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府被燒
傍晚，幾個下人向沈佳音領了月錢，剛離開沒多遠，一場大火在沈府燒了起來。等他們看到火光趕回來撲火時，已經晚了。無情的烈火借著風勢，很快便吞噬了沈府的每一寸建築，足足燒了一兩個時辰漸漸熄滅。
而昔日輝煌敞亮的沈府，則被燒成了一片廢墟，片瓦不留。
這火是哪來的？
說到這事，大夥無不心裏發悚，甚至有人想到了“鬼火”，而那個得罪了厲鬼的人就是張康。因為那疊銀票是張康扔的。但就在他扔出去的一刹那，好端端的銀票竟然著火了。並點燃了屋子裏的輕紗帳幔，繼而引發焚天大火。
難道是二少爺在報複張康？
下人們即憤怒又恐懼，連張康都滅不了的鬼火，誰又能滅得了，萬一燒在他們身上怎麽辦？想到可怖的後果，下人們再也不敢有絲毫逗留，甚至不敢再跟張康和沈佳音說話，一個個避之不及地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灰頭土臉的張康站在廢墟前，一臉凝重之色。
他想不明白那銀票為什麽一到他手裏就會著火，如果說是那個沈敬功的臨終詛咒所致，那這事也未免太邪門。更他願意相信這是人為的，堅信一定是有人暗中在銀票上做了手腳，目的就是想燒死他和沈佳音。
“你到底把宅子賣給了什麽人？”
“我……”
麵對張康冷峻的目光，沈佳音心驚不已，也愧疚不已。
之前，大火發展成燎天之勢的時候，她為了拿個包袱，傻乎乎地衝回了房間。後來東西雖然拿到了，自己也被困在火海中出不來。張康為了救他，後背被塌下來的房梁給砸了一下，差點兩個人都命喪火海。
對於張康，沈佳音不想再有半點隱瞞。
她滿心懺悔地說道：“對不起，我為了快了把宅子賣掉，太大意了，根本就沒有了解過對方是來什麽來曆。”
“那是你怎麽認識買主的？”張康追問道。
沈佳音蠢蠢欲淚地說道：“是趙長生介紹我們認識的，那人高高瘦瘦，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我隻知道他姓李，是個外地人。不過他給我的銀票是真的，當時我有一張張地查驗過。至於那銀票為什麽會突然著火，這個我真不知道。”
“又是趙長生，那家夥還真是賊心不死！”
張康怒紅著一雙眼睛，恨不得立刻去找趙長生和那個買主問個明白。
但見沈佳音已經被煙火熏得不成樣子，情緒很不穩定，眸子裏還噙著兩汪驚魂未定的眼淚，又不忍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思來想去沒辦法，張康隻好帶著沈佳音離開了沈家廢墟，先在城南酒館暫住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
休息了一晚的沈佳音，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一大早就給張康送來了熱騰騰的包子，並關切地問張康背上的傷好點沒，問他要不要去找個郎中看看。
背上那點傷，昨晚剛被房梁砸中的時候確實很痛。
不過張康並不擔憂。現在腰杆依舊可以挺得筆直，那說明脊梁骨並沒有被砸斷，休養幾天就沒事。他更揪心的是銀票莫名著火的事。
“快點吃，吃完了帶我去找那個買主。”
“找買主？”
說到買主，沈佳音心裏直咯噔。
她焦急道：“你是不是傻啊？現在銀票燒了，宅子也燒了，我們什麽都沒有了。這個節骨眼找上門去，到時人家要我們要賠他一幢宅子怎麽辦？”
“難道你打算就這樣跑路？”
“不跑能怎麽辦？現在什麽東西都被燒光了，我已經一無所有，拿什麽去賠人家？你總不能把我賣了吧。”
沈佳音氣憤地咬了一口包子，似是無可奈何，又似是不屑一顧。
張康道：“昨晚你冒死衝進去拿的那個包袱，難道那裏麵裝的不是錢？你別蒙我，當時我掂掂重量就知道，裏麵有大把銀元。”
“你這個呆子，做人能不能別這麽死心眼。”麵對一臉執著的張康，沈佳音恨恨地說：“就包袱裏那點錢能幹什麽，能賠得起人家一幢宅子嗎？況且這兵荒馬亂的世道，如果我們身上半文錢都沒有，到時怎麽活下去？”
“所以……”
“不許說所以，趕緊吃你的包子，吃完了跑路。”
在這件事情上，沈佳音的意誌力非常堅定，根本就不給張康勸解的機會。如果要她把最後那點銀元拱手送人，那跟要了她的命沒什麽兩樣。
張康仔細一想，覺得她說得也在理。自己現在若冒然找上門去，如果有證據證明對方真的在銀票上做了手腳，想置自己和沈佳音於死地，那還好說。可萬一到時找不出證據，被對方反咬一口，可能真的會吃不了兜著走。
包子還沒吃完，張康便拎起了包袱，對沈佳音說既然要逃，那就越快越好。
倆人剛從樓上下來。
隻見那個曾經送過張康壽衣的老乞丐出現在酒館門口，老乞丐依舊是蓬頭垢臉的模樣，用木棍撐著佝僂嶙峋的身子骨，左手拿著一破碗。
酒館老板怕他那一身酸臭味倒了客人的味口，死活不讓他進來。
張康匆忙迎了上去，說要請老乞丐吃飯，酒館老板這才無奈放人。張康把老乞丐請到樓上，點了些酒菜，很是客氣地招呼著。
老乞丐感激道：“小夥子，你可真是個大善人呐。”
“老先生說笑了。”張康直言道：“不瞞你說，前些日子我出城找過你，可惜沒找到，今天能在這裏碰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這說明咱倆還是有緣。”
老乞丐笑了笑，目光又轉移到了沈佳音的身上。盯著沈佳音胸前那塊曾經殘碎過的太極玉。雖然他蓬頭垢臉，目光卻很有神，仿佛一眼便看穿了所有。
看完玉，他又將沈佳音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笑道：“是個好姑娘，值得你把太極玉送給她。但這太極玉碎了之後不能這樣粘合，得用玉漿。”
聞言，沈佳音心情大好。
她連忙給老乞丐斟了杯酒，熱情洋溢地說道：“老先生，看來您才是真正的高人啊。先喝杯酒吧，暖暖身子。”
“我哪是什麽高人，就一要飯的。”
謙虛歸謙虛，對於可以暖身的烈酒，老乞丐卻一點也不客氣，端起來就一口喝幹，並叫沈佳音再來兩杯。
一口氣連喝三杯。
老乞丐感覺到了一絲暖意，又對開門見山地對二位說：“昨晚沈家大火，燒得片瓦不留。外麵傳得可熱鬧了，說是鬼火。老乞丐我不信那個邪，所以來叼擾一下二位。那火是怎麽起的？如果方便的話，跟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