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水異變
在沈佳音的貼心安排下,張康跟爺爺張悟真暫時在沈家住下了,第二天吃了早飯便去黃皮嶺看墳。
當沈正賢看到墳地的變化時,頓時傻眼了,兩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還好孫女沈佳音扶了他一把。隻見以新墳為中心,方圓十丈之內的草木全境啊枯成了死亡的黑色,寸草不生!就連枯叢中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腐臭味。
“爺爺,你要不要先到旁邊休息一下?”沈佳音關切地問。
沈正賢鬱息連連地罷著手,哪還有心思去休息。
他雖然不懂陰宅風水,但跟趙長生打了那麽久的交道,多少也聽說過一些風水門道,這寸草不生,不就是趙長生嘴裏的絕戶墳?
“張師傅,我兒子葬下去才三天,這裏竟然寸草不生。難道我沈家真的是氣數已盡,再也無力回天?”沈正賢焦急地尋問張悟真。
“別慌。”
麵對這寸草不生的墳地,張悟真也是一臉的始料不及,他轉向向孫子張康點頭示意,讓張康去勘察結果。
張康領意之後,先拿出羅盤將風水方位勘察了一番。
隨後,又從墳丘上抓起一把鬆土聞了聞,初聞隻是有點訝異,再聞便大驚失色,墳土裏居然有貓血和貓尿的氣息!難道是貓跳墳?
想到這,張康匆匆拿出七柱香點在墳頭前,擺成一個北鬥七星陣。
香的燃燒速度快得驚人,僅僅是一晃眼的功夫,七柱香便燒得隻是七截香把把,可以說是一氣嗬成燒到底!
跟著爺爺跑了這麽多年江湖,張康還從沒見過這麽恐怖的燃燒速度。
“爺爺,大事不好!”張康跑過去急報:“北鬥香陣燒成了七殺格,看樣子得清場才行。”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聽到七殺格,張悟真的表情也凝重到了極點。
這個七殺格不是指八字命理中的七殺格,而是由香陣燒出來的一種變數,也是北鬥香陣所有變數中最為凶殘的一種,香見七殺,必有屍煞。
張悟真鄭重其事地對沈正賢說:“沈老爺,你們家屬需要回避一下。在天黑之前如果我們沒有回去,那你們就算求多福吧。”
聞言,震驚的不隻是沈正賢一個人。
沈佳音更是慌張地站在墳前哭喊:“爸,你這是幹什麽嘛!有什麽冤屈你可以托夢給我呀,幹嘛要這樣折騰大家……”
“唉!”
沈正賢無奈地歎息一聲,匆匆叫下人帶沈佳音下山。
從昨晚碰麵到現在,沈正賢還是頭一回見這爺孫倆像現在這麽緊張,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臨行時又再三拜托張悟真,務必幫忙幫到底。
沈家人一走,這墳地的事便徹底交托在張悟真爺孫倆手上。
張悟真見張康像個傻小子般目送著那個沈大小姐,忍不住往他腦袋上敲了一煙杆,訓道:“人都走了還看什麽看,幹活!”
“哦。”
張康撓了撓後腦勺,轉身便從包裏拿了三麵陰陽圓鏡,準備布陣。
張悟真突然又道:“動手之前,有些問題需要先搞清楚。沈家大少爺才下葬三天而已,點出來的七星香陣竟然燒成了七殺格。你有沒有想過什麽會變得這麽快?從常理來講,落葬僅三天,不可能會變屍煞。”
“貓跳墳是主因,墳土中有貓血和貓尿的氣息,應該是滲入了棺木中,成了屍變的催化劑。”張康道:“以前你說,野貓對屍變氣息是最敏感的,一旦嗅到那股屍變氣息,便會像著了魔一樣刨墳,這就是所謂的好奇害死貓。”
“你忽略了一個問題。”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如果棺蓋上有雞血符鎮邪,就算棺中屍變了,屍變氣息也不可能會泄露出來。到時野貓聞不到,自然不會跳墳。”張康道:“關鍵於趙長生用了死雞血去畫符,這是毫無疑問的事。”
“那現在應該怎麽收場?。”張悟真滿懷期待地考問道。
“先刨墳,然後用陰陽鏡和白磷彈,鎮煞破棺。”說著,張康抬頭看了看秋日高懸的天空:“離正午還有半個時辰左右,應該來得及。”
“去吧。”
張悟真欣慰地點了點頭,看著鬥誌昂揚的張康,便感覺像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對一切陰靈事件充滿了興趣。
張康先將墳墓刨開,露出富貴逼人的金絲棺甲。
隨後又將三根長長的木樁打入地下半尺深,在墳墓周圍圍成三角陣,最後再將三麵陰陽圓鏡分別安放在木樁上。
烈日照在三麵陰陽鏡上,通過鏡麵幅度的反射而聚焦於一點,直射坑中棺木。
當然,張康十分清楚,再猛烈的光點也穿不透厚厚的金絲楠木棺。這個聚光點所聚集的純陽之氣,主要是用來壓製棺中的陰煞之氣。
屍煞的陰煞之氣一旦被壓製,那自然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不足為懼。
因此,當看到金絲棺蓋微微起跳,並發出掙紮般的吱呀聲時,張康知道,破棺的最佳時機已經到了,果斷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白磷彈扔在棺蓋上。
“轟!”
由三麵陰陽鏡聚集出來的光點,一照到白磷彈,瞬間爆炸,四散飛射的彈火光芒有如煙花般璀璨奪目。
結果卻令張康愕然不已。
要知道,白磷彈是一種集燃燒、腐蝕、毒性於一身的恐怖炸藥,並具有一定的粘性,它不僅能夠燒蝕皮膚,甚至能侵入骨頭,毀滅力量十分恐怖。
然而這枚白磷彈爆破之後,別說是毀滅棺中的那具屍身,它竟然連棺蓋都沒有炸破!那流金般的棺材就好像是無物可破的護盾,竟然絲毫未損。
“信了你的邪,我就不信炸不開!”
張康又從包裏掏出兩枚白磷彈,正準備重來一輪轟炸,墳坑裏那副沉重的金絲棺木突然衝天飛起,騰空足有數米那麽高。
棺木脫坑而出的氣勢,比白磷彈爆炸時的威力還要猛烈得多,帶出來的泥土四散飛濺!僅是一小塊泥土便把張康擊得飛摔好幾丈遠。
沒等張康得及從地上爬起來,飛上半空中的金絲楠木棺已經迸發出逼人的陰煞之氣,並以泰山壓頂的方式向張康撲壓而下。
“小心!”
眼看張康已經來不及躲避,張悟真淩空飛起一腳,直踢飛棺。
張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
等緩過神來的時候,隻見老當益壯的爺爺正跟那具會飛的棺材生死互搏,靈符打在棺材上,根本就鎮不住。
眼看爺爺被飛棺連撞幾下,直吐血,張康急得大呼:“爺爺,讓開!”一口氣連扔五枚白磷彈,每一枚都精準地打棺材上,轟隆震野。
“嗬!!!”
五彈連轟的威力顯而易見,隻聽到棺中發出一聲沉悶而憤怒的嗬氣聲,隨後便像逃命似的,朝亂葬崗的方向飛過去,速度快得驚人。
張康本想去追,被張悟真給叫了回來。
張悟真剛才吐過血,臉色不是一般的蒼白,捂著胸口咳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他望著亂葬崗那邊,納悶不解地嘀咕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算被野貓跳了墳,那也不至於邪到這種地步,竟然能在大白天飛棺……”
“我們低估它了,它現在已經不是屍煞境界。”張康悔道。
“妖靈?”
張悟道瞧了瞧墳坑,又瞧了瞧周圍的山水格局,正色道:“沈敬春屍變成妖的速度太快了,這件事絕不僅僅是野貓跳了墳那麽簡單,必有外助。”
“那是肯定的。”
“趙長生點的這個穴,你怎麽看?”
“一代明堂二代穴、三代砂上不消說。”張康環視全局,分析道:“沈敬春是沈家的第三代人,趙長生讓沈家人將他葬在龍砂末端,回龍顧祖,看起來合情合理,不過……”說著,張康又抬眼瞧了瞧沈家的祖墳位置,欲言又止。
張悟真追問道:“看出了什麽?”
“這是一個居心叵測的變局!”張康道:“趙長生利用移花接木的手段,將龍砂調作虎砂用,虎砂調作龍砂用。這樣一顛倒,導致虎砂高過龍砂,且橫穿明堂,這才是關鍵!白虎穿堂,家破人亡。”
“簡直胡說八道,哪有那麽容易做變局!待會去了沈家,把嘴巴給我閉緊點。”
張悟真嘴上嚴厲地訓斥著,心裏卻感慨不已。
要是換作一般人,還真的看不出這是一個歹毒的風水變局。乍看之下,回龍顧祖,拱衛祖山,實際上卻是回頭一箭。所謂的丁財兩旺,不過是絕子絕孫的華麗外衣而已。同理,能夠做出這種風水變局的人,自然也不好惹。
臨走的時候。
張悟真又謹慎地叮囑張康:“風水一事,這次你是真的看走眼了。不過也無關大礙,我們的任務是渡沈敬春去他該去的地方。”
“哦。”
張康也不再爭辯,有沒有看錯,自己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