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從著名導演的殺手——羅德尼·阿爾卡拉
羅曼·波蘭斯基，法國導演、編劇、製作人，2002年，憑借拍攝的劇情片《鋼琴師》獲得第75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導演獎。1968年，波蘭斯基在紐約大學電影學院任職，那一年電影學院招收了一個名叫羅德尼·阿爾卡拉的小夥子，他不僅相貌英俊，智商也很高，高達160，但他其實是個連環殺手，涉嫌謀殺100多名女性。後來，阿爾卡拉成為波蘭斯基拍攝電影時的助手之一。波蘭斯基的妻子則在1969年被美國邪教組織“曼森家族”的成員殺害。
1943年8月23日，阿爾卡拉出生於聖安東尼奧。11歲時，阿爾卡拉的父親拋棄了家庭，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父親。母親帶著阿爾卡拉和他的兩個姐姐、一個兄弟搬到了洛杉磯郊區居住。
17歲時，阿爾卡拉加入美國陸軍，成為一名文員。4年後，阿爾卡拉因被診斷出反社會人格障礙而被強製送進醫院接受治療。後來院方接受了醫生的建議讓阿爾卡拉出院。離開軍隊後，憑借天才級的智商，阿爾卡拉成功考入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美術學院，並在1968年順利畢業。
同年9月25日，阿爾卡拉綁架、虐待和性侵一名8歲的女孩，女孩名叫泰莉·夏皮羅，就住在洛杉磯日落大道旁。在25日這天，阿爾卡拉看到了泰莉，他將泰莉哄騙到汽車上，然後將她帶到了德隆普利大街的一處公寓。這一幕被一名騎著摩托車的男子看到了，他起了疑心，就悄悄尾隨在阿爾卡拉的汽車後麵，當他看到阿爾卡拉將小女孩帶進公寓後，立刻意識到了危險，就報了警。
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卡馬喬立刻趕到了阿爾卡拉的公寓，他敲了敲門，並沒有立刻得到回應。過了一會兒，卡馬喬聽到屋裏一個男聲說：“請等一會兒好嗎？我正在洗澡，光著身子實在不方便開門。”卡馬喬立刻覺得不對，就警告該男子立刻將門打開，最後他采取強製手段將房門打開。
映入卡馬喬眼簾的是一幕非常血腥的場景，客廳的地板上躺著一個小女孩，她下身**、雙腿張開、身上布滿傷痕、頭上都是血，身旁有一根鐵棍。此外，屋內全是血液噴濺和拖拽留下的痕跡。卡馬喬立刻上前查看小女孩的狀況，所幸小女孩尚存一絲氣息。卡馬喬立刻與總部聯係，並將小女孩送到醫院搶救。阿爾卡拉則趁此機會從窗戶逃走了。
泰莉在經過搶救後終於保住了性命。據泰莉回憶，當她被阿爾卡拉騙到公寓後，就被鐵棍擊昏了。顯然，隨後泰莉遭受了性侵和折磨。
很快，針對阿爾卡拉的逮捕令發出了。阿爾卡拉從洛杉磯逃到了紐約。到了紐約後，阿爾卡拉搖身一變成了約翰·伯格，他報考了紐約大學電影學院，開始跟隨著名導演波蘭斯基學習。他還利用暑假，在新罕布什爾州的一家藝術與戲劇訓練營當顧問，教孩子如何拍電影，每天都會接待許多前來接受訓練的孩子。
1971年，阿爾卡拉登上了FBI發布的十大通緝犯名單。幾個月後，警方接到兩名露營者的報案，在訓練營抓住了阿爾卡拉。隨後，阿爾卡拉被帶回洛杉磯。
此時被害人泰莉和父母早就離開了洛杉磯，她的父母一直在幫助女兒盡快恢複正常的生活，在泰莉養好傷後就送她去上學，並且還多次帶泰莉去看心理醫生。當泰莉的父母得知阿爾卡拉被抓住後，對警方表示他們不希望女兒出庭指證，他們擔心泰莉會因此受到二次傷害。這樣，檢方因沒有充足的證據指控阿爾卡拉犯有強奸罪，隻能以較輕的傷害罪起訴阿爾卡拉，阿爾卡拉則在監獄裏待了34個月，就獲得了假釋。
在阿爾卡拉因多起謀殺罪被起訴時，泰莉已經42歲了，她作為證人之一出現在法庭上指認、控訴當年阿爾卡拉犯下的罪行。
出獄後不到兩個月，阿爾卡拉再次入獄。警方接到報案，有人看到阿爾卡拉帶著一名13歲的女孩在加州的海灘上出現，他還向女孩提供了大麻。於是阿爾卡拉再次被捕，這一次他的罪名是違反假釋條例及向未成年人提供毒品，他被判處無限期監禁。無限期監禁與終身監禁不同，在監獄裏待了兩年後，阿爾卡拉被提前放出監獄，因為他是監獄裏的模範犯人，有悔改表現，因此獲得了假釋，他還可以離開加州，到紐約探親。
憑借出色的工作能力和社交能力，阿爾卡拉盡管有犯罪前科，還是在《紐約時報》找了一份工作，私下裏他以攝影師的名義和許多年輕漂亮、追逐潮流的女孩在一起，也就是從那時起紐約相繼出現了多起女性被虐致死的案件。
警方將一些案件歸結到連環殺手“山姆之子”的身上。從1976年夏天起，紐約開始出現多起年輕情侶槍擊案。在一起槍擊案的現場，凶手給警方留下了一封信，信中凶手自稱是“山姆之子”。接二連三的槍擊案，使紐約陷入了恐慌之中，所有人都擔心凶手的槍口會瞄準自己。警察們也很緊張，畢竟“山姆之子”一直在犯案，而警方根本無法將其抓捕，這對警察們來說無疑是令人窩火的挑釁。
1977年夏天，夜店“西羅”的繼承人艾琳·哈弗失蹤了。當時“山姆之子”的連環命案鬧得沸沸揚揚，警方認為艾琳極有可能被“山姆之子”綁架了。但很快，“山姆之子”的嫌疑就被排除了。首先“山姆之子”的作案具有一定的特點，專找深夜約會的年輕情侶，然後進行射擊。其次，警方在艾琳的日記上發現了一條關鍵線索。在她失蹤的當天日曆上寫著一個潦草的名字——約翰·伯格，艾琳的失蹤與這個名叫約翰·伯格的男子一定密切相關。
艾琳的父親很擔心女兒的安全。艾琳剛剛大學畢業，心思單純，容易輕信一個人。為了征集女兒失蹤的線索，艾琳的父親在《紐約時報》上刊登了艾琳失蹤的廣告，希望知情人能與他聯係。同時，艾琳的父親還雇用了私家偵探，尋找一個名叫約翰·伯格且紮著馬尾辮的攝影師。
一年之後，艾琳這位富家千金的屍體被找到了，就埋在紐約州威切斯特縣的洛克菲勒莊園，這裏距離艾琳家的周末休假別墅很近，隻有十分鍾的車程。殺死艾琳的凶手極有可能是阿爾卡拉，艾琳失蹤時他正好在紐約，而且他用過約翰·伯格這個名字，留著長發，經常紮著馬尾辮，以攝影師的身份接近年輕女孩。在艾琳失蹤後不久，阿爾卡拉就悄悄離開紐約，回到洛杉磯，開始使用本名。
來到洛杉磯後，阿爾卡拉在《洛杉磯時報》報社找了一份打字員的工作。當時洛杉磯因“山腰絞殺手”（一對堂兄弟綁架、強奸、虐殺12名少女，並將被害人的屍體丟棄在山腰，因此被稱為“山腰絞殺手”）連環命案鬧得人心惶惶，阿爾卡拉還參與報道了這起著名的連環命案。
在洛杉磯，阿爾卡拉依舊以攝影師的身份誘騙了許多年輕女孩拍寫真，而他所拍攝照片上的女孩大都失蹤了，有的被警方找到了屍體。由於阿爾卡拉作案高峰期內，洛杉磯正值“山腰絞殺手”和“高速公路殺手”威廉·喬治·博寧猖獗之時，不少被阿爾卡拉殺死的女孩都歸結到了這三名連環殺手的頭上，阿爾卡拉也因此屢屢擺脫了警方的調查。
1977年11月10日，有人在好萊塢山上發現了一具女屍，屍體的腿蜷曲在胸前，膝蓋幾乎挨住了胸部，看起來就好像蜷縮成了在母體中的胎兒的樣子。這名死者是18歲的吉爾·巴克姆。屍檢結果顯示，吉爾生前遭受了毒打和性侵，最後被凶手扼死，在她的胸部還有凶手留下的三處咬痕。
許多人都以為吉爾是被“山腰絞殺手”殺死的，當地人十分害怕，不敢出門，當天本來應該播放的一場電影首映也因此被迫取消。警方為了尋找破案線索，隻能挨家挨戶地敲門詢問，但並未搜集到有價值的線索。
到了12月中旬，美國聯邦調查局因艾琳失蹤的案子找到了阿爾卡拉。阿爾卡拉堅決否認自己認識艾琳，FBI隻是懷疑他，並沒有充足的證據，隻能將阿爾卡拉放走。
12月26日，一名來自加州聖莫尼卡縣的27歲護士喬治婭·威克斯蒂德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中。被發現時，喬治婭全身**，有毆打和性侵的跡象，在屍體旁還有一把錘子。在案發現場，警方找到了兩種血型，除了喬治婭的血型外，另一種血型就是阿爾卡拉的。
1978年6月24日，一棟公寓的管理員在洗衣間發現了一具女屍，死者是32歲的夏洛特·蘭姆，阿爾卡拉將夏洛特強奸後勒死。
1978年9月13日，阿爾卡拉應邀參加了一檔火爆的相親節目《約會遊戲》。在《約會遊戲》中，女嘉賓需要在看不見男嘉賓的情況下，向男嘉賓問些問題，然後實施配對。這檔相親節目從播出起就深受人們的喜愛，除了男嘉賓外，裏麵也會安插一些男明星，例如邁克·傑克遜、施瓦辛格等。
阿爾卡拉的介紹詞十分吸引人，他是個成功的攝影師，畢業於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藝術係，13歲時就憑借自己的能力建造了一個設備齊全的暗室。阿爾卡拉有許多健康的興趣愛好，例如跳傘、騎摩托車等。實際上，阿爾卡拉曾因性侵、傷害他人等罪名而兩次入獄，當時的他甚至還在假釋之中。
最終，阿爾卡拉成功打敗所有的男嘉賓，獲得了女嘉賓謝裏爾·布拉德肖的青睞。之後，阿爾卡拉就和布拉德肖在節目中談起了戀愛，他們表現得非常親昵，像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但布拉德肖並未將阿爾卡拉當成自己的男友，在阿爾卡拉向她發出約會邀請的時候，她拒絕了。
在布拉德肖看來，雖然阿爾卡拉表現得那樣風趣，但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男人，她不應該單獨與他出去約會。當阿爾卡拉提出想要和布拉德肖度過一個不一樣的夜晚時，布拉德肖不僅沒覺得浪漫，反而恐懼得起了雞皮疙瘩。坐在阿爾卡拉身旁的二號男嘉賓對阿爾卡拉的印象也不好，他覺得阿爾卡拉說不出的古怪，總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1979年年初，阿爾卡拉因為襲擊罪被警方逮捕，一名15歲的女孩在遭受阿爾卡拉襲擊的時侯成功逃脫並向警方報案。但隻過了一天，阿爾卡拉就被保釋了，他的母親用了一萬美元幫助他重獲自由。
5個月後，21歲的女計算機操作員吉爾·帕蘭圖在自己的公寓裏被人殺害，屍體被枕頭支撐著，全身**。警方在案發現場發現了百葉窗被撬開的痕跡，凶手從百葉窗闖入了吉爾的公寓內，然後強奸並殺死了她。
1979年6月20日，12歲的女孩羅賓·薩姆索在騎著車去上芭蕾課的路上與學校、家人失去了聯係。12天後，園林工人在洛杉磯的一處山麓發現了一具已經腐爛的兒童屍體，經證實死者正是失蹤的薩姆索。由於天氣炎熱，屍體腐爛得嚴重，警方無法判斷薩姆索是否遭受了性侵。
警方從薩姆索的朋友那裏了解到，在薩姆索失蹤的當天，她們曾在一處海灘玩耍，當時一個陌生男子走過來搭訕。根據薩姆索朋友的描述，警方繪製出了這名男子的素描像。當一名假釋官看到素描像後，立刻聯想起了阿爾卡拉。
警方立刻展開搜查工作，在阿爾卡拉母親的住所發現了一張存包櫃收據，根據這張收據，警方找到了阿爾卡拉租用過的一個儲物櫃，並在裏麵發現了薩姆索的一個耳環。種種跡象顯示，阿爾卡拉有重大嫌疑，於是警方便控製住了阿爾卡拉。
後來警方在搜查阿爾卡拉在華盛頓的一處私人倉庫時，發現了上千張女性照片，這些照片中的女性有的穿著喇叭褲，有的穿著比基尼，有的穿著花襯衫、戴著嬉皮士風格的項鏈並抽著煙，還有化著濃妝的**。
1980年，阿爾卡拉被指控謀殺薩姆索。在開庭時，阿爾卡拉獨自一人出現在法庭上，他沒有請辯護律師，他選擇為自己辯護。庭審期間，阿爾卡拉表現得鎮定自若，一點兒也沒有惶恐不安的情緒，甚至還能做到談笑風生。盡管如此，阿爾卡拉還是因謀殺罪名成立，被判處死刑。
最終這一判決結果被加州最高法院推翻，最高法院認為在阿爾卡拉受審期間，警方的操作不當，例如提前告訴陪審團阿爾卡拉曾有強奸的案底，這樣會影響陪審團做出公正的判決。
之後警方一直不停地搜集證據，並在1984年對阿爾卡拉進行起訴，地方法院再次判處阿爾卡拉死刑。在執行死刑前，阿爾卡拉一直不停地上訴，他堅稱證據不夠充分，甚至還自費出版了一本書《你，陪審團》以證明自己的清白，於是死刑一直沒有執行。
2001年，阿爾卡拉再次被起訴，他還是被判處了死刑。但這次的死刑被美國第九巡回上訴法院給推翻了，因為上訴法院認為警方對證人進行了誤導性催眠，證人的證詞並不可信。
2003年，加州通過了一項新法案，即警方有權強製獲得被逮捕嫌犯的DNA樣本。於是警方強製從阿爾卡拉的口腔中提取了DNA樣本，並拿去進行比對。比對結果顯示，阿爾卡拉至少要對五起謀殺案負責，因為警方在性侵、謀殺案現場發現了精液，DNA比對結果顯示，這些精液是阿爾卡拉留下來的。於是，警方再次對阿爾卡拉提起訴訟，這回除了薩姆索的命案外，阿爾卡拉還涉嫌另外4起謀殺案。
2006年，加州最高法院決定將這5起謀殺案一並審理，並將開庭時間定在了2010年2月。在法庭上，阿爾卡拉的表現很優秀，不僅能有理有據地為自己辯護，還在最後陳詞的時候唱起了《愛麗絲旅館》。不論阿爾卡拉如何巧舌如簧，都無法否定警方所提供的DNA鐵證。在第三次庭審後，67歲的阿爾卡拉被判處死刑。隨後，阿爾卡拉便被關押在加州的聖昆廷監獄中，一邊等待死刑，一邊利用漫長的上訴程序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除了警方掌握證據的5起謀殺案外，警方懷疑慘遭阿爾卡拉毒手的女性遠遠不止這幾個，他很可能一共殺害了130餘名女性。由於這些案件的時間太長，證據沒有保留，而且當時DNA檢測也沒有得到普及，這些案件就永遠成為懸案了。
2010年4月，紐約警方公布了215張阿爾卡拉拍攝的照片，希望有人能從中認出尚未被確定的被害人，從而幫助警方破解懸案。
【膨脹的自我】
阿爾卡拉在參與《約會遊戲》節目後，殺死了羅賓·薩姆索和至少另外兩名女性，而被女嘉賓布拉德肖拒絕極有可能是個誘發因素。
對於正常人來說，被人拒絕心裏固然會覺得不好受，但會很快接受，畢竟被人拒絕是很常見的，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常識，即要尊重他人的意願，但對於像阿爾卡拉這樣的變態連環殺手來說，他不懂得尊重，他需要的隻是臣服。對方的拒絕，哪怕是和自己有不一致的意見都會讓他感覺受到威脅。對於阿爾卡拉來說，他不明白布拉德肖拒絕的意思，在他看來布拉德肖就是在玩弄自己。他無法忍受這種侮辱，為了發泄憤怒，阿爾卡拉會迅速地找其他無辜女性下手。
對於阿爾卡拉來說，他自己就是一個全能般的存在，因此他才會拒絕辯護律師，在法庭上為自己進行辯護。他對自我的認識與正常人不一樣，他的自我認識是膨脹的，所以總會給人一種非常傲慢、頤指氣使的感覺。對於阿爾卡拉來說，膨脹的自我讓他無法忍受批評和被拒絕，不然他就會變得十分憤怒，輕者言語攻擊對方，重者進行暴力的身體攻擊，甚至會將對方殺死。正常人不會輕易被激怒，例如日常生活中被人拒絕，但對於像阿爾卡拉這樣的連環殺手來說，他不僅會輕易被激怒，而且他的憤怒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