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張飛雄是什麽人
“幹蠑螈粉,加雄鹿角粉。”
齊盈一臉上十分關切,急問道:“這東西吃了會怎樣?有毒嗎?”
“沒有毒,就是讓男人頭腦發渾,容易激起某種心理活躍……”
“就是很想對女人做點啥了吧?”
“是的,太想了。”
“那你當時……有沒有……”
看得出齊盈一都花容失色,好像遇上什麽大事了。
鍾翼含笑地問:“你不是對包廂進行了竊聽嗎,我和阿梅大姐所言所行不全在你眼裏?”
齊盈一立刻搖頭,“不是我親自搞的竊聽,是那個服務員……”
哇,一急之下就坦白了,原來那個服務員是她的耳目。
“鍾翼,你到底有沒有對她……動手動腳,那個服務員隔著門聽你們談話,可她並沒有直接見到你們幹啥了。”
鍾翼連忙搖手:“沒有沒有,我哪會動手動腳。”
“你不是說喝了這個東西會讓男人頭腦發渾嗎?”
鍾翼點點頭,摸摸有點發燙的臉說,“當時喝過三杯酒後,她就坐在我身邊來,還把手放在我手背上,不過我當時就心裏一涼,正是她這個動作,把我給硌醒了。”
“怎麽回事?”
“按理說像她這樣美貌的女人,就算人到中年了,皮膚仍然是白皙的,從手背上看也是挺好的一雙婦女手,雖比不得少女,至少還是看上去挺柔和,但她的手掌卻這麽硬,硌我手背,我就知道,那是兩種情況造成的,一是長期練功,二是長期練槍,形成的繭子。”
“她用哪隻手撫你手背的?”
“左手。”
“那你當時知道她為什麽左手掌硬,沒有想到雙槍女煞這一條吧?”
“是的,一般人用手槍是右手掌有老繭,她是左手有,我覺得挺奇怪,不過當時以為她可能跟謝參謀一樣是左撇子,沒想到她是使雙手槍的。”
齊盈一卻有點不太相信,“就因為你感覺她的手掌有點硬,就沒對她做啥,能控製住那個藥粉的效力?”
“跟你說句真心話,我喝了那三杯酒,確實感到衝力非凡,但是我之所以控製得住,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她的手掌硌了我,讓我意識到她不是個文弱之人,而是個武婦,我感到惶恐,另一個原因,說出來你可能會笑話我。”
“不管是什麽,說出來,我不會笑你的。”
“她長得像我媽媽。”
“哦……”
齊盈一先怔了一下,臉上湧上來驚喜,“原來,伯母也長得這麽漂亮呀?肯定是的,看看你就知道你父母容顏不會差的。”
鍾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的確,我見過父母年輕時的照片,我爸爸高大英俊,我媽媽漂亮嫻淑。不過,我媽媽哪會有這樣雍容的打扮,她老人家現在是孤愁之人,衣著樸素,也不可能塗脂抹粉,肯定無法跟阿梅大姐這個容顏比了……”
說到這裏心情沉重。
齊盈一關心地問:“你最近有沒有去看過伯母?”
“沒有。”
“為什麽不去看呢,擠不出時間嗎?”
鍾翼覺得,在齊盈一麵前不必掩蓋,就說了實話,“我把媽媽送到一個保密的地方住著,為了她的安全。”
齊盈一頓時不語了。
沉默一下才說:“現在你提到了兩股匪寇最為可疑,除此之外,還有呢?”
“當然是盜金者。”
“是真正盜取了瞳珠島黃金的盜匪嗎?你認為是他們在對我們下手?”
“其實這種可能性最大,因為相對來說,無論是管慶益也好,阿梅大姐也好,他們是想利用我的,極力想拉攏我,既然他們想跟我合作,怎麽可能滅掉我?隻有盜金賊最恨我,最有目的刺殺我。”
“他們怕你能調查出結果來,把他們指出來?”
“應該是這樣吧,反正他們處心積慮,先是想阻止我調查,看效果不佳就下毒手了。”
齊盈一坐到鍾翼身邊,又問道:“除了這三股匪寇,你還能懷疑到哪些人?”
鍾翼差點就喊出了一個名字,話到嘴邊拚命咽回來。
“暫時,就想到這些。”
“你是說,除了這三股,沒有想過其他人嗎?”
鍾翼轉頭看著她問:“那你呢,是不是也有懷疑對象。”
“當然有。”她點點頭。
“是哪一路?”
“張飛雄。”
鍾翼大吃一驚。
雖然,他已經當麵見識過,齊盈一和張飛雄兩人是怎樣一種相互的姿態,張飛雄在齊盈一麵前趾高氣揚,毫不謙遜,好像無視齊盈一是他大伯外甥女的身份,把她當成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
而齊盈一麵對張飛雄時,也是表情怪,語調怪,哪裏有半天帶親的樣子,連普通熟人之間的情誼都不如。
兩人之間的關係,你很難用不冷不熱來形容,整個兒是兩人處在相互防禦中。
盡管如此鍾翼還是沒料到,在推測那夥殺手是什麽人時,齊盈一居然會提到張飛雄。
把張飛雄作為黑殺手拎出來講,那是有多仇恨才做得到。
齊盈一見鍾翼久不說話,看著他問:“怎麽啦,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不中聽?”
鍾翼連忙搖搖頭:“不,從我內心來講,聽你這話很解氣!”
“嗯,我相信你是真心話,因為張飛雄在你麵前太囂張了,明知你是受派負責調查黃金大案的偵查員,卻出言不遜,語氣粗魯,連點基本禮貌也沒有,那個臭架子擺得都要上天,你肯定對他不爽。”
鍾翼話頭一轉,“不過,你的話,聽上去倒是爽,可就是叫人摸不著頭腦。”
“你是認為,我不該提到他嗎?”
“好像是吧,我們現在推測的是殺手什麽來曆,分別提到了管慶益,阿梅大姐,還有黃金大盜,但你冷不丁把張軍參拉出來,是不是隻為了發發牢騷,損他一把而已?”
齊盈一輕輕搖搖頭,“不,對他,我都懶得損,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鍾翼這下真驚了。
“事實?難道你掌握了張飛雄的什麽證據?”
“直接證據目前沒有,但間接的有,他這個人疑點已經十分明顯。”
“什麽樣的疑點?”
“你知道所謂軍參是啥職位嗎?”
“我也一直沒搞明白這是個啥官銜。”
齊盈一介紹道:“軍參,從字麵解釋好像是參與軍事方麵的謀劃,其實他根本不通軍事,你看他好像壯壯的,他才是個徹頭徹尾的文人。”
怎麽威風凜凜的張飛雄,居然隻是個文人?鍾翼有點不相信。
不過從打過的兩次交道看,張飛雄的外表像個軍痞,說起話來一套一套,有時還來點兒咬文嚼字,好像肚裏真有墨水,不是個粗痞子。
“你說他是文人,具體是什麽情況?”鍾翼問。
“張飛雄小時候膽小如鼠,身體也瘦得像隻病貓,家裏看他沒點男子氣,就把他當女孩子養,十來歲還穿花衣服,他接受的教育還是蠻豐富的,家裏請過三位塾師,又讀過新學,既能作聯對詞,吟詩賦文,也能寫一筆白話文。”
鍾翼誇讚道:“這樣說來,此君還是個飽讀之人,腹有詩書,才高八鬥,是人才呀,我倒對他有點看輕了,可見人不可貌相還是有道理,就因為他外表粗夯,容易讓人以為是個粗人,實在是眼力不濟。”
齊盈一搖搖手說:“可是,怪就怪在這裏,他小時候文秀氣十足,可是現在你看看成什麽樣,這個變化,恐怕連他爹娘也料不到的,他現在哪裏有半點彬彬文質,在生人麵前擺的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誰不服就修理誰的架勢,嘴裏已經不再談吐文雅,常常是粗言劣語,訓人成了常態。”
鍾翼問:“那這個軍參是什麽意思?”
“軍參並不是我舅舅封給他的官銜,可能是張大帥的一些下屬叫出來的,因為張飛雄原本不在軍隊幹,在帥府裏做些文案工作,他嫌不威風,要求穿軍裝,而那些下級軍官見了他,又不知怎麽稱呼了,不能叫名字,他又沒職務,有人靈機一動,最初叫他張參軍,可能是他自己改成軍參了。”
“參軍在古代可是個軍職,就有參謀的意思。”
“他這個參軍是指他參了軍,叫張參軍有別於以前叫張先生,張文書,張秘書之類。而他改成軍參,名頭就好像大了幾級。”
不過,張飛雄穿的是軍官服,雖判斷不了哪一級,至少是師長級吧,可其實在軍隊他連個職位都沒有。
鍾翼就不解了:“既然他在軍中沒有職務,軍參也隻類同於一個代號,那張大帥為什麽要委派他來做偵查隊長,全權負責指揮黃金案的偵查呢?”
“我上次說過了,因為他是張飛雄,是我舅舅的侄子,他一要求,我舅舅就答應了。但其實,我舅舅本來物色的人選是我。”
“既然已經指定你負責,為什麽張大帥又換將,讓張飛雄來?”
齊盈一歎口氣,“這就是內外有別呀,雖然張飛雄是張大帥的侄子,我是張大帥的外甥女,但他姓張,我姓齊,外甥女前麵是個外字。”
“聽張飛雄自己說,張大帥沒有兒子,隻有女兒和女婿,所以把他這個侄子當兒子看待的。”
“也許吧,如果沒有這樣一個強大的伯伯,張飛雄能這麽壯,這麽肥嗎,窮人家拿什麽好東西能讓他吃成一頭豬。”
鍾翼差點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