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五圓(六)
聶行風擔心張玄寡不敵眾,把李婷送到車上後,便匆匆趕了回來,見黎緯怡手上有槍,他就近從一名歹徒身上掏出槍。
事已敗露,黎緯怡平時的溫雅拋去了腦後,猙獰著臉吼道:“把五圓交出來,否則我殺了他!”
“放開他!”聶行風舉著手槍慢慢逼近,“放下槍,我答應不追究你綁架的事。”
黎緯怡的手微微顫抖,拉著張玄向後退,大叫道:“別以為我在開玩笑,你要是不交出五圓,我就開槍,我已經殺過一次人,不在乎多殺一次,你好好想想,到底是那東西重要,還是這個人的命重要!”
“喂……”張玄清清嗓子,“我們現在不是在演警匪片,能不能長話短說,一步到位?”
“當然可以。”
聶行風的手槍飛了過來,正中黎緯怡的額頭,把他砸倒在地後,跟著衝上前將他製住。
張玄閃到一邊,氣憤地說:“我頭一次知道槍還可以當飛鏢用!”
“槍沒安消音器,你也不想把警察招來吧?”
“那也不能拿我的命當兒戲啊,你沒看到他用槍頂著我腦門?他不怕子彈是一回事,不被重視是另一回事!”
“他連保險栓都沒打開,你怎麽可能有事?”聶行風將黎緯怡揪起來,看著他,嘲諷,“你從來沒摸過手槍對嗎?”
額頭被打破了,黎緯怡痛得捂著頭不斷抽氣,沒力氣回答。
“你已經重病康複,為什麽還想要五圓?它除了能讓死靈複生外,難道還有讓人長生不老的功效嗎?”
“你、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聶行風把黎緯怡揪出走廊,淡淡道:“也許警察會讓你明白的,綁架勒索,私藏槍械,足夠你後半生在監獄裏度過了。”
“我說!我說!”一聽說要送交警察,黎緯怡嚇得腿都軟了,叫道,“我的病是醫好了,可是身體卻出現了其他狀況,先生說五圓上的符咒能令我康複,我沒辦法,隻好……”
“其他狀況?”
黎緯怡顫抖著手挽起衣袖,他的手臂以上都泛著紫黑:“我全身都是這種顏色,心跳越來越淺,體溫越來越冷,我很怕,我想作為一個正常人活著,不想變成怪物……”
張玄聳聳肩:“皮膚黑一點就是怪物,那人家非洲人都不要活了?”
“不是的,你看,額頭破了,卻沒有血,我試過,就算傷口劃得再深,也不會流血,先生說隻有五圓上的符咒才可以讓我真正變回正常人,求你們把它給我吧,那東西對你們來說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那個所謂的先生是誰?”
“玉越,他說他叫玉越……”
“那你為什麽殺人?”
黎緯怡囁嚅著不敢說,被張玄踹了一腳,失聲痛叫:“我不知道,是先生讓我殺的……”
“喵!”
遠處傳來的尖銳貓叫打斷黎緯怡的話,張玄大叫:“是小白!”
聲音從樓房後麵傳來,聶行風道:“李婷還在車上,快去看看。”
張玄一口氣奔到樓後,霍離站在一棵樹下,腳下被道金色光圓圍住,見到他,招手大叫:“大哥快救我,這個人……不,這隻鬼想要害人,快捉住它!”
“喵!”小白同仇敵愾地叫一聲。
李婷暈倒在車旁,她麵前站了一個人,聽到張玄的腳步聲,轉過身來。
男人身材修長,一身黑衫,銀輝長發垂至腰間,隨風飛舞,長相本該算俊秀,可惜額上的一道長疤破壞了整張臉的和諧,眼瞳墨一般的亮,帶著高貴的氣息,也透出野獸一樣的陰森。
張玄掃了一眼困住小狐狸的金環,打了個響指,金環隨著響聲消失,他開始活動雙手骨節。
精通茅山道術中的困靈術,也許出現在鑒證科的那個腳印是他留下的,這隻鬼不簡單,他要全力以赴才行。
“你、哪裏的鬼?這是我家養的小……狸貓,你敢困住他,我給你好顏色看,都什麽時代了,還穿古裝,在演時代劇啊你以為?”
一著急,“狐狸”的單詞張玄沒想起來,隨便說了個“狸貓”,小白實在聽不下去了,叫道:“你還是說中國話吧,他聽得懂!”
男人目露嘲諷,傲然看張玄:“原來是個不長進的小道士,把五圓交出來,我饒你一命。”
會說中文?
張玄放下心,聲音立刻提高了幾分貝,“看你也是死了幾百年的遊魂了,還能留在人間,會些小打小鬧的道術,又有玉越家族的族徽,一定是他們家的召喚使吧?你們日本叫什麽?侍衛神?”
“式神!”小白和霍離同時糾正。
“有什麽區別?反正都是奴才。”
男人墨瞳裏冷光閃動,喝道:“把真正的五圓交出來,它不該屬於你們!”
他沒有否認,那就證明自己猜得沒錯,玉越家的式神居然會茅山道術,張玄大感意外,嘿嘿冷笑:“如果我不給怎樣?”
男人臉色沉下,袖子一甩,躺倒在地的李婷立刻飛了起來,張玄連忙手掐指訣,一道符淩空飛出,喝道:“住手!”
男人手指連彈,金光過處,將道符燒成灰燼。
道符被對方輕易化解,張玄不敢大意,拇指掐於中指根處,雙手畫圓反向內扣,成天羅地網勢,誰知口訣還沒等喝出,就見對方也扣出雙訣,儼然是道家的神電雷行咒,口中念念有詞,頓時幾道雷電橫劈了過來。
“把五圓交出來!”
好在張玄躲得快,雷電沒打在他身上,不過也躲得十分狼狽,頭一次捉鬼反被鬼引雷劈,氣得他一抖手腕,索魂絲垂下,雙龍呼嘯著騰空而起,當空亮出兩道銀光向男人纏去,口中也念神電雷行咒,一道響雷反劈了過去。
男人抬手想接招,卻突然停下,呆呆看向前方,那道驚雷瞬間便逼到他胸前,將他擊了出去。
意外得手,張玄有些傻眼,轉頭去看,自己後麵沒什麽光景,除了剛奔過來的聶行風。
“小心!”
李婷的身體因為男人的靈力一直懸在半空,男人重傷倒地,她從空中跌下,張玄離得太遠,來不及相救,眼看著她跌下來,旁邊躍過一個窈窕身影,雙指淩空虛畫,無形中有隻手托住了李婷,將她緩緩放到地上。
“抱歉抱歉,剛才一著急,忘了救人的口訣。”
被聶行風怒瞪,張玄賠笑解釋,他的道術本來就是降妖捉鬼用的,救人可不在行。
“是個漂亮小姐姐!”
霍離叫道。
“糟糕,又讓他跑了!”
男人消失在空中,女生跺跺腳,很不甘心地說。
“小姐你是……”
有美女出現,張玄上前搭訕,可惜女生把目光放在聶行風身上,微笑道:“聶先生,我終於看到你真人了,你本人比睡著時更帥。”
真人?睡著?
張玄眼瞳裏靈光一閃,上前不動聲色地擋在聶行風和女生之間,笑嘻嘻地問:“聽你的意思,好像知道他的身體在哪裏。”
“豈止知道,這兩天都是我在照顧他呢。”
女生笑著向聶行風伸出手來:“你好,我叫神宮司櫻衣,你可以叫我櫻衣,兩天前我爺爺跟你見過麵,他老人家告誡過你不要多管閑事,可你卻不聽,結果把自己的身體搞丟了都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這麽巧在這裏碰上。”
“原來是櫻衣小姐,你好。”
這裏似乎沒他什麽事。張玄識相地退到一邊,讓霍離幫忙把李婷扶到車上,問:“你們為什麽跟過來?越來越不聽話了。”
霍離看了小白一眼,沒說話,張玄揪起小白脖子上的毛皮把它丟進車裏。
“你要搞清狀況,小白是你的寵物,不是你的主人!再不聽話,我棄養這家夥!”
霍離嚇得連連點頭,也上車坐好,小白被揪痛了,“喵嗚”一聲,跳到霍離腿上,氣憤地來回踩貓步。
“原來你叫張玄。”聽了聶行風的介紹,櫻衣笑著跟張玄打招呼,“你好厲害,連玉越家的式神都被你打敗了,不過他很凶,沒拿到東西,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請你們隨我回家,等聶先生的魂魄歸位後,一起商量怎麽對付他。”
張玄看看聶行風,問櫻衣:“你這麽巧趕過來,不會也是為了五圓吧?老實說,我們手上根本沒有那枚硬幣,即使如此,你們還肯歸還我家董事長的身體嗎?”
“你們沒有?”櫻衣一愣,隨即笑起來,“有關五圓的事說來話長,裏麵許多內情我也不很清楚,不如等見了我爺爺後,讓他老人家跟你們說吧。至於聶先生的身體,我們當然會歸還,我們神宮司家族是卜筮世家,可不是盜賊。”
聶行風點頭應下,約好明天去拜訪,李婷受了驚嚇,需要回去好好休息,而且這麽晚去拜訪也失禮。
櫻衣沒勉強,隻是說魂魄離體不是好現象,讓他別拖延得太久。
正說著話,突然“劈”的一聲低微輕響傳來,聶行風臉色一變,轉身向樓房跑去。
黎緯怡歪倒在一樓的樓梯口上,手裏握著剛才威脅張玄的那支槍,槍口對在自己的心髒,手指呈扣扳機狀,臉上露著詭異的笑,心口上果然沒有血液流出。
張玄上前摸摸他頸上的動脈,搖搖頭:“死了,看來就算不流血,也一樣可以死人的。”
櫻衣氣憤地叫道:“一定是玉越家的人做的,他們向來喜歡草菅人命!”
“可是看上去好像是自殺。”
“也可能是偽裝成的自殺。”聶行風若有所思地說。
剛才他拉黎緯怡下樓,黎緯怡吵著說頭痛,走不動,他就把黎緯怡綁在一樓的樓梯扶手上,用鞋帶綁人的手法是他以前在道場跟師傅學的,沒想到黎緯怡會掙脫開,還開槍自殺。
當然,也不排除他殺的可能。
兩人跟櫻衣告辭,開車回酒店,路上張玄生氣地問:“你為什麽不答應櫻衣今晚就去她家?玉越家的那隻鬼有些道行,要是把你的身體毀掉了,我看你怎麽辦!”
“奇怪,大家手裏都沒有那枚硬幣,那它到底去了哪裏?”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在聽?!”
“我在聽,不過我相信神宮司正人有能力幫我保管好身體,而玉越啟良正忙著到處找硬幣,沒心思理會我的身體。”
張玄摸摸下巴:“說的也是,剛才那隻鬼還威脅我拿出真正的五圓,聽他的口氣,好像還有假的一樣,唉喲……”
急刹車下,張玄一頭栽了出去,頭撞在前排座位上,痛得直抽氣,小白幸災樂禍地說:“這個教訓告訴我們,坐車千萬不要忘記係安全帶。”
張玄顧不得反駁,衝聶行風大吼:“董事長你搞什麽?為什麽突然刹車。”
“抱歉,我走神了。”
回到酒店後,李婷醒了過來,情緒還算穩定,告訴聶行風是黎緯怡說他出了事,她才慌慌張張跑去見麵,手機放在包裏,聶行風來電話時她沒聽到,後來回信卻一直接不通,所以才輕信了黎緯怡的話。
李婷說完,又問起黎緯怡,聶行風敷衍了兩句把話岔開了,交代她馬上回國。張玄讓酒店的人幫忙訂票,很幸運,明天最早的班機有空位。
李婷去休息後,張玄打開電腦想查查有關玉越啟良的資料,找了半天什麽都找不到,氣得他直抓頭發:“這家夥夠謹慎的,把自己的行蹤藏得丁點兒不漏,看來我的黑客技術有待提高。”
聶行風品著咖啡,琢磨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玉越啟良既然孜孜尋求複生術,一開始又何必自殺?”
“董事長,同樣的問題問兩遍以上,證明你有未老先衰的跡象,不過這次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我才想到的——躲債。公司經營不善,欠了債款,他上哪兒弄錢?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再讓黎緯怡住進他家,替他免費看房子,又利用死靈和式神到處行凶作惡,打的好算盤……董事長,我把水放好了,要不要泡澡?”
“不用了,你一個人慢慢享受吧。”
第二天,聶行風送李婷去機場,等她登機後,才搭了車轉去神宮司正人的家。地方很好找,聶行風隻報了個名字,司機就一臉崇拜。
“是神宮司先生啊,你們有沒有預約?沒預約很難見到他的。”
聶行風翻看著車上專為乘客提供的報刊,隨口問:“他那麽出名嗎?”
“那當然,連普願寺的大住持也經常去拜訪他呢,他可是我們日本最厲害的占卜師。”
“普願寺?”
“對啊,就是先生家宅附近的一座廟宇,那裏的神佛很靈驗的,你們如果有時間,一定要去許許願……”
司機很健談,一路上說個不停,聶行風聽著他囉嗦,順便把報紙瀏覽了一遍,沒有有關黎緯怡的報道,不知是那個小幫派怕惹事上身,偷偷掩埋了他的屍體,還是警方擔心無血屍體會引起恐慌,故意封鎖了消息。
張玄沒說錯,黎緯怡是自殺的,但很有可能是玉越家的人控製他的意誌,逼他自殺。隻是他死前的笑容太奇怪,他當時究竟看到了什麽,才會發出那麽愉快的笑容?
來到神宮司家宅門前,聶行風還沒按門鈴門便開了,櫻衣站在門口,笑著看他們。
“你們總算來了,爺爺一直在等你們呢。”
她帶大家來到會客室,神宮司正人身著和服,盤腿坐在蒲團上,桌上茶香繚繞,似乎是剛剛沏好的。
“老先生不會是早就算出我們來的時間,特意沏好茶在等我們吧?”張玄揣摩著問。
“那當然,爺爺的卜算可是天下無雙,說既然是貴客來訪,自然要沏上等茶,這是最好的靜岡綠茶,請品用。”
櫻衣將茶杯依次擺好,替大家沏上香茶,連小白的份也準備了,還很細心地在杯裏放了吸管。
聶行風道了謝,盤腿坐下,神宮司正人微笑看他:“年輕人,不聽我勸告,弄成了這副模樣,悔不當初吧?那天我故意對你催眠,希望能幫你避開一劫,沒想到災難還是無法避免,還好我及時將你的身體取走,否則若被玉越啟良毀掉,到時你成了遊魂野鬼,隻怕連你這位天師朋友也無能為力。”
張玄品著茶嘟囔道:“基本上,隻要錢到位,我無能為力的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過……”
話剛說完,就被聶行風的胳膊拐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懂得節製。
“老先生,那天言語間多有冒犯,請見諒,我們今天來除了還魂外,還想了解那個五圓硬幣背後隱藏的秘密,我想先生一定知道。”
神宮司正人品了口茶,緩緩頷首:“知道,不過可惜,到現在硬幣的去向還是毫無頭緒。”
“其實我倒有個大膽推測,既然大家都沒有拿到手,那硬幣一定還在警方那裏。”
“如果是那樣,我該推算得出來。聶先生,你手上真沒有那枚硬幣?”
“那硬幣對我來說半點兒用處都沒有,我如果有,一定交出來,免得引火上身。”
神宮司正人花白眉毛挑起,櫻衣忙說:“爺爺,說不定是警視廳那些人用什麽手段把東西藏起來了,請讓我去詢問一下。”
神宮司正人點點頭:“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是我們忽略了什麽地方。”
櫻衣躬身退下後,神宮司正人對聶行風笑道:“茶品完了,也該讓你魂魄歸位了,請跟我來。”
大家隨他來到一間偏廳,廳正中是張大床,聶行風的身體平放在上麵,張玄跑過去在他身上掐掐捏捏了半天,咂嘴道:“撞出那麽遠,至少得斷幾根肋骨吧,你一點兒傷都沒有,簡直比小強還要強。”
身體被當眾摸來摸去,聶行風覺得自己在被非禮,他推開張玄的手,吼道:“摸夠了沒有,快讓我歸位!”
“遵命!”
張玄不敢耽擱,將掌心按在聶行風後心上,默念歸魂口訣,將他魂魄罩住,道:“元神歸位!”
聶行風隻覺神誌一恍,等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平躺在**,神宮司正人道:“請隨我來,我告訴你們有關玉越家族和菊風間家族的故事。”
大家回到客廳,仆人重新端上香茶,神宮司正人打開電視,轉到新聞頻道,裏麵正在播放晚上將有月全食的報道。
“我們隻有一天的時間,如果在今晚月全食之前玉越啟良先得到了那枚硬幣,他就可以利用上麵的符咒,打開地獄大門,讓自己重生。”
聶行風問:“我聽說玉越是因公司經營不善自殺的,難道不是真的?”
“他是自殺,不過不是因為公司經營不善,而是身患絕症,所以隻能置於死地而後生。玉越家族與菊風間家族祖輩曾是姻親,玉越家女兒的通靈術據說天下無雙,她的存在對菊風間家族很重要,所以在她重病過世後,他們兩大家族一起去尋找能令死靈複活的符咒,後來他們找到了,兩大家族各拿了符咒的一部分,玉越啟良隻有一半,複生是遠遠不夠的,所以他找到杏奈,問她要符咒的另一半。”
看來黎緯怡能活下來是因為用了其中一半符咒,可惜不全,所以才變成了行屍走肉的模樣。
張玄問:“可是杏奈沒有同意是嗎?”
“當然沒有,複生術是逆天之術,玉越啟良又目的不純,所以杏奈逃避他的追蹤,並向我求救,可惜始終晚了一步,她被玉越控製的死靈所殺,不過複生術的符咒被她提前移到了五圓硬幣上,我猜想那枚硬幣應該是被玉越家的式神搶走了,所以讓櫻衣去攔截他,可惜還是被他逃掉了。”
說起昨晚那個式神,張玄上來了興趣,“那家夥看起來挺威風的,不像是普通的下等靈體。”
“他是玉越家的家族式神,據說從室町時代就存在了,除了玉越家的始祖外,沒人能控製得了他,玉越啟良可以驅使他,也許另有隱情。”
“他很厲害,居然會中國的茅山道術。”
神宮司正人笑了:“我隻知道邪不勝正。”
“可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聽了半天,小白終於忍不住舉貓爪發言,“其實是舊話重提,既然這個複生法術有百害而無一利,為什麽杏奈不毀了它呢?”
神宮司正人想了很久,還是搖搖頭:“也許那是先人遺物,她不敢毀掉吧?”
“還有還有,”霍離也湊熱鬧,跟著問,“你剛才說兩大家族找到了複生術,那最後到底有沒有把他們的親人救活?”
“沒有。我聽來的傳說是,因為死靈複生須開地獄大門,為了不讓地獄的無邊黑暗塗炭人間,最後那個女子自投地獄,關閉了大門。”
“好可憐啊。”
電話響起,神宮司正人道了聲失禮,他聽完後,轉頭向聶行風笑道:“居然讓你說對了,五圓硬幣真的還在警方手裏。”
“哈?”張玄做了個很不禮貌的反應,“那式神也太笨了,放著那麽顯眼的地方不找,一直追著我們要。”
“也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我不是也沒有算出硬幣的下落嗎?我已讓櫻衣跟警方把硬幣暫借回來了,希望路上不要出什麽問題。”
“這麽重要的證物一句話就能暫借?”
張玄瞪大眼睛,重新打量這位在日本舉足輕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