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錯覺
“咦，我也是呢，”張小姐很高興，“不過，寂月皎皎的書都是悲劇的多，你還是看天下歸元的吧，我有一本她的扶搖皇後。”
“扶搖皇後？”林小白眉心更緊，“我好像……看過，裏麵有隻很可愛的老鼠，叫元寶大人對不對？”
“對啊對啊，”張小姐更興奮了，“那你看過凰權嗎？”
“凰權？這個名字……也很熟悉，”林小白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疼，腦海深處突然響起一個男子嫌棄的聲音，“沒營養。”
“怎麽就沒營養啦，”一個清脆的女孩子的聲音不滿的叫了起來，“你那‘說謊的藝術’就有營養了嗎？喂，你一天到晚研究別人說謊，你是不是很愛說謊啊？”
“對牛彈琴，”那個聲音低沉又磁性，但嫌棄的意味卻更濃。
“你才對牛彈琴，你全家都對牛彈琴……”女孩子頗有些氣急敗壞。
“哼哼……”
“哼哼是什麽意思？”
“……”
“……”
“林小姐——”張小姐伸手在林小白麵前搖了搖，“你在想什麽？”
“呃……”林小白愕然回神，她看著張小姐怔了半晌，方回過神來，“哦，我……”
“你是不是累了？”張小姐看了看林小白的臉色，“要不，你回屋睡會兒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好吧，”林小白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點了點頭，心裏卻疑惑，她喜歡看網絡言情小說嗎？
那為什麽她床頭的書櫃裏，都是些《平凡的世界》之類的書籍？
她努力的回想自己剛剛說的那兩個作者，分明很清晰的兩個名字，但一細想，卻又覺得迷霧朦朧，影影綽綽的不真切，頭卻又疼了起來。
這幾天，她總覺得疲累嗜睡，眼一閉就是一整天，但又睡得極不安穩，總覺得置身於一個半假半真的不知名的地方，喧囂嘈雜，卻又眼皮沉重，無論如何不得清醒，待終於清醒時，猶自頭腦轟鳴身子發沉。
可是趙庭軒卻很高興，每每她醒來時，他都親吻著她的額頭，“你就該多休息，看，這兩天你的氣色好多了呢。”
林小白到嘴邊的話就咽回去了，這陣子，趙庭軒為了照顧她，吃不好睡不好，她不想讓他多擔心。
靠在趙庭軒的懷裏，林小白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鍾，不由吐了吐舌頭，“又是半夜了呢。”
趙庭軒伸手在她亂糟糟的腦袋上揉了揉，笑道，“托你睡著了不調皮的福，我才能安靜的處理了一天的事情。”
自從林家出了事，趙庭軒就寸步不離林小白，他在書房裏做了個小隔間，裏麵放了張床，他在書房中處理事情時，就讓林小白在隔間內的小**休息，一有動靜，他立刻就會出現在林小白的麵前，這讓林小白十分的窩心。
林小白澀然，“我哪裏有……調皮過？”
趙庭軒點一點她的鼻子，拖長音調道，“好，我家小白可乖了，從來都沒調皮過，來，親親抱抱舉高高。”
說罷，他真的將林小白一把抱住，作勢要舉高高，林小白嚇壞了，抱著趙庭軒的脖子直叫，“不要，不要不要……，什……什麽舉高高啊我不要……”話音未落，趙庭軒已反手將她按在了自己的懷裏，哈哈大笑，林小白這才知道趙庭軒在嚇唬她，頓時氣惱，伸手要打時，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輕輕的按在了自己的唇上……
他唇上的溫度從她的指尖傳過來，酥酥麻麻，卻讓林小白莫名的感到不安，她下意識的抽回手，趙庭軒一愣，“小白？”
“庭軒，我……”林小白也為自己的這個動作感到驚訝，這些日子以來，就算每天晚上都同床共枕，他都隻是親親她的額頭，從不越禮。至於之前他倆有沒有過更親密的行為，她是不記得的。但就算如此，他此時不過隻是親了下她的手指，為什麽她竟然……覺得排斥？
林小白的頭又開始疼，她扶著額頭，掩飾的低下頭，呻吟道，“我的頭……又疼了。”
“唉，醫生不是說你恢複得很好嗎？”趙庭軒歎氣，他從床頭櫃上拿了藥，端過水杯來遞到林小白的嘴邊，“吃藥吧，吃完藥再吃點東西，就會舒服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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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成趕到清平別墅的時候，天邊的晚霞正滿天流彩，十分好看。
白裙子的林小白正蹲在薔薇花架下，拿紙巾給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擦眼淚，邊擦邊低聲細語的問，“你奶奶為什麽打你啊？”
“我把張姐姐的筆弄壞了，”小男孩抽抽嗒嗒。
邊上一個穿米色裙子的披肩發女孩子沒好氣，“我這支筆是我男友送的，還沒用多久，就被他把筆帽弄壞了，這熊孩子啊……”
林小白向她笑了笑，就繼續問小男孩，“你為什麽要弄壞張姐姐的筆呢？”
小男孩低著頭，委屈的嘟囔，“我是看那個筆帽很好看，想看看裏麵是什麽樣子，可是我一拔，它就壞了……”
“我那筆帽是擰的，你那麽一拔，可不就壞了？”米色裙子的臉色依舊不好，“現在的熊孩子真的防不勝防。”
“我不是熊孩子，”小男孩不服氣的揚起臉，衝米色裙子叫道，他回頭看向林小白，“姐姐，我……我真的是熊孩子嗎？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看看那個筆帽裏麵是什麽樣子？”
林小白捏著小男孩的臉蛋，笑著道，“我們小寶當然不是熊孩子啦，你這麽有禮貌對不對？但是啊你要記住，以後就算再好奇，不是自己的東西也不能碰，知道嗎？”
”嗯，“小寶用力點頭。
“林小姐，你又慣著他了，”屋內走出來一個係圍裙的胖大嬸兒，她手裏拿著一疊錢，歉意的遞給米色裙子，“張小姐，真對不起啊，我家孫子太鬧了弄壞了你東西，這些錢也不知道夠不夠賠你的？”
張小姐看看孩子，再看看大嬸手裏的錢，歎了口氣，將錢推回，“算了算了，不用賠了沒多少錢。”
“那怎麽行？”胖大嬸很是過意不去，她一把薅過孫子，吼道，“快給姐姐道歉。”
小寶下意識的捂著屁股，看看奶奶，再看看張小姐，怯怯低下頭，“對……對不起。”
林小白抱起小寶，“小寶真乖，小寶以後天天跟奶奶來陪姐姐玩好不好？”
胖大嬸忙擺手，“啊呀這可不行，他太鬧了，趙先生一直嚴格要求我們不許吵鬧，就怕打攪林小姐休息。今兒也是他媽不舒服要去醫院，家裏實在沒人帶，我才趁趙先生不在，偷偷帶了他來……”
“沒事兒，我跟庭軒說，”林小白揉著小寶的腦袋，忽然眼角餘光瞥到院門口的人，她一愣，脫口叫道，“羅警官？”
羅天成沉默著，他的眼裏有掩飾不住的驚訝，他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不是安小冉，可此時此地，眼前這個笑眼彎彎溫柔有愛的女孩子，那神情，那動作……又哪裏不是安小冉。
對上林小白的目光，羅天成不覺好笑，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太想念安小冉了，這才有了這樣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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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白讓張小姐泡了茶，請羅天成和王雷就在紫藤架下坐了，她之前的笑眼在見到羅天成的那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好容易有些紅暈的臉又恢複了慘白，看了看羅天成，她低低的問，“羅警官，您這次來是……”
“林小姐，你有沒有聽你父母說起過一個叫林正昊的人？”羅天成問。
“林正昊？”林小白認真的想了下，有些茫然的搖頭，“他是……”
“他是你父親的伯父，你爺爺的親哥哥，”這個結果是羅天成意料之中的，林小白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他根本沒指望能在她這裏得到驚喜。
“我爺爺的親哥哥？”林小白想了又想，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她不好意思的苦笑，“抱歉，我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要緊，”羅天成搖頭，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今天的林小白臉色更比往日蒼白。
他今天第一次看見她笑，她笑起來時，才終於有了幾分鮮活氣，可是這份鮮活氣顯然被他給打斷了，這讓他有些後悔今天來這裏。
如果他今天不來，林小白就會多開心一會兒。
“你……你的身體好些了嗎？”羅天成問，“上一次……我很抱歉。”
他指的是那次林小白在詢問室裏崩潰。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我……我每次都幫不上忙，”林小白感到很歉疚，她問羅天成，“你剛剛說，我爺爺還有個哥哥？”
“對，”羅天成輕輕點頭，“不過，他49年後就沒有了下落，音訊全無。”
“那你現在打聽他是……”林小白皺眉，脫口叫道，“難道他和我爸媽的案子有關係？”
“不要緊張，因為他是林家的一員，所以我例行的問一句罷了，”羅天成忙搖頭，“我來是想通知你，明天去局裏一趟。”
“嗯？”林小白有些詫異，“讓我去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