屋外的牆縫裏,二人在一百米外停著三輪車,三輪車上搭個棚子,其中一人坐在裏麵,頭上戴著耳機監聽“楞涼貴”家屋內的談話,此時趙正和張二聯正在屋內和其母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