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有些奇怪

李程凱沒搞明白,怎麽就調不出來了,不就是在證物科嗎?再說了,這個案子發生在北城區,執法辦案隊有權利調取證物的啊。

魏儲:“具體挺複雜的,你等我下班了過去找你。”

魏儲說完便掛了,但這讓李程凱的心情十分不爽。因為,作為一名前特警,雖然在他目前的認知中對自己是否是特警這件事還存疑,但該有的警覺性還是有的——這件事不對勁。

魏儲到來之前,李程凱的大腦已經飛速運轉了好久,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了一遍。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是不是我想太多?

等魏儲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天黑。李程凱正坐在病**吃著宋浙一送來的晚飯,兩菜一湯。魏儲推門進來就看到味如嚼蠟的李程凱正在毫無感情的吃飯。

魏儲:“吃飯呢,宋浙一呢?”

“他被老板喊回去工作。不是,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李程凱看到魏儲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凶器已經被上級調走了,至於那個犯罪嫌疑人,被暫時關押,延後再審了。”魏儲道。

“延後再審?什麽意思?”李程凱越發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魏儲喝了口水,這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個明白。原來,此案的犯罪嫌疑人是一個腦部神經有問題的人,簡單來說,就是有精神性疾病的患者。他當時攻擊老李,純粹是因為魚池裏的魚翻肚,老李去撈的行為刺激到了他,讓他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過往,當然這些過往沒有審出來,醫生也說不明白是什麽。但是,正是因為他被刺激,才會出手傷害老李。

“那三棱刀是怎麽回事?”李程凱不信邪的追問道。

“這個就更巧了,據嫌疑人自己供述,那是他在家幹農活時從地裏挖出來的。經過鑒定,的確為二戰時期的遺留產物。”魏儲答。

李程凱不甘心的繼續追問:“那老李呢?我能去看看他嗎?”

“老李啊……”魏儲看著李程凱,“他最近可能不太能見人。”

“怎麽了?”

“年齡大了,受了點刺激,精神不太穩定。”

魏儲說完,李程凱捂住自己的頭歎氣。魏儲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在一旁沉默。

怎麽這麽巧呢?李程凱不禁懷疑。

犯罪嫌疑人是有腦部神經問題的,又恰巧挖到了三棱刀,恰巧在看到老李發病,又恰巧……在自己的轄區。李程凱又開始頭疼了,他捂住自己的頭,控製不住地嘶吼,因為動作劇烈,手上的針頭跑了,一直在回血。但李程凱無法分心管這些,因為頭又要炸裂的感覺。一旁的魏儲嚇得趕忙跑出房間,去喊醫生。

很快,戴陽平和豐小瑜來到病房,查看李程凱的狀況。此時的李程凱已經疼到蜷縮在**,不住的顫抖。

“讓護士上鎮定劑!”戴陽平吩咐道,豐小瑜立刻跑出去喊護士。

直到注射了鎮定劑,李程凱的症狀才慢慢緩解,然後逐漸進入熟睡狀態。在一旁的魏儲,擔心地看著他。

“戴醫生,他怎麽這麽嚴重?”魏儲擔憂地問道。

“沒事,他已經好很多了。記得近期不要再跟他聊案件的事情了,讓他的大腦清空一下,放鬆放鬆。他太緊繃了。”戴陽平又交代了幾句,便帶著豐小瑜離開,隻留下魏儲坐在李程凱的床前,十分地擔憂。

李程凱又回到了那個基地,回到了天寒地凍的北極。他目之所及,全是白色,一片純白。遠處的白色中,出現一小塊異樣的顏色,哦,原來是冰川下的海水。李程凱穿著一身軍裝,這身軍裝很舒服,是自帶供熱係統的,所以即便在這天寒地凍間也不覺得有多冷。李程凱還挺喜歡這身衣服的。

他手裏抱著一把槍,一把衝鋒槍。他很熟悉這支槍的構造,仿佛這支槍是融進他血液裏的。但是他仔細看了看這支槍,並不是C國產的,他把槍放到雪地上,仔細辨認。他發現,槍托上,有一個小圓塊圖案。凹凸十分明顯,他的手覆上去,仔細觸摸,花紋很熟悉。當他的手挪開,他看到的是一個蛇形的圖標。他恍惚間,好像在老李腿上的三棱刀上看到過……

黑暗不知持續了多久,等李程凱再次醒來時,已是黑夜。

“你醒了?”看到李程凱睜眼,坐在病床邊的宋浙一立刻起身想要出門找醫生,但他的胳膊被拉住,李程凱攔住了他。

“我睡了多久。”李程凱掙紮坐起,宋浙一幫忙把他扶正。

“十四個小時。現在是淩晨三點了。”宋浙一答道。還沒等李程凱問,宋浙一便告訴他,下午發生的事情。

李程凱病發後,被注射了鎮定劑,而後便陷入昏睡。魏儲本來想等他醒來,但他一直沒有醒,所裏臨時有案子,他就先回去了。

“魏警官說,等你醒了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宋浙一邊說著邊把李程凱的手機遞了過去。李程凱接過手機,手指在黑黢黢的屏幕上摩挲,卻也沒有按亮屏幕。

“沒事,我還是先養病,等歸隊了再說吧。”李程凱拿著手機,對宋浙一說道。“這麽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上班嗎?”李程凱忽然意識到,宋浙一的上班問題,小孩才換了工作,總這麽陪著自己不是個辦法,而且說白了,他們也隻是同住一個屋簷下,沒有什麽更加密切的關係,讓人家一直陪床算怎麽回事。

宋浙一依舊坐在床邊:“凱哥,明天周一。”

李程凱更加迷惑:“對啊,周一怎麽了,周一不是工作日嗎?”

宋浙一沒忍住笑出聲。然後遞給李程凱一個活動單,上邊活動日期正好是今天,周日,不對,準確來說是昨天了。“薇薇安老師的畫展已經結束了,我有一個小長假。”

“啊,哦,嗯……那你就該幹嘛幹嘛去啊,總在醫院算怎麽回事。”李程凱聽到宋浙一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來陪床,瞬間臉上有些掛不住。他一個不知過去,沒有未來的鹹魚,已經無人關心很久了。突然一個毛頭小子,帶著大學生的純淨氣質,來這麽一下子的關心,讓李程凱著實沒有辦法適應。

在宋浙一的照料下,李程凱很快便出院了。臨走時,戴陽平再三叮囑,回家一定要按時吃藥、按時複查,能不回憶就先別回憶。李程凱嗯嗯啊啊的同意了,但他想的卻是:你不讓我想我就能不想了嗎,秦所那邊還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