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精變（五）
“董事長！董事長！”
聶行風恍惚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張玄站在床旁，另外還有聶睿庭和幾名大夫，顏開漂浮在聶睿庭身後，一臉憂慮地看他。
“總算醒了。”
張玄鬆了口氣，聶行風的頭很暈，四肢無力，是煤氣中毒後的症狀，他揉揉頭，問：“我這是在哪裏？”
“醫院。”
醫生幫聶行風作了檢查，聶行風聽他們的解釋，才知道檔案庫以前是病房，取暖設備利用煤氣管道，很早就廢棄不用了，可能是當年煤氣沒排放幹淨，才會造成漏氣，還好量不多，聶行風又被及時發現，才沒造成嚴重事故。
多年前的廢棄設備怎麽可能會漏氣，這種解釋隻怕連醫生自己都覺得牽強吧？
想起當時櫃壁壓過來的一幕，聶行風想他能完好無損地躺在這裏真是奇跡。
“大哥你沒事跑去檔案庫幹什麽？還好張玄及時趕過去，我剛給爺爺辦好出院手續，現在又要給你辦住院手續，你們別總這樣嚇我好不好？”
醫生走後，聶睿庭大發怨言，張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們都知道你很辛苦，不如你再辛苦辛苦，幫我去找小離，放心吧，這裏有我。”
聶睿庭被打發走了，顏開猶豫了一下，看聶行風。
“我沒事，你去吧。”
目送大家離開，張玄斂起笑容，轉身走近床前，大聲問：“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麽錯誤？”
“抱歉，我不是想對你隱瞞，我隻是看你忙著找小離，不想讓你分神。”
“錯！你的錯誤是不該隻身犯險！”
張玄瞪著聶行風，氣憤地說：“董事長，你以後冒險之前先想想我，要是你出了什麽事，今後讓我上哪兒去找這麽好說話的老板啊。”
聶行風的臉黑了大半，總算他認識張玄很久了，不會被他氣死，問：“你怎麽會感應到我有危險？”
“我的第六感沒強大到接收你的求救信號。我是聽徒弟說的。”
從早上張玄的心慌就沒停過，本來還以為是因為小狐狸失蹤，後來跟魏正義通電話時，聽出不對勁，忙趕到醫院，這才發現顏開開始充當聶睿庭的身後靈了。
張玄掐算方位趕到檔案庫，就看到聶行風暈倒在資料壁櫃中間，房間裏充斥著濃重的煤氣味，還好聶行風吸入的不多，稍作休息就醒過來了，要是他一直醒不過來，張玄想他得跑去閻羅殿招魂才行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是誰救了我？”
“沒有，我去的時候你已經暈倒了，房間裏除了煤氣味就是妖氣，跟公園裏殘留的氣味一樣，看來你們兄弟都被精怪盯住了，說不定還有那隻笨狐狸。”
聶行風低頭看手腕上的符印，除了這個外，他想像不出還有什麽力量能在死亡關頭將自己救出來。
不對，當時那束金光是從他的身後閃出的，而非手腕……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五一十向我匯報，不準隱瞞。”大吼打斷了聶行風的沉思。
張玄臉色不善，聶行風放棄了反駁，將自己的發現和到醫院後看到的異象講了一遍。
“又見鬼婆了？”
“也許隻是碰巧，當時小虎也在，我猜她可能是來纏小虎的。”
“董事長，我就說你以後少管閑事，你看你給自己惹的大麻煩，又被鬼追，又被精纏，還擅自把侍衛神調開，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我隻是想查一下四柱十靈的人，沒想到它們會害我。”
“查四柱十靈？”
不說這個張玄還不生氣，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所謂十靈是指十位幹支？乙亥、癸未、丁酉、庚戌、甲辰、丙辰、戊午、壬寅、庚寅、辛亥，你一共記住了幾個？再按年月日時計算共有多少變化？弄本萬年曆就想查十靈，那大家豈不個個都能當天師？”
“張玄你能不能用我聽得懂的語言來交流？”
“糟糕，你連中國話都聽不懂了，不會是煤氣中毒留下的後遺症吧？那我問你一個基礎問題——國際金融史上出現的兩種匯率製度是什麽？”
“不是兩種，是三種，本位體係下的固定匯率製，布雷頓森林體係下的固定匯率製和浮動匯率製。”
“還好還好，你的智商沒退化。”
張玄鬆了口氣，聶行風見他心情轉好，趁機問：“小離還沒有找到嗎？”
“沒有。我真是勞碌命啊，小離還沒找到，你又出事，害得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該死的狐狸，敢跟我玩人間蒸發，等捉到他，我一定剝了他的狐狸皮！”
“阿嚏！”
坐在某房間休息的霍離重重打了個噴嚏，房間主人把一杯熱牛奶遞給他：“沒事吧？”
“不，有事。”眼前浮出大哥的猙獰麵孔，小狐狸抖了抖，心有餘悸說。
昨晚張玄推三阻四不幫忙，霍離一氣之下決定自己想辦法救小白，他褪下了天罡鐲，又帶了點兒錢，趁夜靜抱著小白的屍體從窗口跳了下去。
火狐族有種可以續命的法術，霍離以前在深山修煉時曾聽說過，當然這麽高深的法術他是不會的，所以他想帶小白回自己老家，讓長老救它。
他抽抽泣泣走了一會兒，很快發現自己並不記得回家的路，當年他是嗅著父母的氣味來到這裏的，過了這麽久，那種感覺已經很淡了。
都市的夜晚跟日間一樣繁華，霍離走到一個路口，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輛貨車從對麵駛過來，撞向人行道。
“小心！”
有個男人在路邊等車，霍離看到貨車衝他撞過去，情急之下雙目閃過紅光，用意念將他卷到一旁。貨車堪堪擦著男人的身邊過去，歪扭著衝向前方，在撞到燈柱後停了下來。
“你怎麽樣？”
霍離跑過去問，男人狼狽地在地上翻了兩個滾，抽著氣說：“還好。”
行人陸續圍到了前麵那輛貨車前，車頭一側被撞歪了，司機不知情況怎樣，有人打電話報警，霍離就沒多事，起身要走。
“小弟弟，等等。”
男人叫住了霍離，興奮地看他，小聲問：“剛才是你救的我吧？我看到你眼裏發紅光。”
“你看錯了。”
霍離生怕被看出來，撒腿就跑。男人急忙跟上，他的通靈感一向很準，直覺告訴他，這個小家夥不簡單。
“我叫周林林，是燕通大學靈異社的社員，弟弟你叫什麽？怎麽這麽晚一個人在外麵？是不是小貓病了？”
男生就是馮晴晴一直提到的周林林，也是古屍的發現者，他從馮晴晴那裏知道了古屍是男屍的消息，一開始有些受打擊，不過後來想想也沒什麽，既然有人能愛上蒙娜麗莎的畫像，那他愛一個沒有呼吸的人也沒什麽不正常吧。
今晚周林林打完工回家，一心隻想著那具漂亮的古屍，沒注意駛來的貨車，要不是霍離，他恐怕要跟古屍做伴去了。
“靈異社”三個字成功地將霍離的腳步拉住，他緊了緊抱在懷裏的小白，淚汪汪地問：“你們靈異社裏有沒有懂法術的人啊？小白死掉了，我想找人救活它。”
“這樣啊……”
周林林撓撓頭，看看那隻貓，覺得他們靈異社的成員要說裝神弄鬼還行，起死回生隻怕不太可能，不過……
“我不知道該怎樣救它，不過也許可以讓它一直保持像活著一樣的狀態。”想起雲霧山穀裏的古屍，周林林說。
“好啊好啊。”
一聽有希望，霍離立刻點頭，先幫小白維持身體不腐，再慢慢想法救它。
就這樣，霍離隨周林林去了他家。
霍離在周林林家裏考慮怎麽救小白，張玄這邊則在聖安醫院裏努力查找十靈資料，有張玄這個正牌天師在，十靈柱查起來就簡單多了，從聶睿庭和沈健的命柱來推斷，鬼怪想要的十靈至少是三柱以上，幾小時後他查到了九個，除聶睿庭外，其他八人都是四柱十靈，老幼不等。
張玄聯係常青，讓他幫忙查詢這些人現在的狀況，聶行風看著記錄說：“這九人的十靈時柱都不同，再加一個人的話，十靈就湊齊了，精怪似乎在搜集不同十靈時柱人的魂魄。”
“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都不在人世了？”
“我不抱樂觀想法，不過奇怪，為什麽睿庭是例外？他明明隻有三柱十靈。”
“四柱十靈的人哪有那麽好找？必要時隻好降低一下標準了，我先去查查這是什麽邪術。”
一小時後，常青的電話打進來，張玄聽完電話，看著聶行風，一臉敬佩：“董事長，還是那句老話，咱們合夥開偵探社吧？你有當偵探的資本。”
張玄提供給常青的名單裏，除了聶睿庭和一個叫姚林的人外，其他的全都在今年陸續死亡，有病故的，也有出交通意外的，最近的一宗是幾天前一個叫魏江的人，死亡原因是跳河自殺。
“是魏家村那個自殺的年輕人！”聶行風恍然大悟，想了想又說，“也許妖怪並不厲害，所以才每次都做出受害人意外身亡的假象，以防被人覺察。”
“也可能是人為。”張玄懊惱地說，“該死，還有最後一個查不出來。”
按理應該共有十人，檔案庫裏沒查到，那最後一人的資料應該是儲存在電腦裏的，不過聖安醫院幾個月前電腦係統主機發生故障，漏失了一些數據。
“至少我們知道這個人的歲數很小，而且凶手對聖安很了解，可以從醫院內部查起。”
聶行風向管理員要來登記表，上麵記錄著來查詢過資料的醫護人員的姓名，來查舊檔案的人不多，其中出現最頻繁的是外科一位姓周的醫生。
“周醫生上半年出車禍過世了，唉，馬上就要結婚的人，可是出殯時女朋友連麵都沒露，這人情冷暖啊。”管理員在旁邊八卦。
聶行風和張玄對望一眼，兩人都知道線索又被掐斷了。
“奇怪了，怎麽大家都來打聽周醫生……”
聶行風已走出檔案室，聽到管理員的嘟囔，忙轉回來，問：“還有其他人來問過周醫生？”
“嗯，就是你去了檔案庫查資料後，一個女人來問我周醫生都來查什麽資料，這是醫院內部的機密，我沒告訴她。”
“她長的什麽樣子？”
“我當時正忙著，沒太注意，不過長得挺漂亮的。”
張玄掃了一眼管理員電腦屏幕上的撲克牌，聳聳肩。
出了檔案室，等電梯時，聶行風看看樓梯口，想起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那是誰？為什麽要來打聽已去世的人？
張玄說：“要是能找到周醫生的女友，說不定可以了解一些內幕。”
“不，還是先救人，姚林現在一定很危險，我們要盡快聯絡上他。”
張玄的手機響起，是魏正義，他笑道：“及時雨來了，讓徒弟幫忙。”
接通電話，張玄還沒吩咐，魏正義就先急叫：“師父，大事不好！”
“有小離的消息了？”
“不，是溫楚華的，她說她家鬧鬼，讓你們馬上過去。”
“我這裏走不開，你先去應應場。”
今天可真熱鬧，鬼事件一件接著一件地來，錢張玄當然想賺，但也得有時間賺啊，現在董事長和小狐狸都有難，他哪有心思去管別人？
“師父，你想害我也不用這麽直接吧？我是警察，捉賊還行，捉鬼實在力不從心啊。”
魏正義最近倒是跟著張玄學了幾招小法術，但也僅是護身而已，他生平最怕鬼，一聽張玄要把自己編進捉鬼重案組，差點兒哭起來。
“你收了人家的錢，不去說不過去，我已經沒事了，跟你一起去，魏正義是警察，他去找姚林也許更好。”聶行風提議。
老板的話張玄當然不會反對，把姚林的地址告訴魏正義，讓他去保護姚林，魏正義見不用捉鬼，一口應下。
張玄開車去溫楚華的別墅，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按說他在溫家四周都掛了道符，再凶的鬼看到他的親筆題字，也該退避三舍才對。
“你不會是把道符畫錯了吧？”
以張玄的道法水準來說極有可能，不過他絕不會承認，“董事長，請注意你的措辭，我堂堂一流天師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來到溫楚華的別墅，剛靠近，聶行風就看到一道陰戾黑霧在樓前閃過，張玄也發現了，眼眸微眯，跳下車，索魂絲垂下，握於掌中。
別墅大廳裏一片狼藉，似乎剛經曆過一番激烈搏殺，掛在廊下的道符被撕成碎片扔在地上，上麵還踩著黑腳印。
張玄勃然大怒：“奶奶的，敢褻瀆我張家道符，該死的鬼怪，給我馬上現身！”
很應景的，樓上傳來撞擊聲，還伴隨著女人的淒慘呼叫，聶行風忙奔上二樓。
二樓客廳裏更是慘不忍睹，聶行風剛上去，就看到溫楚華被摔向空中，一個回旋後撞出陽台，他追上前想營救，被一團霧影攔住。
一襲軟緞紅衣隨風飄舞，烏發垂地，麵龐精致如刻刀雕琢過的玉像，她驟然出現在眼前，聶行風恍惚以為自己踏進了古代。
女人雙目火赤，長袖一展，向聶行風襲來。
“住手！”
最近妖孽都變囂張了，不僅破他的道符，還敢當著他的麵傷人，這種當麵挑釁的行為簡直不可原諒！
張玄閃身護住聶行風，索魂絲彈指揮出，女人目中赤火燃燃，化作兩束火柱，彈開飛來絲索。
張玄甩索揮開烈焰，口念咒語，索魂絲上頓時銀光閃動，雙龍呼嘯著繞向女子。
女子躲閃不及，被銀龍襲中肩頭，驚叫著摔了出去，在地板上幾下翻滾後現了原形，卻是隻巨形火狐，眼望張玄，發出哀哀啼叫。
張玄微一猶豫，符咒便沒有念出，狐妖趁機一個旋身，化作赤霧瞬間騰空遠去。
聶行風將溫楚華從陽台邊緣拉了上來，溫楚華受驚過度，坐在地板上顫個不停，滿臉驚懼，似乎想哭卻又哭不出來，隻是用力抓住聶行風的胳膊，賴以支撐。
好半天她才安定下來，撐起身說去換件衣服，她身上穿的時裝在廝打中被扯破了，讓她很難堪。
趁溫楚華不在，聶行風對張玄說：“剛才那火狐的形體跟我在魏家村看到的很像，她會不會是小離的族人？”
“會。”張玄的臉上現出難得一見的陰鬱，為自己剛才的心軟懊悔，“火狐性情暴戾，小離也不例外，如果他體內的戾氣被喚醒，會變得跟那隻狐一樣，我真怕他們會碰到一起。”
“也許已經碰到了。”想起照片裏的赤霧，聶行風說，“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火狐不理會小離。”
“我怎麽知道狐狸們的想法？下次再遇上這戾狐，你自己問她。”
聶行風被噎住了，不怒反笑：“那我順便再問問她殺溫楚華的原因。”
溫楚華命柱與十靈無關，而且以火狐一向隱諱的殺人手法來看，沒理由這麽大張旗鼓來對付溫楚華，除非溫楚華發現了什麽。
張玄把別墅裏外檢查了一遍，鬱悶地發現自己的道符完全沒起作用，他想不通，雖說通靈火狐大都修道精湛，但也很難破解他的道符，難道是那個附身溫楚華的黑影在作怪？
溫楚華換好衣服，又休息了一陣，再出來時冷靜了許多，對於聶行風的出現，她雖然奇怪，卻沒多問，點上一支煙，開始講述剛才的經過。
最初別墅裏有怪聲傳出，後來她發現身邊多了許多黑影，她很害怕，又找不到張玄的名片，隻好讓魏正義聯絡他，誰知電話打完沒多久，那個古怪女人就出現了，要不是張玄來得及時，她已經沒命了。
“那女人不是人類對不對？我把門窗都關死了，可是她卻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麵前……”溫楚華極力保持鎮定，但夾著煙的手指輕微顫抖，泄漏了她的不安。
“那女人為什麽要殺你？”
“我不知道，她一出現就動手打我。”摸著額上的青痕，溫楚華一臉驚懼。
也許溫楚華發現了什麽，卻不知道其重要性，火狐一定不會輕易罷手，聶行風想了想，建議她去自己那裏住，方便張玄就近保護她。
這種情況下溫楚華當然不會反對，她答應後就去收拾衣服，張玄卻不滿聶行風的自作主張，低聲說：“天師的本分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通常不會跟雇主太熟絡，你不懂行規就算了，幹嘛不跟我商量就決定？”
“不可以太熟絡？那為什麽你從一開始就賴著我？一直賴到住進我的家，夠熟的吧？”
“你不同啊。”
“哪裏不同？”
“你從來沒拜托我捉鬼，不算是雇主嘛。”
這解釋太牽強，聶行風懶得再跟他扯皮，選擇了沉默。
回到公寓，聶行風讓溫楚華暫住樓下張玄的房間，那裏擺放著張天師的香案，至少在精神上可以讓她安心。
張玄又在房間裏多掛了幾道符，溫楚華看上去好像還是很緊張，他便安慰道：“放心吧，那女人被我打傷了，暫時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如果火狐不止一隻呢？”從整件事來看，聶行風覺得火狐應該還有同夥。
“哇，真知灼見啊，不愧為董事長，要是來一窩狐狸，光是剝它們的皮做皮草就能大賺一筆，你知道火狐這種類很少見呢。”
聶行風走出房間，選擇性的忽略了張玄的話。
張玄的手機響了，是馮晴晴的，他向溫楚華告辭出來，接通電話。
“大小姐，我現在很忙，沒空跟你去欣賞古屍秀……”
“不是啦，我是想告訴你，小離現在跟我在一起，你們別擔心。”
“什麽，小狐狸在你那兒！”
“其實是在我同學周林林家，他剛睡醒起來。”
馮晴晴今天被周林林打電話叫過去，一進他家就看到霍離抱著小白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她詢問後才知道霍離是離家出走，怕張玄擔心，便打電話給他。
“讓那小鬼聽電話！”
一聽自己在這邊焦急尋人，小狐狸卻在人家家裏大睡特睡，張玄就氣不打一處來，大吼。
霍離可能怕被罵，好半天，才磨磨蹭蹭接了電話：“大哥，嘿嘿……”
“嘿嘿你個頭，小狐狸你長膽子了，敢給我留書出走！”
“因為我想救小白啊，它太可憐了……”
“救小白的事交給我，你別亂折騰，告訴你，我給你卜了一卦，卦相不好。”
“大哥你卜卦有幾次準的？”
“你說什麽？”
“噢，我說——我在晴晴姐的同學家，不會有事的，大哥別生氣，我把小白的事解決後，回去給你做滿漢全席。”
霍離從周林林那裏聽說了古屍的事，兩人商量後決定帶小白去雲霧山，所以周林林才會把馮晴晴叫來，不過霍離沒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張玄。
張玄怕霍離傷心，也沒敢多提小白的事，問了他跟周林林的相遇經過，又交代馮晴晴照顧好霍離，讓他在家裏乖乖等自己去接他後掛了電話。
“小離沒事就好，你去接他，我去療養院，我們分開行動。”聶行風提出建議。
“療養院？”
“嗯，姚林的外婆在療養院。”
聶行風把一張紙遞給張玄，上麵寫著療養院的地址和外婆的名字周翠花。
剛才魏正義打電話來，接不通張玄的手機，就轉打給聶行風。
魏正義去了姚林家，詢問後才知道，那其實是他外婆家，姚林的父母早年離異，他跟外婆一起住，大學後為了打工方便就搬出去了。外婆身體不好，前段時間申請進了老人院，現在住在那裏的是外婆的親戚，他不認識姚林，把老人院的地址告訴了魏正義。
“姚林應該跟外婆有聯係，我去問問看。”
老人院跟姚林家南轅北轍，所以聶行風決定親自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張玄合掌祈禱，“祖師爺保佑外婆別有什麽老年癡呆症才好。”
聶行風剛被精怪襲擊，張玄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反正霍離那邊有馮晴晴照顧，暫時不會有事，等找到姚林後，再去找小狐狸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