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棺財(6)

“那女孩好像看上你了。”開著車,聶行風打趣。

拜訪一無所獲,反而感覺被擺了一道,張玄正沮喪著,聽了這話,他用力拍了下額頭。

“我果然是人鬼通吃的帥啊,董事長,抱歉搶了你的風頭。”

“沒關係,我一點兒都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啊。”張玄的手指在膝蓋上彈著鋼琴,歎道:“那老頭太狡猾了,什麽都問不出來。”

“他說他不是天師,看樣子不像是撒謊。”

“我看也不是,天師哪會把家建造得那麽陰森,還供骨灰壇,養小鬼,我倒覺得這做法很像馭鬼師,他給羅琪和西門雪的棺材飾物很邪門的。”

“馭鬼師?”

“馭鬼師也是修道者的一種,不過是邪道,通過操縱怨魂去殺人或達到某些目的,我看若葉也不簡單。”

“那你還收下那個棺材墜子?”

“這是用死人躺過的棺木做的飾品,可遇不可求,我想知道他在玩什麽花樣。”

張玄甩著墜上的鏈子,小棺材在空中晃來晃去,聶行風掃了一眼,“你有沒有發現,木清風給羅琪和鞠菁菁的墜子是鍍金的,而你和西門雪的是木頭的?”

“這就是收費跟免費的區別了。”

不過如果木清風真是馭鬼師的話,事情就棘手了,通常可以做到馭鬼境界的人本身就帶了很足的陰氣,就像木清風,身上完全沒有人的生氣,但要說他是鬼,卻不帶死氣,這種介乎人鬼之間的東西最難纏。。

他想打電話給鞠菁菁,讓她把那個棺材飾物扔掉,不過鞠菁菁一定不會答應的,當一個人心中有了某種執念後,就像盛滿水的杯,再也注不進其他任何東西,不過既然西門霆拿著棺材墜沒事,張玄隻能樂觀地想鞠菁菁暫時也不會有事。

“別想太多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把張玄送回家,離開時聶行風叮囑他。

“知道,有事我給你電話。”

聶行風開車離開,走在路上,魏正義的電話打了進來,告訴他屍檢有結果了,問他要不要來警局看一下,聶行風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魏正義正在辦公室等聶行風,帶他去鑒證科,聶行風問:“這些屬於內部資料,你告訴我會不會有麻煩?”

“不會,大家都知道的,跟以前一樣。”

“跟以前一樣?”

“呃,沒什麽沒什麽。”

發覺自己說走了嘴,魏正義打了個哈哈,及時將屍檢報告遞過來,一本正經地轉了話題:“屍體白骨化因氣候和氧化原因所需的時間不同,從這具骸骨的狀態分析,她至少死亡了半年以上。”

由於時間已久,許多具體地方無法查證,隻有大致數據——女性,年齡在二十至三十之間,RH陰性AB型血,從腹腔成形胎兒的骨骸推斷死亡前她懷孕至少有四個月,脊椎骨有輕度彎曲移位,右臂骨稍微寬大,證明死者是學生或文職人員,習慣用右手。

“RH陰性血算是稀有血型,這是條很重要的線索,可惜我今天調查了一年裏失蹤人員的名單,找不到相符的走失者,俱樂部那邊也問不出什麽,這具骸骨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魏正義苦笑。

看來女屍跟羅琪真沒什麽關係,昨天聶行風看過資料,羅琪是O型血。

“甚至看不出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不敢斷言,但至少她不是死在水中,顱骨內部沒有細沙,排除了跳湖自殺後掙紮的可能性,不過她是自殺後因某種原因落入湖裏,還是被殺後被沉屍湖裏還有待調查,目前我把重點鎖定在金石俱樂部內部。”

屍體在高爾夫球場出現,俱樂部裏的工作人員嫌疑最大,魏正義這樣想很有道理,可是那個棺材吊墜總在聶行風眼前晃動,他有種感覺,那證物很重要,甚至可能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

魏正義的想法跟他殊途同歸,“還有那個棺材墜也滿奇怪的,R究竟代表什麽?人名,地名還是某種象征?”

不管代表什麽,它對於死者一定很重要,所以至死都緊緊攥住。

聶行風又不自禁想起鞠菁菁頸下掛的吊墜,金色光彩在陽光下閃耀,她在飾物裏麵又寫了什麽?

鞠菁菁參加模特選拔決賽的賽前練習回來,已是晚上十二點,按規定在校生不被允許參加這類比賽,所以她很低調,今天這麽晚回來是因為臨時出了些狀況,大家都在練習場,她不好意思提前先走。

她掏鑰匙打開宿舍樓下的大門,走進去,七層樓房沒有電梯,隻能一階階往上走,周末留宿的學生本來就少,白天嘈嚷的樓房此刻異常安靜,隻有她一個人嗒嗒嗒的腳步聲在空間回**,走了兩層樓,她突然聽到另一個腳步聲跟了上來。

不像是同學們平時走路的聲音,而是緩慢的,不疾不徐地一點點逼近,鞠菁菁心裏有些發毛,小心翼翼回過頭,什麽人都沒有,再探頭往樓下看看,也沒看到人,隻有她自己的影子映在牆上,被燈光拉得很長。

也許是聽錯了,鞠菁菁安慰自己,不過寂靜空間讓忐忑的感覺迅速膨脹起來,她不敢多停留,卯足勁兒向樓上跑,她沒再回頭,所以聽不到原本佇立的地方突然傳來腳步聲,空間裏不見任何人跡,隻有拉長在牆壁上的黑影隨著輕淺淺的腳步聲向上移動。

鞠菁菁一口氣跑到頂樓盡頭自己的房間,因為緊張在開門時鑰匙掉到了地上,還好順利把門打開了,她跑進去,剛準備鬆口氣,突然間整個人僵在了那裏。

有個長發女子站在羅琪的床頭,低頭翻找什麽,房間沒開燈,冰冷月光將她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地上,鞠菁菁看到她的影子,鬆了口氣,為自己的膽小好笑,試探地叫:“琪琪?”

女子沒理她,隻喃喃低聲自語:“不見了,我的護身符找不到了……”

木然的聲調,不屬於羅琪的嗓音,可她給自己的感覺卻明明就是羅琪,鞠菁菁心裏發毛,竟再沒勇氣叫她,手摸到牆壁上,想開燈。

女子卻突然衝過來,將鞠菁菁撞開,跑了出去,鞠菁菁跟著追上去,可是追到走廊盡頭時卻發現羅琪已經不見了。

站在安全通道的門前,鞠菁菁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跑下兩階樓梯後探頭向下看,卻不見羅琪的蹤影,連腳步聲都聽不到。

就算她跑得再快,也不可能連聲音都不發出吧?

想到從自己追出來就沒聽到腳步聲,鞠菁菁僵住了,昏暗的空間讓她開始後怕,想轉身回去,身後卻傳來香氣,隨即圍在頸上的紅絲巾被人向後拽緊,呼吸哽在喉間,她吃力地掙紮著,卻由於站在台階下方,使不上力氣,隻覺那雙手越勒越緊,絲巾像纏命絞索,將她的呼吸勒回胸腔裏。

眼前由於缺氧有些發白,胸腔像要漲開一般,血色將她白皙的臉龐染得通紅,胡亂掙紮中,手摸到一個堅硬物體,她本能地攥住向後砸去,正中那人臉部,對方痛呼一聲,手勁略微鬆開,鞠菁菁趁機掙脫,推搡間那人碰到了她頸下的棺材吊墜,驚叫聲中被道藍光震開,身子沒站穩,被鞠菁菁從樓梯上推了下去,頭重重撞在地上,不動了。

鞠菁菁驚魂未定,靠在樓梯欄杆上不斷發著顫,好半天才注意到剛才用來攻擊對方的是手機,她慌忙打開,撥打張玄的手機——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呆呆看著樓下一動不動的軀體,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殺了人,這種情況下她不敢叫別人,隻想到張玄。

可手機響了許多聲都無人接聽,鞠菁菁氣得快哭出來了,手抖得更厲害,看看樓下那具軀體,長發蓋住了她的臉,看不到容貌,隻看到一身白色斜條的長裙,似乎羅琪有這麽一條,連剛才聞到的香水味也是羅琪喜歡用的古奇,可這個人不是羅琪,直覺告訴鞠菁菁,她不是羅琪。

那麽她是誰?為什麽要攻擊自己?

顫栗著,鞠菁菁慢慢挪下樓梯,因為緊張,她握手機的手狠力地攥緊,寂靜空間裏隻聽到她自己斷續的喘息聲。

她很怕,但更想知道對方是誰,想解疑的衝動蓋住了原本的恐懼。

終於走到了軀體麵前,鞠菁菁按捺著慌亂,探手過去,想撥開擋住臉龐的長發,她害怕得不得了,指尖無法控製地顫個不停。

長發被撩起,還沒等鞠菁菁看清,背後傳來風聲,硬物重重敲在她頭上,一切瞬間陷入黑暗,她屈身倒在了那具軀體旁。

張玄是被一陣急促鈴聲吵醒的,他睜開眼,以為是手機,清醒了一下才發現是樓下座機的響聲,可奇怪的是,臥室裏的分機卻沒有反應。

過了很久,鈴聲依舊沒有停的跡象,一聲響過一聲,靜夜裏聽來分外刺耳,美夢終於被完全敲散了,見小蝙蝠完全沒有去接電話的意思,張玄不快地爬起來。

他推開臥室房門,經過走廊時,盡頭的落地鍾發出鐺的響聲,轉過頭,鍾表盤上的夜光指針正指在十二點上,藍熒熒的淡光在黑暗中閃爍,像怪異的小醜麵具。

樓下鈴聲還催命般的響個不停,張玄隻好下樓,剛走了兩步忽然覺得不對,自從他搬進來,好像從沒聽到落地鍾響過啊。

念頭剛落,一股疾風便從身後襲來,他不及細想,彎腰閃開,有個東西擦著他的頭頂撞在旁邊的牆壁上,發出轟隆響聲。

張玄回過頭,卻什麽都看不到,隻覺有風再度襲來,正撞在他胸口上,疼得他彎腰蜷倒,隨即颶風旋起,將他拋入空中,掠過二樓的欄杆,向下跌去,還好他反應快,落下的時候穩住了平衡,跌在樓下的沙發椅上。

“招財貓保佑。”

他隻來得及咕噥一句,就覺到大廳裏陰風四起,頂棚水晶吊燈的裝飾墜子被風刮得嘩嘩作響,張玄翻身立起,看向四周,漆黑一片,陰陽眼暫時失去功效,既看不到人,也看不到鬼。

看不到對手的蹤影,張玄不敢怠慢,小指勾無名指,拇指壓中指屈握掌心,點向自己眉心,希望剛學的開天眼道術能派上用場,誰知還沒等他念口訣,就聽身後風響,重物狠狠擊在他後背上,肺腑被撞得翻江倒海的痛,他翻倒在地,還好及時滾開,躲過了對手的再次追擊。

“老大,出了什麽事?”

聽到響聲,羿從夢中驚醒,飛了過來,當看到張玄一個人在大廳裏接連摔跟頭時,吃驚地大叫。

“有鬼攻擊我,快拿我的道符來!”

進攻的都是厲鬼,而且還不止一隻,下手毒辣,完全不給他喘息的餘地,還好他及時扣指訣保住真氣,讓魑魅難以近身,否則就隻有乖乖挨打的份。

一聲令下,小蝙蝠嗖的飛去了張玄的臥室,拿到道符又迅速飛回來,張玄隨手拈住一張,淩空揚起,道符上朱砂寫下的符咒亮起金光,黑暗被燃亮,陰寒空間裏瞬時傳來嘶叫,張玄雙指並起,咒語中道符化作一團火焰,喝道:“魑魅魍魎,分散真形,破!”

火光乍散,淒慘嘶吼聲中,空間隱約現出十幾條白色猙獰鬼影,手裏各自拿著狼牙棒,在大廳中飛速遊竄,不斷向他襲來。

“該死的,跟我玩這種下三濫的茅山道術!”

道術雖爛,但架不住鬼魅太多,小鬼們現了原形,戾氣更重,尖叫著揮舞棍棒,那陰棍被注入了法力,每揮一下,便帶來陣陣陰風,張玄應接不暇,招架中不小心又挨了幾下。

羿看著著急,忙衝上前擋駕,它道行不高明,但小鬼們見到它都本能地閃避,轉而一起圍攻張玄,羿氣得在空中連連打轉,突然一個回旋,銀光彈起,蝙蝠身形已化作素發少年,彎月短刀亮出,分握兩手,大吼一聲向鬼魂們殺去,頓時鬼哭狼嚎,白光**,鬼影消散無蹤,落到地上,化成了小小的白色紙人。

張玄趁機拈起指訣,兩手交結並伸,雙指左右張開,逐漸並攏,呈天羅地網式,喝道:“乾坤借位,雷電齊行,神兵疾火如律令,祈火,誅邪!”

金光烈焰隨著喝聲騰空而起,將餘下鬼魅盡數籠住,一陣淒厲嘶叫後,條條白影消散在火中,待火焰消下,地上多了許多殘缺不全的紙人碎片。

金光讓羿有些害怕,戾氣消散,變回了小蝙蝠模樣,拍翅膀飛到張玄身旁,問:“老大,你怎麽樣?”

張玄沒答話,靠在牆慢慢坐下來,突然一陣劇烈咳嗽,一口血湧了出來,疲倦的感覺席卷著神智,這次他傷得不輕,都拜那些該死的小紙人所賜。

他讓羿去盛碗水來,將治傷的符籙淩空燒了,符燼合水服下,然後順著牆壁就勢躺下。

迷糊中又一陣鈴聲響起,這次是手機,張玄吩咐羿,“把我手機拿來。”

手機很快送到張玄手裏,小蝙蝠說:“是董事長。”

一聽是聶行風,張玄精神了幾分,接通後,聶行風立刻問:“你沒事吧?”

“不太好,剛跟鬼幹了一架,你怎麽知道我有事?”

“不知道,就是覺得心慌……有沒有受傷?”

“沒……”

他剛說了一個字,咳嗽就冒出來,他恨恨擦去嘴角的血跡,說:“還好,我沒那麽容易掛掉。”

“把手機給羿。”

張玄把手機給了羿,小蝙蝠連連點頭,然後掛掉手機,他問:“董事長說什麽?”

“說讓我好好照顧你,他馬上過來。”

“都大半夜了,他來折騰什麽?”

“不知道,大概睡不著,想找個人嘮嗑吧。”

“那我先睡一覺,等董事長來了,記得叫醒我。”

聶行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別墅,用磁卡打開房門,剛走進去,就被裏麵充斥的戾氣逼得呼吸一滯,大廳像被台風掃**過一樣,一片狼藉,張玄倒在牆角,羿在旁邊陪他。

“噓,他睡著了。”羿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聶行風走到張玄身邊,他垂著頭,睡得很沉,額頭嘴角都沾著血跡,根本不像他剛才說的“還好”。

“他受傷了?”

“受了點內傷,不過他喝了符水,應該沒事。”

沾在衣襟上的血跡看著分外刺眼,聶行風皺眉看向羿,羿拍翅膀飛到牆角,小聲說:“我盡力啦,可是那些鬼太凶了……”

聶行風歎了口氣,覺得現在遷怒別人也於事無補,靠著張玄坐下來,張玄半睜開眼,迷糊著問:“董事長?”

“別說話,好好睡一覺。”

張玄沒再答話,眼簾重新闔上,聶行風坐去他身旁。

羿在牆角縮了一會兒,見聶行風不生氣了,它這才飛過來,將剛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最後又猶猶豫豫說:“老大以前好像受過很重的傷,他的內息比普通人要弱得多,所以即使用口訣法術,也沒辦法真正發揮效力,強行運功反而會加重他身體的負擔。”

“受過很重的傷?可他看起來挺精神的啊。”

“我說的傷是指內息,隻有修道者才能感覺到,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老大隻是弱一些,緩過來就好了,不會有事啦。”

“那要怎麽治?”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會搞破壞,不過修複這種事,不過……你罡氣這麽足,隻要常在他身邊的話,肯定有利於他的恢複。”

木清風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聶行風在心裏打定主意了,明天就讓張玄把羅琪的案子推了,他不想看到他跟西門雪那樣沉睡不醒下去。

張玄的自我修複能力非常強大,別看他前一晚傷得有多重,第二天早上醒來,立馬滿血複活,把羿做的早點全都幹掉了。

聶行風看他沒事了,這才放了心,婉轉說:“這個案子太危險了,要不就推掉吧。”

“不行!”

“為什麽?你想賺錢的話有的是機會,沒必要受了傷還這麽拚……”

“就因為受了傷我才要拚!”張玄抬頭看他,眼瞳裏泛出冷光,“沒受傷的話,或許就算了,可是栽了跟頭,我一定不會罷手!”

聶行風心想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張玄啊,既然他決定做下去,那自己就隻有奉陪到底了。

“那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鬼來襲擊你?”

“是茅山道術中的馭鬼術。”

做法的人以血為引,將枉死的陰魂拘在紙人身上,就可以讓紙人式神按照他的指令做任何事,也包括殺人。陰魂戾氣越大,式神的力量也就越強,西門雪應該經曆了跟他同樣的遭遇,知道對手厲害,所以才警告西門霆不要插手,不過施法術的人對他更陰毒,昨晚的襲擊不單單是想散他的魂,還想置他於死地。

打破陰魂的安寧,將他們硬勾上來為自己所驅使,這不是普通道者能做到的,卻是馭鬼師的強項,這更讓張玄認定昨晚的事跟木清風有關,他身邊認識的可就這一個馭鬼師!

聶行風查了座機,沒有來電顯示,落地鍾也不會無緣無故敲響,小蝙蝠跟在他身後,說:“昨晚我什麽都沒聽到啊,看來馭鬼師隻是想對付老大,所以用法力控製了他的思維。”

“把這個小棺材燒掉。”張玄把棺材飾品拋給羿。

聶行風問:“為什麽?”

“馭鬼術用的都是枉死魂魄,戾氣有餘,道行不足,沒有東西為引,它們無法辨別攻擊對象,昨晚厲鬼隻對付我,對小蝙蝠視而不見,就是出於這個原因,能作指引的東西除了這個小棺材外,我想不出其他的來,西門雪被襲擊,一定也是木棺的指引。”

羿用小爪子搖晃著木棺墜子,有點不願意,小聲辯解:“昨晚厲鬼不攻擊我,好像是怕我啊,要不是這棺材充滿陰氣,我可能還不能如願化成人形呢。”

棺材墜當時就放在客廳,導致客廳空間陰氣十足,這種用死人躺過的棺木做的飾品,聶行風不知道它的陰力到底有多強大,但小蝙蝠說得似乎也有道理,他想了想,說:“那先留著,等回頭再燒。”

在聽到這話同時,羿立刻把棺材墜揣進了用法術做的小寶貝囊裏,其聽話程度似乎忘了誰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吃完飯,張玄又喝了自調的符水,臉色看起來好多了,聶行風猶豫了一下,婉轉地對他說:“你的體質似乎不太適合做天師,還是專心當偵探好了。”

“我也不想整天跟鬼打交道,問題是每次麻煩都自動找上門。”

張玄翻看手機,意外發現在聶行風來電之前鞠菁菁也來過電話。

時間顯示是十二點多,正是他被襲擊的時候,沒有緊急事件,鞠菁菁不會這麽晚給他打電話,張玄感到不妙,連忙撥打鞠菁菁的手機,好半天手機才接通。

“你昨晚給我電話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就算出事,等著你跟我聯係也早來不及了。”鞠菁菁在對麵沒好氣地說:“我昨晚差點死掉!”

“我馬上過去。”

“不用了。”遲疑了一下,鞠菁菁說:“我不在學校,在親戚的公寓裏。”

問了公寓地址,張玄穿好外套,聶行風沒說什麽,拿了鑰匙,跟他一起出去。

“我送你。”

“你今天應該上班吧?”

“我剛才給公司打了電話,這幾天就不過去了,工作其他人會負責。”

“別人負責,你放心嗎?”

“放心,老天賜給我一個弟弟,不就是為了讓我有效利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