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林肯車與自行車之戰(Lincoln compete with bike)

1,伊流川獵豔獵到我

該死的伊流川!為什麽每次都要使我那麽難堪!>O<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當垃圾扔出了理發店,讓我受盡 “美麗青春痘”的嘲笑,可惡!

不過還好,新的發型我很滿意,總算平息了一點點我那顆怒火衝天的心。

從自行車跳下來,我仰起頭——眼前是一座歐式風格城堡建築,大理石鋪滿整個外牆,主樓高十二層,從正中向兩翼跌落,形成兩條起伏柔美的弧線。雄偉的廊柱,挺拔而壯麗。

酒店內設豪華KTV包房、迪吧、俱樂部、桑拿休息室、冰房、茶室、足浴保健、洗浴中心、舞廳、按摩室、棋牌室、美容美發中心……等等,總之該有的應有盡有,“Yin Yang輪回”俱樂部就設置在酒店的地底下。

一輛輛光滑油亮的小汽車依序停成排,從車裏走出來的少男少女們穿的不是“YSL”就是“GA”,全都是世界級別的名牌服飾。

我低頭看看自己——鉤花針織上衣、黑色的蕾絲傘裙,外加一條富腰帶細節的吊腳褲——這些都是在服裝百貨店裏用幾十塊錢一件的價格淘出來的!

哇靠,我鼻孔噴煙,第一次感覺上帝對我如此不公:同樣是人,待遇也相差太大了吧?!

在來到俱樂部的地下停車場後,那個長得像搶劫犯的大叔,好說歹說還是不答應給我的寶貝自行車一席之地。說什麽停車場按1200元/平方米的價格收費,一輛自行車最少占0.8個平方,哇靠,就巴掌那麽大塊點的地,居然要我付960元!

這個勢利的社會,勢利的小人!〒▽〒我恨不得架起自行車扔到他的頭上去!

我腦門上噴著火,沒有多想“砰”的一聲就把我那輛自行車放到了一輛黑色的“林肯”車上麵。

“搶劫犯”一看我這陣勢,馬上就急了,跳著腳喊道:“哎,哎,哎!你這姑娘是怎麽回事呢?快把車放下來!你怎麽能把自行車放在別人的車頂上……”

我猛地轉身,指著那張“搶劫犯”的臉,咬著牙齒一字一頓地說:“怎樣?你要怎樣?這車的主人是我男朋友,你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再囉囉嗦嗦我一巴掌拍死你!”然後我丟下灰頭土臉的“搶劫犯”,氣呼呼地往“Yin Yang輪回”俱樂部衝去。

“Yin Yang輪回”俱樂部的大廳是仿照古墓來裝修的,沒有燈,四周的牆壁間接有凹進去的洞,在洞裏插著點燃的火把。

俱樂部大廳的中間是很寬很大的舞台,舞台中央有一個凸起來的小舞台,某某明星正站在小舞台上扯著嗓子唱什麽愛呀恨呀,遊弋在邊緣的聲音好像隨時會斷過氣去。大舞台上到處都是舞動腰身的男男女女,正跳著**而又絢麗的拉丁舞。

舞台的四周是看台,人山人海,包括二樓都坐滿了觀眾,黑壓壓的一片。

我穿梭在人群中,極度不爽!錢錢錢,全是錢。上廁所要錢,弄個座位要錢,居然連喝杯白開水也要錢!

我肚子餓得“咕咕”叫,本以為混到這裏麵來能吃頓好的,結果來之前沒吃晚餐,這下慘了……┬┬﹏┬┬我苦著一張臉,不停地走來走去。

隨便抓了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我不耐煩地問道:“問你,那個叫尹狄的家夥什麽時候才會來這裏?!”

服務員就像看怪物似的把我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才慢悠悠地回答道:“不知道,他不常來的,來的話也不會有人事先知道。”

“什麽?!你的意思是那家夥今天晚上也許不會來?!”我幾乎是吼著問的,嚇得服務員一邊點頭一邊飛快地躥出了我的視線。

啊啊啊啊啊啊——搞了半天根本就不能確定會見到那家夥,我一個人在這裏忙活個什麽勁啊!

“嗨,美女!一個人呢?”一隻肥肥的大掌拍在我的肩上,“有興趣陪我喝兩杯嗎?嗯?”

一轉身,我便看到一張平凡無奇得哪怕認識了他三年也不會記得的一張臉:“喂喂喂,你那隻爪子趕緊給我拿開,惹大姐火了會打得它鴨掌變熊掌!”

“哎喲,吃了火藥啦?脾氣這麽大……嘿嘿嘿嘿。”男孩悻悻地拿開了他的爪子,仍舊不甘心地問道,“就陪我玩一會嘛?美女……去吧去吧……拜托你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回頭朝不遠處的一張看台桌望去,幾個小子正伸長了脖子盯著我們這邊,其中一個無聊的小子還用手比畫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嘁……又是一群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專程跑到這種娛樂場所來獵豔的白癡男生!反正我也閑著,就陪他們玩玩。

“開路吧,白癡男!”我睨了男孩一眼,率先邁動了步子。

男孩領著我到了看台,那幾個白癡男立馬一轟上來:“阿建!好樣的啊!”然後對著阿建的肩膀捶了幾拳,居然還有兩個伸大拇指的,真是誇張。

我白了他們幾眼,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順帶拿過桌子上一袋薯片,“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

“喂,美女……你還沒男朋友吧?”男孩甲湊過來一顆栗子頭,期待地問道。

“男朋友?半個都沒有!”哈,這群混球,這麽快就想打大姐的主意了!待會我會打得他們一個個都變成半個!

“美女美女,我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很好的人選哦。你看到坐在沙發那邊那個人沒有?他就是我們老大……哎呀呀,真不是自誇,他那巨星的容貌,王子的氣質,再加黃金段的身材,真的是優良品種啊……”男孩乙飛快地坐在了我的旁邊,除了自誇還是自誇。

順著男孩乙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孩,他正低著個腦袋,無聊地玩著手機遊戲。咦?那個亞麻色的腦袋……和閃閃發亮的水晶耳釘……

“拜托你了,一定要救我們脫離苦海。我們老大他心情不好,你幫幫我們,怎麽樣?讓老大開心開心,讓他少發點火兒……”男孩丙就像看到了救世主,抓著我的手腕一副激動的樣子隻差痛哭流涕了。

男孩丁飛奔著跑到他們所謂的老大麵前,邀功似的喊道:“老大老大,我們幫你獵到一個靚女!你們去唱歌,去遊戲吧,別再悶悶不樂啦……”

“滾開!”男孩懶懶地抬頭,掃了我一眼。

突然——他又飛快地把頭轉回來,視線死死地落在我的臉上。接著,他的表情越來越臭,臉色越來越黑,麵部肌肉也越來越僵硬。

2,尹狄登場了

⊙o⊙|||KAO,不是吧?看到男孩的臉,我驚訝得連一塊薯片沒來得及咬就吞了下去,卡在脖子裏半死不活的:“咳……咳,咳……”

男孩甲飛快地遞給我一罐啤酒:“美女!你沒事吧?來來,喝口啤酒……你別害怕,我們老大平時不凶的!最近他倒黴透了,被一個長相恐怖的女鬼纏身,走哪纏哪,弄得他脾氣暴躁。”

“對啊對啊,今天下午還把我們老大最珍貴的寶貝貓給摔昏了……”

“閉嘴!”突然伊流川一聲咆哮,全場寂靜。空氣裏好像飄著一層陰森森的霧,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上。

哈!真是見鬼了!居然把美麗迷人的我說成“恐怖女鬼”!我站起身來,一步步往伊流川那邊走去,那些白癡男全部屏住呼吸,目光隨著我腳步的遊移而遊移。

調整心態,我用甜得發膩的聲音喊道:“啊,親愛的小川川,在這裏碰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嗬謔謔謔謔謔!”

伊流川緊閉著嘴唇沒說話,可是他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好像隨時會噴到我的身上把我燃燒了一樣。

我輕挑地撫了下伊流川的臉龐,故意把聲音弄得更加嬌滴滴:“……怎樣?我們家的那隻蠢貓,搶救過來了沒?”

伊流川彈開我的手,氣得頭頂冒煙:“臭老鼠,不想死就滾開!”

“嘖嘖嘖嘖嘖,口不對心,你明明就是很想見我的嘛。哎,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那麽重要,重要到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把我介紹給你的兄弟們認識了!”我風情萬種地掃了一眼那些白癡男,微笑著介紹自己,“大家好,我就是那個纏著小川川又摔小川川寶貝貓的恐怖女鬼,嗬嗬嗬嗬嗬嗬!”╮( ̄▽ ̄)╭

我看見那些白癡男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個嘴巴張成可以塞進一個恐龍蛋那麽大。

伊流川“謔”地一下站起身來:“你、你這陰魂不散的女人!滾!快滾……該死的,讓人心情鬱悶透了!”他咬著牙齒看我,惱羞成怒的樣子恨不得立馬把我生吞活剝了。

“老……老……老大,她說的是真的嗎?”某一個不知死活的男孩縮了縮脖子,試探性地問道。馬上,伊流川黑著臉朝男孩一揮手,手機順勢降落在男孩的頭上。

“靠,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到底是從哪裏把這妖女給弄過來的!找死啊!”伊流川“咯咯”響動著關指節,鋪天蓋地的拳頭朝那些衰男襲擊過去。我聽到那些男孩“哎喲哎喲”地叫喚著,特別是那個叫阿建的,睜著兩隻小小的眼睛惡毒地瞪著我,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呀,真是幼稚哎!小川川,你難道不覺得你這個樣子,非常非常的幼稚嗎?!哈哈,隻會欺負那些對你唯命是從的人算什麽本事?!”我雙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你說什麽?!”伊流川停止動作,猛地轉身看我。

“我說——你、在、虛、張、聲、勢!”我抬頭停胸,一字一頓地回答,“你總認為自己很強大,強大到任何人都必須服從你的命令。可是你別忘了,你隻是一條離開他們就什麽也幹不了的可憐蟲!”

我的聲音很大很響,蓋過了嘈雜的人聲,直直地衝擊著伊流川的耳膜。

哈,看著眼前這個咬緊下唇一臉倔強和不服的男孩,我似乎看到了我以前的影子。

其實我和他一樣,也是條用外表的堅強來包裹內心脆弱的可憐蟲!

我高舉尹狄用他生命換來的血石扳指,那一顆顆血紅的沒有任何人敢違抗它主人命令的血石扳指。然後,我對她們指手劃腳,讓她們唯命是從,我站在頂端為所欲為。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強大的。可是當我很強大、真的很強大的時候,其實是卻是不堪一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把我擊跨。因為……我是孤獨的。

那些平時喜歡我擁護我的人,其實是最想給我一刀的人。於是,她們從背後捅了我一刀,防不勝防。

昏暗的小巷裏,我被人用麻袋罩住了頭。鋪天蓋地的拳打腳踢,夾雜著木棍的襲擊,我流血流淚。明明知道毒打我的人是誰,卻隻能在沉默中流血流淚……

伊流川就像隻被人點了死穴的獅子,死之前也要掙紮著瘋狂咬人。他抬手,指著我發出命令:“架住她。”

“哈!可笑!愚蠢!”我冷哼了一聲,知道自己逃脫不了再次被當成垃圾的命運。-_-#

就在那幾個白癡男跑過來馬上要架住我的時候,插在牆壁洞裏的那些火把全部奇跡地熄滅了。

緊接著,一個低沉沙啞而又詭異的聲音幽幽地響在整個大廳——“歡迎光臨,您已經闖入了魔鬼的禁地……下麵,由‘魔鬼方程式’樂隊為大家演奏一曲,讓我們在黑暗中與他們一起沉淪。主唱兼吉他手是超級受美少女歡迎的尹狄,鍵盤手是……”

“啊——”

“哇啊啊啊——”

“尹狄!尹狄!尹狄!”

“尹狄我愛你啊——”

……

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有種把房頂掀翻的架勢。

從四周的看台上爭先恐後有女孩揮舞著熒光棒往舞台那邊衝去,不一會兒,整個大舞台都站滿了人,把小舞台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3,高跟鞋事件

舞台上方噴起了閃亮的火光,在整個黑漆漆的大廳裏格外明亮耀眼。漫天的細碎火花在空中飛舞、飄零,緩緩落下。那個凸起的小舞台一邊旋轉著一邊上升,舞台上方的火光照亮了舞台,一支打扮新潮的樂隊站在旋轉的小舞台上。

首先響起的是吉他聲和鼓聲,在尖叫的浪潮聲中開始了它的演奏。慢慢地,四周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每個觀眾全都搖晃著手中的熒光棒,靜心地聆聽。

我的心劇烈跳動,趁著那群白癡男還在發愣的檔兒,飛快地躥離他們身邊,往舞台靠近。

尹狄……是你嗎?尹狄,會是你嗎?!

舞台上的尹狄開始了他的歌唱,台下再次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仔細聽,那唱著英文歌的聲音……根本就不是我印象中尹狄的聲音。

印象中尹狄的聲音是柔柔的、軟軟的,像吹過湖畔的微風,又像隨風擺舞的柳條,沒有現在這麽幹勁、這麽雄厚、這麽氣勢磅礴!好亂啊,尹狄,他果然不是你,對不對?!你的確是永遠離開我了,對不對?!

我撥開人群,使勁往裏頭鑽。想要看他的樣子,一定要看,不然我死也不會甘心。米琦!你瘋了,你瘋了!心底一個聲音在喊。可是我“砰咚砰咚”的心跳聲,死死地蓋住了那個叫喊聲。

突然——一雙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喂,哪個不要命的家夥抓著我的肩膀!放手!”我猛地轉身,隻見一個滿臉落腮胡的大叔。( = =#)

“查票查票!”“落腮胡”例行公式地對我攤出一隻手。

“查什麽票?門票早在進來的時候就給檢票員了!”

“站票!”“落鰓胡”像看怪物般看了我一眼,然後用鄙夷的口氣說道,“小姐是第一次來吧,連這個都不知道?你看看,現在到處都在查票呢!隻要進了大舞台,就要買站票!”隨著“落腮胡”的手一指,我果然看到很多很多和他穿一樣灰色製服的大叔在對其他人員查票。

我靠!居然還有這種事情!我翻著白眼,差點就栽到地上去了:“多少錢啊?真是的!沒見過那麽見錢眼開的娛樂場所,什麽都要錢!”

“多少錢就要看距離了。呐,這個大舞台吧,少說可以圍上十層八層,越往裏圍錢交的得越多。按照你現在所站的位置——第六層,我看看。”“落腮胡”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藍本子,笑嗬嗬地說道,“折合人民幣是5698元!你是會員吧?如果是會員的話打8.5折,算下來就是4843.3元!”

聽完“落腮胡”的話,我剛伸進衣兜裏的手,像被電打到一樣飛快地縮了回來。媽呀!5698元!我兜裏連它的零頭都不到——隻有52.6元。

我嘴巴就像上了膛的激光槍,突突突地朝“落腮胡”掃射:“去死吧!你們怎麽不去搶錢啊!你們當這是在動物園看珍貴的類人猿呢,還是在馬戲團看猩猩和狒狒?!嘁,5698元,虧你開得了口,也不怕說話的時候把嘴給崴了!”

“你、你……我查了這麽多年的票,第一次有人說我的不是!”“落腮胡”的臉一垮,鼻孔不住地往外冒著黑煙,估計都可以熏黑一塊臘肉了。

我掀掀嘴角本來還想再譏諷點什麽,這時站在我周圍的兩個女生突然瘋狂地撲向我,把我撲倒在地。她們憤怒的咒罵聲一波接一波,震得我耳膜“轟轟”作響。

“啊——居然敢說我們親愛的尹狄是猩猩狒狒類人猿?!你這醜女人才是!踩死你,踩死你!”

“沒錢就不要到這種場所來玩,連站票都買不起,你不配喜歡狄狄!”

“壞女人!壞女人!詆毀尹狄的壞女人!”

“踩死你,踩死壞女人!”

……更多更多的女孩加入,我倒在地上,剛搖晃著爬起身子又被她們推倒在地。大大小小的腳朝我的身上踩過來,高跟……全是高跟,滿世界的高跟!這一刻,我恨死了發明高跟鞋的人!

“啊——該死的!誰踩我我放火燒了他全家!”麻木的身體早就感受不到被高跟鞋踩到的痛!我扯著嘴角嘲諷地笑,哈,米琦,連亂棍都沒能打死的你今天居然會死在這該死的高跟鞋下!真是諷刺啊!哈哈哈。

“喂!滾開!你們這些三八,叫你們滾啊,誰再不滾的話會死很慘的!”那些高跟鞋應聲退去,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晃到了我的麵前。

他伸出手,抓緊我的胳膊,焦急的麵龐,焦急的聲音:“喂,你沒事吧?醒醒啊,把眼睛睜開……喂,睜開眼睛……”

我努力使眼睛睜開一點,可是那個人影,依舊模糊。我甩甩被高跟鞋踩得昏脹的腦袋,喃喃出聲:“是……尹狄嗎?”

可是對方沒有回話,他大手一用勁,把我橫空抱起,我感覺自己軟綿綿的身體窩在一個很溫暖的懷抱裏。

4,救我的天使是他

我窩在溫暖的懷裏,繼續叫著:“尹狄……狄……”

抱著我的那雙手突然一揮,把我狠狠地拋到了沙發上。後腦勺撞在沙發上,我的腦袋又是一痛,不過清醒了不少。努力睜開眼,我看見伊流川正雙手抱胸站在我麵前。

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我的心裏立馬湧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形成了一個黑洞,不住擴大、不住撕裂的黑洞。

我忍著巨痛,對著伊流川一頓狂嚎:“你懂不懂什麽叫輕拿輕放?!我腦袋被撞壞了你賠得起不!”

“真佩服你被踩成這樣還有力氣吼得出聲啊。哈!”伊流川蹺著個二郎腿坐在一旁,笑得陰險又奸詐,“剛剛某個人可是緊緊抓著我的手臂,在我懷裏柔弱地哭泣呢……”

我理了理被踩亂的頭發,反唇相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早上起來忘記刷牙了吧你,怪不得一張嘴能臭成這樣!”該死的,我居然在最最最討厭的家夥麵前,表現出了我的脆弱!

伊流川邪笑著站起身,緩緩走到我的麵前。彎腰,用一隻手鉗住了我的下頜:“哈哈,小老鼠,其實你也不過如此嘛。居然被踩了耶!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差點就被人踩死了,真是搞笑啊。哈哈哈哈哈……還有啊,明明是我救的你,為什麽你口裏喊的是‘尹狄’?怎麽?因為台上那家夥和你初戀情人有個相同的名字,所以你就發花癡發到這裏來了,對不對?你以為台上那家夥會是你的白癡尹……”

啪!

電光火石間,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伊流川的臉上。

我眼底燃燒著熊熊烈火,手上傳來的火辣疼痛感充斥著我的腦神經。

伊流川臉色迅速黑沉,就像被迎頭潑了一杯墨汁那樣黑沉。他死死地盯著我,黑如寶石的眼瞳裏映著我的影子。

“老、老、老大!”站在旁邊的那幾個小跟班驚呼出聲,手足無措地望著我和伊流川。

伊流川不說話也不動,繼續保持著俯身的姿勢看我,死死地看我。他濃黑的眉毛因為怒氣微微上翹,深黑的瞳仁翻滾著憤恨的波濤,那張時刻看起來都在微笑的唇此刻抿得緊緊的,在輕微地抽搐。

我僵著脖子,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即使麵對的目光那樣凜冽和犀利,我也沒有閃躲。

“老大,你……你沒事吧?”某男哭喪著臉衝上前來,從兜裏掏出一塊手帕往伊流川的臉上擦去,“要擦藥膏嗎?還是要塗消毒藥水?兄弟們馬上去買,馬上去……”另外幾個小跟班已經瘋了般地往門口衝去,急急忙忙的樣子就像遇上了世界末日。

〒▽〒靠,誇張,不就是被我甩了一巴掌嘛,又不是被蠍子咬了一口。

伊流川滿臉黑線,伸出一隻手往男孩的臉上拍去,就像拍蒼蠅一樣把男孩拍倒在地。然後,他繼續眯縫著眼睛盯著我看,眼神裏閃射出來的暴戾狂妄似乎要把我吞噬掉。

“喂!看夠了沒!趕緊把你那雙狼一樣的眼睛從我身上挪開!挪開!”我撇著嘴,底氣不足地吼。NND,我真不想承認我居然被那雙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睛嚇到了!

“你甩了我耳光。”伊流川掀起嘴角,冷冷一笑。

“是甩了!那又怎樣?怎樣?”我仰著臉,擺出一副“有本事你就打我啊”的欠揍表情。

“你說我會怎樣?”伊流川笑容擴得更大了,俊美的臉龐上**漾著滿滿的邪惡,那是種隻有在惡魔決定使壞時才會露出的邪惡表情。

“夠了吧,伊流川小朋友,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蠢透了!”我舒了舒筋骨,懶得去看伊流川的表情,“隻甩你一巴掌算很給你麵子了。別不服氣!我問你,嚐試過被人拋棄的滋味嗎?沒有吧?再問你,有過失去最愛的人的經曆嗎?沒有吧?那就給我乖乖地閉上你的臭嘴巴,省得從裏麵跑出來的臭氣汙染了我身邊的空氣。”呼!真是瘋了,估計我是被那些高跟踩昏了頭,居然跟像豬一樣愚蠢的伊流川說這種話。

我的話音剛落,就在我耳邊揚起一陣風,伊流川一拳砸在我後麵的沙發上:“誰管你!被拋棄什麽的都是你的事,既然那家夥死了,你就是自殺跳樓一百次他也還是死了。可是,你卻讓我很不爽!這個耳光讓我很不爽!我不允許有讓我不爽的事情發生,所以……”伊流川故意停頓下來,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還是那種邪惡的笑容。

“所以怎樣?!”別以為我米琦會怕。你給我一拳我還你五拳,你擊我兩掌我反擊十掌,這就是我米琦做人的原則。

伊流川突然抽出塞在褲兜裏的左手,風一般的速度朝我的臉蛋襲擊過來。我一驚,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等我再睜開的時候,一條幹淨的藍色方格手帕蓋住了我的半張臉。

在我疑惑目光的探詢下,伊流川聳聳肩用嘲諷的口氣說道:“擦擦你那張臉吧,真令人惡心。”

“……呃?”我眨眨眼睛,不太了解狀況。

“別以為我會放過你,是你那張惡心的臉讓我倒胃口了。回去記得用肥皂把它洗幹淨,然後等著挨我的揍吧!哈、哈哈、哈哈哈。”伊流川扯著脖子,狂笑著走遠了。

“你去死吧,臭小子!”我狠狠地唾了一口,從挎包裏掏出鏡子一看。KAO,這哪裏是一張人的臉啊——到處都是黑糊糊的腳印,被踩花的妝,以及嘴角旁和鼻子下幹涸的血跡。

倒黴!倒黴倒黴倒黴!本來想去洗手間的,可是站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腳好像在混亂中被扭到了……┬┬﹏┬┬啊,倒黴透了!

更可氣的是,等我抬頭往舞台上看去的時候,那個所謂的“魔鬼方程式”組合早就沒影了!

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伊流川丟給我的方格手帕死命地擦臉。突然,從四麵八方衝過來一群小嘍羅,架著我就往店門口走去。

“喂……你們這些混蛋在搞什麽?!有毛病吧!架著我幹嗎呀,放我下來!”我一邊喊一邊拿起手中的鏡子往其中一個家夥的後腦勺砸去,正中目標。

被我砸到後腦勺的家夥反過頭,一臉嚴肅地看我:“別動!叫你別動!是我們老大叫我們來送你出去的。你的腿走不了吧?走不了就乖乖地別動!”

“誰要你們幫忙啊!真是瘋了,大姐我又不是豬,不喜歡被架來架去的,放我下來呀——”在我的吼叫聲中,以及四周掃射而來的N多詫異的目光中,我被那幾個王八小子架出了“Yin Yang輪回”俱樂部。

“嗨,小老鼠!”一出俱樂部,我就看見靠在廊柱上一臉悠閑地咬著棒棒糖的伊流川。

我扯著嗓子吼:“嗨你個頭啊!該死的你把我當什麽了,每次都架來架去的!還不快叫你的小嘍羅們把我放下來!”如果我張開嘴就能噴火的話,伊流川那小子肯定早就成了烤肉幹了。

伊流川挑著眉得意地吹著口哨,眉飛色舞的樣子讓我恨不得捏碎他的骨頭。

臭小子,臭小子!真是氣死我了!

“咦?老大,你快看,前麵停車場怎麽圍著那麽多人啊。”某跟班搖晃著他的蘿卜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前方。

順著視線看過去,對麵的停車場燈火通明,圍著一排穿灰色製服的保安員,一個個站得筆直堅挺就跟白楊樹一樣。越走近,從停車場傳來的喧嘩聲就越大。

5,被刮花的“林肯”車

“021號保安,你給我擦亮眼睛看清楚了,確定不是這個人?”

“不是不是,我哪能記錯啊,真的不是。她肯定還沒有出來,如果出來的話一定會來這裏拿車的。”

“你最好是給我記清楚了,如果沒有把那個可惡的小鬼抓到,你就等著回鄉下種田吧!”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看清楚了。”

“那個誰,你可以走了。下一位……”

這幾個扛著我的混蛋終於把我放下地了,但仍舊架著我的胳膊進了停車場。隻見停車場裏的空地上擺著一張桌椅,每個進去領車的人都必須從桌椅旁經過。一個長得像搶劫犯的大叔正眯縫著眼睛查看每一個從桌子旁經過的人。

咦?那個大叔好麵熟哦,在哪裏見過呢?我歪著腦袋正要在腦袋裏搜索記憶,突然看見桌椅旁邊的地上躺在地上的一輛破自行車——那是一輛被砸得變了形的自行車,一個輪子已經脫離了車架,躺在一旁。哇呀啊,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那是我的自行車! ̄口 ̄∥

我單腿跳跳跳,往自行車跳去,一邊火山爆發地吼:“是哪個找死的家夥把大姐我的自行車砸成這樣!給我滾出來!”

我的話一出,滿堂寂靜,隻聽到耳邊穿堂而過的風,呼呼呼夾雜著火藥味,似乎誰隻要輕輕哼那麽一聲就會轟然爆炸。

他看著我,他也看著我,他他他他他全都看著我,停車場裏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我。

我翻著白眼,努力克製自己才不至於爆吼出聲:“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一群鄉巴佬!”

“那個誰,是你把車放本少爺的寶貝車頂上的?”一個男孩靠在黑色的“林肯”車上,朝我勾了勾手指頭,“過來,快點給我滾過來。”

我單腿跳跳跳,跳到了男孩的麵前:“是你姐姐我幹的!小子,我的車是你弄壞的吧?想死嗎?”啊哈,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的我今天真是衰透了!正好我火氣沒處發,一定要朝他發泄發泄。

一走近,才發現男孩身邊還有四個男孩。全部都是街頭裝扮,走在潮流頂端的人。

跟我說話的那個戴唇釘,頭上包著一塊藍黑色的紗頭巾,像海盜船長。挨著他身邊的是個街頭打扮的光頭男孩,正在聽電話。唔……旁邊的旁邊相互依偎著兩個男孩:一個有著披肩發,肩膀上挎著一把電子吉他;另一個有著褐色的中碎發,額角處紋著一隻多條腳的藍色蜘蛛。此時兩個人正有說有笑的,好像在討論樂譜。

當然,最不能讓人忽視的就是坐在車頭上戴牛仔寬簷帽的男孩,雖然他靜默不語但全身散發出的魅力光圈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不過,大晚上的他居然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真是怪異啊。

“海盜”用手拍拍我的臉蛋,咬著牙齒的說:“小妞,我的是最新款的四開門‘林肯’,光是價錢的零頭數就夠你活上十年八年的,現在你的破自行車把車頂刮花了,我看你拿什麽賠!”

什……什麽,刮花了?不會這麽衰吧?!

“哈,賠?!你叫我賠?!你把我的自行車砸成那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說完,我蹦跳著打算開溜,可是死“海盜”卻先一步按住了我的肩膀。

“想跑,沒那麽簡單!說吧,這件事怎麽解決。”

嗚嗚嗚!~~~>O<~~~怎麽最近總是有這麽多的倒黴事全部都攬到了我的身上?!我心裏雖然有些害怕,可表麵上還是強硬地梗著脖子衝“海盜”吼:“死開啦,老母雞!快點拿開你的雞爪子。”

“什麽什麽什麽什麽?你剛剛叫我什麽?”“海盜”張大嘴巴,一副接受不了的表情。

“我叫你老、母、雞。你看你腦袋上裹的那塊布,怎麽看怎麽像隻老母雞!”

“臭丫頭!你死定了!西湖,把這丫頭扔進車裏,把她帶到我們的地盤去,看她還敢不敢亂說。”“海盜”氣得嘴都歪了,一招手,那個在打電話的“水牛”就蓋掉了手機,跑過來鉗製住了我的手腳,順帶還捂住了我欲大吼大叫的嘴巴。

就在這重要時刻,一個聲音炸在耳邊:“喂,誰敢動我的女人,不怕死就試試看!”我一抬頭,便看見伊流川和他那七個小跟班。

伊流川一個箭步衝上來抓住了我的手,往他身邊拉去。啊,那張討厭的臉,此刻怎麽覺得那麽親切呢。嗯嗯,有救了!雖然是被自己的仇人解救,不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啦。哇哈哈哈!

“小子,不好意思,這臭丫頭我今天整定了,誰也救不了她。”“海盜”拍拍手,那些站成一排的保安員全部聚攏過來,以我們為圓心以兩米長為半徑把我們包圍成了一個圈。

一旁的“水牛”賊笑著拍了拍“海盜”的肩膀,說了一句讓人噴血的話:“老兄我挺你,居然把超受FANS歡迎的‘魔鬼方程式’的寵兒比喻成老母雞,是該好好治治她。”

上帝呀……這五個該不會是……該不會就是那個紅得爆炸的“魔鬼方程式”樂隊吧……//(ㄒoㄒ)//

“那也要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突然伊流川一記鐵拳朝“海盜”的臉上砸去,沒有防備的“海盜”就這麽結結實實地吃了一拳,他搖晃著身子退後了幾步。趁機伊流川抓著我的手一用勁,把我拽到了他的身後。

“小川川加油,打倒‘老母雞’,打倒‘大水牛’!”我伸出大拇指,朝下,對“海盜”和“水牛”做了個鄙視的手勢。

“你這臭丫頭,給老子閉嘴!閉嘴!進了我的地盤也敢這麽囂張,我會讓你知道‘死’這個字是怎麽寫的!”“海盜”惱羞成怒,手一揮,那些包圍著我們的保安唬著臉越靠越攏。

“喂,臭老鼠,你還是賠他點錢吧……”伊流川皺了皺眉頭,不高興地嘀咕著,“我才買的新衣服,絕版的,不想因為打架把它弄髒了。”我剛剛還鬥誌昂揚的那顆心,馬上就被伊流川冷漠無情的話給揪進了穀底。

“我靠!你是不是男生啊!說的什麽話,去死吧!”我眼睛裏烈火熊熊燃燒,所看之處,一遍廢墟。

“哈哈,本來就不關我的事……再說了,我跟你又不熟,憑什麽幫你?”

哇啊,本來我的心情就夠煩了,伊流川這混蛋居然還在我麵前樂滋滋地舔著棒棒糖!〒▽〒瞧瞧他那眉,那眼,笑得就跟朵花兒似的!

“該死的,不想幫忙就給我滾一邊去!”看著身邊那些把我包圍得緊緊的保安人員,我硬著臉皮朝“海盜”吼道,“死‘老母雞’,我今天晚上有事,沒空陪你玩,不就是弄得你那破車刮花了點皮麽,賠你錢就是了!”

“海盜”眯縫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後嘲諷地大笑:“賠錢?看你這樣子賠得起麽?!”

“少囉唆,多少?”

“沒個十萬八萬的,別跟我談。”“海盜”從衣兜裏掏出一個鐵盒,抽出一塊口香糖扔進嘴裏,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讓人恨不得抽他幾大鞭子。

“你……你直接搶銀行算了!多的沒有,你姐姐我頂多拿五十塊錢買桶上好的噴漆給你的車頂噴一噴……”

“海盜”狠狠地吐掉口香糖,兩隻眼睛都氣成了鬥雞眼:“死丫頭,敢耍老子玩!”看樣子他恨不得揮舞著爪子撲過來,把我撕成碎片。

伊流川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喂,求我的話,我也許會考慮借錢給你。”死家夥看著我邪惡地笑,含著棒棒糖的嘴巴彎成一條柔美的弧線,那綻放著黑寶石光輝的眼睛也笑成了兩輪彎彎的月牙。

“混蛋!”我在伊流川的帆布鞋上狠狠地踩了一腳,然後大步往“海盜”那邊走去,“老‘母雞’,姐姐突然又不忙了,我們去玩吧。”

“哎呀——你這瘋女人,踩我的腳,過來這裏……”伊流川一個跳腳,伸手想來拉我,卻被我閃身避過,“借你錢,怎樣?我說借你錢!”

“我有說要借嗎?帶著你的臭錢下地獄吧,豬頭男!”說話間,我已經在“海盜”身邊站定,“我們走吧。”還不起的東西,我從來不會借。

“海盜”驚訝地看著我,然後欣賞地咧嘴一笑:“好,美女夠爽快!走,去酒吧,哥哥請你喝酒,哈哈哈。”

“多少錢?”伊流川的吼叫聲在身後響起,“要賠多少錢我替她出。”

哈,我米琦出來混的時候他還穿著開襠褲在幼兒園坐木馬呢!(‵▽′)我一甩頭發,雄赳赳氣昂昂地朝“林肯”走去。

“該死的!不準上車!我叫你不準上車聽到沒有?!見鬼!你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給我滾回來!”伊流川就像被激怒的獅子,他脫掉身上的外套甩在一個小跟班的頭上,然後捏著拳頭一步步朝這邊逼近。

“海盜”又是一揮手,那些圍在旁邊的保安們就像掙脫了繩子的惡狗,齊齊朝伊流川撲去。隻看見一陣灰層滾滾,伴隨著廝打的喊叫聲,狗咬人的精彩戲碼上演了。

“兄弟們衝啊,保護老大!”站在一旁的七個小跟班一臉視死如歸的決然表情,揮舞著爪子加入了戰爭。

塵,灰塵,滾滾濃塵……煙,硝煙,戰火硝煙……我隻看到,一堆人疊起來的金字塔。-_-#