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八角鐵塔

“冥風臨世!”鄒毅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此刻餘下的幾個外國人早已經嚇傻。他們掏出槍不停地向著那隻冥風開槍,可是子彈打在那隻鳳凰身上,它卻沒有絲毫的感覺,依舊懸浮在半空中盯著我們。

正在這時候那是鳳凰忽然從墓室頂端俯衝了下來,直衝川田而來,川田慌不擇路,一把抓過旁邊的外國人擋在自己前麵。冥風張開嘴噴出一口綠色的火焰,那火焰不偏不倚正好噴在那個外國人的身上。一瞬間那個外國人陷入到了綠色的火海之中,他倒在地上打著滾哀嚎著,最後完全被綠色的烈火吞噬。

這時候冥風已經再次飛回到了墓室的上空,他虎視眈眈地盯著下麵的人,一聲長嘶之後再次俯衝了下來。這一次冥風的目標是鄒毅。這家夥十分滑頭,早已經躲在了角落裏,背對著我們不知道在做什麽,那隻冥風俯衝著向他猛撲過去。

“小心鳳凰!”我和明月同時喊道。

這時鄒毅猛然扭過頭,那隻冥風已經衝到了他的眼前,他臉色立刻被嚇得煞白,身體早已經僵在原地動彈不得。正在這時候距離他最近的彌勒,一個健步衝了過去,在距離鄒毅還有一米多遠的時候,縱身飛起將鄒毅撲倒在地,完美躲過了冥風噴出的綠色火焰。

“彌勒,你身後!”我忽然看見一個綠色的光點在彌勒的後背上燃燒,彌勒趕緊脫掉外套遠遠的丟到了中間,外套快速燃燒了起來,頃刻間隻剩下一堆灰燼。雖然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此看到這種場麵了,但是發生在自己朋友身上,依舊覺得一陣心悸。

那隻冥風再次飛回到墓室上空,注視著眼前的人。現在墓室內所有人也同樣盯著頭頂上的那隻冥風,唯恐它下一次攻擊的目標會是自己。那場麵實在是太慘烈了,就在這時候冥風再次發動了襲擊,他的目標是川田旁邊的外國佬。那個外國佬見冥風飛過來的時候,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在冥風從它身邊飛過的瞬間,整個人都變成了火人,他掙紮著向川田的方向撲了過去。川田立刻掏出槍,毫不遲疑地向那個外國人的腦袋上開了兩槍,外國人應聲倒地。

我們深知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遲早進入墓室的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隻冥風的手裏。這時候彌勒忽然對我喊道:“鐵子,快想想辦法!”

我慌忙向四周張望,這個墓室現在已經被全部封死了,出口究竟在哪裏呢?我茫然弟抬起頭向頭頂上望去。瞬間我愣了一下,隻見在墓室頂部那原本被紅色水晶蓋著的部分竟然出現了紅白相間的圓環。

“明月,你看頭頂上那個像什麽?”我指著頭頂說道。

明月抬起頭皺著眉順著我的手指方向望去,忽然她興奮地說道:“這是?八卦?可是怎麽看起來這麽奇怪?”

這時彌勒也抬起頭看著頭頂的圓環說道:“如果是八卦的話,上離下坤,這應該是火地晉卦。”

“彌勒你也懂八卦?”明月好奇地望著彌勒說道。

“一點點而已!”彌勒謙虛地說道,“如果按照這個卦象上來說,那麽出口應該在北方!”

明月立刻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幾秒鍾後她抬起頭皺著眉說道:“彌勒你說出口在北方嗎?”

“對!”彌勒信誓旦旦地說道。

“不對啊!”明月皺著眉說道,“這裏的北方是那裏!”

明月指著剛剛外國人啟動墓室機關的牆麵惶惑地說道。

彌勒不解地說道:“你確定嗎?”

明月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絕對不會錯!”

“難道這不是八卦?”彌勒一麵說著一麵望著我。

“不!”我立刻說道,“這的確是八卦圖,隻不過不是一般的八卦!”

“什麽意思?”明月不解地望著我說道。

“這應該是墨家人專用的八卦!”我回憶著說道,“之前我曾經在《墨經殘卷》中看到過這種形狀的八卦!”

“那我們該往哪裏走啊?”彌勒焦急地說道。

“明月,你帶著鏡子沒有?”我向明月問道。

“鏡子?這個時候要鏡子?”明月不解地望著我說道。

“有沒有?”我見那隻冥風又開始有些不安了,焦急地向明月問道。

“有是有,不過你要幹什麽?”明月一麵在口袋中摸索著一麵說道。

“沒時間和你解釋了,快點給我!”我急迫地說道。

這時候明月已經將一個小小的化妝盒掏了出來,這個化妝盒隻有半個手掌大小,我將化妝盒打開,上麵的確鑲嵌著一麵小鏡子。明月和彌勒兩個人好奇地盯著我,我將鏡子正對著頭頂上的那個圓環,隨後向鏡子裏望去。

彌勒這時候恍然大悟般地說道:“我說這個八卦圖怎麽那麽奇怪呢,原來是鏡像的!”

“恩,我記得當時殘卷上曾經記在過,因為很多摸金校尉都深通五行八卦,為了防止他們輕而易舉的破解機關,因此他們故意將那些八卦圖做成了鏡像。如果不懂得其中奧秘的人貿然按照八卦圖形破解的話,便會立刻死於非命!”

“原來如此!”彌勒看著鏡子上的八卦圖說道:“現在應該是火天大有卦吧!”一次的錯誤讓彌勒已經有些不自信了。

我點了點頭,接著我們兩個都皺起了眉頭,我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剛才啟動機關的地方是北方的話,那麽出口應該就在……”

“那裏!”彌勒手指著火字宮的一個方向,隻見此時一個老外正背對著我們坐在那裏。

我們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立刻向孫山河的方向奔過去,就在我們剛要接近孫山河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呼呼”的風聲。我心知不妙,急忙回過頭,隻見那隻巨大的冥風向我們迎麵撲了過來,我急忙撲倒明月和彌勒兩個人。一堆綠色的火焰立刻在我們的眼前燃燒了起來。

我抬起頭見冥風已經再次回到了墓室的上方,這才急忙站起身拉起明月,彌勒也反而站了起來。

我們來到那個老外的身邊,隻見老外抬起頭一臉驚恐的望著我們,同時雙手緊張的蓋在地上像是在藏著什麽東西。

“你在做什麽?”彌勒盯著鄒毅說道,老外咽了咽口水操這一口並不流利的漢語說道:“沒……沒做什麽!”

“那你手拿開!”彌勒焦急地喊道。

老外被彌勒的聲音一驚,猶豫了片刻將手緩緩撤開。這時隻見地麵上鑲嵌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金疙瘩,金疙瘩周圍的土已經被孫山河撥幹淨了,這塊金疙瘩在火焰之下顯得格外誘人。

“這應該就是離開的機關!”我看著那塊金疙瘩說道。

彌勒走上前去,伸手緊緊抓住那塊金疙瘩向左右搖晃,可是金疙瘩卻紋絲不動。他愣了一下,說道:“怎麽動不了?”

“你向裏推或者向外拉試試!”明月提醒道。

彌勒點了點頭,努力向各個方向嚐試著,可是這塊金疙瘩就像是鑲在了土裏一般,始終沒有任何動靜。這時那隻冥風再次俯衝向人群中襲擊了過去,一個外國人在一聲慘叫之後再次陷入火海之中。

“怎麽辦?怎麽會不起作用啊?”彌勒焦急地說道。

正在這時候明月似乎想起了什麽,她立刻掏出手機找到鄒毅的那張圖紙,她端詳良久之後她抬起頭說道:“讓我試試!”

我和彌勒對視了一眼,好奇地望著明月。隻見明月來到那塊金疙瘩前麵,右手緊緊的攥住金疙瘩,逆時針旋轉半周,隨後猛地向裏一推,那金疙瘩竟然被明月這樣輕而易舉的推了進去。

隨著那根金疙瘩被明月推進了牆壁裏,耳邊忽然響起了隆隆的響聲。緊接著眼前的牆壁緩緩裂開了一道縫隙,一股冷風從對麵吹過來,那隻火鳳凰在空中嘶鳴一聲,身上的火被那股從對麵吹過來的冷風一點點吹散, 就像是一條綠色的紗巾一般。它在空中閃動著翅膀,嘶鳴著,最後化作一個綠色的火球,掉落在那塊黑色的石頭上。火球的光線一點點暗淡了下去,最後黑色的巨石上隻剩下一堆燃盡的飛灰,被冷風一吹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而此時火字宮中的火也隨之熄滅,整個火字宮再次平靜了下來。

而這時候眼前的裂縫已經出現了一個出口。我們站在出口出,陣陣的寒風迎麵吹來,讓我們禁不住緊緊地裹了裹衣服,雖然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但是我隱約有種感覺,似乎前麵的空間極大。

這時候鄒毅才帶著他僅剩的幾個手下拿著手電跟了過來,他們來到我們身邊,用強光燈向前照射,瞬間我感覺脊背一陣惡寒,慶幸自己沒有貿然向前邁步……

隻見再往前它一步就是一個二十幾米深的懸崖,懸崖的正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色河水,一陣陣寒氣水麵衝上來刺破皮膚直入骨髓。眼前是一根胳膊粗細黢黑的鐵索,鐵索一直延伸到正中央。

彌勒從一個外國人的手中奪過一把強光手電,手電的光沿著鐵索一直向前。鐵索一直延伸到黑色水麵的正中央。在水麵的正上方約莫十餘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座鐵塔。我們腳下的鐵索正好連接在鐵塔之下,這座鐵塔呈八角形,通途黢黑,鐵塔的八個角分別連接著八根手腕粗細的黑色鐵索,掛在懸崖的四周。鐵塔自下而上有十八層,每一層的八個角都以鐵索固定在岩壁四周,總共算起來這座懸掛在半空中的鐵塔由一百二十四跟鐵索支撐著。鐵塔的正上方直抵穹頂,冷風輕浮,鐵塔在風中微微顫抖,而掛在鐵塔角上的鈴鐺也跟著晃動起來,發出一陣陣空曠悠揚的聲響。

如果說之前的“鳳凰涅槃”已經讓我們驚詫不已,眼前這八角懸塔更是讓人歎為觀止。這座鐵塔從上到下至少有六七十米,古人究竟是用什麽辦法將它懸掛在這懸崖之上的呢?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前麵沒有路了!”彌勒望著眼前這座八角懸塔驚駭地說道。

明月掏出手機上的地圖,皺著眉看著地圖說道:“根據這張圖上的記錄,這座塔應該是第二代墨子之墓,而這座塔的最頂端應該就是出口。”

這時候鄒毅一個健步衝過來想要搶奪手機,還好明月反應也快,一個側身躲開了鄒毅。鄒毅冷冷地盯著我們說道:“你們……你們偷看過地圖!”

“嘿嘿!”彌勒嬉皮笑臉地說道,“這怎麽叫偷看呢,那會兒您昏迷了,我們怕萬一您醒不過來,到時候咱們不是都要困死在這裏麵了嘛,所以我們迫不得已才看了看您手上的地圖,希望能找到一條出去的路。”

彌勒胡攪蠻纏的功夫還真是不賴,但是這怎麽能瞞得過老奸巨猾的鄒毅呢,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鄒毅聞言轉怒為喜,淡淡一笑說道:“也好,也好,反正這張圖今天用過了也沒有用了,既然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張圖你們早看了也好。”

鄒毅說完雙手背在身後,盯著眼前的八角懸塔說道:“這是第二代巨子之墓,這座巨子墓的主人叫鐵屠,據說鐵屠出生在一個鐵匠世家,精通各種鐵器,十三歲被下山的墨家巨子看中,於是將其帶到了天門山中培養。這鐵屠開始對機關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且改進了之前的傀儡之術,所以成為了第二代巨子。”

“不管這鐵塔主人是誰,我現在隻關心可怎麽過去?我們又不能長著翅膀飛過去!”彌勒望著腳下那黢黑色的鐵索說道,彌勒之前吃盡了鐵索的苦頭,現在估計就算是打死他也不願意再嚐試一次了。

這時候鄒毅笑了笑自信滿滿地說道:“這個簡單,我這裏的人都是探險高手,相信這點東西還難不住他們!”

鄒毅的話音剛落,隻見一個身材一米九幾的外國人立刻對著我們鄙夷地笑了笑,從自己的背包後麵掏出一把魚槍,他的隊友馬上將一大捆繩子綁在魚槍後麵。這時他的隊友在洞口打開便攜式強光燈,耀眼的燈光打在八角懸塔上。那外國人將魚槍扛在肩膀上,瞄準眼前的鐵塔,輕輕扣動扳機。隻見魚槍上的箭矢“嗖”的一下衝了出去,帶著一股強勁的風向八角懸塔飛了過去,後麵的繩子跟著飛出,像是一條長長的白色尾巴。

你別說,這外國佬射箭的技術還著實不賴。這一槍不偏不倚直接打在八角鐵塔的窗子上,將窗子打破。這時外國佬放下手中的魚槍,用力向後拽著繩子,箭矢上的倒須立刻卡在了窗子上,他用力向後扥了扥,確認繩索已經牢靠。這時候他的夥伴已經將一根鐵釘固定在了洞口上方,他見繩子這邊套在那根鐵釘的掛環上,接過同伴遞過來的滑輪,套在繩子上,又用力向下拽了拽,確認牢靠這才伸手向彌勒示意道:“你要不要先試試?”

彌勒看了看那條繩子和在風中顫抖的鐵塔,輕輕擺了擺手說道:“還是您先來吧!”

外國佬鄙夷地瞥了一眼彌勒,自信滿滿地雙手抓住頭頂上的滑輪,身體猛然向前一**,借著身體的慣性衝力,外國佬從洞口飛了出去。

滑輪上的他身體顯得格外輕盈,滑輪的速度飛快,他興奮地呼喊著“嗚啊……”身體已經接近那座八角鐵塔。正在這時候,明月忽然喊道:“塔上有人……”

明月的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那條繩子從鐵塔的一端斷裂開來,隻見那個外國佬的身體立刻斜向下重進了下麵的水裏。

“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在了水麵上。我們趕緊將強光燈打向水麵,隻見水麵在濺起一陣水花之後,恢複了平靜。

按理說這水麵距離懸崖雖然有二十幾米,但是到了鐵塔附近也就隻有十多米的距離,並不算是太高,隻要下麵的水足夠深,他應該沒事。可過了足足半分鍾,當水麵恢複了平靜之後,還是連個人影也沒看到。站在懸崖邊上所有的人都開始緊張了起來,雖然那個老外不是我們的朋友,但至少也是一條人命。

大概過了一分鍾左右,水麵上忽然冒出氣泡來,接著那個老外從水麵上一躍而起,臉上的笑容十分輕鬆。他笑著向我們揮手說道:“沒有事,中間的水是暖的!”

這下我們才算放下心來。他在水麵上進進出出,玩的不亦樂乎。這時候他的同伴開始往回收著繩子,想要看個究竟。

“明月,你剛才真的看到人了嗎?”我低聲在明月的耳邊說道。

明月皺著眉向那座八角懸塔望了過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有個人影,可是我也不敢確定!”

這時候那根繩子已經被收了回來,我們連忙向繩子的方向往了過去,隻見繩子的一頭已經磨開了花。這種繩子是探險隊專用的救生繩索,按理說相當牢固,能夠承受成噸的重量,而且即便是用刀子割也需要點時間。可這繩子顯然是被什麽東西磨斷的,可究竟是什麽呢?我瞥了一眼依舊注視著那座八角懸塔發呆的明月心想難道那座懸塔裏麵真的有人?那究竟會是什麽人呢?

正在這時候水裏的外國人忽然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不一會兒他忽然喊道:“這水下麵好像是有什麽東西!”

他的聲音雖然很大,卻能聽出他聲音中帶著一點恐懼。這時候他一把抽出匕首,緊緊地握在手裏,藍色的眼睛注視著周圍水麵的動靜。而我們則站在懸崖上注視著他,除此之外,我們無能為力。

整個空間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大概一分鍾左右,外國人身邊的水麵忽然泛起了微弱的漣漪,我們和那外國人一樣緊張的向那漣漪望了過去。漣漪快速擴大,幾秒鍾之後一顆慘白的頭從黑色的水麵上冒了出來,我們在懸崖上看的十分清楚,那東西渾身呈乳白色,黑色的血管暴露在接近透明的皮膚外麵,長著一雙巨大的眼睛,他向那個外國佬猛撲過來。

到底說這個外國人身體和心裏素質極佳,當那個怪物躍出水麵的時候,我們都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可那外國人卻顯得格外鎮定。他緊握著匕首,看準怪物撲向自己的瞬間,一刀刺向了那怪物的腦袋。他的匕首足有二十公分長,兩側帶著長長的血槽,而且相當鋒利,這一刀刺下去,那怪物嗚咽一聲立刻倒斃在了水中。黑色的血液噴了外國人一身,一擊致命,外國佬像是人生贏家一般高舉手中的刀。

懸崖上的幾個同伴立刻傳出了歡呼聲。那具屍體漂浮在他身旁,他單手將那具屍體舉過頭頂,隻見那個屍體長著類人的身軀,猙獰的麵孔,估計唯一可以與之一拚的就隻有那個雪人的首領了。

還沒有高興多久,明月和彌勒同時喊道:“水裏還有東西……”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四五個那種怪物從水麵上冒出來。外國佬大驚失色,他本來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一把將那具屍體丟在水中,隻見那幾個怪物爭相撲倒那具屍體上麵,水麵立刻濺起一陣水花。大概隻有幾秒鍾的時間,那具屍體就被啃食幹淨,這速度讓所有人都為之咋舌。當然那個外國佬也不例外,他立刻驚恐地說道:“丟繩子,丟繩子!”

他的同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將繩子的一端綁著一個重物向外國佬的方向發射了過去。在距離外國佬還有十餘米的地方,繩子落進了水裏。他倉皇地向繩子的落點遊了過去,那些水中怪物吃光了同伴之後立刻向外國佬襲來。在水中的動作極其迅速矯捷,雖然外國佬遊泳的速度不慢,可是相較之下就要遜色的多了。眼看外國佬就要被怪物追上,這時耳邊忽然想起了一聲槍響。我們被槍聲震得一愣,扭頭隻見禿子手中握著槍,瞄準著水中的怪物又連續發了機槍。這機槍立刻產生了效果,那些怪物膽怯的沉入到了水底。

外國佬長出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喘勻便立刻發覺,那些怪物已經潛到了自己身體正下方。忽然一隻怪物從水下冒出來,外國佬驚慌地揮起手中的匕首向他猛刺過去,誰知那怪物已經學得聰明了,這隻是誘敵深入,身體立刻又沉入了水中。當他再次從水麵鑽出來的時候,已經距離外國佬隻有十幾厘米了,外國佬再次揮起匕首向他刺去。恐怕是因為太過於驚慌,外國佬的這一刀失去了準頭,紮在了怪物的肩膀上,怪物嗚咽一聲,帶著那把匕首沉入到了水底。

現在外國佬更加驚慌了,他最後防身的武器也不見了。這時候鄒毅有點著急了,他握著手中的搶拚命的向水中掃射,希望能夠以火力壓製住那些怪物。外國佬趁機快速向繩子的落點方向遊,當他距離落點隻有一兩米的時候,不知是槍的火力壓製的作用還是其他原因,那些怪物忽然停止了追擊,轉身向水麵中央遊了過去。

外國佬在確認安全之後,這才長出一口氣。我們也跟著放下心來,這時候外國佬開始向前麵的繩子遊來,可是我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向前遊的速度越來越慢,起初我們本以為他是因為太過疲憊,可後來我們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那外國人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每一個動作都有些吃力。當他掙紮著將繩子的掛鉤掛在腰帶上的時候,身體已經全部僵住了,開始快速下沉。

鄒毅立刻命令身後的人趕緊向上拉繩子,我和彌勒還有孫山河也過去幫忙。大個子外國佬被很快拉了上來,當我們將他的屍體放在懸崖邊上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那外國佬此時早已經停止了呼吸,脈搏也已經摸不到了。他身上僵硬就像是凍住了一樣,皮膚慘白,脖子上的血管迸出呈明顯的青綠色,身上沒有中毒的跡象,眼白有紅色的出血點,就像是窒息而死一樣。幾秒鍾之後,他皮膚的顏色一點點加重,黑紅色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嘴唇呈青紫色。

這時候另外一個外國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屍體,立刻縮回了手,說道:“丹尼像是被凍死的!”

“凍死的?”我們驚訝地望著那個外國人,剛剛他還說河水溫度不低,而且我們肉眼可以看到水麵根本沒有結冰,最低也就是零度。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人怎麽會瞬間被凍死呢?

那個外國人似乎看出了我們心存懷疑,拔出自己的匕首,對著屍體說道:“sorry,丹尼!”說完他將丹尼的袖子擼上去,用匕首的尖端順著丹尼隔壁上的血管花開皮膚,將皮膚翻到兩側,匕首尖輕輕挑了一下紫黑色的血管,立刻一截凍成冰柱的血管被他從丹尼的身體裏挑了出來。

看見那截血管,我們都驚詫不已。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怪物見丹尼遊到河邊不在追擊了,恐怕他們早就知道那裏的水溫很低,可以讓人在幾秒鍾之內凍結。而丹尼卻全然不知,當他遊到那片怪異的水域的時候,身體外部雖然看不出什麽,但是內髒和血管已經完全被凍結了,血液無法輸送氧氣,所以才導致他的血管呈紫黑色,而且有窒息死亡才可能產生的眼白上的出血點。

經過這樣一遭,所有人都開始退縮了。可是此時我們的退路已經被堵死,前麵的鐵塔內又不知是什麽東西磨斷了繩索,而最為恐怖和致命的是腳下的黑河裏麵不但藏著怪物,還有那殺人於瞬間的冰水。這時候我才明白所謂進退維穀,騎虎難下的滋味。

更焦急的是鄒毅,他命人將丹尼的屍體安放在身後以後,立刻再次催促那些外國人嚐試著進入八角懸塔,可剛剛驚恐的畫麵還未散盡。他們可能是探險隊員,可能經曆了無數次生死的考驗,但絕對不是腦殘和傻瓜,他們探險的終極目的是在無數次的冒險中活下來,享受生與死之間的快感,而不是白白送死。

“你們還想不想拿到錢?”鄒毅見那些外國人不遠繼續前進立刻大聲喊道。

“我們是來探險的,不是送死的!”剛剛的那個外國人爭辯道。

“你們不要忘記了,我們已經簽訂了合同,如果你們違約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鄒毅說著掏出手中的槍指著那個外國人的腦袋。

那個外國人完全沒有想到禿子會有如此舉動,他驚詫地望著鄒毅說道:“你要幹什麽?殺了我嗎?”

鄒毅狠狠地望著他,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這時候彌勒忽然攔住鄒毅說道:“鄒老爺子,鄒老爺子,消消火,消消火,現在你如果殺了他,我們的人手更少,而且他們有專業的探險經驗,他們都死了,我們也走不出去了!”

鄒毅瞥了彌勒一眼,雖然不願意接受,但彌勒說得的確在理。他無奈地放下槍,那個外國人聳了聳肩,拍了拍彌勒的肩膀說道:“謝謝你!”

彌勒會意一笑。

“彌勒你什麽時候開始幫著敵人了?”明月小聲地在彌勒的耳邊說道。

彌勒狡黠地笑了笑說道:“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沒有發現嗎?這裏麵除了那兩個帶著槍的保鏢應該是鄒毅的擁躉,其他人應該都是被雇來的。我估計他們要是知道這次探險的成本這麽大,肯定也不會來冒這個險!”

“行啊,彌勒,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明月笑著說道。

“你以為我平時我這琉璃廠善慈堂的老板是白當的啊?”彌勒笑著說道。

在彌勒和明月兩個人小聲嘀咕的時候,鄒毅走到了我麵前,說道:“沈老弟,我們接著怎麽辦?”

我聳了聳肩說道:“這我也沒轍了,你們那些探險的高手都不敢過去,更別提我們了!”

鄒毅笑了笑說道:“我們隻有兩天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多半天,恐怕……”

“你威脅我?”我盯著鄒毅說道。

鄒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不肯定也不否定。

實際上我也一樣著急離開這裏,畢竟後麵已經沒有了退路,而且如果繼續在這裏待下去的話,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們都要凍死。最關鍵的是現在怎麽才能過去,進入那座八角懸塔。繼續想對麵發射繩索肯定不行了,不管什麽原因,如果繩索再斷了的話,那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現在隻能另想別的辦法。

這時候明月眼睛轉了一下,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需要你的那些手下幫忙!”

“什麽辦法?”鄒毅聽到有辦法,立刻激動地看著明月說道,“幫忙沒有問題!”

明月詭秘地笑了笑。

其實明月的辦法也很簡單,隻要把繩子繞過鐵索,綁在腰上,人隻要移動上麵的繩子,就可以到達對麵。隻要繩索足夠結實,雖然速度會比直接劃過去慢一點,卻絕對安全。

後來我曾經想過之所以那些有經驗的探險隊員沒有想到這個辦法,是因為他們已經形成了采用高科技的思維定勢,忘記那些有些笨卻有效的辦法。

鄒毅立刻采納了明月的意見,可是誰先嚐試卻成了問題。那些探險隊員已經被剛剛的一幕嚇破了膽,想讓他們再次冒險估計比登天還難。這時候彌勒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去!”

我們愣了一下看著彌勒,隻見彌勒笑了笑說道:“我絕對相信明月的辦法!”

實際上對於這個辦法我也相信沒有問題,但是唯一顧慮的是明月之前說的那句話,就是關於那個黑影。雖然我沒有看到黑影,但是那根被磨斷的繩子始終是我的一塊心結。

我走到彌勒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咱們一起過去!”

經過了這麽多生生死死的考驗,我們幾個人之間早已經建立起了超越生死的信任感。彌勒笑了笑說道:“好,你跟在我後麵!”

那些探險隊員雖然嚇破了膽,但是綁繩子的技術卻十分一流。片刻功夫兩個安全繩已經布置好了。我和彌勒小心翼翼的將繩子綁在腰上,從懸崖邊上順下去。接著我們每次向前行進的時候都會用手抱住鐵索,同時移動上麵的繩子,每次大概能向前行進一步的距離左右。這樣雖然有些費力,而且速度也不太快,但是卻非常安全。

大概用了半個小時左右,當我們滿頭是汗的時候,已經到達了八角懸塔的下麵。彌勒用力拉住懸塔的底部,雙手支撐著身子從下麵爬了上去,隨後轉身拉住我。我們兩個這才氣喘籲籲的上了懸塔。這時候我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懸塔在氣流中微微的晃動,四周的一百四十八根一起發出“吱吱”的響聲。

“沈拓,彌勒,你們兩個沒事吧?”明月站在對麵的懸崖上關切地問道。

“放心,沒有問題!”彌勒衝著對麵喊道。

而這時候我已經轉身開始檢查這座懸塔。這座黑漆漆的懸塔雖然從對麵看似乎不是太大,可是站在上麵感覺卻完全不一樣。懸塔底部的直徑大概有十幾米的樣子,塔身的外圍有半米多款的走廊。走廊的地麵上雕刻著各種古怪的花紋,在懸塔的後麵有一道鐵門,鐵門緊閉著。我按住鐵門向裏用力,在一陣厚重的“吱呀”聲之後,鐵門被推開了。

我邁步緩緩走入鐵塔內部,隻見這鐵塔內部的四周畫著栩栩如生的壁畫,顏色鮮豔,宛如在牆壁上流動一般。正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在盯著我,我急忙回過頭,冷汗瞬間從脊背冒了出來,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站在我的身後。我立刻冰柱了呼吸,在幾秒之後當我發現眼前的黑影一動不動的時候,這才抬起手電向黑影照了過去。

那個瞬間我簡直驚呆了,隻見眼前是一個身穿黃金開價的甲兵,他背對著我,麵向窗外,我估計明月看到的那個黑影應該就是這個。我走到那個甲兵前麵,見他前麵的塔身上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洞口旁邊掉落著一根帶著倒須的箭頭。這應該是那個外國人射進來的。箭頭上還有一小段被磨斷的繩子,這究竟是怎麽斷開的呢?

正在這時候彌勒忽然喊道:“現在可以發射了!”

彌勒的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一枚箭頭穿過塔身射了進來,如果不是我躲避及時的話差點刺中我。我沒好氣地向外麵喊道:“你們他媽的發射之前能不能先問問有沒有人?”

“哎呦,忘了你了!”彌勒透過窗子對我說道,“嘿,這裏還有個大家夥啊!”

“少廢話,你們嚇死我了!”我白了彌勒一眼說道。

“趕緊的,趕緊把繩子解下來!”彌勒催促道。我知道彌勒的計劃,他是準備把繩子綁在鐵塔四周的柱子上,這樣對麵的人就可以乘坐滑輪輕鬆的過來了。

我蹲下身子去解箭矢上麵的繩子,可這繩子是那些專業的探險隊員係上去的,非常牢靠,我解了半天卻根本不得要領。這時候彌勒有些急了,說道:“笨啊,解不開就把它割斷啊!”

這時候我才猛然想起這茬,於是我掏出匕首,用力割著那根繩子,可是不得不說這繩子實在是結實,我費了半天勁才把繩子磨出一個破口。彌勒有些著急地說道:“快點啊,怎麽那麽……”彌勒將最後一個“慢”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話聽到一半,有些納悶地扭過頭對彌勒說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