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屍航(三)

張玄睡著沒多久,聶行風的手機就響了,他去隔壁房間接聽。

“行風哥哥,出事了,你快來!”

對麵傳來馮晴晴帶著哭腔的叫聲,聶行風問:“你在哪裏?”

“三樓盡頭的體育館。”

“我馬上去!”

聶行風關了手機出來,張玄睡著正香,他便輕聲走出去,並將門鎖上了。

甲板上燈光絢爛,聶行風順中間梯道匆匆跑上,對麵有兩人走過來,看到他,立刻避到暗處,等他走遠了才出來。

“是那個孩子的家人。”鄧妍小聲說。

“你確定那小家夥會來?”

“當然,騙他很簡單的,等他一來,你馬上動手。”

有錢人都很蠢,看宋澗就知道了。鄧妍跟霍離說自己會戲法,但隻能告訴他一人,小家夥就動心了,答應晚上來找她,還保證不告訴別人,所以鄧妍很有信心。

錢都花光了,當然得想法弄錢,鄧妍覺得綁架這招最實用,郵輪船艙構造繁瑣,容易藏人,再讓霍離的家人把錢匯到她指定的戶頭上,等她讓朋友取到錢後就殺人滅口。霍離看到了他們的模樣,不能留,在海上毀屍滅跡再簡單不過,隻是這一點她沒跟宋澗說。

“你確定不會被發現嗎?”宋澗長相粗惡,其實膽子並不大,事到臨頭他有些害怕。

“舞會開始了,大家都去玩節目,沒人會過來,噓,來了!”

柔和的燈光在甲板上投下一個小小的身影,是霍離,他還背了個小背包,匆匆跑過來,船舷附近很暗,他左右看看,問鄧妍:“好暗啊,為什麽要約在這裏?”

“跟我來。”

鄧妍上前親熱地牽住霍離的手,同時給宋澗使眼色。箭在弦上,宋澗咬咬牙,掏出手帕,從後麵捂住霍離的口鼻,看著他掙紮了一會兒安靜下來,算計他是被悶暈了,這才鬆手,抱起他,隨鄧妍奔進艙室。

“喵!”

一團黑影突然從霍離的背包裏躥出,兩人同時一驚,是那隻小黑貓,蹲在地上,貓眼在暗中射出冷厲的光芒,宋澗心裏發寒,想去把貓捉住,被鄧妍攔下了。

“貓回頭再說,先把小孩送進去。”

鄧妍選的地點是裝載應急物資的儲備艙,平時不會用到,適合藏人,兩人順樓梯進了機艙,看到通入口掛著“閑人免進”的牌子,鄧妍哼哼冷笑,掏出小發卡,在鎖孔裏別了幾下,把門打開了。她很小就出來混,這種小把戲難不倒她。

鄧妍做事比宋澗老練多了,前麵帶路,順樓梯一層層下去,來到儲備室,裏麵放著各種應急物資,隨便一個小地方就能藏住孩子。

“再往裏走看看。”艙室很大,鄧妍決定找個最佳場所,這裏似乎不經常有人來,她左右看看,隨手推開身旁一扇門。

裏麵一片漆黑,鄧妍打開燈,燈光很弱,似乎是個雜物間,再往裏走,麵前又出現一道門,門上扣著鎖。

“靠,這種地方還加鎖,一定有問題。”鄧妍罵了一句,又操起她的開鎖絕技。

周圍太暗,宋澗有些怕,不過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你說裏麵會不會藏了貴重物品?”

“要是有就好了,我們可以趁機撈一筆。”

鄧妍開鎖費了些工夫,打開後,她沒好氣地踹開門,鐵門在撞擊中發出沉悶的聲響。

兩人走進去,意外地發現裏麵亮著燈,空間很大,還有股淡淡的怪味,兩旁擺了幾個大架子,上麵放了些零星的雜物,正中地上有個長長的木棺。

“那裏麵會不會放著財寶?”想像著電影裏的情節,宋澗起了貪心,把霍離扔到一邊,想過去看看。

“我勸你最好不要過去看,不要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見霍離拍拍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宋澗被嚇到了。

“你、你醒了!”

“我根本就沒暈。”小狐狸的眼裏滿是嘲笑,“我隻是想看看你們要幹什麽,沒想到你們這麽壞,想綁架我。”

霍離再笨,也是有五百年道行的,更何況身邊還有小白當軍師,惡人氣濁,他一開始就嗅出他們不對勁兒,所以才接受邀請。

見霍離醒了,鄧妍知道不好,衝過去想抓住他,誰知眼前冷風驟起,她眯眼的工夫霍離已不見了,頭頂的燈發出嘶嘶響聲,光線時亮時滅,像短路一樣,鬼片場景打造得很完美。

幾次晃閃後,燈徹底滅了,整個房間陷入陰暗,好在宋澗帶了手電筒,打亮了,去抓霍離,卻發現四周根本沒有他的影子。

“他一定是躲在架子後,快找!”鄧妍剛吼完,黑暗中就覺後頸一涼,被個毛茸茸的東西劃過,有個陰惻惻的聲音問:“你在找我嗎?”

“啊!”鄧妍驚恐地叫起來。

她很小就在道上混,膽子比普通女生大得多,可即使如此,現在也是萬分恐懼,因為她背靠著牆,周圍又沒有攀越的東西,霍離不可能在她身後說話,除非他嵌在牆裏。

她掏出手機打開照明功能,卻恰好看到宋澗飛起來,淩空一個回旋後重重跌在地上,手電筒脫手而出,像被人牽引似的滾向前方,一隻小爪子伸出將它壓住了,黑暗中屬於貓特有的瞳光盯住她。

“嘰……!”

淒冷刺耳的響聲,讓鄧妍的心突突猛跳,她很謹慎,來時把門都關上了,一隻小貓不可能打開厚重鐵門,更不會發出這種詭異陰狠的叫聲。

別惹黑貓,它是邪惡和黑暗的化身,會帶你去地獄。

有人曾對她這樣說過,不過鄧妍現在顧不得那麽多了,把手機發狠地摔過去,罵道:“該死的貓,我宰了你!”

宋澗爬起來,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抬頭見有團黑影在前方,急忙衝過去抓人。霍離閃身就跑,房間夠大,還有許多架子,即使不用法術也足夠他脫身了,在障礙物間左轉右轉,正玩得起勁兒,手臂一緊,卻是太得意忘形,被鄧妍捉住了。

“該死的小鬼,看你還往哪兒跑!”鄧妍從口袋裏掏出匕首,冷喝。事出意外,她隻能殺人滅口,到時往海裏一扔,一了百了,晦氣的是費了大半天的力,一分錢都沒撈到。

“喂,你們來真的……”

霍離嗅出了鄧妍的殺氣,眼看匕首刺下,忙念咒脫身。

小鬼突然在眼前消失,鄧妍嚇愣住了,宋澗更慌張,尖叫道:“這孩子不是人……”

“不能讓他走!”比起恐懼心,鄧妍更害怕事情敗露後的下場,咬牙追上去。

霍離沒想到她這麽凶猛,倒有些害怕,在架子間東躲西藏,那邊小白也被宋澗追著到處跑,黑暗中一人一貓疲於奔命,同時奔到了那個長棺前,霍離剛撲到棺上,就聽後麵有人追過來,但隨即被冷風卷倒。

嘶嘶……

燈閃了幾下,又透出微光,但忽閃忽滅的光芒比完全黑暗更驚悚,霍離拍拍跳個不停的小心髒,喘了口氣,再看同樣趴在棺上喘氣的小白。

“謝謝幫忙。”

“咦?”小白撓撓貓耳朵,不明所以。

霍離回頭看那兩個跌倒在地的人,問:“他們不是你作法搞定的?”

“不是,我隻是趁亂起哄,用口笛嚇唬他們而已。”

“那這光……”霍離再看頭頂忽閃忽閃的燈光,顫著聲音問,“也不是你弄的?”

“我會多少你還不知道?”小白沒好氣地白了霍離一眼,眼神劃過長棺,突然“喵——”了一聲,伸爪子指棺麵。

霍離順小白指的方向低頭看去,昏暗燈光下,他看到棺麵是半透明的,裏麵仰麵躺著一個老人,老人臉盤臃腫,泛著青幽幽的光,霍離小心翼翼又向下探頭,老人的眼睛突然睜開,看不到眼球,隻看到一圈白濁物體惡狠狠瞪住他,跟著手向上伸來。

“鬼呀!”

霍離的膽子跟他的人一樣小,嚇得從櫃子上跳下,抱頭往外竄。小白很想說狐狸精沒必要怕鬼,話還沒出口,霍離已跑沒影了,它轉頭再看長棺,那人已推開棺麵,直直坐了起來,動作跟電視裏演的僵屍一樣一樣的,小白也傻了,急忙跑去追霍離。

鄧妍和宋澗剛爬起來,正好看到有人從棺裏出來,那僵直動作說不出的詭異,再聽到霍離的慘叫,兩人也頭皮發麻,本能地跟著跑出去。

鄧妍稍稍晚了一步,手被冰涼的手掌握住,強烈的藥水氣味傳來,她戰戰兢兢回過頭,在看到那對烏濁眼珠後,嚇得尖叫連聲,甩開那隻手,朝房門奔去。

燈又滅了,房間重又陷入漆黑,前麵有個詭異物體擋住路,鄧妍跑得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憑記憶跑到門的位置,伸手過去,摸到的卻是冷冰冰的鐵架,她慌了,大叫:“宋澗,宋澗你死哪兒去了?”

沒有回應給她,四周是死亡般的空靜,耳邊傳來淒厲風聲,卷雜著海水的鹹味。

嗞嗞……

刺耳劃動聲響起,鐵架從兩旁緩緩移動著擋住鄧妍的逃路,她被夾在當中,聽到身後腳步蹣跚,慢慢逼近,她用力搖頭,強迫說服自己這是幻覺,但現實打破了她的幻想,她聽到愈來愈清晰的海潮翻滾聲,隨即脖頸被冰冷的手掐住了……

說到逃跑,霍離比誰都快,以神速竄到門口,推開門,抱起小白就跑,急切中連法術都忘了用。

宋澗也跟著跑出來,很快發現鄧妍沒跟上,他猶豫了一下,轉過頭,身後冷寂的長廊讓他打消了回去援人的想法,轉過身又繼續跑,匆忙間他跑的是跟霍離相反的方向。

宋澗一口氣跑上樓,來到甲板上,靠著船舷大口呼吸,剛才那幕實在太恐怖,讓他現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栗,定定神,發現夜已深沉,天空飄著零星雨點,遠處隱約傳來舞曲和歡笑聲,一切都是那麽安寧。

“出了什麽事?”

詢問聲把宋澗從恐懼中拉出來,他忘了自己籌劃綁架的事,一把拉住對方的胳膊,叫道:“有鬼,船上有鬼!”

“先生你喝醉了。”

“我根本沒喝酒!是真的有鬼,不,也許是僵屍,就在備用物資艙裏,噢……”急切辯解變成了一個單音符,宋澗緊抓住對方的手,那隻手裏握的匕首刺進他心口,狠狠地,一刀致命。

冷眼看著宋澗倒下,那個人淡淡道:“你不該這麽多事。”

“主人……”

有人在耳邊輕喚,張玄睜開眼,周圍很黑,聶行風不在房裏,他依稀看到眼前停留著一團黑霧,兩道銀光在霧間盤旋遊繞,再仔細看時,霧氣已消失了。

心口發悶,張玄爬起來跑去洗手間又是一陣嘔吐,心想暈船真不是人遭的罪,三流大夫開的三流藥也不見效,他吐完了,用清水漱了口,回到**正要躺下,忽聽外麵有人叫自己。

聲音似乎從很遠傳來,張玄的神誌一恍,再睜開眼時,眼底一道金光劃過,他恍惚站起身,隨喚聲走出去,一直走到甲板尾舷,附近沒人,冰冷雨點打在臉上,讓他恍然回神。

他怎麽會在這裏?

張玄茫然看四周,忽然看到有人倒在尾舷一側,空氣中流淌著濃烈的血腥氣,沒容他反應過來,身後傳來風響,隨即脖頸一陣劇痛,將神誌推入了黑暗。

許久,耳邊交集著的驚叫聲將張玄吵醒,他吃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隻隱約看到眼前聚集了許多人,他手裏握著溢滿鮮血的匕首,還有聶行風驚慌的臉龐。

“董事長,不是我……”話音消失在囈語中,他重又墜入黑暗。

再醒來時已躺在客房的大**,聶行風和霍離小白坐在床邊,見他醒來,一齊湊過來。

“你怎麽樣?”

“還好……”

頭依舊暈眩,全身乏力,這種感覺對張玄來說太陌生了,他坐起來,問,“出了什麽事?”

“宋澗被殺了,他們說是大哥你殺的,還想把你關起來,聶大哥不同意,就送你回來了,現在船長和保安隊長還在外麵呢。”霍離說。

張玄暈倒後,剛好服務生經過,發現了倒在血泊裏的兩個人,就通知了船長陳昱,後來經杜醫生檢查,證實宋澗已死亡,張玄身上濺有宋澗的血跡,手裏拿的匕首尺寸也跟他身上的傷口吻合,保安隊長建議控製張玄,被聶行風否決了,所以他們現在都守在外麵,等張玄醒來。

“人不是我殺的,我要是殺人,一定做得幹淨漂亮,哪會乖乖等人來抓?他們這樣說簡直是對我智商的侮辱,還有……”

“我知道,還好杜醫生說以你當時的身體狀況無力行凶,為你解了圍。”聶行風說。

當時看到凶殺現場的隻有船員和幾名遊客,消息暫時被封鎖了,陳昱要求關押張玄,還好白先凱碰巧經過,幫聶行風說了情,白家跟萬華集團有些交情,陳昱就沒為難聶行風。

“唉,欠了白家一個大人情啊。”

“這種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聶行風給張玄倒了杯溫水,等他臉色稍見緩和,問:“你怎麽會去甲板?”

沒等張玄回答,敲門聲響起,一個穿製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他是船長陳昱,魏正義和杜醫生也跟著進來了。

“你們來得正好,我先聲明,我沒殺人,是有人陷害我!”張玄把經過簡單說了,隻隱瞞了他被喚聲蠱惑的部分。

陳昱聽完後,問:“你有沒有看到是誰打暈你的?”

“我如果看到,早把他揪出來了,還會在這裏被你盤問嗎?”

張玄悻悻道,陳昱的眼神讓他很不爽,那分明就是看罪犯的眼神。

杜醫生幫張玄作了簡單檢查,又給他開了藥,眾目睽睽之下,張玄沒辦法,硬著頭皮吃了。杜醫生對陳昱說:“他身體很虛弱,讓他休息吧。”

陳昱把目光轉向聶行風,道:“船上有三百多名的遊客,我不想因為一個人而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必要時會控製他的自由,請聶先生給予合作。”

聶行風不置可否:“還是等鄧妍清醒過來再說吧。”

鄧妍?

張玄疑惑地看聶行風,等陳昱和杜醫生走後,他問:“鄧妍又怎麽了?”

“她瘋了。”

鄧妍是一位遊客去洗手間時發現的,當時她神智極度混亂,躲在洗手間裏嘻嘻笑個不停,把那客人嚇了個半死。陳昱派了女護士陪她,希望她清醒過來後能說出實情。

“師父,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逃犯幹的?正巧見你出現,就栽贓嫁禍你?”

“也許吧。”

張玄嘴上這麽說,其實他知道不是,是有人故意引他出去,然後嫁禍他,不過徒弟太熱血衝動,有些事還是少知道為妙。

“董事長,你去哪裏了?”他問聶行風。

“去找晴晴。”

聶行風很後悔自己當時的離開,而且他根本沒找到馮晴晴,那間體育室今晚沒開放,是空的,所以他又去其他活動室找人,耽擱了些時間,但絕對沒超過一刻鍾,所以當他趕回來,發現張玄出事時萬分驚訝,當時指針指在午夜兩點,就是說他離開了足有一個多小時。

“你又穿越了。”張玄嘟囔。隻有這一種解釋,時空錯位對聶行風來說已經成了習慣,再正常不過了。

“師父,我跟船長提了逃犯的事,他答應協助調查,放心吧,有我在,絕不讓壞人有機可乘!”

為了保張玄,魏正義把警察的身份亮了,還提出返航的建議,不過被陳昱駁回了,說自己沒有臨時改變航程的權力,現在旅遊業低潮,如果返航,對公司來說不僅錢財損失慘痛,聲譽也會受影響,他堅持將事件壓下,並負責屍體的安置,還請求魏正義盡快查出凶手,保證船上人員的安全。

“奸商!比董事長還要奸的奸商!”張玄恨恨道。

“那我去調查了,雖然船上有保安隊,不過指望不上。”

見張玄沒事了,魏正義告辭,聶行忙叫住他:“把你的佩槍給我一支。”

“什麽?”魏正義本能地摸了下腰,開玩笑,這可是吃飯的家夥,哪能隨便送人?

“我知道你一向隨身帶兩支槍,現在敵暗我明,我需要武器護身。”聶行風說得輕鬆,但命令的口吻溢於言表。

魏正義猶豫了一下,妥協了,把槍掏出來給他:“非到關鍵時刻不能用,師父現在還是嫌疑犯呢,你們別害我犯錯誤。”

魏正義走後,張玄很羨慕地去摸槍,被聶行風推開了,把手槍放進口袋,問霍離:“你們怎麽知道張玄出事?”

“宋澗是僵屍殺的,我和小白都看到了。”

其實霍離一開始就想告訴大家是僵屍殺人,被小白阻止了,現在人都走了,兩個人就你一言我一語把在儲備艙的發現說了。

“你們確定是僵屍?”

霍離立刻點頭,被小白抓了一爪子,“也許是人。”

那人身上沒死氣,最多是模樣恐怖些,不過當時它跟著霍離亂跑,也沒看清楚,不敢下斷言,本來想去找張玄詢問,誰知他也出事了。

看來是有人在船艙藏了怪物,見宋澗發現了,就殺他滅口,鄧妍也被嚇得精神失常,能在底艙儲備室藏人的人不多,最值得懷疑的就是……

“陳昱!”張玄叫道。

“宋澗被殺時陳昱正在舞會致辭,許多人都能作證。”

“那就是同夥做的,大副,二副,舵手,這些人都有可能。”張玄說。

“其實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麽凶手要把一具僵屍或怪物藏在船裏遠航?”小白問。

霍離說:“很簡單啊,殺人棄屍,扔到海裏就沒人知道啦。”

聶行風搖頭,毀屍滅跡有很多辦法,即使棄海也不會選擇郵輪,人多眼雜,很容易敗露,所以凶手一定另有目的,才不得不選擇大型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