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查案進行時
市局，停屍房。
冰冷冷的冰櫃裏，蘇啟航的屍體正靜靜的躺著。
法醫部給出的報告很簡單，死者，男性，身高178厘米，死因槍殺。至於更多的線索則需要屍檢，方興楠考慮到他的身份並沒有同意，而是第一時間通知了秦如海。
冰櫃打開的瞬間，秦如海繃緊的臉霎時慘白一片。
他的手顫抖的伸向蘇啟航，半途中卻仿佛懼怕著什麽僵直不動。
冰櫃裏熟悉的那張臉早已僵硬，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咧著白牙笑得一臉恣意，滿目春光。淚水從爬滿皺眉的眼角滑落，一撮黃色的卷發進入秦如海眼底，他咬緊的壓根一緊，緊的竟乎沁出血來。
那是蘇啟航的標誌。
當時他把一頭正經的黑發燙染成微黃卷發的時候還說自己皮膚白很襯這個顏色，自己當時怎麽說來著？
不記得了……
隻記得當時這小子在陽光下笑得一臉自戀的模樣，十足的欠扁。
可現在這個陽光到連他都有些嫉妒的男孩，不見了……死了，被人一槍打中心髒，那時候他疼不疼？怕不怕？
秦如海不敢想。
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方興楠及時從身後扶助他的胳膊，“廳長……”
滾燙的淚如斷弦般流了下來，秦如海從始至終沒說一個字。
方興楠眸色一暗，扶著秦如海胳膊大掌也變得更加用力，仿佛是想用自己的力量撐起秦如海。
“小方，你先出去一下，讓我和航航單獨呆一會。”
方興楠：“好。”
半小時後。
從停屍房出來的秦如海隻說了一個字：“驗！”
方興楠沒多問，徑直去找廖法醫。
因為案子的事方興楠這兩天一直在市局專案組辦公室加班，昨夜也是他親自接到的110報案中心打來的電話。當時110報警專員說他們接到電話，說是大嘴河蘆葦底下發現一具男屍，本來這事應該交給市局刑偵大隊，可報案人卻要求將案件轉給專案組，而且指明要他方興楠負責，當時方興楠就覺得案子不普通，沒想到會牽涉這麽多。
從認出蘇啟航的那一刻方興楠就一直在想，對方是什麽人，打電話的目的又是什麽？
想了很久，他仍舊百思不解，但唯一方興楠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和他現在要辦的案子有關！不然，將蘇啟航轉交專案組就失去了意義……
專案組剛剛成立，能和專案組扯上關係的，能是什麽人？
——東方花園墜樓案！
市局，專案組。
一場會議正在進行。
兩米寬的白板上，三張照片正分散的掛在上麵，白板旁是手持白板筆的彭依依，她正將近幾天查到的案子向專案組成員逐一講述。
“死者周麗華，女性，42歲，離異，海天大酒店後廚洗碗工，山西人。一年前來的林海城，期初是做些家政一類的工作，後來被雇主投訴偷竊被辭退，大半年前受聘海天大酒店，一直幹到現在。據說她之所以能進海天是主廚趙大偉特意開的後門，對此我們也專門找趙大偉核實過情況。據趙大偉交代，周麗華在被家政公司辭職後在本市著名紅燈區幹過幾天，剛好被他碰上，他不想周麗華一輩子陷在那裏就好心將人帶回海天，給了她一份正經工作，為此周麗華免費陪他睡了一個月，之後兩人再沒有聯係！”
彭依依講完，徐浩站起來又補充了幾句：“周麗華在家政公司一共服務過三個家庭，這段時間我走訪過這些家庭，他們都說周麗華愛貪小便宜，手腳不幹淨，還總喜歡撒謊，但她又膽子很小，其中一個家庭再得知她偷竊後曾威脅要報警，周麗華當時就哭的慘無人色，說寧願賠償也不要被抓去坐牢，後來那家主人看她可憐又想著丟失的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也就算了。”
說完，徐浩衝彭依依點頭，彭依依指著白板上另一中年男人，接著說道：“這是死者馬文兵，男性，47歲，耀陽集團物業部保安，湖南人。他是兩年前經朋友介紹來的林海城，第一份工作就在耀陽集團。身邊人都說他是一個老實勤快，踏實肯幹的人，沒什麽不良嗜好，既不抽煙也不喝酒，平時唯一的愛好就是聽點小曲。他的人際關係也很簡單，除了耀陽集團幾個保安，幾乎不與外人來往。至於介紹他進入耀陽集團的那個人是他的同鄉，去年因病離職後就回了家鄉，再沒回來過。”
彭依依說到這忽然停了下來，她繞著辦公室走了半圈，在西南側一處開關鍵上摁了一下，寬大的辦公室西側一麵白牆上，立刻印出一份銀行流水賬單。
“我們在調查馬文兵時發現一件事，馬文兵中年喪妻，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女兒患有小兒麻痹，常年都需要人照料，為此馬文兵每個月的工資幾乎一大半都寄回了老家。”
方興楠抬頭盯著那份銀行流水看了幾秒，沒什麽表示。
見大家都看完，彭依依再次回到白板處。
“最後一名死者彭浩，男性，17歲，天溪酒吧服務員，來自四川。這個彭浩是高中輟學，高一那年他的父親因酒駕撞死人，家裏天天被死者家屬圍堵討債，彭浩一時激動把人給打了，對方威脅報案，彭浩就從家鄉逃來了林海城。因為未成年剛開始都是做一些發傳單的小活，之後一次偶然，他在放學路口救了天溪酒吧老板的外甥，就被天溪酒吧老板招去了酒吧做服務生。據說彭浩嘴甜，人也勤快，酒吧很多人對他印象都不錯，沒人聽說他吸毒，我記得我當時隻是象征性的提了一句，那些服務生就像見鬼了似得連連搖頭，就連酒吧老板也說彭浩是個乖孩子不可能吸毒。”
彭依依講完剛打算回座位上，就聽方興楠沉沉的問：“他們三人是半年前同時住進東方花園，那半年前他們都發生了什麽事？”
彭依依腳步一頓，下意識看向徐浩。
徐浩尷尬的眨了眨眼睛。
他能不能說，這個問題，他們忘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