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重入地道
齊盈一淡淡一笑說：“你肯定能猜到，是哪位打的。”
“張軍參吧？”
“正是。”
“他不在大帥府直接往島上掛電話，難道大帥府不能直接把電話打到島上嗎？”
齊盈一說，大帥府當然可以直接把電話打到島上，但一般情況下都是先打給羅旅長，由羅旅長轉述張大帥的命令和指示。
“張軍參要跑到羅旅長的旅部去，而且打到島上指名道姓要找你，這是為什麽呢？”
“可能他恰好就在旅部吧，心血**就給島上搖電話了。”
“好像他知道你上島了。”
“那是肯定的，因為我們從東岸的碼頭入船，是經過哨卡的，張飛雄一定是對哨卡的人有過關照，如果你鍾翼什麽時候去島上，或者從島上回岸，要通過電話向他報告，而這次，自然連我一起報告上去。”
張飛雄的情報搜集能力，以及通訊處理能力，真的不一般，不可小覷呀。
鍾翼本來想問，張軍參跟你講了些啥？但這恐怕不是他可以問的，人家兩位隊長之間的信息溝通，我這個隊員怎麽能隨便打聽。
齊盈一似乎也不說，是不肯說還是不屑說，就不知道了。
王滿還傻乎乎地問，張軍參是不是也要來島上？那我得叫食堂裏多弄幾個菜，他也喜歡刀子燒，給他準備兩瓶。
齊盈一淡淡地說：“他不來，我和鍾翼就算留在島上吃飯，你們也不用多弄菜，你們平時吃什麽，我們就吃什麽。”
然後她對王滿說，現在，我們下地下道吧。
“啊，齊小姐，連您都要……下地道？”王滿一臉愕然的樣子。而且頗為恐懼。
“難道我不能下嗎，我是偵查人員，跟鍾翼一起下去看看，肯定是必要的。”
“但是下麵好像不太……”
“你是擔心下麵不太安全？可有鍾翼，我一點不怕，你是守島的指揮官，怎麽倒反而怕起來了呢？”
王滿看著鍾翼，似乎在問，怎麽辦，齊小姐下去，萬一讓她看見了死掉的謝參謀，事情是不是要壞。
鍾翼朝王滿抬抬下巴：“沒聽清嗎，齊小姐的命令。”
王滿如夢方醒般，急忙立正說是。
齊小姐，那是偵查隊的隊長，本身就是張大帥外甥女，她的話就是命令，敢不遵嗎。
三個人就從泊灣水渠入口那裏下了地道。
剛進入地道，齊盈一就好像挺新奇的，連連驚歎，地下設施，原來是這個樣子的，造得太強了，光是想是想不出啥樣，現在正式見到了，超級震撼啊。
鍾翼說，可這隻是一個地下設施的嘴部和喉嚨，還沒見過肚腸呢，相信最深處才是最強大的，一定更超乎我們想象。
我是窮人，我的想象力就芝麻大點，總以為地麵倉庫也好，地下倉庫也好，就是一間一間的屋子，有個鐵門，門上有搭扣，將鐵門一反鎖，就是最強的保護了。
但上次初次上島，光是島麵上那個明倉，就讓我大開眼界，原來倉庫還可以這樣造的，不像房子，像個大箱子，全是混凝土澆的，屋頂上落顆大炸彈也頂多炸個小坑，不會塌下去。
門也不是靠加幾道鎖，而是可能門都沒有，門都讓你看不到，摸不著的。
所以呀，我這幾天一直在傻想，瞳珠島真正的地下貯金庫，究竟長啥樣啊？
齊盈一附和道：“是呀，我也想知道呀，王營長，你一定知道的吧？能給介紹介紹嗎？”
“不不，我跟你們一樣，啥也不知道。”王滿趕緊聲明。
“那你總比我們了解得多，我們連怎麽下來都不清楚。”
三個人嘮嘮叨叨，各人一個手電照著往裏走。
鍾翼仍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地道裏不開燈呢？
他已經看到過郝選成那個設計圖，雖然是草稿，上麵清楚標示地道裏是有電線，有電燈的，而島上是被偷了黃金，難道連電力設備也被損壞了？
王滿對這個問題也沒說明白過，他一會兒說島上仍有電，一會兒說那些燈有時亮有時不亮。鬼才知道他玩的什麽迷魂陣。
肯定是不想讓地道裏通亮，故意讓鍾翼他們摸黑進洞，手電的電池容量有限，在下麵至多呆個一小時就得撤了。
不過這次進地下道，不是他提出來的，是齊盈一要求的。
鍾翼想看看齊盈一提議下地道，有什麽樣的出發點。
這次來島上，直接目的是“向謝參謀打聽工程師”的。
那到了島上先要下地道，而不是先向王滿打聽謝參謀在不在，是否有點奇怪。
鍾翼隱隱地感覺可能又要上演一出滑稽戲了。
走著走著，撲通，有人摔了一跤。
原來是齊盈一。
王滿走在最前麵，齊盈一是跟在他後麵的，鍾翼走在最後麵。
鍾翼趕忙上前拉齊盈一一把。
齊盈一起身，懊惱地自責：“哎，真是不利索，好好走著也會腳底打滑。”
兩個人用手電照著地麵，發現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齊盈一問。
“香蕉皮。”
“不會吧，香蕉皮是黃的，怎麽會是黑色的。”
“不懂了吧，香蕉不都是黃色的，確實有黑色的，叫黑蕉，長得像黑豆的顏色，不過，那是國外才有的稀有品質，這裏恐怕沒有。”
“那你怎麽說是黑蕉皮呢？
“但它確實是香蕉皮，其實是黃蕉放置過久變黑了。”
齊盈一嘀咕：“可是奇怪，這裏哪來的香蕉皮呢？”
兩人再次往前走，手電向前一照，不見王滿了。
“喂，王營長，王營長？”齊盈一朝前叫道。
沒聽到任何回音。
“咦，王滿走得這麽快，他也不等等我們？”齊盈一有些詫異。
鍾翼使勁吐出一口氣，“別喊了，他聽到了，也不會回的。”
“為什麽？”
“還問為什麽，你都不清楚瞳珠島地下設施的奧妙嗎？”
齊盈一嗯了一聲，“這個問題我老實回答，我真的不清楚這裏的奧妙，那你知道王滿去哪裏了，為什麽匆匆走掉？”
“他剛才已經暗示過你了，你聽不出來？”
“怕下來不安全，就是他對我的暗示？他想幹什麽？”
“隻有他自己知道吧，我也猜不透他想怎樣。”
這時，突然從前麵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音。
這聲音既不像人發出的，也不像機器發出的，給人的感覺來自深深的地下，好像有一個洞通向無盡的深淵，下麵有隻怪獸在發出嗥叫。
齊盈一情不自禁地靠近鍾翼，偎緊了他。
這不是裝出來的。鍾翼相信。
哎，畢竟是女孩子，遇上明匪暗盜是不怕的，怕就怕那種無來由的怪聲怪影，你給她講鬼故事，她肯定聽得掩著兩耳尖叫。
如果是她一個人在這，肯定被這種怪嗥聲嚇得拔腿就跑。
鍾翼伸手攬攬她的肩，輕輕搖了搖說：“別怕，那不是真的。”
“什麽叫不是真的？”
“依我看，這可能就是楊先生的貢獻在起作用。”
“跟楊先生有什麽關係？”
“是楊非武先生設計中的一個環節……”鍾翼也沒有更多作解釋。
齊盈一立刻領悟了，這種怪嗥正是防禦設施中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嚇阻摸進來的盜賊的吧。
確實，假如不明情況，聽到這種嗥聲真的叫人毛骨悚然，稍微膽小者就要魂飛魄散，以為聽到了地獄的鬼叫。
盡管這樣，齊盈一明顯受到衝擊，她有點止步不前。她問鍾翼，這個地下設施裏，是否真如郝選成說的那樣，隻建成了毛坯，並沒有建起防禦設施？
萬一郝先生所料有誤，地下設施是有防禦機關了，那咱們在這兒摸來摸去的，會不會真的危險？
王滿不是著重提到安全問題了嗎，他是了解下麵情況的吧。
鍾翼知道齊盈一顧慮重重了，就安慰道：“上次我和王滿還有白雁下來過，基本來看，暗室，以及起吊裝置是安置好的，還有電力供應係統也有，隻是沒遇上什麽可怕的防禦機關，當然隻有一處，是在地麵明倉，地下暗倉好像還沒見著。”
為了讓齊盈一省心些，鍾翼讓她等在這裏，由他到前麵探一探。
並且鍾翼特地關照她，不要隨便往牆上**亂按的，也許有些機關按鈕就在牆壁上，外表看不出，如果按錯了可能真有危險。
然後他就照著手電向前摸去。
前麵是那個彎彎的弧道了。
上次在這裏，王滿曾說是個過渡室，還說牆上有塊白板，背麵是鏡子可以映出對麵弧形牆壁上的隱形字。
反正當時沒見，現在也沒見。
那麽王滿到底在哪裏呢？會不會就進了一個觀察室，正通過觀察鏡在觀察著地道裏的動向吧？
可王滿鑽進觀察室有何用，是不想帶我們摸索地道？他完全可以像上次那樣領我們在這裏鑽一鑽，然後碰上那個怪屋子，說是到頭，前麵沒有了，帶著我們返回去。
他玩失蹤，就表明另有用意。
要對我和齊小姐下毒手？
不能不防。
鍾翼熄滅手電，蹲下來伸手摸一摸靴子。
是不是將那個細管子拿在手？
他開始理解上次謝參謀摸進來，為什麽會左手端著槍，而白雁在他身後手上拿個匕首，人到了這裏，頓時就被恐懼氣息籠罩，感覺裏麵十分險惡，不管是鬼是人，好像都不善，躲在暗處隨時要他的命。
搞得好像地道裏就是個戰場，人人把戒備提到最高檔。
其實也不假，地道裏很危險，謝參謀的下場不是個明證？
鍾翼猶豫一下還是沒抽出細管子來，他想緩一緩，看看有什麽變化。
突然間，一陣尖叫聲傳來了。
“救救我，快救救我，鍾翼，你在哪裏？”
是齊盈一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