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試訓2
賈翔越看李智勇越覺得不順眼。源氏明明是一個秀操作的英雄，尤其是麵對艾什這種爆發高的角色，更應該多打正麵，找到機會一套連招帶走。
怎麽能讓李智勇玩得比王八還慫呢？
終於，第三局比賽結束，賈翔和李智勇所在的隊伍被光榮零封，表現乏善可陳。
眼看謝保平就要宣布結果，賈翔坐不住了。
“不行，我覺得不能這麽打，”他不管不顧地指著李智勇，“他隻會玩源氏，我獵空沒法打。”
他已經做好了和林仲龍對線的準備，不想人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還是在指點崔平順。
而且說出來的話，字字如刀，全部紮在賈翔的心口上。
“讓你用艾什就是防一手對麵起獵空，起狙有點被動，艾什正好，就算在小房間裏打也別慌，你剛才就做得很對，先拉開距離，再打頭。打一般獵空，槍準就夠了，根本不用摳細節……”
“浪B，說尼.瑪呢！”賈翔忍不住破口大罵。
像是才發現有這個人一樣，林仲龍回過頭，冷冷地瞥他一眼。
“菜.逼就是廢話多。”
就像在當年麵對一眾職業選手的圍剿那樣，林仲龍的實力就是底氣，根本沒在怕的。
反倒是賈翔，這下真的急眼了。
“狗X，給你臉了是吧？”他指著林仲龍，憤憤不平，“有種換人，你跟李智勇一隊試試！”
正說著，一直冷眼旁觀的薑默忽然起身，抄起寫字板，一把打開賈翔的手。
“提醒過你幾次了，說話注意點，”她麵帶寒霜，氣場也愈發凜冽，“還有，以後少拿手指別人。一根手指對著別人，剩下三根都朝著自己，有意思嗎？”
先前還和她不對付的林仲龍，這會倒是很懂配合。薑默話音剛落，他就故意“嘿嘿”地怪笑起來。
氣抖冷！
賈翔惱羞成怒，一腳踹開麵前的電競椅。
“垃圾.玩意兒，狂尼.瑪呢！”
再三被挑釁，林仲龍哪能忍？
他一腳架住迎麵衝來的椅子，起身就要和賈翔對噴。
沒想到薑默反應更快，一伸手擋下林仲龍。
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她對準賈翔，火力全開。
“提醒你，現在是試訓，與其忙著跟人打嘴炮，不如想想怎麽才能表現好點。還有，”她手一轉，指著房頂上的攝像頭，“監控就在那，真鬧大了，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一句話就把賈翔鎮住了。
嘴上說得再強硬，畢竟實力和態度不匹配，他真怕試訓一結束，薑默就動手收拾他。
但賈翔的擔憂轉瞬即逝。畢竟，謝保平才掌握著選拔隊員的決定權。
於是，他嘴一歪，不屑地冷笑。
“牛逼，合起夥來陰我。給我配個殘廢隊友，試訓就特麽針對我一個，切，”他翻起眼皮，瞟著薑默，“還職業戰隊，就這？”
無故被人說成殘廢，李智勇也很委屈。
可他也不敢反駁。在場各人都看著呢，他確實是試訓四人裏表現最糟糕的，賈翔沒罵錯。
然而林仲龍聽不下去了。
“就你那狗屁獵空，也好意思挑隊友？真是，給爺整不會了。”
他隨手一點鼠標，打開了剛才比賽的錄像，直接轉到賈翔的視角。
“我就不跟你摳命中率這種基本功了，單說意識跟走位，”他把視頻切換到0.5倍速，指著屏幕正中，“就這裏，我跟你第一次對線，你看到我就衝上來了，根本沒管隊友在哪。”
“關你屁事？”賈翔直著脖子跟他叫板。
“所以啊，活該你上來就被我單殺，”林仲龍說著，又調成兩倍速，“打法習慣一看就沒正經練過，參團率基本為零，就想偷。能偷到也行，問題是你的槍法又跟不上，次次都白給。”
電子競技，實力說話，菜就是原罪。也正是因為有實力，林仲龍當年才敢和那些懷疑他、甚至詆毀他的人正麵硬剛。
況且，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林仲龍確實有指教賈翔的資本。他的話一針見血，瞬間擊穿了賈翔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線。
賈翔繃不住了。
“你算什麽東西，就擱這硬裝？”他強撐著，就是不肯低頭認錯。
“算職業選手！”
林仲龍猛地起身，走到賈翔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老子再撈，當年的成績也是自己一槍一槍打上來的。你呢？除了嗶嗶還有別的本事嗎？”
看見林仲龍起身，賈翔慌忙抬手護在臉前，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動手。
結果鬧了半天，林仲龍壓根沒動手的意思。反倒是賈翔自己，後腿時不小心撞在椅子上，差點摔倒。
身後的李智勇慌慌張張要去扶穩他，不想賈翔正在氣頭上，不但沒有領情，還一把將他推開。
“滾開點，艸！”
賈翔不依不饒，越過林仲龍，指著後麵的崔平順。
“你也別光顧著教訓我，有種換人，我倒要看看，給你配個不想贏的隊友，你還能這麽囂張！”
“不用換了。”
沒等林仲龍回答，薑默接話了。
心態差，實力更糟糕，她憑什麽讓這種人留在隊裏？
她透過眼鏡，直直盯著賈翔，似乎已看穿他內心深處的不安。
“賈翔，你無視戰隊紀律在先，辱罵隊友在後，直說吧，我們戰隊不歡迎你這種人才。請便。”
“憑什麽！”賈翔氣得眼睛都紅了，“剛才那三局能算嗎？”
他越是暴怒，就越是襯托出薑默的平靜。
她想通了，降低水準跟這種人打嘴炮，確實有失她的身份。
況且她是戰隊經理，完全可以越過謝保平，決定選手的去留。
而賈翔這種人，根本沒到讓她動用特權的地步。
“和試訓表現沒有關係。輸掉比賽不反思自己的失誤，隻知道怪隊友，我覺得你的態度和想法，不適合打職業。”
“你懂個屁！”賈翔憤憤地啐了一口，正吐在薑默腳邊，“我算是看出來了，不就是想簽浪B嗎？難為你搞這麽大排場。媽.的，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說著，他抬腿就要走，卻被林仲龍一把揪住。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菜，”林仲龍笑得嘲諷，“也行，換人就換人，省得你老覺得自己受多大委屈似的。”
他丟下賈翔，衝李智勇一點頭：“來吧，我跟你組隊。”
可憐李智勇，已經被賈翔懟得快要無地自容，此時又被林仲龍盯上，隻恨自己不能縮成一團，假裝不在。
“不、不用了吧，”他嚇得說話都快哆嗦起來，“我這不……也沒指望能簽約，就是感受一下……”
“我帶你，”林仲龍.根本不容拒絕，“你就玩源氏，聽我指揮，能贏。”
說完，不等回答，他又對崔平順說：“順子，等會打的時候你注意點，我可能要對你加大力度，所以你最好跟緊大團，盡量別單走。”
明明就要成為對手，林仲龍居然還有心指點崔平順，光是這份氣量，足以令崔平順折服。
可賈翔卻感覺肺管子都要被戳穿了。
聽聽，這都狂成什麽樣了，崔平順還點頭？
賈翔氣得咬牙切齒，林仲龍這會倒已平複下來，重回自定義房間，調好隊伍，這才想起賈翔。
“你還打不打？不打就滾，別在這礙事。”
“打，怎麽不打。”
賈翔眼珠子一轉，心裏有了主意，
對付不了林仲龍，他還搞不定李智勇嗎？開打之後也不用想別的，全力針對李智勇就完事了。
等李智勇一倒，再用人海戰術幹掉林仲龍。
他還就不信了，林仲龍當真有這麽大本事，能一個人把整支戰隊都扛起來。
然而，林仲龍再次用事實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知道李智勇肯定還是拿源氏，賈翔便放棄了他最引以為傲的獵空，而是換了新英雄，小美。
雖然移動速度沒法跟獵空比，但小美的左鍵持續攻擊能夠打出控製，右鍵冰錐的傷害量也很可觀，還有技能可以自保回血，拿來針對源氏這種講究走位又考操作的英雄再合適不過了。
可他沒想到，又一次，開場十秒，他就被林仲龍拿了一血。
換英雄的不隻是賈翔，林仲龍也拿出黑百合。
賈翔更沒料到，兩年沒訓練，林仲龍的黑百合殺傷力還是這麽驚人！
一槍一個，毫不誇張。
就連崔平順的黑百合，和他對位也隻有被按著打的份。
賈翔事先打好的算盤，這會卻派不上一點用場。不要說針對李智勇了，他隻能趁林仲龍換彈的間隙，像過街老鼠一樣倉惶走位，以求自保。
即便如此，隻要他的注意力稍有放鬆，便立刻會挨林仲龍一槍，要麽死，要麽等著被蹲伏在側的李智勇補刀。
這就是職業選手的含金量嗎？
不知不覺，賈翔的手心已經被冷汗浸透。
可他仍舊不想認輸，尤其是麵對林仲龍。
“順子，你去高點守著！”他毫不客氣地命令道。
“上不去，會被狙。”
“打回去啊，”賈翔又氣又急，“你一個狙不去守高點，那我們還怎麽打？”
崔平順懶得費口舌，一轉身去了掩體後。
“艸！”好不容易拉來的強力隊友當著他的麵反水，賈翔終於急眼了。
不顧比賽仍在進行中，他摘下耳機，狠狠摔在桌上。
“一個個的，都來搞我是吧？”他的臉漲得通紅，“不聽我指揮，全場逛街，這叫試訓？”
林仲龍摘下耳機，示意謝保平暫停比賽。
“順子又不傻，憑什麽聽你的？我的狙就在正對麵架著，還有源氏騷擾，他來就是送，你讓他守高點，怎麽守？”
“你放屁！”賈翔被懟得無話可說，隻好無能狂怒。
“要守也行，但不是讓順子去守，”林仲龍伸手指著地圖左下角的升降梯，“你跟你們倆T架著盾上高台，我不可能一下打死你們三個。
“但你真敢這麽幹，還是在送。我們源氏一直在你們後排，你跟T都走了，兩個奶怎麽辦，你想過嗎？”
不要說實力，就連遊戲理解和臨場判斷，他通通被林仲龍碾壓得無地自容。
如今，賈翔全身上下還硬挺的，隻有嘴了。
“牛逼啊，浪B，不愧是俠客行出來的，理解就是不一樣，說得跟真的一樣，要不是看過你的退役之戰，我特麽都快信了。”
林仲龍眉頭一皺，眼看就要暴起。賈翔反應也快，當即倒退一步，色厲內荏地喊道：“幹嘛？你想動手？”
可他想錯了，林仲龍隻是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忽然文不對題地問道：“你叫賈翔？以前用的ID是K打頭的英文？”
賈翔一下變了臉色：“什麽意思？”
“你以前在風火輪呆過？”
“關你屁事！”賈翔吼得更大聲。
看他的反應，所有人都知道讓林仲龍說中了。
隻是在座的除了林仲龍，都沒在守望先鋒的職業圈呆過，更不會知道當年圈內那些腥風血雨了。
好在林仲龍也沒打算吊大家的胃口，見賈翔急眼，他反倒笑了。
“我就說好像在哪聽過你的名字，剛剛忽然想起來，你還挺有本事的，真在職業戰隊呆過，就是沒上過場而已。”
“閉嘴！”
見勢不對，賈翔一個箭步衝上前，想要捂住林仲龍的嘴。
可惜終究晚了一步。或者說，拚反應速度，他遠不是林仲龍的對手
“成天把我退役那場比賽掛嘴邊，還以為你水平多高能來指點我，鬧了半天，連職業這碗飯都沒吃上，好大的臉呐。”
說完，不等賈翔回應，他衝薑默吹了聲輕快的口哨。
“知道這哥們為啥打不了職業嗎？”
薑默搖搖頭，示意他繼續。
得到她的變相支持，林仲龍長出一口氣，目光慢慢移到賈翔身上。
“懟教練，罵隊友，還打架打進派出所，逼得風火輪老板大晚上去撈人，賈翔，這些都是你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