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照靈(五)

“真沒想到那麽優雅的女生會有個粗魯霸道的父親,難怪她的普通話說不好了,陸天安一定不喜歡她跟外界交往。”開車回去的路上,張玄說。

“我也聽說過陸天安有個醉心藝術的女兒,她從小在國外長大,所以有關她的報道很少。”聶行風靠在椅背上,沉吟道,“沒想到會這麽巧撞上她。”

“你真認為是湊巧?”

“你有其他解釋嗎?”

“有啊,比如說她從程菱那裏知道了你的事,對你一見傾心,想來釣你,電視裏都這麽演,哎喲……”

話沒說完,張玄的額頭上被拍了一巴掌。

“有那個時間,你好好想想怎麽賺錢吧張天師。”

回到家,聶行風推開門,霍離和小白衝了上來,緊跟著水珠潑灑,聞到一股濃濃的草藥味,他打了個噴嚏,知道自己的助理又在賣弄神道了。

“不是符水啊,是桃花和柚子葉熬的水,可以去晦氣,大哥說你一定喜歡。”小狐狸說,“去完晦氣就吃飯吧,我和小白一直等你們,早就餓了。”

聶行風轉頭看張玄:“嗬,有長進,不用符水了。”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遺憾,放心,下次我一定用符水!”

“絕對沒下次。”

吃完飯,張玄上網查找與趙淵會麵的男人的資料,有照片,他很快就鎖定了目標,男人叫韓濰,心理醫生,聲譽極佳,許多論文都在國內外獲過大獎。

“很有錢途的家夥。”張玄羨慕地說。

“等等。”

聶行風讓張玄把鼠標移到一篇論文上,論文篇名叫《心理誘導與罪犯審訊學研究》

“是幫警察研究犯罪心理學的。”小白在一旁說。

“對,就是誘供。”習慣成自然,霍離附和。

“不,心理誘導也叫暗示術,就是——”

張玄和聶行風同時叫出:“——催眠!”

韓濰在催眠術上有研究的話,就不難解釋聶行風為什麽會有混亂的記憶了,那都是被人強行灌輸的結果,那些場景和行為都出自韓濰的暗示,讓聶行風以為自己真殺了人。

“那該死的家夥一定是在你剛到宴會時就對你施了催眠術,不過他為什麽不讓你在宴會上殺程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你就百口莫辯了。”

“宴會裏人太多,無法順利下手嘛。”小白回答。

“可是,韓濰跟聶大哥又不認識,為什麽要害他?”霍離問。

“他一定是受了陸天安的主使,趙淵也是陸天安為了恐嚇董事長雇用的,所以他們見麵就順理成章 了。董事長,我們現在馬上去找韓濰。”

看到錢方的光明大道,張玄比任何時候都精神,拿起外衣跑出去,霍離追上問:“那我們呢?”

“繼續監視趙淵。”

兩條香奈兒吊墜的錢不能白花,張玄物盡其用,下出指令。

韓濰的家在一處僻靜住宅區裏,獨門獨院,跟診所並在一起,聶行風的車剛靠近住宅區,就看到前方濃煙滾滾,火光中夾雜著尖銳的消防車鳴笛聲。

“不會那麽巧吧?”張玄喃喃說。

聶行風在附近車位停了車,和張玄匆匆趕過去,一棟宅院整個陷入火中,聽身旁圍觀的大媽八卦,似乎是煤氣爆炸引起的火災。

張玄湊上去搭訕:“好好的一棟房子沒了,真可惜,不知房主是誰,有沒有投保啊?”

見帥哥插話,大媽熱情回應:“是韓醫生的家,他是心理醫生,為人特別和善的,聽說爆炸時他還在家裏,希望吉人天相,不要有事。”

聽了這話,張玄衝聶行風一攤手,做了個over的動作。

“一定是陸天安怕你找到證據,所以先下手為強,一場火災下來,連人帶證物全都玩兒完了。”

“你不覺得他太心急了嗎?其實我們到目前為止對他都隻是懷疑而已。”

看著前方的熊熊烈火,聶行風想,究竟是什麽理由讓陸天安必須將韓濰這麽快殺人滅口?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程菱吧,陸天安連韓濰都可以毫不猶豫地除掉,絕不會把程菱留太久。”

“還是算不出她的行蹤?”

“董事長,我這次真是盡力了,可是隻能算出她還活著。”

還活著,這也算是好消息吧。

韓濰卻沒那麽幸運,火勢控製住後,他被蒙著白布用擔架抬了出來,張玄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少搞怪。”

聶行風轉身離開,張玄跟上:“韓濰死得太古怪,回頭我去警局問一下屍檢結果。”

“我跟你一起去。”

“你這種體質就不要老去那種地方了,別回頭又被纏上。”

“我習慣了,說到纏功,那些東西比你可差遠了張玄。”

“謝謝誇獎,慚愧慚愧,我會繼續努力的。”

回到公寓,霍離和小白不在,看來為了得到香奈兒吊墜,兩隻動物正在恪盡職守,做監視工作,聶行風回了自己家,洗完澡來到臥室,張玄正大模大樣躺在**看電視。

“你怎麽在這兒?”

“這床睡著比較舒服。”

“舒服也是我的,回你自己家去。”

“表醬,看我如此努力的幫你洗刷冤屈的份上……”

聶行風累了一天,懶得跟他扯皮,直接說:“想都別想,我的床隻有情人才能睡,如果你沒有奉獻精神,就馬上消失。”

“哎~喲~喂~,董事長你不會是在暗示我那個那個吧?我說你一定要挑戰我的人性嗎?雖然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但對錢很感興趣,你千萬不要出太高,你知道我這個人對錢最沒有抵抗力了,價碼太高的話,我可能連自己的靈魂都出賣……”

“OUT!”

實在忍不住了,聶行風大吼一聲,張玄終於閉了嘴,偷眼看他臉色不善,不敢再做聲,乖乖拿起枕頭跑出了臥室。

聶行風躺到**,重複深呼吸,心想自己今後就算不被鬼嚇死,早晚也會被他的助理氣死的。

手機響了,聶行風接聽後,是個低沉的女孩子的聲音,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是陸婉婷。

“聶先生,我這麽晚給你打電話,沒有吵到你吧?”

“沒有,我一向睡得很晚。”

“那就好。”陸婉婷話語中滿是歉意,“今晚的事真對不起,我回國後一直在家裏做雕塑,沒注意那些新聞,沒想到你就是聶行風,我查了好久才查到你的手機號碼,我為父親的無禮向你道歉。”

“沒關係,我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我父親為人一向我行我素,聽不進人勸,我相信堂姐的失蹤與你無關,等誤會解除後,我們再約時間見麵好嗎?”

陸婉婷的話說得很委婉,道完歉後就收了線,看來搞藝術的人心思都細膩,跟程菱完全是兩種性格。

聶行風放下手機,關了燈,琢磨著這兩天的遭遇,很快就進了夢鄉。

淩晨,趙淵交接完工作後,跑到前麵道口的公用電話亭,因為興奮,他撥電話的手都有些發顫。

趙淵覺得自己最近時來運轉了,隻是動動手腳,再打幾個恐嚇電話,大把鈔票就輕易賺到手,什麽商業巨子,名牌醫生,表麵看上去風風光光,背後隻怕比他幹淨不了多少。昨天跟韓濰的會麵更讓他發現,這是個取之不竭的寶藏,不趁機大撈一筆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所以趙淵決定單幹,不是照計劃單純打恐嚇電話,而是真正逼聶行風吐錢,金額他還沒想好,不過再多的錢聶行風也出得起,可以一點點地慢慢敲詐……

電話接通了,聽到略帶睡意的聲音傳來,趙淵壓低聲音說:“蹲牢房的滋味不好受吧?”

對方緊張起來:“是你?你說的一百萬我已經準備好了,把底片和照片給我,我馬上給你錢。”

“我改變主意了,如果我把照片賣給陸天安,他出的絕不會低於五百萬,怎麽樣?考慮一下。”

“該死!”

看來被逼急了,再有涵養的紳士也會罵人,趙淵冷笑道:“五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麽,要是事情捅了出去,就不是五百萬能擺平的了。”

對麵一陣沉默,趙淵正覺得不耐煩,忽聽他悠悠道:“如果我不想給呢?”

“什麽?”

聲音似乎不是從話筒裏傳來的,而是……

趙淵抬起頭,看到聶行風站在電話亭外冷冷看自己,手裏還拿著手機。

心知不妙,趙淵慌忙竄出電話亭,卻被張玄堵個正著,笑嘻嘻問:“趙保安,你在給誰打電話啊?”

“朋友。”

“朋友?天還沒亮呢,難道你在聯絡鬼朋友?”

“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聶行風走上前,衝趙淵揚揚手機:“別再裝了,我已經把你的話錄下來了,電話亭裏也裝了錄音器,會證明你的恐嚇行為。”

“是又怎樣?”見躲不過,趙淵索性一橫心,道,“我手裏有你的殺人照片,難道你敢報警?”

“幹嗎報警?我們直接殺人滅口不就好了?”張玄一臉陰笑,流氓派頭做得十足。趙淵嚇得揮拳打過去,被他一個反擒輕鬆扣住,跟著向後一擰,問:“是誰讓你來恐嚇的?”

“沒有,哎喲……”

張玄手上加勁,趙淵痛得臉上冷汗直冒,忙叫,“我不認識那個人,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這樣做的。”

“如果你再見到他,能認出他嗎?”

“能能能!”感覺胳膊都快被擰斷了,趙淵連連點頭。

小白他們等了一晚上,總算沒白費,張玄滿意地點頭,誰知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低沉響聲,有個人影衝出來大叫:“警察,不許動!”

聲音很熱血,打扮很天師,正是新調過來的警察魏正義。

“這家夥怎麽跟來的?”

忽略魏正義身上那些觀音羅漢貼,他手裏高舉的槍還是挺有威力的,張玄猶豫了一下,選擇鬆手,趙淵脫離製縛,奔到魏正義身旁,大叫:“警官,這兩個人想殺我,快救我!”

“放心,我們警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喂,你擦亮眼睛,看清楚誰是壞人……”

“不許動!”魏正義一挺槍,大喊。

眼睜睜看著趙淵趁機溜走,聶行風有些惱火,偏偏魏正義還火上澆油:“我剛才看得很清楚,那個人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你想殺人滅口,我現在以故意殺人罪拘捕你!”

這兩天魏正義被鬼鬧得都快神經衰弱了,作為一名警察,他不怕死,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可是鬼不同啊,那東西冷不丁什麽時候就跑出來跟你來個親密接觸,不用出手,嚇都能嚇個半死。魏正義想來想去,終於決定破釜沉舟,觀音羅漢護身符齊上陣,把自己武裝停當後,再備好槍跑到聶行風的公寓監視,他堅信邪不勝正,隻要把鬧鬼主源找到,還怕那些惡鬼不就範?

於是魏正義和小白一樣,整夜守在大廈下做監視工作,功夫不負有心人,淩晨時分,他發現了聶行風和張玄的詭異行動,就一路跟蹤過來。

誰說他不能辦大案?這次他不就獨立辦了件漂亮大案嗎?

魏正義洋洋得意走上前,拿出手銬準備給聶行風銬上,誰知眼前一花,沒等他反應過來,槍已脫手,跟著手銬已銬到了自己的腕上,聶行風順手把手銬的另一端銬在路旁圍欄上。

“董事長,你這招玩得挺熟練的啊。”

“馬馬虎虎。”

“放開我,你們這兩個犯罪分子!”

“如果你不想被打暈,就閉嘴!”

聶行風生氣小警察的魯莽,揚起手槍嚇唬他,恐嚇立竿見影,魏正義閉上了嘴,隻敢用目光瞪他們。

怒視沒發揮效力,聶行風和張玄已跑遠了。

“放開我,把手槍還我,你們這兩個混蛋!來人,救命啊……”

晨鴉飛過,跟魏正義的叫喊交相輝映。

躲在這裏應該不會有人找到,先避開搜查,再找機會溜走。

趙淵藏在停車場的儲物間,這樣打算。

他在這棟公寓當了半年多保安,知道許多偏僻角落,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裏。

恐嚇沒賺到半分錢,還被錄了音,他一個小保安又鬥不過人家財勢雄厚的聶氏董事長,還是自認倒黴跑路算了,先去鄉下阿姨家躲一陣子,等風平浪靜了再回來。

儲物間很小,趙淵隻能窩在裏麵,過了好久也不見有人追來,他正為自己的急智沾沾自喜,外麵傳來腳步聲,開始他還以為是聶行風或警察,但很快就發現不是。

踢噠……踢噠……

腳步聲很輕很慢,每一聲的間隔似乎有半分鍾之久,讓人忍不住去想在半分鍾裏,這人的腳是不是一直抬起不動的。

背後有股冷風吹來,趙淵打了個寒戰,下意識摸摸身後,觸到的卻是堅硬牆壁。

這棟公寓建築時一定偷工減料,才弄得冷風四處吹,趙淵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腳步聲還在停車場裏回**,時響時停的聲音帶著一股莫名的陰森,離儲物間越來越近,終於在門前停了下來。

趙淵的心因緊張劇烈跳動著,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開門,他咽了口唾沫,趴低身子從門的下方百葉口往外看,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真見鬼,是不是他聽錯了,這停車場太大,也許剛才不是腳步聲,而是低旋的氣流聲。

周圍空氣又冷了許多,趙淵打起了哆嗦,猶豫了一下,決定出去,這裏太冷了,比他宿舍的空調都帶勁兒。

伸手推門,門紋絲未動,趙淵有些慌亂,儲物室沒有鎖,隻在外麵安了個插銷,剛才他沒聽到有人關插銷,所以門不會推不開。

趙淵大力推門,可是任憑他怎麽用力,門都無法打開,他隻覺得周圍越來越冷,不單純是空調的程度了,根本就冷如冰窖。

“來人,救命啊!”

驟冷和恐懼刺激下,趙淵全身都劇烈顫抖,也顧不得是否會被人發覺,抬起腳用力踹門,但他隨即發現門下方的百葉口封合了,他顫著手伸過去,冰冷從指尖傳來,封合物體竟是一層厚厚的冰。

“你出不去的。”

身旁傳來低低的回音,趙淵轉過頭,牆壁上映出一個女人的投影,很模糊的映像,唯一能看清的是她手裏高舉的忽閃忽閃的燭火,燭火下方是個猙獰紋獸。

驟然看到如此詭異的畫麵,趙淵的心髒不堪負荷,猛跳起來,他捂住心口,拚命呼吸,哆嗦著抬腳繼續踹門,希望能夠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火光不斷逼近,照亮趙淵驚恐的臉,他的眼珠爆凸出來,終於看清紋獸上方其實是麵燃火的鏡子,鏡中映著他的一舉一動,原來剛才的踢噠聲不是腳步聲,而是——他現在的踹門聲,一下一下,緩慢而吃力。

他無從退避,女人逼到了他麵前,獸角火燭對向他,嘴角勾起冷笑:“你違反了約定,這是神對你的懲罰!”

這是趙淵聽到的最後話語,心髒在一陣猛烈震動後突然落了下來,無邊冰冷將他永遠包圍。

聶行風隨張玄跑到停車場,問:“你確定他在這裏?”

“應該沒錯。”

張玄剛才掐算過方位,測的是巽位,東南方,該是這裏,可他們卻找不到趙淵。

“張玄,你看!”

聶行風看到不遠處的儲物間門縫周圍有白霧慢慢滲出,跟著門“吱呀”打開,水滴冰碴隨著門框的打開落了一地。

“嗬,沒想到公寓裏還有天然冰窟……”

很應景的,一整塊大冰從裏麵滾出來,歪倒在一邊,看形狀仿佛是個蜷縮在一起的人形,張玄嘟囔道:“不要告訴我,那是趙淵。”

“你沒說錯。”

人體被冰包裹,霧蒙蒙的冰層下映出一張死灰方臉,依稀是趙淵的模樣。

“警察,不許動!”

魏正義衝了過來,舉槍備戰的同時還不忘報明身份,動作語調完全就是剛才的翻版,可惜效果也跟剛才一樣,沒起到任何作用。

“你們居然又行凶殺人!”

發現了躺倒在地的冰塊人體,魏正義迅速奔過去,當看清被封在冰裏的是麵目極度扭曲的趙淵後,他不由一哆嗦。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身上帶了兩把槍,魏正義一手持槍,一手掏手機準備呼救,這兩個罪犯太凶殘了,他一個人可能……不,是一定對付不過。

手機拿出的同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嘶嘶聲,一個長發女人出現在魏正義麵前,伸掌向他撲來。

鬼影突然冒出,魏正義嚇得一聲怪叫,舉槍射擊,可子彈沒起到應有效果,穿過那團白影射了出去。

“退開!”

張玄上前一腳將小警察踹出去,隨即雙指掐訣,一道符彈出。

三流天師也是天師好不好,敢在他麵前這麽囂張,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白影被道符撞散,隻留下一串低微嘶吼,張玄一愣:“咦,不是陰魂。”

“不是鬼嗎?可最近她一直都在我麵前出現。”聶行風道。

“對對對,這兩天還不斷糾纏我。”魏正義哆哆嗦嗦爬起,看張玄,“我還以為是你搞出來的。”

張玄白了他一眼:“我沒那麽無聊。”

“那就是女鬼想找替身。”鬼片看多了,魏正義自作聰明地下結論。

不,剛才那個不是鬼,也非惡靈,那團影霧沒有怨氣和陰氣,而是種急切意念,說白了,那隻是人死後執念產生的障,從而形成影像,傷害不到人。

看看嚇得一臉慘白的魏正義,張玄笑了笑,沒打算解釋。

“這個人也是被鬼拉去做替身的吧?”

剛才張玄那招實在太帥了,魏正義一時間忘了敵我關係,湊過來套近乎。

“是啊,這種惡鬼很難纏,你要小心。”

“那、那我們現在該、該怎麽辦?”

不知道張玄是在嚇唬人,聽了這話,魏正義的臉色瞬間白得像剛從麵缸裏爬出來。

“咦,你不抓我們去警局了?”

魏正義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他還沒笨到家,更不想被惡鬼變成冰塊,那滋味一定不好受,現在小命難保,還是暫時把正義放一邊,先保住小命再說。

“你那道符好像很管用,賣幾張給我怎麽樣?”

“一張五百塊。”該宰人時就宰人,更何況魏正義還幾次找他們的麻煩,張玄把價碼飆升了幾倍。

“沒問題。”

魏正義看看地上開始解凍的詭異冰人,現在別說五百了,就是五千,他也毫不猶豫掏了。

聶行風把魏正義的手槍還給了他,問:“你怎麽打開手銬的?”

“是個小弟弟幫忙的,我答應送他一個耐克登山包、一雙阿迪達斯運動鞋,外加請吃一個月的肯德基,他就幫我打開了。”

不用說一定是霍離幹的,自從小白到他們家後,小狐狸做事也學會討價還價了。

張玄氣得大吼:“你們兩隻動物馬上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