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這表的主人可真有錢。”
“密切注意清平別墅那邊的動靜,一定要保證林小白的安全,”張誠放下相機,眼裏寒芒一閃,“羅天成說的對,那些人應該還沒有達到目的,所以……他們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林小白。”
吳剛一聽又是羅天成說的,心裏一股氣勁就翻湧上來,脫口道,“如果凶手真的還沒有達到目的,那他們為什麽會殺死林教授?他們應該百般折磨林教授,逼林教授就範幫他們達成目標才對。”
“你以為沒有嗎?”張誠抽出一摞法醫送上來的報告推給吳剛,“這是法醫送上來的檢驗結果,林陌然表麵上看,他全身上下都沒有傷痕,實際上他在生前遭受過火蒸冷凍等等折磨,這一切都在他的屍體被解剖後被檢查了出來,這種酷刑雖然不會給身體造成表皮傷害,但其實給人帶來的痛苦更甚於皮肉之苦。”
說到這兒,張誠狠狠一錘桌子,“他們將林教授偽裝成自殺,無非就是想讓警方結案,這恰恰說明,我們警方的偵查已經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所以他們希望我們警方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了。若是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們還需要這麽做嗎?他們隻須將林教授殺了隨便找個隱蔽的地方深深的一埋,就萬事OK了。”
吳剛看了看張誠,“這又是羅天成說的吧?”
張誠聽他語氣不佳,頗是不肯服氣的樣子,便道,“大吳啊,我知道你心裏有想法,羅天成參加工作沒兩年,論年紀論資曆,他都比不上你。可是他才來臨江市,範局就讓他挑了大梁,很多人都覺得不服氣,覺得範局不公平,這些人裏——也包括你,對不對?”
吳剛也不矯情,極麻利的點頭承認,“是,我是有想法,那林教授是什麽樣的身份?這麽大的案子,省廳乃至北京都在關注,局裏卻讓個新出廬的毛頭小子挑了大梁,這說得過去嗎?這像話嗎?”
張誠點點頭,“嗯,那依你說,該當如何?”
“我覺得這麽大的案子,就算不讓省廳派人過來,那怎麽也得是範局、得是您來主持負責吧,”吳剛看著張誠,語氣誠懇,“我不是對小羅有成見,領導想栽培新人嘛,這我能理解,若是別的案子,局裏說讓他上,這我肯定沒意見,可是林教授這不是普通案子啊,張隊您知道嗎?局裏現在說什麽的都有,都說他背景強靠山硬,所以局裏才破的這格……”
“大吳,”張誠實在聽不下去了,他一拍桌子,語氣變得嚴厲,“你這都哪兒聽來的胡言亂語,羅天成的身家背景檔案裏寫得清清楚楚,他既沒有做高官的爸媽,也沒有當大款的親戚,他家世代都是警察,滿門上下一心為黨為民,他父親更是在執行任務時壯烈犧牲的烈士,這樣的滿門英烈,就是你們嘴裏的靠山背景嗎?”
“什麽?”吳剛有些愕然,“他家是……警察世家?”
張誠點頭,道,“大吳,我現在就給你個定心丸吃,這個案子明裏範局確實是讓交給了羅天成,但其實,他一直在背後掌著舵呢。不然你以為省廳為什麽不幹涉?”
“原來是這樣,”吳剛恍然大悟,就有些訕訕的,“那要這麽說,範局隻是想培養刑警人才,難怪。”
“不然呢?”張誠沒好氣,“當年你才進咱們警局的時候,正趕上一樁分屍案,受害人被切割成幾百塊,分裝成幾大包丟在不同的地方,當時社會影響極其惡劣,範局不也是交給你去負責的?”
“可是那個案子怎能和林教授這個比,我……”吳剛愈發紅了臉,張誠這麽一提醒,讓他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過份了。
“大吳,你比小羅經驗多資曆老,平日裏要多教教他,他工作上有偏差的時候,你應該給他指出來並且糾正他,而不是附和那些無聊的傳言,信什麽他靠山硬背景強,鬧情緒,”說到這裏,張誠將數碼相機朝吳剛麵前推了推,又道,“現在小羅要配合檢察院查另外一件案子,6.11案和大橋公園殺人案就由我先接手,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啊,這個時候你不能給我掉鏈子,知不知道?”
“是,”吳剛腰一挺,“請張隊指示。”
“別指示不指示的了,”張誠擺了擺手,“既然凶手隻能從那處圍牆缺口出進來,那麽不光是當時參與清淤工程的工人有可能看到他們;那附近的監控也應該能拍到他們。所以,你立刻帶人去清查那附近的所有監控錄像,以清淤工程所在地為中心點,一路擴散開來,我就不信,那些凶手他們真的是土行孫。”
說到最後,張誠重重一拳捶在桌麵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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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剛振奮的出了張誠的辦公室,來找人一起去查監控,那是個巨大的工程量,憑他一個人肯定不行。
但王雷等人都還沒回來,吳剛找了一圈了,也隻有小範和梁偉兩個,吳剛合計著不夠,在給張誠請示後,他叫上了季誌堅。
季誌堅原本正在審剛抓回來的那瘦弱男人,一聽專案組需要他幫忙,撒丫子就出來了,憋著股勁兒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現,這樣說不定可能也許……自己以後就能參與大案了。
顧名思義,清淤工程自然是指清理江邊淤泥的,而大橋公園和清淤工程所在位置則一東一西,大橋公園臨江而建,在東;清淤的位置則在西,北邊兒就是滾滾長江了。因之前大橋公園這兒的監控已全看過,是以這次隻須看清淤工程位置以南及以西位置的監控。為了提升工作效率,吳剛分工清晰,讓小範和梁偉分別負責察看南邊和西邊方位的監控,而他則帶著季誌堅負責江麵船隻這一塊兒。
大橋公園臨江,江北都是淤泥蘆葦,雖然難行,但凶手乘船來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但臨江作為國內航運的重要碼頭城市,不管是江中的船隻還是江岸上的車輛都極其多,要想從這裏麵找出凶手,無異於大海撈針,四人忙到晚上時,已是頭暈眼花了。
季誌堅伸一伸腰,感歎道,“吳哥,不體驗不知道,你們的工作可是真辛苦啊。”
“這才哪兒對哪兒啊?”小範笑著一拍季誌堅的肩膀,“你還沒看過我們吳哥追凶的時候呢,大熱的天兒,他為了蹲守凶手,能趴在草叢裏一整夜都一動不動,每到那時候,那一片的蚊子都跟過年似的,大快朵頤啊,個頂個兒的肚子溜圓……”
“少貧嘴了你,”吳剛笑罵一句,像季誌堅道,“你們也很辛苦啊,天天溜街串巷的,不管是三九還是酷暑,老百姓隨叫你們就得隨到。”
“啊呀,那是應該的,有困難找警察嘛,這口號可不能白喊不是,”季誌堅笑嘻嘻,“誰叫老百姓需要咱呢。”
“好小子,”吳剛拍拍他的肩,問,“今兒那人你審得怎麽樣了?他交代沒有?我可告訴你,你要以後想破大案,就得在這審訊和刑偵上狠下功夫,要做到嫌疑人一張嘴,你就知道他要拉什麽屎?”
“噗——”梁偉正喝茶,被吳剛這不倫不類的比喻笑得噴了小範一臉的茶沫子,“吳哥,你這比喻可太絕了。”
季誌堅也笑得打跌,道,“今兒這人確實是個滑頭,他非說他那塊勞力士金表是他撿的,嘿,我說了,你咋這麽會撿呢,你再給我去撿一塊來瞧瞧?”
“哎喲喂,每一個栽到咱手裏的賊,都是詭辯的天才,再怎麽漏洞百出的謊話,他們都能麵不改色的說出來,裝的那叫個真,”小範擦著臉上的茶水,才氣得要罵人,一聽這話也樂了。
“勞力士金表?哪一款啊?有些可是值老鼻子錢了,”向來對手表汽車等酷炫玩意兒感興趣的梁偉精準的抓住了關鍵點。
季誌堅撓了撓頭,“我倒是不懂那是啥款的,就看出表殼表帶都是白金的,裏麵有鑽,哦對了,雲小芽說了,那個能值二十多萬呢。”
“哎喲喂,嘖嘖嘖,”小範就砸嘴,“這表的主人可真有錢。”
梁偉卻嗤之以鼻,“真沒見過世麵,二十多萬的表在勞力士裏麵根本不算好表的好嗎?真正的有錢人,他們的表都是上百萬的。所以這塊表的主人啊我看八成也就是個中產家庭,勒緊了褲腰帶買的這麽塊表裝逼來著,結果卻讓人給偷了,不定頓足捶胸成什麽樣兒呢。”
“那要照你這樣說,這表的主人把這裝逼的臉麵給丟了 ,肯定得報案啊,”小範拍一拍季誌堅的肩膀,“那這就好辦了,你回去查一查看誰報案丟過表,失主應該就能找到了,那時候這表是偷的還是撿的,一目了然。”
季誌堅就一拍大腿,“對哦,這個辦法好,我還想著他死不承認,看他病怏怏的我又不敢加大審訊力度,正不知道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