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秘相師
相師將鍾翼引到一個街邊小吃攤那裏，兩人在一個空桌前坐下來。相師朝鍾翼的臉打量著，說道：“相麵跟算命不同，算命是按照人的出生四柱加以推算，可以從出生日算起，相麵雖也有這方麵的功能，不過遠事無聊，還是直接預測今事為好。”
“隨便，先生看看我最近運氣如何？”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你最近好像桃花太旺了，是不是？”
鍾翼差點笑噴，連連搖頭，“不準不準，我哪來啥桃花，我本來是一個小光棍，再熬下去就要變老光棍了，先生是在笑我這麽大年紀了還找不到老婆吧？”
“嘿嘿，你別謙虛，最近有美女在圍著你轉，目前至少有一個在糾纏你，是不是？”
鍾翼的眼前霎時就跳出了白雁，難道指的是她？
說是她吧，確實她在他麵前挺主動的，第一次碰麵就在船上幾乎光光的，一般的女孩子哪會在男孩麵前這麽隨意，這幾天她也沒少給他飛媚眼兒。
但說不是她吧，她也沒有什麽實質的表現，因為她對王滿也是媚眼飛來飛去，也許這隻是她的個性，天生的有點妖，隻有麵對謝參謀時才收斂。
所以也不能認為那個糾纏他的美女就是白雁。
除了她還有誰呢？
鍾翼又搖搖頭說：“好像沒有吧，桃花離我十八萬裏，先生你一出手就玩偏了，沒算準。”
“先別急，聽我慢慢道來，那個美女其實是在糾纏你的，隻不過目前好像不明顯，但你心中有數的。還有呢，你被別的美女盯著，就剛才，好像有個特殊的約會，對不對？”
這倒讓鍾翼不知怎麽說了，警惕地問：“先生是指什麽，哪來的美女盯我？”
“你不是剛從尋陽酒樓出來嗎，請你喝酒不是一位美女嗎？”相師仍淡淡地說。
“你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相出來的。”
“不對吧先生，你還是說實話吧，你不是什麽相師，而是一位盯梢者。”
相師擺了擺手：“天機不可泄露，大家心照不宣吧，我隻是在給你傳達一些良言，能不能聽進去是你的事了。”
果然是個冒牌的相師，但這讓鍾翼更加重視起來。
“那先生有何指教？”
相師把頭伸過來，湊近鍾翼低聲問：“你知道那個美女是什麽人嗎？”
鍾翼更正：“也不是什麽美女了吧，又不是年輕的。”
“但她年輕時可是個絕色美人，現在仍然挺有魅力吧，你作為男人，應該不會否定吧？”
鍾翼隻好承認，這老太太確實風韻猶存，又提醒道：“可她畢竟是老太，你不會認為她是那個糾纏我的美人吧？”
相師卻詭秘一笑說：“她其實也算一個的，不過不是用她的姿顏，因為畢竟她已經上了點年紀，但她另有手段。”
“什麽手段？”
“她不是說要向你介紹兩個美女的嗎？”
鍾翼大驚，看來這位相師是位竊聽高手，自己和阿梅大姐在尋陽酒店包廂裏的對話，都被他竊聽去了。
不過，這種事在世麵上，也不用太驚奇了，戰爭中諜情交錯，各方力量在搜集情報方麵不遺餘力，自己雖不是軍隊方麵的諜員，不過既然作了偵探，偵查的是黃金盜竊案，自然會被各種不明勢力暗中緊盯的。
鍾翼好像猜到這位相師的來頭了。
但他不動聲色，假裝傻傻地問：“那又怎樣，她不過是隨便說說，開了個空頭支票，我這個耳朵聽進去，那個耳朵就飄出去了，難道先生你倒替我記著了？”
相師臉上頗為嚴肅：“你可千萬別忽視了她這一句，別以為這隻是她開的空頭支票，因為她嘴裏說出的話，一句一個釘，不會是虛言，所以你要小心了。”
“小心？我要小心什麽？”
“小心她給你介紹的兩個美人。”
鍾翼又笑了，“這有什麽可怕的，我是個大光棍，她給我介紹對象，我當然求之不得，不一定真成了，見見麵總可以吧，至少我可以一賞兩位美女的芳顏嘛。”
“別笑，你根本不了解這位老太的厲害，因為你不知道她是誰。你聽說過雙槍女煞嗎？”
“雙槍女煞？難道就是她？”
“正是。”
鍾翼這才感到意外和震驚。
雙槍女煞這個名號，早在他讀中學時就聽說了，據說是一位風采卓絕的女流，一身本領，善使雙槍，精於騎術，帶領一支隊伍，神出鬼沒，在前朝就留下了許多案底，而最近幾年已經銷聲匿跡，沒有這方麵的江湖傳奇了。
特別是民國初建後，到現在就沒聽到這個名號的任何信息。
鍾翼怎麽也不能將阿梅大姐跟雙槍女煞聯係起來，她們居然是同一個人？阿梅大姐這麽姿容典雅，儀態萬千，完全像個富人家長年深居的貴婦，哪會是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雙槍燒殺搶掠的江湖女匪首？
相師看鍾翼的表情就知道他怎麽想，不由得伸出手來，輕輕拍拍鍾翼放在桌上的手：“鍾翼，你是不是很後怕，居然是雙槍女煞請你喝酒，她是個什麽人，那是水滸傳裏的母夜叉，幸虧這次請你喝酒選在尋陽酒樓，如果把你弄到她的巢窩裏，或者路邊店，就把你麻翻了，要你怎樣就怎樣了，你還有反抗力嗎？”
“老兄，你說得未免太聳人聽聞了吧？”鍾翼張大嘴巴顯出後怕的神態。
相師覺得他的話起作用了，更認真地說：“那不是聳人聽聞，我看你被雙槍女煞盯上，事情會很嚴重，她是什麽人，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請你這個陌生人喝酒，雖然最近幾年她和她的人馬好像消停了，不怎麽出來鬧了，但能保證他們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甘情願地當平民去了？這次她突然邀請你喝酒就是個很好的信號，證明她即將從蟄伏中醒來，又要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鍾翼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又看著相師問：“可是你怎麽對她這麽了解？”
相師立刻搖搖手，“關於這一點，你不必多問，以後自然會明白的。以前有句古話，不打不相識，但有些人不用打，隻要好好地接觸一下，就相識了，你和我也是這樣，以後咱們還會見麵，我今天要給你說的就這些了。”
說著站起來要走。
鍾翼趕緊叫住他：“那你總得留個稱呼給我吧，以後見著，我怎麽稱呼你。”
“一。”
“一？什麽意思？”
“你以後見了我可以這麽叫我。”
然後相師神秘一笑就走了。
鍾翼也不再多問了，問也是白問，人家就是點到為止的。
剛才跟阿梅大姐隻喝了幾杯酒，沒吃什麽菜，現在倒是餓了，他索性叫攤主燒一碗餛飩。
一邊吃一邊將相師的話又梳理了一下。
想想真是熱鬧啊，他在青安縣府裏當文書時，日子何等清靜，每天從住所到縣府兩點一線，一周休一天，雷打不動，按部就班，可是自從被推出當上偵查員，一下子麵前的世界就喧鬧了，各式人等出來的出來，沒出來的還在暗中觀察著他。
黃金大案，影響之大，可見一斑。
不過，對於剛剛那位假相師，鍾翼一想到他那一本正經的眼神，差點就笑出來。
吃完後他決定回去了。
重新坐上火車後，他的感受不一樣，車上是不是還有姚特派員等人，他也不關心。他需要分析一下，上次那夥山匪，是否跟雙槍女煞有關呢。
到底這夥人屬於雙槍女煞的，還是屬於黑風山管慶益的？
如果是黑風山的，情況就簡單得多，因為管慶益這幫屬於長駐型山匪，一直盤踞黑風山區，如果黃金盜竊案真跟他們有關，張大帥要搞剿滅行動也可以說目標明確。
但如果是雙槍女煞的人馬，就有點可怕了，因為他們沒有固定窩點，以前就是四處流竄，由於迪遠省和忠晉以及普秦三省交界處有一處三角地帶，人稱三不管，最適宜於山寇土匪活動，雙槍女煞從少女時代就帶人打家劫舍，一直混到現在年過半百了卻還毫發無損，可能就跟這個三不管地帶有關。
黃金大案，觸角一直在延伸，越來越複雜了。
還好回洪岡的路上火車一路順暢，沒遇上什麽麻煩。
鍾翼直接又去了瞳珠島，找到王滿。
王滿一見他就問，見到張大帥了嗎？鍾翼說沒見著。
“其實我早料到了，你去，肯定見不著的。”
“那你為什麽不早就提醒我呢？”
“但我也不能說那麽絕對，萬一張大帥願意見你呢，再說我如果讓你別去，去了也沒用，你也不會聽的。”
鍾翼歎了一口氣說：“怎麽我做事，全在別人掌握之中呢，你們一個個都是諸葛亮轉世，人人都有一肚子秘密，就是不肯痛快地跟我講一講，我感覺自己在做猴戲，你們都是觀眾。”
王滿連忙擺手：“別別，你對別人可以那樣想，對我麽，不可以的，咱倆誰跟誰啊，以前的老同學，相互知根知底的嘛。”
然後王滿又問鍾翼，去一趟省城威壇，是兩手空空離開的？什麽收獲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